“……”
雲少寧傻眼般看着直升機裡的一幕,他以爲他看錯了。
他看到了什麼?
劫匪頭目老牛,竟然挾持了小盧這個劫匪,想要來威脅他這個警察?
劫匪挾持劫匪威脅警察!
心情非常緊張的雲少寧,看着面前的這副場景,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了。
被老牛挾持的小盧,脖子被勒得快喘不過氣來了,他同樣沒想到老牛竟然會想挾持他,他的內心可謂 是震撼不已。
雖然他不待見老牛,但目前的情勢看,他和老牛是一夥的,老牛挾持他是腦子被門夾了吧!
“你最好能一槍打爆他的頭!”
雲少寧看着老牛愣了一瞬後,他衝過來時就指着機內的槍口,依舊堅定不移的指着老牛。
老牛這是要上演自相殘殺嗎?
正好,劫匪能死一個是一個,省得他們多費力氣。
“我投降!你不能讓他殺了我!”
此時的小盧,只恨先前在空中的時候,沒有一腳將老牛踹下機去,爲保小命,他立即舉手朝雲少寧投 降。
只要投降了,雖然身份尷尬,但好歹他也是一名良民,身爲警察,雲少寧總不至於見死不救。
“現在投降,是不是晚了?”
雲少寧可不會上當,看着小盧哼了一聲。
當他是傻子嗎,這時候投降,小盧能安什麼好心!
雲少寧這邊爛事一堆,子桑傾和洛寒舟那邊,則要顯得平靜得多。
在子桑傾端着狙擊槍的槍口指示下,被她和洛寒舟控制住的四名恐怖分子,一步步朝羊雙的方向轉移 。
在牧陽和左清源那邊的四名恐怖分子,也同樣往羊雙的方向轉移。
幾分鐘後,除劫匪老牛和小盧這個恐怖分子外,其餘人等都被驅趕到了同一處,由另外兩名警員和牧 陽、左清源持槍看守。
子桑傾和洛寒舟側朝雲少寧的方向走去。
至於東陽西歸,他則自始自終都站在原地沒動,衝鋒槍的槍口也半垂不垂的斜向下,並沒有指向前方 恐怖分子的意思。
“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當老牛看到子桑傾和洛寒舟也出現在雲少寧身後時,他有些慌了起來。
他就一個人,直升機外有四個人,老牛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特別是剛纔雲少寧竟然跟他說,讓他一槍打爆小盧的腦袋。
這些條子就真的不想救小盧了嗎?
“你腦子沒問題吧?有種你就開槍!”
站在雲少寧身旁,和雲少寧一起槍指老牛的賴書峰,嗤之以鼻的嗆聲老牛。
這種窩裡反的戲碼他熟悉,以前他也遇到過。
不就是劫匪想脫身,雙方合計出的一種障眼法嗎。
等他們真的救了小盧,小盧肯定反咬他們一口,然後假意投降的劫匪和其他劫匪就拍拍屁股逃之夭夭 了。
真當他們是傻子不成!
“老牛,我警告你!你別亂來!”
小盧早就知道警察救他的機率微乎其微,他現在更擔心老牛會被刺激得真的一槍嘣了他。
他媽的!
這他媽都是些什麼事兒!
“你想辦法送我出境,我就饒了你!”
老牛雙目猩紅,咬牙切齒的瞪着機外的四把槍。
他現在不想要一千萬的贖金,也不想加入羊雙的恐怖組織實戰權威了,他就想活命!
他媽的他現在就只想活命!
“你開什麼玩笑?我現在都自身難保了,你讓我拿什麼送你出境!”
小盧簡直哭笑不得,老牛是真的沒腦子還是想出境想瘋了。
他要是有辦法安全出境,他早就出去了,犯得着在這裡和條子周旋嗎!
“我不管!如果我出不了境被條子抓回去,你他媽也別想活命了!”
老牛抵在小盧太陽穴上的槍口,更用力的戳着小盧,走投無路的他是真的狗急跳牆了。
他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全是羊雙這些人害的!
不然他安安心心的當個劫匪小頭目,好歹也挺逍遙自在的。
要不是羊雙算計他,他怎麼可能會這麼狼狽!
洛寒舟看着老牛的瘋狂行爲,也是挺無語的。
這也太不正常了。
洛寒舟偏頭去看傲然屹立在太陽底下的東陽西歸,東陽西歸一動不動的,並沒有上前幫他們一把的意 思。
“要不要直接拿下老牛?”
現在這事,估計只有他們自己解決了,洛寒舟微微偏頭傾向子桑傾,低聲道。
照羊雙那幾個恐怖分子的反應來看,只要他們解決了老牛,小盧十之八九是不會反抗的。
“我來!”
子桑傾晶亮的冰瞳咻地瞟向洛寒舟,她隱約明白,洛寒舟嘴裡說的‘拿下’,是指一槍斃了老牛。
“嗯……”
洛寒舟點頭,一個‘嗯’字尾音還沒完全落下,就見子桑傾突然抽出腰側的軍用匕首。
天際太陽光線的照射下,子桑傾的匕首猛然閃現出一抹寒光。
那道帶着殺伐寒光的匕首,乘風破浪般徑直飛向直升機。
雲少寧正糾結着該怎麼處理面前的情景,與肩膀平高的身側,突然就有一道光飛了過去。
“啊……”
雲少寧還沒來得及查探從他身側快速飛過的亮光是怎麼回事,他就突然聽到老牛的慘叫響起。
‘咚’一聲輕響,是手槍從老牛手中掉落的聲音。
老牛看着筆直插進自己手腕的匕首,他的兩隻眼睛驚得瞪大又瞪大。
這是怎麼回事?
是誰出手的?
面向着雲少寧方向的小盧,親眼看到了子桑傾突然出手甩匕首的動作。
看着直面而來的寒芒匕首,他可是被嚇得不輕。
他以爲子桑傾想用匕首射他!
虛驚一場的小盧聽到耳邊傳來刺耳的慘叫時,他很快反應過來。
小盧的眼角餘光還能看到匕首插在老牛手腕上,並且他還感覺到老牛緊勒着他脖子的手鬆了一下,只 見他猛地擡手就一把抓住老牛受傷的手。
老牛本來是半側着身坐在座位上的,小盧抓他的手時順勢壓了他一下,他受傷開花的屁股就一屁股坐 了下去。
“啊——”
霎時間,又一聲慘叫傳出,老牛這次疼得眼淚都快冒出來了。
然而,面對老牛因爲開花的屁股而慘叫,小盧顯然沒有同情他的意思,一手固定住他的傷手後,另一 隻手就伸向插在他手腕的匕首。
“啊……”
隨着小盧的用力一拔,伴隨着猩紅血液飛濺而出的滲人畫面中,老牛又是一記慘叫。
原本站在雲少寧右後方位置的子桑傾,看到小盧拿到匕首後便高舉着手臂,看樣子是要一刀解決了老 牛。
不好!
子桑傾心裡一驚,腳下立即往前衝。
剛想讓老牛別亂來的雲少寧,只覺身旁一陣陰風颳過,子桑傾就越過他衝進了直升機裡。
小盧是下了狠心要了解了老牛這條小命的。
一個小小劫匪,竟然敢威脅他!
剛從老牛手腕上拔出的匕首還沾染着鮮血,當染血匕首刺破空氣,眼看着就要刺進老牛青筋暴起的脖 子時。
以飛一般的速度衝進直升機的子桑傾,小手迅猛往前一抓,小小的手掌卻穩穩抓住了小盧往下刺的手 腕。
“啊……”
子桑傾可不會留什麼情,她一抓住小盧的手腕便用力一折,‘咔嚓’一聲輕響,小盧的手腕便被他折 斷了。
伴隨着小盧手腕的骨折,染血匕首也從小盧的掌中自由落體的往下落。
鋒利的匕首尖朝下,如不出意外,失去控制的匕首,會一刀插進老牛的胸上,雖然沒了外力的作用插 得不至於很深,但老牛身上勢必會多添一道刀傷。
子桑傾突然衝過來的速度太快,老牛和小盧都還沒怎麼反應過來時,子桑傾空閒的另一隻手往前一抓 ,一把抓住自由落體的匕首。
別以爲子桑傾是好心想要放過老牛,匕首迴歸她手上後,她只不過手腕一轉,匕首尖便堅定的抵在了 老牛的頸動脈上。
當子桑傾用匕首暫時控制住老牛後,被她折斷手腕的小盧則成了累贅。
如非必要,子桑傾不喜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說話,她也不說什麼,還抓在小盧手腕上的小手,往身後 也就直升機外用力一扯。
“嗯……”
小盧還顧着他不敢動彈的斷手,子桑傾毫無預警的這麼一扯,重心本來就不怎麼穩的他,整個人就不 受控制的往機外衝。
看到小盧被子桑傾一把甩出來,站在機外離得最近的雲少寧和賴書峰,兩人的槍口跟隨着小盧移動, 直到小盧上身朝下的一頭栽倒在地上。
“啊……”
狼狽的摔倒在地上時,慣性下小盧不小心用斷手撐了一下地,疼得他霎那間就臉色蒼白起來,額間頓 時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
更爲狼狽的是,小盧雖然上身栽倒在了地上,但他下半身的雙腿,還倒掛在了直升機上,整個人頭下 腳上的倒掛了過來。
賴書峰身上還有兩副手銬,是從另外兩名警員身上拿過來的。
他看着被子桑傾甩出來的小盧,賴書峰也不多說什麼,他垂下槍快速走上前,掏出手銬就‘咔’一聲 銬上了小盧。
羊雙已經被銬上了,小盧自然也不會私自逃走,在賴書峰抓他起身要銬他時,他黑着臉倒也沒有反抗 。
他媽的!
如果老牛這次僥倖沒死,他早晚要親手弄死老牛!
“艹!你他媽的銬一隻手會死啊!”
左手被銬上後,小盧是真的沒有任何的反抗,但是,當賴書峰一點也不溫柔的抓他斷手要一起銬上時 ,小盧終於是疼得忍不住出聲了。
小盧不是沒嘗過斷手的滋味,只不過這一次的斷手,他明明可以避免的!
想到戴着面罩的小個子子桑傾,心裡知道子桑傾是女兵的小盧。
心裡惡狠狠的想着,以後別讓他有機會遇到子桑傾,不然,他肯定要她好看!
賴書峰的手被小盧罵得一頓,他擡眸看了眼小盧的後腦袋,抓着小盧斷腕的手掌下意識的更用力了, 並毫不猶豫的銬了上去。
“嘶……”
二次受傷的斷腕,疼得小盧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你最好別後悔!”
小盧猛地回頭狠瞪賴書峰一眼。
跟近距離戰鬥隊的幾個大頭兵不一樣,這些條子都沒有戴面罩。
小盧這一回頭,可謂是牢牢記住了賴書峰的臉。
“就怕你沒機會後悔!”
賴書峰擡手用力一拍,就將回過頭怒瞪他的小盧,給拍得扭回了頭。
威脅他?
以爲他沒被威脅過嗎!
“我是無辜的!”
跟小盧的硬氣不同,直升機內被子桑傾用匕首抵着頸動脈的老牛,則哭喪着臉跟子桑傾求饒道。
面對老牛的求饒,子桑傾先將掉落在腳下的手槍踢飛出去,隨即抓着老牛的衣領就往外拽。
打從極端殺狼這個恐怖組織出現並救了老牛後,子桑傾就猜到,老牛很有可能是被羊雙給利用了。
但是,那又如何,那個從二樓摔下去的人質,依然出自老牛之手,老牛依然有推卸不了的罪名。
渾身上下哪兒都是傷的老牛,被子桑傾硬拽出直升機後,看到不遠處羊雙等人全被銬上,並被條子用 槍指着,他的心理防線頓時崩潰了,聲嘶力竭的時候道:
“別殺我!我什麼都招!我什麼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