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大當家的座山虎見多識廣,一聽這個潑辣的女人喊出了這樣的話,就知道不是一般的良家婦女,一定大有來頭,就趕緊跟了一句:“憑什麼?就憑這世道不公平,就憑我們土匪也是人,也有娶妻生子,老婆孩子熱坑頭的權利……”
“世道不公平,你們就拿無辜的女人出氣?身爲土匪,你們就可以隨意決定別人的命運?娶妻生子當然是每個男人的權利,可是你們問過女人嗎,她們是心甘情願的嗎?你們不覺得這樣做,會遭天人共誅的嗎?!”一旦給了湯子怡說話的機會,哪能不像機關槍掃射一樣,將自己想說的都突突出來呢!
“大哥,千萬別聽她胡言亂語,我這就帶回去好生調教,保證下次不敢這麼跟大哥說話了……”二當家的座山彪一聽這個潑辣的女人說話如此犀利,生怕大當家的被她的話給鎮住了,回頭再次壞了自己的天大好事。
“誰調教誰還不一定呢……”小鳳仙這個時候了,還添油加醋地說風涼話。
“這個女人可不是胡言亂語,句句都鏗鏘有力,句句在理——敢問這位女中豪傑尊姓芳名,不知道是我們虎頭山的弟兄得罪了何方神聖……”大當家的座山虎從湯子怡的責難中聽出來這可不是個一般的女性,心裡預感到,這個二當家的再次招惹是非了,所以,不敢怠慢,立即拱手這樣說道。
“我不是什麼神聖,也沒必要說出我的芳名,但我提及一個人,想必大當家的一定知道……”湯子怡還真是訓練有素,不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請講……”
“就是前幾天經過這裡,靠一瓶子野蜂蜜,制服一頭碩大黑瞎子的馮二雷!”湯子怡只好亮出自己的王牌了。
“你是說我們新立的三當家座山雷?”大當家的座山虎一聽對方說出了馮二雷的名字,立即從虎皮椅子上把身子探出來問道。
“正是他……”
“你提三當家的座山雷,那請問你跟他是什麼關係呀?”座山虎索性問個清楚明白。
“我跟他非親非故,也談不上什麼關係……”湯子怡卻又這麼說。
“大哥,既然沒什麼關係,就到此爲止,趕緊讓我把她帶回去調教吧……”二當家的座山彪有預感,好像這次搶親又要像上次一樣,突然出現戲劇性的變故,所以,逮住個話茬,趕緊上前來阻止。
“不急不急,讓她把話說完——既然你跟三當家的座山雷非親非故,又沒啥關係,那還專門提出來幹啥呢?”大當家的座山虎越發覺得眼前這個女子非同一般,但還是軟中帶硬地這樣問了一句。
“之所以提馮二雷,是因爲他上次進山送藥,就是我給他指派的任務……”湯子怡關鍵時刻,必須扔出自己的撒手鐗了。
“啥?你說座山雷進山送藥是你給的任務?”大當家的座山虎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馬上從虎皮交椅上站起身來問道。
“對呀,藥是我從城裡搞到的,送藥的地址是我告訴馮二雷的……”湯子怡居然直言不諱。
“那我敢問一句,你就是傳說中的女抗聯?”座山虎也不想再兜圈子了。
“在下正是!”
聽了湯子怡的話,全場譁然,森田幸子被搶來當土匪的女人都沒驚訝到這個程度,當然,最吃驚也最沮喪的,還要數二當家的座山彪,一下子蹲下去,雙手抱頭,大概比剛纔的座山貓還要灰心喪氣,痛心疾首吧……
“原來是傳說中的女抗聯啊,失敬失敬……”大當家的座山虎,立即起身,邊作揖邊便表示十分崇敬。
“大哥,千萬別信她的話呀,人心隔肚皮,人嘴兩層皮,她說她是女抗聯,大哥就信呀,我還說我是張學良的大表哥呢,大哥也信呀!”座山彪都有點氣急敗壞了,感覺自己的好事又要泡湯了,所以,趕緊跳出來這樣說道。
“是啊,還真是這麼回事兒——你說你是女抗聯,拿啥證明呢?”大當家的其實心裡也劃魂兒,這個二當家的手咋那麼寸,下山去搶女人,那麼多女人中,誰都不搶,單單搶回個女抗聯來,這也太巧了吧,這樣的概率也太小了吧!二當家的倒黴催的,也不至於倒黴到這個程度吧!所以,一聽座山彪的懷疑,馬上也跟着這樣問道。
“我是拿不出現成的證明,但我敢對天發誓,我的真實身份真的是抗聯的女戰士,真是共產黨的地下工作者!”湯子怡臨危不懼,義正詞嚴的樣子。
“還往臉上貼金,你以爲,你說你是共產黨,是抗聯,就會有人相信哪,信不信我現在就扛你回屋去,破了你的身,讓你成了我的女人,看你那個時候還要不要拉大旗作虎皮,編吧說你是什麼女抗聯,瞎說你是什麼共產黨!”
二當家的座山彪已經瘋掉了,這次要是再泡湯,可真不想再活了,所以,索性來個硬的,痛快的辦法來解決眼前的危機,上前就扛起湯子怡,大步流星就要往他住的山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