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馮二雷不是那草菅人命的人啊,戰場上飛刀發炮,射擊投彈,殺死多少鬼子漢奸都不在話下,可是面對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尤其是精神失常的女人,他怎麼能下得了這個手呢?
反覆思量,再三琢磨,不下這個手還真是不行。
從鑽天猴的嘴裡得知了譚富貴的四大愛好之後,馮二雷就開始琢磨如何來整治這個十惡不赦貪得無厭的傢伙了……
若不是這個狗漢奸帶着鬼子來方家大院抓花姑娘到七里河的慰安所去給成羣結隊的鬼子當*工具,馮二雷和湯子怡還有鑽天猴也不會緊急啓動救援行動,沒有那次救援行動,也就不會有自己跟小潮紅從地縫掉進天坑,硬是在裡邊煎熬掙扎了八九個月才拼死拼活地回到了人間——源頭就是從這個狗漢奸譚富貴而起……
本來回到秀水鎮的方家大院沒想馬上對他怎樣,可是他卻那麼囂張跋扈地冒了出來,目的又是爲了給鬼子物色抓捕花姑娘前來搜刮民脂民膏——不交人就交錢,而且一開口就是五根兒金條!
等到蘭姨伶牙俐齒地將其來方家大院的斑斑劣跡都細數一遍之後,馮二雷的氣可就不打一處來了——你這個狗漢奸,不想個辦法鬆鬆你的皮子,眼瞅你就變成活畜生了!既然你從方家大院一月弄走了紅木傢俱,二月弄走了花瓶古董,三月弄走了細軟被褥,四月弄走了銀杏巨樹,五月弄走了高檔餐具,六月弄走了花鳥魚蟲,七月弄走了荷花蓮藕,八月連影壁浮雕都不放過,這工夫又來搜刮銀元金條了——再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下次來,還不真像蘭姨說的,上房揭瓦,讓方家大院裡的孤兒寡母都睡露天地了呀!
不行,必須整治修理這個狗漢奸不可,一槍要了他的命那太便宜他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既然他鯨吞了方家大院那麼多的錢物,就必須讓他乖乖地給吐出來,不說完璧歸趙,也要得到等價賠償!
可是讓這麼一個正如日中天的僞滿軍隊長把吃下的東西吐出來,大概比抽他筋扒他皮還難吧,不想出絕招來,是不會讓他乖乖就範的……
可是從鑽天猴提供的線索來看,他的四大愛好——打麻將,搞破鞋,喝綠茶,抓蝴蝶——來看,打麻將搞破鞋這兩項上不是沒機會,可以買通一個願意輸錢甚至輸身的女人,在跟他搞破鞋的時候下手,可是買通這個女人的成本可是太大了,花錢買通她也許容易,可是能做得天衣無縫卻很難,尤其是做完了產生的後顧之憂,是相當的麻煩,除非將那個被買通的女人給做掉了,不然的話,永遠留下了遺患……
從譚富貴“打麻將搞破鞋”這兩個愛好下手八層是不行了,那就從後兩項中選一項吧——喝綠茶這個癖好讓馮二雷立即想到了斷腸草,既然他整天杯不離手,茶不離口,那就找個機會把斷腸草放進他的茶杯裡,讓他喝下去,等到毒力發作,再告知他,不出血就沒有解藥,小命就難保——估計他就會按照自己的意願來行事了吧……
可是一旦這個傢伙中了毒,想要獲得解藥的時候,誰來籌集足夠的錢數來幫他做呢?一旦他中毒太深,痛不欲生,甚至神志不清,估計平時想讓他死的人就會落井下石,恨不能趁機立即讓他死掉吧——不行,第三個愛好也必須放棄了……
那就剩下一個抓蝴蝶了——居然一下子冒出個貌美如花卻精神失常的蝴蝶表妹,好像天賜的一個幫助自己實現整治譚富貴這個狗漢奸計劃的活道具一樣,何不利用她,來達到自己的終極目的呢?
經過精心考慮,和巧妙行動,居然真的讓這個蝴蝶表妹上了鉤,甚至真的如期而至地來得意茶莊跟她心目中的蝴蝶王子來赴約了——她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了——當初因爲她來鄉下浪漫,跟着那個禽獸表哥譚富貴到鄉野去抓蝴蝶,結果蝴蝶沒抓到,她的胸卻被那個色狼給抓到了,結果,受不了這樣禽獸的褻瀆騷擾,精神居然一下子分裂,變成了一個神志恍惚的女孩子,回到省城想盡辦法也治不好這看不見摸不着的精神上的毛病,無奈之下,只能將這個老大的負擔,直接推給了始作俑者譚富貴——你惹的禍,這輩子,就負擔養活這給精神失常的表妹吧!
譚富貴開始還十分厭惡,恨不能養幾天就弄死得了,可是偏偏這個時候,來了個雲遊到此的行貨子老道,一看譚富貴的面相,立即就說出了所謂不可泄露的天機——紅顏禍水捨不得,忍氣吞聲需養活,千金散盡還復來,無牽無掛赴天國——詳細詢問,行貨子老道才說出了必須養活那個精神失常的表妹,並且要討其歡心,方能消災避邪,升官發財……
譚富貴別的不信,偏偏就信這個老道說的有理,不但想方設法地討這個蝴蝶表妹歡心,還一根兒手指頭都不再碰她,每週還要親自開車帶到郊外,讓蝴蝶表妹好好地開心一天……這才讓馮二雷抓住了天賜良機,不但成功地在蝴蝶表妹面前以蝴蝶王子的身份取得了她的信賴,還成功地將其約會到了得意茶莊,而此時此刻,更是將其芳心俘獲,居然毫無防備地將那杯斷腸草給喝了下去……
不過馮二雷並非成心好害死這個可憐又可愛的蝴蝶表妹,而是在他想出這個整治譚富貴的主意之前,在湯子怡的房間裡,發現了去年在拯救何大勇的時候,讓幸子喝了斷腸草,才逼迫她哥哥森田少佐從下毒的王二狗那裡得到了批量的獨門解藥——湯子怡事後一直將那些解藥帶着身邊,最後藏匿在了秀水鎮的方家大院她自己的房間裡,馮二雷得知之後,纔會想出讓五當家的座山妖配製斷腸草,然後讓蝴蝶表妹喝下去,等到毒性發作,勢必引來譚富貴的恐慌,這個時候,就可以……
馮二雷一看蝴蝶表妹毫無察覺地將那杯斷腸草給喝了下去,覺得是該讓她儘快回家等待毒性發作的時候了,就用天使般的柔情,將其哄騙離開了得意茶莊,神情恍惚地回到了譚富貴的家裡,直到過了幾個時辰,毒性發作,頓時令她肝腸寸斷,痛不欲生地哭叫不已……
一直負責照看蝴蝶表妹生活的薛媽趕緊將情況稟報給了主人譚富貴。譚富貴趕來一看,也嚇的面如土色——表妹可不能死啊,她死了,自己也歇菜了呀——趕緊找郎中來家裡搶救,可是郎中一打眼,就看處了問題:“她這是中毒了……”
“中什麼毒了?有解藥嗎?”譚富貴立即這樣反應說。
“具體什麼毒,現在還不好說,看患者的表現,估計是斷腸散之類的毒藥……”郎中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這種毒藥到哪裡能找到解藥?”譚富貴試圖快速解決問題。
“這個具體還真不知道——”郎中回答說。
“你要是弄不到解藥,信不信我現在就一槍崩了你!”譚富貴居然將火兒發在了郎中身上。
“您崩我有啥用啊,這樣的現象,八層只有下毒人才會有相應的解藥……”郎中下的渾身直哆嗦,但也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下毒的人?誰是下毒的人,你給我如實招來!”譚富貴像審犯人一樣審那個無辜的的郎中。
“大爺饒命,小的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郎中,哪有那個膽量和機會給您的家人下毒啊!“郎中只好這樣爲自己辯解。
“不是你下的毒,那是誰下的毒?”譚富貴蠻橫無理,居然拿槍直接頂在了郎中的腦門子上。
郎中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了,立即跪地求饒,但譚富貴一時找不到究竟是誰下的毒,就只能那人家郎中來撒氣……
正這個時候,薛媽卻忽然對譚富貴地說:“老爺呀,我從蝴蝶小姐的身上發現了這個,您塊看看吧……”薛媽說着,將一封信遞給了譚富貴。
“誰的信?”譚富貴立即收回了頂在郎中腦門子上的手槍,邊拿過那封信,邊這樣問。
“具體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幫蝴蝶小姐換衣服的時候,從她身上發現的……”薛媽跟進這樣解釋說。
譚富貴趕緊展開了那封信,立即就有文字跳入了他的眼簾:【富貴君,受驚了,蝴蝶小姐是本爺下的毒,明天下午兩點,獨自帶蝴蝶小姐和一百根兒金條到城外廢棄的關帝廟,放下蝴蝶小姐和一百根兒金條,撤離二里地,過半個時辰再來接回服了解藥的蝴蝶小姐,如果耍詐,蝴蝶小姐性命難保,如果不帶足一百根兒金條,蝴蝶小姐三天之內得不到解藥,勢必斃命,慎重考慮,謹慎行事——明天下午城外關帝廟見……】
看完這封信,譚富貴才一下子明白了蝴蝶表妹爲啥中毒了,氣得拔出槍就胡亂在房間裡開槍,打碎了好幾個花瓶,纔算發泄完畢,靜下來一想——奶奶的,這是誰看見自己當了滿軍隊長之後發了點兒洋財就嫉妒眼紅,就從蝴蝶表妹身上下手,用了這麼卑鄙下流的手段,想讓自己破一把大財,一下子打劫自己一百根兒金條!這比摘我譚富貴的肋骨還讓我難受不堪呀!
然而,看見蝴蝶表妹那肝腸寸斷痛不欲生哭天嗆地就快不行的樣子,心中的矛盾就上升到了極點——索性,我就到倉井少佐那裡去報案吧,讓皇軍出面幫我解決危機,也好把我的一百根兒金條給保住啊!
這麼想着,就讓郎中想辦法讓蝴蝶表妹暫緩痛苦,他則立即奔出門去,直奔了秀水鎮新建的鬼子憲兵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