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想一直跟隨在何秀姑身邊,她什麼時候走,我就什麼時候走……”森田幸子全身心都在何秀姑身上,似乎只有照顧好何秀姑,讓她的傷勢痊癒了,才能爲哥哥犯下的罪孽贖罪。
“那好,那森田幸子留下,你就帶着蘭姨和鐵蛋兒,還有那個小潮紅先行撤離吧——按我說的,安排好了,再回到密道口來接應我們……”湯子怡馬上同意了森田幸子的請求,因爲她知道幸子這樣做,都是爲了心中那個贖罪的信念。
“好,都聽你的。對了,王二狗帶我們出去,然後咋處理他呀?”何大勇問了個關鍵問題。
“找專人看住他,送你們出城後,馬上派人將他押送回來交給我們——我們的人沒有完全撤離之前,不要隨意處理他……”馮二雷馬上給出了這樣的答覆。
“是,我們這就出發了……”何大勇立即遵從湯子怡和馮二雷指定的撤離指令,帶着十五個抗聯戰士,保護蘭姨,擡着鐵蛋兒,還有那個不知道自己跟隨這些人是福是禍的小潮紅,一起跟着王二狗,從他家祖傳的密道,出城去了……
臨行前,馮二雷特地帶着鑽天猴到了鐵蛋兒的病牀前,因爲聽蘭姨說過,鐵蛋兒因爲失去了一隻胳膊而情緒低落,誰勸都不好使,所以,馮二雷特地在何大勇帶他們出城之前,來到了病房,對整天哭哭啼啼的鐵蛋兒說:“別難過了,好好跟你娘出城養病吧……”
“對不起也師父,我就剩下一隻胳膊了,不能再跟師父打鐵了……”鐵蛋兒哭的更厲害了。
“誰說的,你的右胳膊不是還在嗎,等你病好了,不是照樣可以掄錘子打鐵嗎——再說了,今後不用打鐵了,跟着師父打鬼子就成了……”這個時候,馮二雷還真會勸解人。
“真的呀,那我可要快點好起來,然後就跟師父一起打鬼子……”鐵蛋兒居然馬上就不哭了。
“這就對了嘛,看,我還給你帶來個同齡的朋友,他是個孤兒,叫鑽天猴,無親無故,無牽無掛的,從現在起,就代表師父陪你聊天陪你養病,等病好了,咱們就一起去打鬼子,好吧啦……”馮二雷趕緊把鑽天猴介紹給了鐵蛋兒做朋友。
“好吧,我什麼都聽師父的……”不知道爲啥,第一眼看見鑽天猴就喜歡上了這個猴精海怪的男孩子。鑽天猴也對馮二雷安排他逗鐵蛋兒這個假小子開心很是開心,撤離的全過程,都不離鐵蛋兒的擔架左右,不單是爲了三當家的特地安排他在任何情況下,都要保證大當家的原配夫人和大當家的親生女兒的性命安全,還覺得自己既能在蘭姨這樣自己夢中情人的身邊流連,還能跟鐵蛋兒這樣同齡對脾氣的異性進行親密接觸,還真是難得的美差,也就欣然答應,並且恪盡職守了……
何大勇親自押着王二狗,通過他家祖傳的那條密道,真的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了四通鎮。或許是山本中佐的千人大部隊還沒真正形成包圍圈吧,反正連個鬼子的毛兒也沒看見,順利地從城外的一個牌坊下邊出來了……
完成了出城任務,何大勇就將王二*給了李班長,對他說,如果不把活的王二*給湯子怡和馮二雷,就自己就別活着見他。李班長一聽,就知道重要到什麼程度,立即用開了保險的盒子槍押着王二狗回城去了……
何大勇則帶着十五個抗聯戰士,擡着擔架上的鐵蛋兒,帶着鄭舒蘭和鑽天猴,還有那個章水清包養過的小潮紅,趕緊上路,按照湯子怡提供的地址,就朝五十里外的秀水鎮快速行進了……
可是沒走多遠,一個抗聯戰士就來報告走在前列的何大勇:“指導員,那個女的走不動了……”
“哪個女的呀?”何大勇有點不耐煩地問,因爲看看天氣,眼瞅晌午了,不快走,天黑前不一定到達指定地點吧。
“就是那個叫小潮紅的……”抗聯小戰士這樣回答說。
“走不動了,你們就揹着她走,現在咱們可不能中途休息,天黑前,務必趕到秀水鎮!”何大勇馬上給出了迴應。
“是啊,我們都爭着要揹她呀,可是她卻死活不讓……”抗聯小戰士又這樣回答。
“咋了,難道她不肯跟咱們走了?”何大勇以爲小潮紅中途變卦了。
“那倒不是,她磨嘰了半天,說只能讓指導員揹着她走,別人都不行……”報告此事的小戰士有點嬉皮笑臉的樣子。
“真他孃的麻煩,你們繼續往前走,我到後邊去看看……”何大勇一聽小潮紅犯了大小姐的脾氣,還非他莫屬,別人背都行,就想看看她到底要玩兒什麼輪子,起的是什麼幺蛾子。
何大勇嘴上罵娘說麻煩,是不想讓別人感覺他願意去接觸小潮紅,更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是多麼想揹着小潮紅走上一路。
自從捉姦的時候,見過了小潮紅的美色,何大勇就有點心猿意馬神不守舍,若不是端鬼子的老窩過於緊張激烈,而且後來還總是有湯子怡在身邊出謀劃策親自督戰,可能何大勇還真會開小差溜號去想小潮紅身上的細皮嫩肉,儘管總有罪惡感,但每次想起來,還總是心裡酥酥癢癢的,不知道那種感覺用什麼才能形容……
可一旦理智清醒的時候,立即自我批評這樣的感覺要不得——這完全不是一個抗聯戰士,尤其是連隊指導員應該胡思亂想的事兒!而且,自己已經向湯子怡表面了心意,今生今世非她不愛,非她不娶,咋才山盟海誓完,見了小潮紅就有了別的想法呢!唉,真是該死呀!
然而,在湯子怡派自己帶隊出城的時候,說除了蘭姨鐵蛋兒還有那個虎頭山的小土匪鑽天猴,居然還讓他把小潮紅也帶出城,當時表面上不動聲色,可是心頭居然還是突突了一陣——難道這是湯子怡故意使的美人計,以此來考驗我對她的忠誠不二?
所以,就像任何心思都沒有一樣,整個過程,都與小潮紅保持一定距離,甚至大步流星地一直走在隊伍的最前列,生怕自己離開了湯子怡,見到了小潮紅那狐媚的音容笑貌就把持不住自己對她的那種魅力誘惑,做出什麼不理智的、對不起湯子怡、也對不起抗聯戰士,尤其是連隊指導員稱號的事情來……
可是偏偏在自己已經因爲長途跋涉,靠體力透支來忘掉這一切的時候,小潮紅居然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邊,還說非他何大勇揹着,別人背還都不行!
一聽抗聯小戰士這麼說,何大勇的心頭又是突突亂跳了一通,還假裝生硬的口氣進行了斥責,但最終還是看上去順理成章地獲得了可以跟小潮紅接觸的機會——大家爲證,這可不是我何大勇故意想跟小潮紅接觸的,不是故意想揹着小潮紅上路的,都是爲了隊伍能快速行進,能儘早抵達目的地,被逼無奈,誰都挑不出毛病來吧……
心裡這麼想着,本想盡可能不表現出自己的興奮喜悅,但腳步還是情不自禁地加快了速度,三步並作兩步,幾步就飛奔到了隊尾的小潮紅身邊,一看正有兩個戰士看護着她,就馬上拿出了指導員的口吻,對兩個抗聯戰士說:“好了,你們繼續前進,把她交給我好了……”
兩個戰士立即服從命令,轉身就追前邊的隊伍了,就剩下何大勇和小潮紅的時候,何大勇的心好像都跳到了嗓子眼兒,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咋了?”看見何大勇來了,小潮紅很是高興,因爲在這個出城的隊伍中,她只認識何大勇,只有他給過自己承諾,所以,只想跟他在一起,不然心裡就發慌,兩腳就發軟,連一步都走不動了——但看他臉憋的通紅,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就這樣柔聲問了一句。
“啊,沒什麼,是我走的太急了,嗓子太乾了……”何大勇趕緊給自己找藉口遮掩。
“那就快喝口水吧……”小潮紅居然將自己的水壺遞了過來……
何大勇當時心裡就想——小潮紅的水壺,那就是她親口喝過呀,如果自己接過來,嘴對嘴地喝一口,豈不是間接跟她親嘴了嘛——哎呀,不知道爲啥,想到這些,心臟簡直都快蹦出來了,不行,這口水千萬不能喝,一旦喝下,肯定比春-藥還邪乎,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呢!
“我不喝了,前邊的人還等着咱們呢,快點上路吧咱們……”何大勇哪裡敢喝小潮紅的水呀,應該說不是水壺裡的水,而是水壺的那個嘴兒,一旦碰上,唉,還是不碰的好!
“可是,我一步都走不動了呀,長這麼大,從來沒走過這麼遠的路,也從來沒走得這麼急……”小潮紅邊說,邊坐在石頭上,用曼妙的動作去撫摸她的兩隻小腳。
“今天情況特殊,不急速行軍,一旦被鬼子發現,大家就都沒命了……”何大勇竭力不去看小潮紅那嬌柔的動作,生怕自己又起了別的什麼心。
“我也知道呀,可是,我的兩腿不聽我使喚呀……”小潮紅還是那麼軟軟呼呼地說着。
“那他們要揹你,你咋不讓呢?”何大勇還是忍不住提起了這個敏感話題。
“他們是誰呀,我一個都不認識,人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哪能隨便讓別的男人隨便背呢……”小潮紅儼然是一位書香門第家的大小姐,那份口吻,簡直到了冰清玉潔,玉樹臨風的感覺。
“那你咋跟他們說,非我揹你不行呢?”何大勇說這話的時候,心臟都停止跳動了。
“這是當然呀……”小潮紅卻回答得十分自然。
“咋就當然呢?”何大勇的心還那麼停擺狀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