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三點五公里數百米至一點五公里左右的湖島上茂盛。-。(),島上一座高四十餘米長八百餘米的延綿土坡呈東北西南走向。山坡上鬱鬱蔥蔥。山下池塘相連。其間碧荷曼波盛開。要不是滿目的野草和周圍一望無際的湖面略顯蒼涼。只要稍微整理一下。再多些亭臺樓閣。也能算的上是休養生息的人間仙境世外桃源。這個小島還有個稱呼。叫做大興灘。估計是因平緩的湖灘四周蘆蓮葉碧綠萬頃而的名。
安毅師殘部就駐紮這個狹長的島嶼上。他們用搶來的兩艘二十餘米長的汽船拖拽着兩百餘艘大小木船。從歇息了大半天的東嘴角緩緩開到這兒。又用去了四個小時。一路上戰戰兢兢走完十公里水路。生恐被敵人的偵察機發引來空襲。待看到陸的時全都鬆了口氣。於是全體登陸。在北面山腳搭起了草棚。待所有人安頓完畢。已是斜陽西墜。
痛失愛馬的顧長風最後搶到三十多匹好馬運到這兒。還沒來的及看選定坐騎。就被安毅下令屠宰掉五頭。十餘名弟兄用大刀和匕首肢解剝了皮的馬肉。其他弟兄胡亂找來些石塊做板。將馬肉切碎。統統扔到僅有的四口大鍋裡。以便燉出肉湯供傷病員補充營養。其餘上百名弟兄削出根根木棍。打來的魚通通串上。架在十幾個熊熊燃燒的火堆旁烤熟。沒鹽沒油也的將就對付一餐再說。
夏儉坐在坡腳的大石頭上。靜靜的望着麾下三百餘弟兄沿着山腳林子裡挖戰壕和防空掩體。揮汗如雨的弟兄們不時驚呼一片。隨即聚成一團哈哈大笑。用長棍挑一條條打死的大蛇。喧鬧不已。
夏儉有些懊悔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從太平鎮搶回兩百多萬元的現洋和金銀珠寶連古玩字畫也帶回來少。就是沒有記的搶些藥品和食鹽回來。結果一路坐船來相互談論。才猛然發現許多基本的生活必需品都沒有。卻帶着大把能吃不能喝的錢財。讓人不勝煩惱。
尹繼南和安毅以及所弟兄都沒有責怪夏儉。那個時候憤怒填膺只顧想着報復。誰還記的鹽巴這些小玩意兒?越是生活中每天都接觸的東西越被人忽視。
沈鳳道不愧爲高手。?。這個從觸過解剖學的傢伙。竟然在乘坐的船隻離開太平鎮後。在火把微光的照耀下兩根用條自制的夾子幫助路程光從右肺裡夾出那顆子彈頭。並在東嘴角島上用草藥煮水清洗創面。用士兵隨身帶的縫針線縫合了傷口。
經過緊急搶救。路程光雖然有醒過來但呼吸卻平穩了許多在副官貼身侍衛的精心護理下沒有高燒跡象。
鳳道展示這手絕活之後就閒不住了。和徒弟小郎中一起。從東嘴角幹到大興灘從船上到船下從尚未大亮一直忙到現在。唯一保存完整建制的師屬醫療隊十八名弟兄也都累的不可開交。
最痛苦的則是顧長風了一到大灘上。就奉命帶着兩百餘兄挖坑。掩埋傷重不治死在逃亡路上的一百四十九名弟兄。安毅和鬍子也一不發的揮動工兵鏟幫忙。腳傷未好的楊斌則協助尹繼南清理一具具屍體。記下死去的每一弟兄的名字。
掩完死難弟兄。太陽已經下山。能走動的兩千七百餘弟兄全都整的排列在安毅等人身後。默默跪下磕頭。
弟兄們沒有一個流。連續的惡戰與死亡。讓每一個精疲力竭的弟兄的神經都變麻木不。大家心底只有刻骨的仇恨。只有深切的懷念以及原始的求生。
北面坡底下有個人了。哭的很傷心。她就是跟隨安毅師一起逃到這兒的十六歲漂亮姑娘翠兒。由於擔心許家餘孽的報復。安毅不的不把對自己和弟兄們恩重如山的翠兒姐弟裹挾在傷員之中一起撤離。到現在也沒的及問人家姑娘願不願意?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七歲的柱子緊緊抓住姐姐的衣角。望着兩千多個衣衫褸跪成一片頭的漢子。怯生生的聲問道:“姐。有很多大叔死了。是嗎?”
翠兒擦去淚水。輕輕抱住柱子的腦袋應了一聲:“嗯。”
“姐。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去啊?爹和娘說好日來鎮上看望我們的。看不到我們他們會着急的。”柱子嘟着嘴問道。翠兒杏眼含淚。微了搖頭:“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了。我們現在離家足足有兩百多的。你小旺說的對。要是我們回去。城裡帶兵的許三爺不會輕易放我們的。他不僅會殺了我們泄憤。還會連累爹孃。”
柱子驚慌的望着姐姐。好一陣子才問道:“姐。。那我們去哪兒啊?再往前走。我們離家越來越遠了。
”
翠兒掠去臉上貼着淚跡的亂髮。搖搖頭低聲說道:“姐也不知道。暫時跟着大叔們走吧。走到哪兒算哪兒。他們對我們很好。特別是你小旺叔。這一路抱着你護着姐姐。沒有他更體貼的了。還有。自從我們逃亡以來。其他大叔自己舍不的吃東西。都把好吃的給我們了。還讓我們坐最大的船。和安將軍坐一條船……他們是最好的軍隊。就像鎮子裡流傳的那樣。是全國有名的安家軍。”
“姐。大叔們過來了。”
“別亂跑。姐的去草棚裡看看受傷的大叔。等會兒你小旺叔會來看你的。”
“嗯。”
草前方八十餘米的湖灘上。一多個漢子脫的赤條條的一絲不掛。這是多天來第一次有機會洗澡。的夏天使的許多傷痕累累的弟兄身上傷口化膿了。幾沒一個人身上沒有傷痕的。
弟兄們洗乾淨腦袋和身子。接着就着清澈的湖水清洗破爛的和鞋子。隨後光着身子裸裸的提着洗淨的衣服鞋帽回到篝火旁。邊吃東西邊烤乾。斯文點兒的弟兄儘管內褲溼漉漉的也穿上。烤完前襠撅起屁股接着又烤。但絕大多數弟兄都毫無顧忌也沒有心情去顧顧忌什麼。
翠兒從草棚裡看完傷員出來無意中目睹這一切。-俏臉通紅。
怦怦直跳。
這個島上唯一的女人躲在草棚後邊。坐在草的上把腦袋埋在雙腿上。很久都不敢擡起。小時後。聽到草棚裡傷員痛苦的呻吟聲。美麗善良的翠兒坐不住了咬着嘴脣回到棚裡幫忙。儘管這裡邊大部傷員也是赤條條的。
樹下的篝火旁。丁志特種大隊弟兄已經整裝完畢。他們要連夜划着小船出去偵察敵情還要儘可能多的弄回急救藥品和食鹽來。
安毅和尹繼南等將領走到一個個弟兄面前。將士之間默默對視。目光堅定而又無畏。
尹繼南不停的從身後兩個弟兄擡着的大布袋裡抓出白花花的大洋。每分發給一個弟兄就說一句“嚴守軍紀拿貨付錢”-一個弟兄都低聲答允。默默的錢放進口袋。隨即挺起胸膛。
深夜發報機的電徹廢掉了嘀嘀作響的電臺終於徹底沉默下來。煥琪和通信員們滿頭大汗的撥弄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放棄四十多斤重的手搖發電機成了擺設。
安毅召集連長以上弟兄通錯綜複雜的時局。將總司令部和老南昌發來的一大沓電文叫詹煥琪收好。對滿臉迷茫無比難過的弟說道:
“弟兄們。總司令已經決定下了……校長說他實在幹不下去了。下午給咱們的最後一個報顯然是告電報。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沒人再救了咱們。也人有能力出救咱們。
現在開始。一切的靠我們自己了!新的政府尚未組成。就算組成也不會有誰膽敢衝破敵人的幾百裡防線來救咱們。以。請弟兄們從此打消依賴任何人的頭。”
“哼哼……老子從不奢望上邊那幫軍會想辦法救咱們。大不了繼續佔山爲王。
”顧風毫不在意的說道。
夏儉連忙開口糾正:虎頭。這可說錯了。咱們如今置身於煙波浩渺的洪澤湖。只能選做水賊了。身後那幾十米高的土坎根本就不是山。”
弟兄們輕聲笑起來。原本凝重的氣氛一下子被打破了。
尹繼南提出實際問題:“有沒有救咱們沒關係。只是現在咱們儲備的彈藥不多了。下午我粗略統計一下。長短槍每支槍平均不到五十發子彈。七十七挺輕機槍剩下的彈夾平均爲四個半。基本上只能打一個閃擊戰。多了就不行。
最爲關鍵的是:八傷兵弟兄急需要藥品搶救。所有人都需要吃飯。不能整天吃魚吃蛇過活。還有服裝湊一湊勉強每人一身。所以後勤問題的解決是首要的。大家不妨在這個問題上多議議。”
“防守和安全問題來負責。各位儘管把心思多用在後勤方面。至少兩三天內我們解決好。無論下一怎麼走。都至少需要兩三天的休整。否則弟兄們緩不過兒來。”胡家林大聲說道。
等大家商議的差不多了。安毅接着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認爲。咱們在此停留的時間越短好。三百餘名重傷弟兄需要救治。否則挺不過去。大家都知道。這三百多名弟兄中一以上是營連排長。是咱們獨立師的頂樑柱。無論如何。有各位在。有那些受傷的營連排長弟兄在。咱們的獨立師永遠都打不垮。只要給咱們三個月的喘息時間。就能再次建立起一支響噹噹的隊伍!”
上百弟兄肅容正座。不轉睛的望着安毅。安毅站起來示意弟兄們坐近點兒。停了一會定的說道:
“弟兄們。這是咱們建軍以來最艱難的日子。迄今爲止。革命軍任何一支隊伍都沒有經歷過像咱們這樣的殘酷處境。甚至連咱們的一半艱險也沒有。但是。儘管如此咱們現在仍然挺着脊樑沒有趴下。
也許有的弟兄心裡憤怒。甚至經厭倦了。不想再當兵打仗了。我非常理解。但是不想打仗也的殺出去。到了平安的的方再說。否則儘可以明天就離開部。我安毅會給離開的人足夠的錢。安全的把人送到東西和南邊岸上
我這話等會兒你們回去就跟自己麾下弟兄說。有誰想走的儘管提出來。這不是開玩笑。而是我安毅的心裡話。我安毅愧對大家。愧對任何一個弟兄。”
“師座。你胡說什麼啊?”
獨立團二營長屈通源大聲表示不滿。魯雄等營連也鬧了起來。百來弟兄吵到最後。甚至說安毅看不起他們。
安毅舉起雙手。示意大家安靜兒。歉意的笑了笑大聲說道:“弟兄們的信任我心裡明白但是士兵們和我們軍官不一樣。要尊重他們。就像尊重自己親兄弟才行。慢你們就會明白我的感受。
好了。不說這些了。說說我的打算。大家聽着別打岔!弟兄們。別看咱們現在像過街老鼠一樣朝不保夕。但是隻要咱們逃出生天。經歷過這次最大的生死考驗之後。咱們將會重新站起來。而且比全盛時期更加強大!”
安毅全身散發出必的信心和堅定的意志。身體挺的筆直。雙目炯炯閃爍:
“爲什麼我敢這麼說?因爲我們不是一般的軍隊。北伐以來經過一次次血與火的考驗。鍛造了我們自己的理想和信念。我們擁有廣大的人脈和巨大的財富潛力。只要不死。我們很輕鬆就能壯大起來。甚至輕鬆建立十個擁有模範營精神的獨立師。繼續保衛我們的家園。捍衛我們的尊嚴。在國家和民族最需要我們的時候。去建功立業。留名千古!”
“師座。小弟這輩子跟定你了!小弟就以老家桂林的話說說心裡話:死了卵朝天。不死萬萬年!”
工兵營教導員黃漢乾激動的大聲喊起來。惹來弟兄們一陣鬨然大笑。
安毅沒好氣的罵道:“的黃乾。老子剛說到激動的時候你就打岔。下面乾脆由你來算了!”
弟兄們又是大笑。心中的壓抑瞬間消失的無蹤無影。再次像每一次的例行戰後總結一樣輕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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