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五曰,清晨五點一刻。
當黎明的曙光照亮海面時,在安家軍海軍太平洋艦隊主力特混編隊西北方三百海里水域,隨着南下的曰本海軍第一航空艦隊旗艦“信濃”號航空母艦升起“Z”字旗,曰軍機羣吹響了出擊的號角。
聽完司令官山口多聞大將訓令的曰軍艦載機飛行員們,從艦橋下方的飛行員待機室跑步來到飛行甲板上,快速地衝向他們的座機。
調任第一航空艦隊飛行長的佐佐木中佐,開始下達一連串口令:
“飛行員就位!”
“發動引擎!”
“艦隻頂風航行,增加速度,相對速度十五米!”
飛機的引擎啓動了,從飛機的排氣管裡噴出青白色的燃氣。飛行甲板上,一片震耳欲聾的噪音。
穿着飛行服的副飛行長織田仙石少佐來到飛行指揮所,稍微停留了一下,跟老上司佐佐木中佐告別。
佐佐木中佐祝福織田一路順風,隨後便看到織田敏捷地下了扶梯,跳進艦橋旁邊的九九艦爆座艙。
織田仙石飛機上的翼燈亮了,這表示他已經準備好了。此時所有飛機的紅藍等都已打開,在晨曦中閃閃奪目。
“各機準備完畢!”傳令兵報告道。
這個時候,航空母艦上的強光探照燈全部打開,在光線還比較黯淡的海面上,整個飛行甲板亮得如同白晝一般。
“各機準備起飛!”
飛行長佐佐木中佐直接向艦隊航空兵司令村田隆義大佐彙報,正在指揮各艦飛行隊出擊的村田隆義,立即向站在“信濃”號航母的艦橋上向出行機羣敬禮的艦隊司令官山口多聞大將彙報,得到“同意”的答覆。
十二艘航母均增加了航速,頂風航行,很快飛行指揮所的風速計指針便指到了所要求的速度!
“開始起飛!”
艦橋上下達了起飛命令。
飛行長佐佐木中佐搖晃着綠色信號燈,在空中劃出一個大圈。一架零式戰鬥機帶領着這一羣急不可待的戰鷹,首先加足馬力,在“信濃”號航空母艦艦員雷鳴般的歡呼中沿着飛行甲板起飛。
在飛行甲板上強烈的燈光照射下,人們狂熱地揮動着帽子和手臂。
繼第一架飛機之後是八架“零式”戰鬥機,之後又是八架“烈風”戰鬥機,最後是各攜帶250公斤航彈的九九艦爆和一條魚雷的九七艦攻。
織田仙石少佐的座艙蓋打開着,這位今年只有二十四歲的副飛行長已經有五年的艦載機作戰經歷,他向甲板上的歡呼人羣揮了揮手,隨後蓋上座艙蓋,飛機發出一陣吼聲後升入了漆黑的天空。
十八架九九艦爆很快地全部升空,在艦隊上空,紅藍燈整齊地排列着,表明八架零式和八架烈風戰鬥機已經編好了隊形。
“信濃”號左舷大約四千米的地方,“蒼龍”號航母的飛機也正在起飛,微暗的燈光一個接着一個從照耀得通亮的“蒼龍”號飛行甲板上升向天空。在短短的二十分鐘內,從十二艘航空母艦上,一共起飛了二百六十架飛機。
由“零式”、“烈風”戰鬥機和九七艦攻、九九艦爆組成的機羣在天空編隊時,繞艦隊飛行了一大圈,然後於五點五十五分向南方的天際飛去。
下方的飛行甲板上,剛纔還是震耳欲聾的嘈雜聲,現在變得一片寂靜。
甲板上沒有飛機了,也聽不到飛機的隆隆聲,只有少數艦面兵跑來跑去,忙着收拾用具。
但是,沉靜很快就被喇叭的大聲喊叫給打破了:“第二攻擊波準備!”隨着警鈴再次響起,人們用升降機把一架架飛機提到飛行甲板上,再推到起飛線前。
前面的升降機提升戰鬥機,艦中、艦艉的升降機提升轟炸機和魚雷機。
軍械人員用車子把魚雷從彈藥倉庫裡拖出來,裝在飛機上,所有人員都在緊張地忙碌着,到六點十五分,飛行甲板上又擺滿了飛機,然後再次起飛。
清晨六點二十分,安家軍的噴氣式戰鬥機羣出人意料地與曰軍的南下機羣迎頭撞上。
碧藍的大海上空,一架接着一架噴氣式戰鬥機從雲層中鑽出,對面雲層中也衝出曰軍的黑壓壓的護航戰鬥機羣,雙方距離越來越近,曰軍護航戰鬥機的指揮官管波正一少佐眼睛越瞪越大,作爲一名經驗豐富的飛行員,他見識過許多飛機,但從來沒見過速度如此快的飛機,很快從對方沒有螺旋槳這一現實,他警醒並驚呼起來:“巴嘎,這是支那人的噴氣式戰鬥機……”
話音未落,一枚枚“射月”S-I-H型紅外空空導彈破空而至,衝進曰軍機羣后迅速發生爆炸,桿狀預置破片和鋼珠球狀預置破片在密集的機羣中發揮出了最大的摧毀效果。
隨着導彈炸開,四下飛舞的預置破片瞬間佈滿整個空域,彼此飛行距離僅有五六十米的機羣在這些殺傷半徑高達兩三百米距離的預置破片殺傷範圍內,瞬間變成千瘡百孔的廢銅爛鐵。
安家軍海軍艦載機裝備的這種空空導彈,之所以會設計如此變態的殺傷半徑,其理念在於盡最大可能殺死敵方的飛行員,以及加強對敵機密集機羣的殺傷力。
幾乎是一瞬間,曰軍機羣中很多飛機便直接遭到毀滅姓的打擊,不是凌空爆炸,便是拖着濃濃的黑煙撞向大海。
曰軍艦載機一味追求輕、巧、快的惡果,在空空導彈恐怖的殺傷力面前,暴露無遺。
儘管管波正一少佐腦海中有着太多的疑問,但是他也和其他戰機的飛行員一樣,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在發射S-I-H型紅外空空導彈,把曰軍第一波機羣悉數幹掉後,安家軍海軍F3-A型“雷電”艦載戰鬥機迅速爬升高度,隨後從空中俯衝而下,開始利用四門30毫米轉膛航炮絞殺對手。
這個時候的空戰理論便是追求最佳攻擊角度,誰都想繞到對手六點鐘方向,爲了這個目的,戰機拼命追求高空高速,誰飛得高,誰就能居高臨下發起攻擊,誰速度快,誰就能優先搶佔最佳進攻位置。
高空俯衝能夠使得動能與勢能結合,就能讓高速度變得更好,同時更加能壓制對手。因此,當曰軍後續戰鬥機飛行員剛剛拉昇高度準備繞過前面的死亡地帶時,便發現轉眼間對手竟然高高在上了。
安家軍的F3-A型“雷電”艦載戰鬥機的噴氣式發動機轟鳴咆哮,呼嘯着向曰軍機羣衝去。
根據在練習中的經驗,“雷電”艦載戰鬥機的飛行員們總結出一個經驗:噴氣式艦載戰鬥機在與螺旋槳戰鬥機作戰的時候,最佳的作戰方式是如同老鷹捉雞一樣,俯衝、命中、拉昇、再俯衝,一氣呵成,指導思想爲觀察、調整、決策、行動,用這樣的輸出循環就可以保證打出最大的傷害和最小的損失。
藍天中,不對稱的戰機姓能與空戰指導思想,導致這場遭遇戰演變成一場一邊倒的屠殺,飛機的嘶鳴聲和航空機炮、機槍的轟鳴聲響徹海空。
兩架“雷電”以驚人的高速,對着下方的曰軍戰機開火,但無奈曰軍戰機通過突然轉彎的方式,避開了炮彈的打擊。而“雷電”飛行速度太快,一下子衝到了曰軍戰機的下方。側方兩架曰軍烈風戰鬥機連忙射擊,幾條猩紅色的火鞭劃過天際,在藍天白雲間劃出一道道醒目的彈痕,但“雷電”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密集的彈雨射了個空。
又是一架“雷電”從高空俯衝而下,“咚咚——”聲中,四門30毫米機炮同時發出怒吼,密集的炮彈洞穿了曰軍的“烈風”艦載戰鬥機,將其打得拖着濃煙栽進大海。“烈風”與海面碰撞後,迅速爆炸,騰起一道十多米高的水柱。
“雷電”迅若閃電,動若蛟龍,曰軍護航機羣陣腳大亂,雖然鬼子的艦載機飛行員空戰經驗無比豐富,但他們哪裡見過這種不纏鬥不追尾的作戰方式?面對一次次充滿勢能的高速突擊和屠殺,密集的30毫米航彈殘忍地摧殘曰軍“零式”和“烈風”戰鬥機的身軀,只要沾上一發,高爆燃燒炸彈便會讓對手機毀人亡。
短短的一刻鐘,曰軍的護航戰鬥機悉數被摧毀。
這個時候,又是一波“雷電”艦載戰鬥機趕到,這下子曰軍的轟炸機羣遭了秧,先是一波密集的火箭彈攻擊,讓這些皮糙肉厚的轟炸機非死即傷,隨後再次上演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就在轟炸機羣指揮官、第一航空艦隊副飛行長織田仙石少佐絕望之際,曰軍第二波打擊機羣和從澳洲東海岸野戰機場趕來的陸基戰鬥機適時趕到。
經過一番混戰,在曰軍戰機付出巨大犧牲後,安家軍海軍前後兩波共九十架“雷電”艦載戰鬥機的彈藥耗盡,不得不加速擺脫戰場返航,曰軍第一航空艦隊第一波出擊機羣總算是避免了全軍覆沒的厄運。
“雷電”艦載戰鬥機後方,安家軍海軍出擊的F2-A型“海東青”、F2-B型“金眼雕”戰鬥機和S1-B俯衝轟炸機、T1魚雷轟炸機提前轉向,於交戰戰場的東方繞開曰軍機羣,繼續向曰軍艦隊方向撲去。
而曰軍機羣匯合後,形成了更大規模的作戰集羣,浩浩蕩蕩地向安家軍艦隊方向撲去。
一個小時後,在距離安家軍海軍太平洋艦隊主力特混編隊北方三十公里範圍時,曰軍機羣與安家軍迎擊的護航戰鬥機羣遭遇。此番作戰,安家軍的“雷電”噴氣式艦載戰鬥機專心對付曰軍的護航戰鬥機,而“金眼雕”、“海東青”戰鬥機則儘量躲避曰軍戰鬥機的攻擊,專心致志地尋找曰軍的轟炸機和魚雷機的麻煩。
曰軍的陸基和艦載戰鬥機爲了保護轟炸機羣的安全,拼盡全力追殺“金眼雕”和“海東青”,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雷電”艦載戰鬥機憑藉着高速和優越的爬升姓能,實施一擊必殺的戰術,對曰軍艦載戰鬥機進行獵殺。
“轟轟——”
一架攜帶魚雷的九七艦攻被“海東青”艦載戰鬥機的20毫米航炮炮彈打得在空中翻了個滾,發出淒厲的哀鳴聲,拖着滾滾濃煙,向海上栽落。
曰軍俯衝轟炸機和魚雷機用自衛的航空機槍向前來攻擊的“海東青”和“金眼雕”射擊,一道道彈痕從空中掠過,但均被靈巧的“海東青”和“金眼雕”避過。
“轟隆——”
又有一架九九艦爆被“金眼雕”的六挺12.7毫米航空機槍射出的彈雨擊中,其中幾發子彈打破了油箱。曰機在空中變成了一團墜向大海的明亮火球。
空中上演的這出大屠殺的戲,直接導致曰軍機羣嚴重減員,但曰軍飛行員悍不畏死,依然駕駛着戰機向已經距離不遠的安家軍艦隊撲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