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敘利亞境內的七號公路旁,一羣身着德**裝的白人官兵,如同黑暗的幽靈一般,悄悄地摸上了一個隆起的山丘。
爲首一人二十出頭,金髮碧眼,有着挺拔的鼻樑和如刀削般的臉,樣頗爲英俊。如果僅僅從外貌看,恐怕沒有人會想到此人是個白皮黃心、對安毅絕對忠誠的戰士,他還有着純正的國名字:安華夏。
安毅早年派人在歐美各地尋找並帶回國撫養的孤兒大約有八千多名,分散到各地童軍校,與國的孤兒一起成長,一直接受最爲嚴格的洗腦教育和軍事技能訓練。
安華夏來自英國倫敦,父母和家人死於黑幫仇殺,自歲開始便在街頭流浪,經濟大危機席捲英倫,高燒不止奄奄一息時被安毅集團英國分部救治並收養,三一年秋天送到國,三年從童軍校畢業,此時他已經認同了自己國人的身份並把安毅視爲父親,後來經過敘府士官學校和西南政法學院四年的學習,前年以僞造的身份進入猶太人部隊,從排長做起,目前已擔任上尉營長職務。
此番越境進行騷擾作戰,主動請纓的安華夏率領一支由猶太人和斯拉夫人組成的特別小分隊,由飛艇直接運送至哈塞克西南方的山地丘陵地區,小分隊裝備德式鋼盔、長槍,並擁有全德械的摩托車、裝甲車,所有證件一應俱全,普通人根本無從分辨真假。
在今天白天的行動,小分隊公然穿過多個德軍設置的路卡,在這部隊調動頻繁的時候,沒有德國人對這支部隊發生懷疑。
晚上十點左右,小分隊收到密電,知道北線已經失守,代號“鐵扇公主”的計劃正式啓動,七號公路是德軍極爲重要的補給公路。安華夏率部趕到這裡,準備伏擊德國人的補給車隊。
小分隊剛剛到位沒多久,“轟隆隆”的聲音從南方傳來,大地劇烈地顫抖。
車隊的規模遠遠超過想象,安華夏心裡一緊,用帶有紅外線的望遠鏡仔細觀察南方的天地交接處,只見一支龐大的車隊正在從南方開來,幾分鐘後前鋒已然從山丘下的公路通過。
只見這支車隊浩浩蕩蕩。隊伍包含有虎式和豹式各型坦克,還有大量卡車、吉普車、通訊指揮車和摩托車,猶如一條鋼鐵長龍,緩緩地向北方前進。雖然車隊爲了防止安家軍的空襲而關閉了所有車燈,但數千輛車輛前進時那種驚天動地的氣勢,還是讓遠在數公里之外的安華夏感到一陣心悸。
安華夏搖頭苦笑。用德語小聲地對身邊的副分隊長烏爾曼少尉道:“德國人的裝甲部隊太強大了,咱們可啃不動這樣的大傢伙!”
烏爾曼是純粹的德裔猶太人,三七年十歲的他跟隨家人一起來到西南,三八年第一批宣誓加入南華國籍,並因此有幸入讀敘府士官學校,前年畢業後分配到猶太人部隊,隨着部隊一再擴編,從士官長一直幹到現在的少尉副連長。
烏爾曼輕聲道:“敵人出動得越多不是越好嗎?看規模和方向,應該是駐紮在代爾祖爾的德軍克萊斯特上將統率的第一裝甲集團軍出動了。這充分說明了德國人對前線取得的勝利沒有懷疑,已經投入主力準備擴大戰果,戰局正在向我們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安華夏點點頭,雖然戰區制定的誘敵深入的計劃他們並不知道,對於今天南北兩線的戰情更是一無所知,但兩人私下分析戰局時,認爲要打破當前的僵局必須吃掉德軍的有生力量,而放開一個口把德軍放進去然後關門打狗的戰術無疑是最有效的,而晚間傳來的北線失守的消息。無疑印證了兩人的判斷。
安華夏看到德軍的規模。便知道今晚的行動沒了指望,當下放下望遠鏡。轉過身側躺在沙丘上:
“這下麻煩了,如果真的是德軍第一裝甲集團軍,以敵人三個裝甲軍外加兩個裝甲師的規模,車隊起碼要過一晚上......咱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巴巴看別人立功了,憋屈啊!”
烏爾曼想了想,道:“我們負責的這片地區,處在北線的關鍵部位,今天晚上南北方向必定都是大軍過境的狀況,沿途的油庫和兵站肯定戒備森嚴,加上德軍兵力上的絕對優勢,我們出擊只會帶來不必要的損失。
“而其他處在二線的地區,有我們另外的行動分隊負責,這個時候再趕去時間不對不說,而且有撈過界的嫌疑,因此不管從哪個方面看,我們都只能耐心等待了。總之德國人的部隊會過完的,咱們不怕沒偷襲的機會!
“現在只希望德軍主力過去後,後續的輜重部隊能晚一點到來,這樣我們就可以抓住德軍前後脫節的間隙,在這片地區埋設地雷,打德軍運輸車隊一個措手不及。只要能夠阻止德國人把燃油和彈藥送到一線,就是勝利!”
安華夏看看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的德軍坦克長龍,聳聳肩道:“也只能如此了......咱們留下幾處崗哨,密切注意德軍的動向,其他人到東北方向五公里外的那個山谷紮營,好好休息。現在氣溫已經是零下,如果不注重保暖,恐怕會造成非戰鬥減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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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這樣辦!反正咱們穿着德國人的衣服,而且每一個官兵都會說熟練的德語,就算是營地被發現,也可以輕鬆搪塞過去!”
烏爾曼退下去開始佈置,安華夏有些遺憾地看了一眼遠處的車隊,心裡開始想其他小分隊是否已經得手,尤其是自己團長摩西.達揚率領的襲擾小分隊。
土耳其東南部的迪亞巴克爾,位於底格里斯河右岸,地處土耳其高原通向伊拉克和敘利亞的水陸交通要道上,自古以來便是著名的軍事重鎮,現在則是德軍非常重要的物資轉站,擁有多個燃料補給倉庫。
凌晨兩點,迪亞巴克爾東南方五十多公里的阿克蘇山區,猶太人師第一團團長摩西.達揚率領的襲擾小分隊,悄悄在此埋伏。
今年二十七歲的摩西.達揚出生於巴勒斯坦加利利湖南岸的達加尼亞基布茲。早年就學於耶路撒冷的希伯萊大學和坎伯利參謀學院,二十一歲大學畢業即加入英國在巴勒斯坦地區的警察部隊,同年兼任猶太復**事組織“哈加納”的軍事教官,親自編撰了《野戰指南》教材,使受訓的官兵頗有收益,其軍事才能得以嶄露頭角,三年作爲東英軍的一員,在與日軍作戰左眼被彈片擊。導致失明。
三年年底,猶太人共濟會指派摩西.達揚加入在南華編成的猶太人部隊,摩西.達揚先在思茅陸軍指揮學院經過一年的系統培訓,於四一年初下放部隊擔任連長,到現在已經是猶太人師第一團團長,軍銜上校。
此次摩西.達揚不顧師長安宇希少將的反對。以團長的身份擔任一支深入德軍後方進行破襲作戰的小分隊隊長,在於他想通過連續的戰鬥來提高自己的能力,抓住每一次戰鬥機會練兵,這樣才能在未來猶太人**建國後,有充足的戰鬥經驗來領導軍隊,畢竟紙上談兵和實戰還是有許多差別的。
摩西.達揚知道,爲了補充前線的物資消耗,德國人肯定會從迪亞巴克爾這個轉心向前方輸送,因此才選擇在這條通向南方的主要公路上設防。
摩西.達揚根據從思茅陸軍指揮學院學到的知識。在地勢較爲險要的阿克蘇山區精心設置了一個伏擊陣地,由地雷陣、火箭筒、迫擊炮、mg42機槍和12.7毫米狙擊槍組成交叉打擊火力,安排了一半官兵埋伏於前方兩公里外的一片岩石羣后,另外一半官兵則在他的帶領下,在道路旁挖掘了一個又一個散兵坑,上面蓋上沙和僞裝網,藏身坑,在夜色的掩護下沒人能夠發現。
“德國人怎麼還不來?”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後,沒多少實戰經驗的摩西.達揚。不可避免地擔心起來。他拿起紅外線望遠鏡。向着北方公路盡頭,反覆觀察。但夜色濃重,四周萬籟俱寂,預想的德國車隊始終沒有到來。
摩西.達揚在思茅陸軍指揮學院,曾經系統學習過安家軍歸納總結的特種戰和游擊戰,知道攻擊敵人後方的薄弱部位,打掉運輸補給車隊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通常這樣的車隊防禦力量不強,但若成功對敵人的打擊卻很致命。
摩西.達揚非常清楚,坦克、裝甲戰車、卡車和摩托車,對油料的要求非常大,德軍僅僅只是兩個裝甲集團軍開動,需要的油量便幾乎是天數字,更不要說其他部隊也擁有大量的車輛。只要打掉德國人輸送油料的車隊,他們不可一世的機械化部隊就會成爲廢銅爛鐵,德國人引以爲傲的閃電戰若沒有了速度,等待他們的將是極爲可悲的下場。
這次出擊敵後的各個小分隊領取的任務是騷擾德軍後方,比如炸掉鐵路和橋樑、割掉電話線等等都是不錯的選擇,通常這些行動危險小但見效大,打兩槍換一個地方,反覆騷擾,就足以讓德軍的進攻速度放緩下來。而摩西.達揚則想通過端掉德軍的補給車隊,以達到利益的最大化。
土耳其的嚴冬從十一月開始,陰冷潮溼,刺骨的寒風從挖掘的散兵坑上方吹過,發出“嗚嗚”的聲音,這種散兵坑是在地上向下挖半米至一米左右,兩頭淺間深,上面鋪上僞裝網和沙,可以起到禦寒保暖的作用,因此蜷縮在散兵坑的小分隊官兵,倒也沒有誰因凍僵而導致非戰鬥減員。
“難道德軍不走這條路?不對啊,根據空軍的偵查,這段時間德國人的運輸車隊都是走這一線,這條路可以直接通向馬爾丁的火車站,公路也有多種選擇......”
摩西.達揚仰臥在坑,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冬天是枯水期,底格里斯河的水路運送基本斷,通向吉茲雷的公路,面對的是我軍北線的築壘支撐地區,德國人不可能把物資從那裡轉一圈再送往南線,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德軍的補給車隊遲遲不來呢?”
就在摩西.達揚焦躁不安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車輛開進時發動機發出的轟鳴聲,他立刻興奮起來,從身邊通訊員揹負的步話機上拿過耳機,戴到頭上後對着耳麥小聲喊道:“全體準備,德國人來了!”
隨後,耳機裡響起一片低聲的回答,摩西.達揚努力抑制內心的激動。把耳機塞到通訊員手裡,隨後抓起身邊的衝鋒槍。
“咔咔——”
拉動槍栓的清脆聲音,迴響在坑道。
沒過多久,一個長長的車隊緩緩開了過來,這是一支由三十多輛卡車、十多輛兩輪和三輪摩托車、四輛二號輕型坦克組成的運輸車隊。
卡車車廂上,滿載着油桶。沉重的車身在土質的公路上留下兩排深深的印痕,足以證明這些油桶全部處於滿盛狀態。
“轟……”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傳來,領頭的一輛二號坦克,車身猛地向上一跳,瞬間冒起濃濃黑煙,履帶被反坦克地雷給摧毀了。
與此同時,“噠噠”的聲音傳來,埋伏在一千五百米外淺坡上的車載12.7毫米高平兩用機槍,猛烈地向車隊進行射擊。一門車載式迫擊炮車車身一震,一發81毫米的榴彈拖着白煙落到了德軍的運輸車隊附近,“轟”的一聲,炸得沙土飛濺。
突如起來的打擊,讓德軍士兵陣腳大亂,他們紛紛跳下卡車和摩托車,尋找隱蔽地點,伺機反擊,很快指揮官就發現襲擊自己的敵人火力弱小。竟然只有一門81毫米迫擊炮和一挺12.7口徑機槍。偶爾響起幾聲步槍的清脆聲音,證明敵人的兵力不多。
身經百戰的德國士兵立刻發起反擊。開始用mg34和mg42機槍、馬克沁重機槍及坦克炮,與對手對射起來,不過他們的對手非常狡猾,那門迫擊炮和大口徑機槍打一會兒就換個地方,尤其是那門81毫米的迫擊炮,雖然炮彈因射擊角度問題,沒有一枚落到德國士兵的人堆,但爆炸濺射起的石和碎片也劃傷了不少人。
德國人剩下的三輛二號坦克,一邊用車上的20毫米l55炮和mg34同軸機槍向對方射擊,一邊勇猛地向前方衝去,車後三十多個德軍士兵,手持步槍和衝鋒槍,緊跟坦克發起衝鋒。
自走迫擊炮車和架設高平兩用機槍的吉普車,且戰且退,其餘幾名步兵大步也邊射擊邊撤退,德軍密集的彈射到緩坡上,射起一排排一人多高的沙塵,但由於公路顛簸不平,加上對面山上也地形複雜,沒有命一個。
猛打猛衝的德國人,不知不覺被引入埋伏圈,三輛二號坦克剛剛開到一片岩石羣旁,就聽到“轟”的一聲,其一輛又碾上了反坦克地雷,車體冒出一陣黑煙,立刻不動了,原本死寂的岩石羣彷彿醒轉一般,各種槍聲立刻響起,位於岩石羣兩側的四挺mg42機槍以交叉火力橫掃而來,立刻將尾隨坦克的德國士兵掃倒在地。
德國人沒想到竟然有埋伏,震驚之下,立刻撤退,剩下兩輛二號坦克猛烈射擊,試圖壓制伏兵的火力,掩護步兵後撤。
這時,佈置在高處的狙擊手,用手的12.7毫米狙擊步槍,對準其一輛二號坦克炮塔上站立的指揮官的頭部就是一槍,“嘭”的一聲,帶着腦漿的血水瞬間從德軍軍官的鋼盔裡激射而出,身體一軟迅速掉進車內。
這時,幾發火箭彈帶着焰尾飛過,正好命兩輛二號坦克的車體,兩聲巨大的爆炸先後響起,火箭彈動穿坦克前方30毫米的裝甲,鑽入車體內部爆炸,坦克內的四名乘員立刻被破片殺死。
密集的交叉火力,把失去掩護的德軍步兵悉數掃倒在地,不過五分鐘時間,三輛二號坦克和三十多個德國士兵便被全殲。
摩西.達揚埋伏的地方,此刻也是槍聲大作,用調虎離山之計引開車隊的主要防禦力量後,摩西.達揚率領埋伏的官兵突然殺了出來,火箭筒、衝鋒槍和mg42機槍猛烈開火,留守的德國士兵猝不及防,亂成一團。
“殺啊!”
摩西.達揚大聲叫着,一馬當先地衝了出去,車隊後衝出迎戰的幾名德軍士兵,剛一露頭就被掃倒在地,幾輛架在三輛摩托車上不斷射擊的mg34和mg42機槍,也在火箭筒的連續打擊下,連同船兒裡的士兵一起炸飛天上,車身燃起熊熊大火。
摩西.達揚繞過一輛卡車,與一個德軍士兵迎面相撞,兩個人的距離不到兩米,槍口同時指着對方,摩西.達揚反應極快,在屈身伏地的一剎那摳動了手的扳機,“啪”的一聲清脆槍響後,對方的彈從他的頭頂飛過,而那名德軍士兵的腦袋,卻被他一槍轟掉了一半,整張臉只留了個下巴,鮮血和腦漿瞬間涌出。
溫熱的鮮血“呼”地濺射到摩西.達揚的臉上,這位獨眼軍官一個翻身,躲過直衝衝栽下的德軍士兵屍體,轉頭四顧,只見在四周燃起的大火,一個又一個德國士兵被掃倒,失去坦克和步兵掩護的運輸車隊,已經被所部控制,大多數德國士兵均被無情地射殺。
摩西.達揚從地上爬起來,抹掉臉上的血跡,剛想叫過通訊兵,用對講機問問岩石羣那邊的情況,突然看到一個黑黝黝的手榴彈迎面而來,冒着煙落到他面前盛滿汽油桶的卡車車廂裡。
“快躲開!”
摩西.達揚大聲叫着,轉身拼命地向前猛跑幾步,一個魚躍跳到了公路旁,只聽背後“轟”的巨響傳來,伴隨着炙熱的氣浪,耳朵就像經受近在咫尺的悶雷炸響一般,“嗡嗡”亂叫,地面一片亂顫。
摩西.達揚不敢怠慢,迅速滾動,翻到了事前挖掘的散兵坑裡,待他擡頭打望的時候,眼前忽然一片強烈的閃光傳來,他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睛,便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猛烈氣浪衝擊和灼熱氣流,一朵巨大的蘑菇雲升騰而起。
大火立刻瀰漫了整個車隊上,一名藏身在卡車下的德軍士兵一顆想玉石俱焚的手榴彈,將整支車隊徹底報銷。
隨着一道道白光不斷在地面升起,巨大的爆炸聲接連不斷,明亮無比的火焰,炙熱的氣流,汽車碎片和石頭碎塊像冰雹一樣漫天橫飛,道路上的火焰高達五米之高,如果在白天,方圓十幾公里均可看見冒起的滾滾濃煙!
“德國兵太瘋狂了,明知道這樣的爆炸活不了,依然奮不顧身地投擲手榴彈,戰鬥意志確實不是吹的!”
摩西達揚一面感嘆,一邊弓腰向前穿行,以躲避漫天落下的石塊,待衝出兩三百米,回頭看看火光升騰的車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首次出擊就取得如此戰果,看來自己還真是一個有天賦的指揮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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