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州,電磁研究所會議室,安毅正在聚精會神地傾聽丁墨蘭對照攝像機拍攝的實驗畫面進行講解。
在下午進行的實驗中,特斯拉用他的超級線圈,在五十米軌道上驅動十公斤的酬載進行全出力測試時,因爲酬載在軌道上突破音障的震波,把軌道給震壞了,實驗因此被迫中斷。
音障是指飛行物體速度接近音速時,會追上自己發出的聲波,聲波疊合累積的結果,會造成震波的產生,進而對飛行物體的加速產生障礙。
突破音障進入超音速後,飛行物最前端會產生一股圓錐形的音錐,在旁觀者聽來這股震波有如爆炸一般,故稱爲音爆或聲爆。強烈的音爆不僅會對附近的建築物產生損害,對於飛行物本身伸出衝擊面之外部分,也會產生破壞。
特斯拉的這次實驗,第一次驗證了音障的存在,成爲了確認音障的第一人,從這一點看,這次實驗是成功的,尤其難得的是,還利用攝像機拍下了物體衝破音障時的畫面,爲後面的研究提供了寶貴的資料。
做完實驗後,特斯拉就迫不及待地進行總結,試圖對酬載物和軌道進行改進,因此,擔任此次實驗助手的丁墨蘭代替特斯拉對安毅講解此次實驗的重要意義。
安毅雖然也覺得這次實驗很偉大,但他依然忍不住悄聲問道:“墨蘭,尼古拉叔叔的這次實驗,有無用在軍事技術上的希望?”
丁墨蘭肯定地點了點頭:“當然有了,一旦這種電磁投射軌道研發成功,最先受益的便是對超音速飛機的研究,通過這種投射軌道,可以把飛機模型打到倍音速、高超音速乃至於極超音速,這將是我們正在建設的超音速風洞的一個有益補充。
“此外,這個投射軌還可以用到正在設計的航空母艦上,想想依靠電磁彈射把戰機送入空中,使得戰機加速均勻且力量可控,這對飛行員來講,減少了許多事故發生的機率。而對於航母的設計師和海軍艹作人員來說,更是一個大福音,它可以將機庫甲板的佔用面積縮減到原來的三分之一,而且重量還大幅減少。還有其他許多用途,我暫時還沒想好”
“有這些就足夠了!”
安毅大爲滿意,看看時間不早,上前攬住丁墨蘭的腰,溫柔地說:“墨蘭,今天沒其他的事情了吧?一起吃飯,吃完飯“剛說到這裡,房間門不合時宜地響起。
安毅連忙鬆開丁墨蘭,轉過頭叫道:“門沒鎖,進來吧!”
沈鳳道匆匆入內,大步走到安毅身邊:“暹羅那邊有動靜了,根據情報部門偵測的消息,今明兩晚會非常危險!”
安毅歉意地向丁墨蘭一笑,然後對沈鳳道說:“老沈,你先到外面準備好車輛,我和墨蘭有些話要說!”
沈鳳道向丁墨蘭點點頭,轉身離開。
安毅握着丁墨蘭的手,臉上滿是遺憾:“對不起,墨蘭,原本我想利用這個機會,好好陪陪你的,可是暹羅人不給我這個機會,我”
丁墨蘭仰着頭,伸出手捂住安毅的嘴,深情款款地看向安毅:“我沒事,一切以大局爲重。現在南華正處於關鍵時刻,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導致局勢惡化,有你親自坐鎮,對三軍將士是一個大的鼓勵。”
安毅輕輕地在丁墨蘭額頭吻了一下,大步離去
夜裡九點,國境線暹羅一側的亞蘭、加春、披汶、穆達漢、踏波等地,大炮齊鳴,一門門步兵炮、山炮、野炮,向國境線另一側的南華國土傾瀉着數不清的炸彈。
經過一小時的火力壓制,暹羅軍的入侵行動正式開始。
暹羅人在曰本派出的教官幫助下,一共武裝了三十個師。這次攻打南華,以第一至第五師攻擊南華天南省洞裡薩平原的波別等地,第一階段目標是佔領棉吉縣縣城詩梳風鎮;第六至第十師攻擊奧斯馬、貢格列等地,第一階段目標是攻陷三隆縣縣城三隆鎮;以第十一至第十二師攻擊孟高,目標是佔領湄公河右岸之巴色城,並固守之;以第十三師攻擊沙灣拿吉、第十四師攻萬象,這兩路大軍爲佯攻,以牽制安家軍北部兵力南調。
暹羅軍以五個師作爲國土守衛,十一個師做戰略預備隊,集中優勢兵力攻擊防守空虛的南華南部平原地區,希望趁着混亂先解決湄公河下游的洞裡薩平原,把戰線推進到湄公河邊,威脅西貢的安全。
“卟吥吥——”
連續不斷的射擊,使得機槍手的肩膀承受了很大的後座力。在撕裂布匹的聲音中,通用機槍的槍身連同機槍兵的身體,都在有節奏地顫動,機槍前端雙腳支架的鈍角由於來回摩擦,在戰壕的岩石基座上留下兩道明顯的劃痕,從槍膛蹦出的子彈殼,像是斷線的珠子般,成串成串落在戰壕裡。
隨着一條彈帶完全被機槍吃掉,機槍手已經能夠感到槍管的炙熱,他連忙將機槍拖下陣地,戴着厚手套的副機槍手當即更換那根熱得快要變形的槍管。對於一個訓練有素的機槍手來說,這個過程只需要花上十五秒鐘,加上裝新彈帶的時間,半分鐘就能讓這挺通用機槍重新煥發活力。
當這挺通用機槍重新回到戰場時,暹羅步兵仍在前赴後繼的衝向安家軍固守的陣地。
這裡是南華與暹羅交界處的波比鎮,一個只有一千多人的小村子,鎮子的居民,在炮擊開始時即已疏散。鎮子西面這道擁有三道戰壕的阻擊陣地,是安家軍用來抵抗暹羅軍隊入侵的有力保證。
南華與暹羅邊境,熱帶森林密佈,能夠方便大軍通行的道路不多,波別鎮橫亙在這條主要交通要道上,地理位置極爲重要。
不過,爲了誘惑暹羅軍入侵,顧長風在這裡只佈置了一個營的兵力,而主動進攻的暹羅軍擁有數量上的絕對優勢,一波波地向陣地前撲了過來。
照明彈一顆顆升上天空,在機槍的射擊聲中,配屬到各班的狙擊手們,迅速地點射攻擊羣中的重點人物,先是那些學習曰本人拿着指揮刀衝在前面的軍官,然後便是暹羅人的機槍手和擲彈兵,一個個可惡的傢伙,頭頂噴出刺眼的血箭,相繼栽倒在地上。
安家軍的步兵們趴在戰壕上,半自動步槍射出的子彈,若旋風一樣飛出,把衝在前頭的暹羅軍人撂倒在陣地跟前。進攻中的暹羅步兵,不少人紛紛趴下射擊,可是他們的槍法十分差勁,哪怕十槍也未必能夠命中一槍。
但是,暹羅人實在太多了,在前仆後繼的衝鋒下,最前頭的暹羅步兵已經抵達距離第一道壕溝不足三十米之處。突然,安家軍的戰壕內飛出鋪天蓋地的手榴彈,向暹羅軍若蝗蟲一般密集的人羣中狠狠砸下。
一枚枚手榴彈落在人羣中,炸開一團團火球,不計其數的鋼鐵碎片四處橫飛,劇烈的爆炸聲,成片成片的暹羅軍人發出驚悚的慘叫聲,倒在地上。
但是,數量上的優勢依然在發揮着重大作用,手榴彈雖然暫時炸開了一道三十餘米寬的斷層,但瞬間就被後面撲上的暹羅軍隊彌補滿,並且又向陣地推進了十米,陣地上的安家軍官兵,似乎連對手發出的呼吸聲也隱約可聞。
這時,安家軍開始利用迫擊炮進行阻隔射擊。
“咣咣——”
一排迫擊炮發射的聲音後,炮彈成片地飛上天空,抵達最高點,炮彈帶着刺耳的嘯聲,向密集的暹羅軍人羣中狠狠地砸落下去。
“轟轟——”
一連串爆炸聲響起,地面騰起無數黑紅相間的火球,鋒利的碎片在空氣中盡情飛舞,劃過那些暹羅士兵的血肉之軀,有的人被削成兩截,有的人被削掉腦袋,有的人被打斷四肢,有的人被打成馬蜂窩。慘叫聲不絕於耳,地面的暹羅士兵血肉橫飛。
於此同時,狙擊手向那些龜縮在爆炸點之外的暹羅人的軍官和機槍手、擲彈筒手進行準確點射,把一個個若猴子一般的傢伙的腦袋打成爛西瓜。
在迫擊炮和狙擊手的配合之下,壕溝內的戰士們,再次向陣地前沿投去飛蝗一樣的手榴彈。
鋪天蓋地的手榴彈把抵近戰壕的那些暹羅士兵炸得血肉橫飛,慘叫聲連連。
短短的時間,暹羅人已經出現了兩千多人的傷亡,在這種情況下,指揮作戰的暹羅軍官一發狠,各種口徑的步兵炮、野炮和山炮,向安家軍陣地傾瀉了密集的彈雨,各種各樣的大小火球落在地上,騰起無數大小火球,劇烈的爆炸,翻滾的烈焰融合成一道密集的炎牆,凡是靠近烈焰的人們,全部橫屍當場,甚至被炸得屍骨無存。
正趴在地上匍匐前進的暹羅兵,在自己人的炮火壓制下死傷慘重,而安家軍戰士也遭到嚴重的傷亡。一時間,戰壕上橫七豎八躺着雙方士兵殘缺不全的屍體。
迸裂的腦漿,噴濺的鮮血,殘缺的身軀,被燒成焦炭的四肢,正在起火的屍體,令兩邊的士兵都感到一陣陣作嘔,污濁不堪翻滾着熱浪的空氣中,充斥着刺鼻的硝煙味,血腥味和一陣陣令人嘔吐的焦臭味。
後方鎮子裡的守衛營長目赤欲裂,剛想下令投入預備隊,指導員蔣文天叫住了他:“營長,師、團首長給我們的任務是抵抗一小時,給暹羅軍造成我方進行英勇抵抗的假象即可。現在我們已經打退了敵人三次衝鋒,時間也差不多過了兩小時,我們可以退了。”
營長指着鎮子外面,大聲吼道:“老蔣,你看看,我們的戰士在外面流血犧牲,你卻叫撤退,我張猛還沒打過這麼窩囊的仗,要撤你撤,我帶人上去”
“張猛同志!”
蔣文天一把抓住就要向指揮所外衝出去的營長:“你現在應該做的不是復仇,而是執行上級的命令。我們要在國際上佔據道義的主動,必須把暹羅人放進國境線來打!目前集團軍和方面軍的準備工作都已完成,難道你不知道一意孤行會壞了大事?最爲重要的是,你這樣蠻幹下去,會把我們營帶進絕境!”
張猛被蔣文天這麼一喝,腦袋頓時清醒過來。
隨着部隊中推行政治委員制度,指導員已經成爲事實上的副職,有些時候,甚至可以取代犯錯的指揮員,擔任部隊的指揮工作。
“好吧!”
張猛終於選擇了執行上級的命令。
很快,守衛營便在暹羅軍的炮擊中,從陣地上陸續撤下,快速坐上已經啓動的卡車、摩托車、裝甲車,也有部分騎上馬匹,迅速撤退。
半小時的火力壓制後,暹羅軍再次發起進攻,這次就很順利了,幾乎沒多費工夫便衝進了波比鎮。很快,“順利”進佔擁有“大量兵力”防守的波比鎮的“大捷”,便上報到了暹羅陸軍中央集羣和曼谷的國防部頭頭腦腦手裡,引發一陣狂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