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麥格.休斯、多明戈.萊特等人一樣,萊昂納多也有辛酸的故事。
作爲上次歐戰騎士勳章的獲得者,萊昂納多也曾風光一時,以中尉身份退役後,直接進入法國內務部,成爲了一名情報官。但是,隨着經濟危機席捲法蘭西,他被政權更迭頻繁的『政府』掃地出門,微薄的失業救濟金根本無法支撐一家老小五口人的生活,妻子因長期營養不養過早逝世,三個孩子分別感染可怕的結核病,因無錢治療先後逝世。
飽受打擊的萊昂納多找到了份銀行押鈔員的工作,當誰也不知道,在一次押鈔中,押鈔車被搶劫,最後萊昂納多連人帶車在一家汽車旅館被抓獲。萊昂納多被捕後,連連喊冤,稱自己上車後頭暈腦脹,很快就昏『迷』過去,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銀行主人卻一口咬定,運鈔車裡有五十萬美元現金,肯定讓萊昂納多及其同夥搶劫並分享了,要求他償還損失,否則就等着把牢底坐穿。
萊昂納多的證詞並未被採信,就在法庭即將宣判他有罪的時候,歐式集團斥資六十萬美元購買下那家大型銀行,撤銷了起訴,萊昂納多也因此免於牢獄之災。萊昂納多被無罪釋放後,在歐氏集團歐洲情報部門的配合下,很快便查清楚箇中內幕:原來,銀行主與保險公司內部工作人員勾結騙保,只要萊昂納多被定有罪,又無力賠償,那麼保險公司將會爲銀行的損失買單。在這其中,還牽扯到了此案的法官和陪審員,憤怒之下,萊昂納多將所有誣陷自己的人一一設計死亡,隨後死心塌地地跟着歐耀庭幹。
在萊昂納多眼裡,法蘭西已經墮落了,根本不值得他效勞。
三二年,萊昂納多來到法屬安南,利用其在內務部工作期間的老關係,再加上歐氏財團龐大的財力物力資源,業務迅速發展,很快便成爲法屬安南地區首屈一指的法國實業家,憑藉着騎士勳章獲得者的光環,交好總督、專員及地方殖民官員,還有法屬安南軍隊將領,可謂風光八面,已經成爲安南法國商人的標誌『性』人物。但背地裡,萊昂納多卻精心發展情報組織,安『插』歐美各地網羅而來的失意白人混進殖民『政府』,將觸手伸到了安南的方方面面。
洪興社這幾年之所以在安南混得風生水起,和萊昂納多的引薦和上下打點疏通關係有着直接的影響。
這一回,規模龐大氣勢恢宏的法國海軍遠洋艦隊,自本土穿越三大洋遠道而來,讓東京地區前來海防港參觀的法國僑民深受鼓舞,各地殖民地官員、商會領袖及僑民代表,一直醞釀舉行一個盛大的歡慶儀式,可是苦於找不到犒勞海軍將士的好點子,於是齊聚“夜巴黎”,在享受醇酒美人之餘,商量正事。
萊昂納多正在綢繆,幫助安家軍海軍順利拿下法國遠洋艦隊所有艦隻的事情,出席會議後知道衆人的難處,大喜過望,心說正愁沒有個起事的由頭你們便來湊趣了,臉上裝出一副慷慨大度的模樣,宣稱自己身爲法蘭西騎士勳章的獲得者,對於軍隊的情感,遠勝於一般人,加上自己在安南的事業,也多得大家捧場,乾脆這場盛大的歡慶儀式就交由自己來安排。
衆多東京地區的殖民官員、商會領袖和僑民代表又驚又喜,知道身爲娛樂業翹楚的萊昂納多必定會有勞軍的好點子,於是便以法屬安南東京地區全體法國官員、商會領袖及萬千僑民的名義,請無比強大的海軍將士賞光。
能夠在因循守舊的法國海軍中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金索爾中將也不是墨守成規之人,他知道這些殖民地官員、商業領袖和僑民代表,大多身家豐厚,在法國本土也有着錯綜複雜的關係,法國海軍的壯大,離不開方方面面的支持,同時若是自己從政,與這些資本家交好也利於籌集政治資金,於是欣然允諾,表示接受東京地區所有法國公民的好意,只要定下時間,艦隊必定放假一日,與民同慶。
海防港法國海軍基地位於海防市區東部,距離京泰河入海口四公里的地方。整個基地共建有十個船塢,可以同時停靠四十艘戰艦,與船塢相連的河岸地帶,是艦船維修廠和淡水、糧食、彈『藥』、燃油等物資補給倉庫之所在,再稍遠的地方是入港艦隻調度中心、基地司令部和海軍電訊、資料、情報等部門大樓,再後面則是入駐艦隊的臨時指揮中心,包括四棟獨立的四層大樓。
沿途穿過一個綠草茵茵佔地遼闊飛機卻寥寥的機場,向西行四公里,便是海員宿舍大樓、海軍基地商品零售中心、『操』場、娛樂中心和龐大的海軍廣場。
廣場中間,矗立着如今法國海軍參謀長達爾朗上將的青銅塑像,因此這個廣場又叫達爾朗廣場。
自從六十多年前奪得海防這個天然良港以來,法國人便精心構築自己的海軍基地,力圖把它打造成侵略中國的橋頭堡,在設施建設和投入方面,下足了功夫。若不是受上次歐戰和二九年開始的經濟危機影響,海軍基地的規模還要更大,設施更爲齊全。
確定方案並徵求金索爾中將同意後,萊昂納多決定把宴會舉行地設置在達爾朗廣場,屆時“夜巴黎娛樂大世界”歇業一天,所有員工全部調到廣場來,爲廣大法國海軍軍官和士兵服務,廣場中央將搭起高臺,數十名演員將演繹具有明顯法蘭西風格的音樂劇《紅磨坊》,同時,所有的舞女和『妓』女,只要你有本事勾搭上,可以免費擁有一夜風流的權利。
同時,廚藝精湛的法國大廚悉數上陣,鵝肝醬、牛扒、法國蝸牛、烤鵝、龍蝦大蟹、黑松『露』濃湯、拿破崙千層酥等一一奉獻,採購自法國波爾多、科尼亞克等地的紅葡萄酒、白蘭地、香檳等敞開供應,其中頂級的二十年份以上的“xo”專供軍官享用,這讓嗜好“馬丁尼”、“軒尼詩”等頂級xo佳釀的金索爾中將眉開眼笑,連連讚揚萊昂納多和法屬安南地區法國僑民的慷慨大方,稱這次東方之旅,將成爲他一生中難忘的一次經歷。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萊昂納多於今天中午告訴金索爾中將,宴會的時間,確定爲晚上八點,屆時東京地區上千法國僑民將準時出席。
金索爾中將當即表示,屆時整個艦隊,除少量值班人員留守外,其餘將士將全部趕到達爾朗廣場,與東京地區的法蘭西僑民來一場徹夜的狂歡,讓軍民之間的關係更爲密切,一起爲法蘭西的強大祝福!
萊昂納多有些遺憾,稱那些留在船上的將士太可憐了,不如由“夜巴黎”的員工,將鮮果佳餚甜點美酒送到船上如何?金索爾中將笑着說萊昂納多太客氣了,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當即答應下來。
晚上九點,達爾朗廣場的狂歡已經開始了一個小時,與廣場上歡聲笑語沸反盈天不同,碼頭區靜悄悄的。
海軍基地指揮部、調度中心和電訊部門,所有軍官和參謀人員,早在七點過就走了個精光,他們急不可耐地趕到達爾朗廣場,參加這場東京地區權貴雲集、美女衆多的盛大晚會,想到有可能憑藉着自己出『色』的個人魅力,得到名聞遐邇的“夜巴黎”的法國美女的青睞,每一個海軍官兵,都衣冠楚楚,無比鄭重。
因此,法屬安南殖民地司令部於九點發來的中國軍隊已經向安南發起進攻的電報,海軍方面並沒有收到。
船塢上,二十五艘戰艦和十艘運輸船,隨着京泰河水的『潮』汐漲落,不停地起伏。
每一艘戰艦上,原本應該在甲板、指揮艙、電訊室值班的士兵,都聚集到艦船上的娛樂中心,吃着由“夜巴黎”的華裔侍應生送上的香噴噴的鵝肝、牛扒、龍蝦,舉着裝滿高濃度白蘭地的酒杯,開心地暢飲着。而一些癮君子,已經迫不及待地拿起免費饋贈的“雅典娜冰”和“勇敢丸”,塞進嘴裡,慢慢體味身體逐漸飄浮、騰雲駕霧的快感。
長期漂流在海上,整天面對茫茫的大海,那種枯燥乏味的生活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因此,對於停泊軍港後海軍士兵的放縱,各級軍官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也是造成今天整個法國遠洋艦隊成爲不設防艦隊的重要原因。
特務團團長魯東昇少將和海軍陸戰隊第一旅旅長陸林海少將,帶着部隊埋伏在軍港大門外五百米處,用望遠鏡觀察着基地大門處的守衛情況。
駐守該地執行警戒任務的法軍海軍陸戰隊一個連的士兵,基本上都去達爾朗廣場狂歡了,現在只有一個班留守執勤。
四個法國海軍士兵,扛着槍,無精打采地站在大門前,愁眉苦臉,不住埋怨。
“好倒黴啊,早知道我上週不和湯姆換班了,現在不僅享受不到美味佳餚,連欣賞‘夜巴黎’臺柱子瑪麗蓮娜歌舞表演的機會也沒有了......”
“傑克,你就別說了,我還不是沒機會泡到美女共度良宵?對了,你上週不是到‘夜巴黎’風流快活過了嗎?我記得你回來的時候,還向我們吹噓個不停......既然你都提前享受了,站崗也是應該的嘛!”
“去去去,想想就覺得虧!聽到布林頓他們常在耳邊炫耀,我好不容易纔下定決心,拿着積攢大半年的薪水去好好享受一下......早知道‘夜巴黎’主動服務上門,我纔不會那麼傻......咦,怎麼有車過來?”
其餘三人正幸災樂禍,聽到最後一句,一起轉頭望去,只見基地裡的水泥道上,三輛小車開了過來。
四個守門的法國士兵面面相覷,立即分出兩個走進大門,迎上前去攔着車詢問。
當聽到是“夜巴黎”的老闆萊昂納多沒有忘記執勤官兵的辛勞特地送來佳餚美酒犒勞大家時,二人發出“萬歲”的歡呼。門外的兩名法國士兵,饞意大起,也從崗哨上溜號,和先前二人一起,從敞棚車廂裡拿出用鐵盤裝着的香氣四溢的食物和裝滿葡萄酒、白蘭地的酒瓶,兩邊崗樓裡十二名法軍士兵,也爭先恐後地下得樓來,擁擠到了小車前,大門兩邊一邊兩個重機槍位、一個高『射』機槍位一下子空閒下來。
每輛小車均配備司機、侍者,一共六個華裔送餐員,他們面帶微笑,慢慢靠近法國士兵,不知道何時,他們已經從腰間抽出軍刺,無聲無息地捅入身旁急於去拿美食美酒的法軍士兵的腎部,另外的法軍士兵還未反應過來,喉管已經被鋒利的軍刺割開,噴出的鮮血,濺『射』到了餐車的車廂裡。
剩下四個法軍士兵,嚇得面如人『色』,轉身就向兩邊的崗樓衝去,但四把軍刺已經如離弦的箭一般,『插』進了六人的後背,由於勢大力沉,竟然詭異地從四名法軍士兵的胸口穿透而出,釘到了崗樓的木門上,劇烈地顫抖着。四個饞嘴的法國兵倒在地上時,身體還在不停地抽搐,但目光逐漸渙散,顯然不能活了。
魯東昇和陸林海迅速帶着人衝了過去,六名華裔送餐員正是綠狐大隊的特戰隊員,他們向魯東昇咧嘴一笑,便轉身跳上餐車,引導源源不斷通過基地大門的將士們向船塢衝去。
幾乎沒有任何懸念,三個小時後,留守艦船上、沒有任何防備的法國海軍士兵,全部被繳械,然後統一關押,所有艦船無一漏網,都被安家軍海軍俘獲。一千名艦船『操』作人員,迅速進入各艦駕駛艙,各就各位,戰艦上的艦炮、高『射』炮等武器系統,也被陸戰旅的炮兵將士接管。
達爾朗廣場,逐漸從喧囂中沉寂下來。
爲了消除法國海軍從將領到士兵的戒心,前期送出的美酒中,並未摻入任何成分,但隨着狂歡進入高『潮』,十一點後送來的白蘭地、葡萄酒和香檳中,便混入了一定量的三唑侖。三唑侖是一種強烈的麻醉『藥』品,口服後可以迅速使人昏『迷』暈倒,能讓人在十分鐘快速昏『迷』,昏『迷』時間可達四到六小時,這種『藥』品可迅速溶於水及各種飲料中,也可以伴隨酒精類共同服用,沒有任何味道,見效迅速,因此,到十二點止,基本擺平了現場所有人。
艦隊司令官金索爾中將、基地司令官達索比少將嗜酒如命,最先中招,各艦艦長、大副、二副、航海長、炮術長、輪機長等海軍官長也先後栽倒在地,隨後就是海軍士兵及基地陸戰隊員,雖然其中也有發現不對勁想反抗的,但在三唑侖超強的『藥』效下,還未跑出幾步就撲倒在地,昏睡不醒了。
包括演出完畢後下來敬酒的歌舞劇演員、舞女、『妓』女,法國本地僑民,無一漏網。爲了避嫌,萊昂納多也把自己給弄暈了過去,就連安家軍海軍官兵什麼時候入場收拾殘局的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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