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遠尖叫着衝了出去。左近強行忍住胃裡面的翻江倒海,沒有噁心作嘔,更堅持着抓住了手中的最後一張王牌——晴柔,沒有將她也扔了出去。
雖然面對獨孤芫與延奇,有着面對惡魔般的畏懼,也宛如看到地府勾魂使者的招魂幡般膽戰心驚,但是,他還是清楚的,如果,再把肩上的晴柔扔出去,他們就必死無疑!!
這個人,或許是他們手中唯一的籌碼。
託羅回神,急忙從左近的肩上奪過了晴柔,擋在身前。至於右遠,已經處於癲狂的狀態,他們也顧不得他了。眼下,保全自己的小命纔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放下她。”暴烈的怒叱猝然傳入托羅的耳畔。
託羅一驚,卻還是拉住了晴柔。晴柔依舊是昏迷不醒,全身沒有力氣的掛在了託羅身上,託羅道:“不放。除非你保我安全出去。”
“好。”延奇一口就答應,只要能救下晴柔,一切條件都好商榷。
“不可以。”獨孤芫冷聲說道。“人你是必定要放!出去?哼,別想。”
放他回去,後患無窮!表面上看,託羅只是一個善於用毒的老傢伙,事情卻不盡然,他的武功在西域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再加上爲人陰險狡詐,不得不防!此番,一定要將他解決掉纔可以。
“既然如此,我堅決不放人。”託羅捆住了晴柔的腰身,不肯放人。
“你以爲,你不放人就可以活命嗎?愚蠢。”獨孤芫不屑地撇了一下脣角,表面上不以爲然。現在,如若越表現的在乎,他就越不會放人。
託羅並不是想死的人,他細細地考慮着獨孤芫與延奇的話,然後對着延奇道:“你殺了他,我就放人。”
“殺了他?”延奇眉峰一挑,望向獨孤芫。卻不給以回覆。
“哼。”獨孤芫冷笑,不以爲然。
“你到底……到底做不做?!”託羅問道。
“如果我說不呢。”延奇的脣畔上的笑意未達眼底,那眼眸中的千年積雪似乎更加厚實。
託羅心一冷,從腰帶內側取出了一顆細小的藥丸,撬開了晴柔的嘴,然後將晴柔的下巴一擡,只見,晴柔的喉嚨“咕隆”一聲,毫無知覺地吞下了那顆藥丸。
“該死的,你給她吃了什麼?!”獨孤芫沉聲問道,向來平淡的語氣中有了少有的慌亂。
“鳩毒。聽說過嗎?”託羅蒼白的眉峰一揚,喜悅地回答道,這藥是他費勁畢生心血完成的,是他的驕傲。
獨孤芫,你還是在乎她的吧?!
“鳩毒?”延奇的臉霎時更加陰冷。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是一種毒藥,而且,是相當厲害的毒藥。延奇給李章使了一個眼色,李章會意地點點頭,然後不着邊際地退了出去。王爺的意思他明白,是要他去宮裡面抓幾個太醫回來……
一匹快馬迅速地奔向皇城的方向。身後,揚起了滾滾黃土……
我保證,你會死得很慘很慘……趙漓一步一步,小心地退到安全領域。惹怒了主人已經夠恐怖了,他竟然還不怕死的去同時惹怒兩頭獅子。這下子,恐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了吧。砰砰跳跳,趙漓決定遠觀。該出手的時候,主人會支吾一聲的。不該出現的時候,他還是不要出現,礙主人的眼好!
“有沒有解藥?”獨孤芫當機立斷,要問清楚有沒有解藥。如果沒有解藥,留住了託羅也是沒有用的。
“託羅。”陰森的聲音響起,託羅擡頭,看向獨孤芫。
“你應該知道,女人對我而言的意義。”獨孤芫的脣畔笑意明顯:“我不會讓任何一個女人威脅到我的決定。我今生最痛恨的——就是別人的威脅,我想,
你是清楚的吧。”冷漠的表情,獨孤芫似乎真的不在乎。
“交出解藥,全屍。”延奇壓抑着眼眸中隱藏着的兩蔟狂盛的熾焰。體內,蠢蠢欲動的嗜血因子叫囂着要將眼前的這個人殺之而後快!
“此毒無解……”當然,如果我精心研究的話,或許能研製出來解藥。但是,這句話,託羅已經無有機會說出口了。一道銀鞭瞬時猛攻了過來,離託羅腦袋半米的地方,在牆上狠狠的鑿出了一個大窟窿。託羅的頭如同烏龜般一縮,擔憂的眼神瞥了一眼獨孤芫,又看了看那堵牆,難以想象,如果他的腦袋被這銀鞭打中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獨孤芫倏忽的一個甩手,銀鞭如同一條扭動的銀蛇般乖巧地回到了獨孤芫的手上。
看到晴柔從自己眼前消失,一次就夠了。這一次,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他都不會讓託羅再傷害到晴柔。
延奇厲眼一轉,趁着託羅分神的那一霎那,身形如龍翔蝶舞般地飄然飛旋到了託羅的身前,左近早已看出了延奇的想法,快速地取出懷裡的藥粉,在延奇的眼前一灑。延奇首先想到的就是懷裡的孩子,立即用另外一隻手捂住了孩子的鼻息,然後屏氣飛旋了回去。不料,自己卻還是吸入了不少的藥粉。
左近冷笑;“這藥就催命散。只要你放了我和我師傅,我保證你無事。”
“好徒兒,不愧是我的首席大弟子!”託羅稱讚道。
左近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延奇瞬時封住了自己全身的各大血脈,不讓毒氣四處亂串,攻入五臟六腑,一邊,延奇探了探孩子的脈象。脈象平穩。
還好,只是中了迷藥,沒有吸入催命散。延奇小心地將孩子包好,如同捧着一塊易碎的珍寶,緊張的心情略微放鬆。只要晴柔和孩子沒事……
起身,延奇將孩子轉手,用左手抱住。右手一揮,從腰間抽出軟劍,動作一氣呵成!那軟劍在空中閃出了好幾道耀眼的光芒,帶着些微的震動停滯在了空中。今天,就是他們師徒的死期!
“你……你想做什麼?!”左近望着延奇,臉上流露出了膽顫,朝着託羅的身邊靠了靠,託羅卻不着邊際地遠離了左近的身邊,他不會讓自己靠近任何危險,他是個自私的人。
“死。”延奇的話音未落,拿道身形已經飛閃了出去,手中的軟劍迸發着的寒芒如同閃電般耀眼掣飛。瞬間抵制到了左近的喉嚨前面。左近慌亂之中拉過晴柔想擋住這致命的一劍,卻不料這劍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回收了回去,還未喘氣之間又一個左拐出現在了左近的右側。左近的右手上也有毒藥,下意識就用手去檔那銳利的劍氣。還未察覺到疼痛的時候,左近就發現有一個東西急速的飛了出去。
他擡手,卻發現自己的整隻胳膊肘已經被砍掉了。毒氣攻進了延奇的體內,延奇的眼睛看定左近,隨後,給了他爽快的一劍封喉!左近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直直倒下。
延奇的腳步微顫,軟劍一揮,指向了託羅。
託羅發現,現在一味地退讓也不是辦法,這小子武功雖然不弱,但是他已經連續中了兩種毒,恐怕也是力不從心。獨孤芫與他有矛盾,出手殺了他,獨孤芫應該不會出手援助纔是託羅的眼眸望了望獨孤芫,然後在延奇的身上停住。
隨後,託羅抽出了隨身攜帶的長刀!手中的這個女人已經中了毒,沒了她也是一樣的後果,帶在身邊反而礙事!
託羅將晴柔隨手一扔,甩了出去。
獨孤芫一個翩若驚鴻的飛躍,接住了晴柔。
晴柔只穿了一件單衣,獨孤芫探了探晴柔的臉頰,冰涼的溫度讓他心驚,連忙將晴柔抱回了寢樓裡面,最起碼,室內的溫度比外面高得多。
“趙漓!”獨孤芫怒吼。
“是,主人。”趙漓以平身最快的速度飛奔而來。
“多搬幾個火爐過來,還有被子,丫鬟!”
“是主人。”
獨孤芫將厚厚的被子蓋在了晴柔的身上,焦急地看着晴柔毫無血色的臉蛋。她剛生完孩子,受不得風寒……
該死的西域的人!獨孤芫眼中,殺氣漸漸濃稠。
“你以爲,你傷得了我?!”延奇輕蔑中摻雜着嘲諷的眼神斜睨着託羅,這個自不量力的傢伙。看來不是中原的人。
“我是西域的人,你不能殺我。”託羅撕開了身上中原的衣裳,露出了西域的服裝。
延奇的眼睛瞟了託羅一眼,道:“那又如何?!”
西域這塊小地方,不足爲懼。
“你要是——傷了我——會破壞中原與西域的良好交情。”託羅驕傲地擡頭,“我是西域國王的上賓,你傷了我,西域的軍隊就會南下,西域的鐵騎……”
“我想你錯了。”延奇深峻臉孔竟然含着笑意。“你還記得,當年我朝的金戈鐵馬將要踏平你們西域的國都吧?!”“這……這……都是皇帝的一個兒子所做的事情,與你何干……”
延奇莞爾,娃娃臉顯得格外可愛……呃……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