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是誰在裝神弄鬼,這不是真魔門符修大師紀秀英前輩嗎?”江鑫諷刺地笑。
紀秀英的外表是個看起來約二十多歲的瀟灑男子,長袍廣袖,長髮如墨,眉若遠山,眼如星辰,整體無論外表還是氣質,看起來都不像魔修,倒像入世的仙人。
紀秀英微笑,看向江鑫的目光寬容得像個和藹的長輩,“我知道你,玉和星鐵山魔域金子輩內門弟子,不到五十歲就修到丹成,資質絕佳、前途無量。”
紀秀英又轉而看向朱顏,打量了一下道:“你是……丹修?前面聽說你姓朱,神藥星朱家和你有什麼關係?”
“朱顏見過紀前輩。”在看清來人是誰後,朱顏姿態放得很低。修真輩分不論歲數只論修爲,就算朱顏比紀秀英大得多,也得叫他一聲前輩。傳說這位不到四十歲就修到結丹後期的天才高手紀秀英出身修真大星蘭星之真魔門,而真魔門卻是魔界三大修魔門派之一,其地位就相當於正道修真名門的三道觀和七星門。
“你就是朱顏?”紀秀英似乎有點驚訝,“煉出化嬰丹的就是你?”
“不敢,只是湊巧而已。”冷汗溼透朱顏的後裳。化嬰丹這種魔藥極爲霸道,只要你還沒到分神期,一顆下去不管你是誰都會被化去元嬰掉到練氣期,有些人運氣不好甚至會直接丟掉性命。這玩意兒幾乎是所有修者的大忌。
他煉成化嬰丹一事本是門中極密,可不知怎的就泄露了出去,這下他一下就成了衆矢之的。雖說成就了他的名聲,可同時也把他推到了風尖浪頭上。
而這也是他爲何甘冒風險進入血魂海磨練的重要原因。他總覺得家中有誰在對付他,而且地位不比他低,否則爲何那麼機密的事就這麼泄露了出去?
“呵呵,朱小弟千萬不可如此妄自菲薄。就憑化嬰丹失傳近五百年都無人煉製成功,而你卻能在剛結丹沒多久就煉製出此藥,就能證明你的煉丹天賦非凡人可及。”
“紀前輩過獎。”一聲朱小弟,讓朱顏身上的冷汗流得越發厲害。
“不要廢話了,姓紀的,你的修爲比我們倆都高,也不必和我們繞圈子,你直接說出你的目的吧。”江鑫打斷二人對話,在一邊不耐煩道。
“呵呵,我還要問問二位不去完成奪取火種的任務,在這裡劫持一個小獨眼魔又是幹什麼的呢?”
“你剛纔不是提到角蛇族?你會不明白我們想幹什麼?別裝了,你是什麼人,老子清楚得很。”江鑫似乎看紀秀英極爲不順眼,絲毫沒有顧忌對方修爲的意思,句句都暗含嘲笑和諷刺。
“江老弟,你的脾氣似乎越來越壞了。”紀秀英微笑着,話鋒一轉道:“我對你們的計劃很感興趣,如何,不介意我一起加入吧?”
“有紀前輩幫忙,那事情肯定是十拿九穩。”朱顏搶在江鑫之前,趕緊奉迎道。
“不過……”
紀秀英其實心中很清楚朱顏在不過什麼,不過他就是不肯開口點明。
朱顏無奈,只好點破道:“不過火種只有一株,不知前輩有何打算?”
“當然是平分。”
“……那就太好了。”朱顏和江鑫都知道這人在胡說八道,等東西到手後,誰會把寶貝和別人平分,而且是分成三份?更何況這人還有對付另兩人的實力。
“朱顏,你這是在引狼入室!”江鑫冷臉道。
朱顏心想,連你這個沒腦子的火爆浪子都知道,難道我會不明白?可是你我二人誰能打得過他?這事只能徐徐圖之,現在撕破臉皮,作爲丹修、武力值最低的他肯定最吃虧。
“江鑫,如果你對我不滿意,你可以現在就退出。”
“好,朱顏,我們走!”江鑫裝沒聽懂他的話,一腳把小白毛挑起拎在手上。
“你可以走,小獨眼魔留下。”
“你!”江鑫緊緊抓住小白毛,對紀秀英怒目而視。
紀秀英突然轉頭看向後方。
江鑫身體一動,似乎想動手,又怕是陷阱,還是沒敢動。
朱顏也沒敢動。
“又有誰來了?”江鑫狠狠地皺起眉頭。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由遠至近。
“前輩!紀前輩!壞啦,獨眼魔們追過來啦!火種也要被人搶走啦!”慌亂、憨傻的聲音遠遠的就傳了過來。
江鑫和朱顏一起看向紀秀英,朱顏微微後退靠近江鑫,手中也準備好了威力最強的藥粉。
紀秀英平和的臉色被打破,秀美的眉毛一點點靠攏到一起。
一個在人類中十分高大的身影快速接近三人。
“呼哧呼哧”來人摸了把汗,在離紀秀英十步外的地方站定,一臉慶幸地喊道:“紀前輩,您果然在這兒!”
不等紀秀英開口,來人快速嚷嚷道:“前輩,對不住,您讓小的辦的事給小的辦砸了。您說讓小的接近獨眼族設法弄個小獨眼魔,小的也就快成功了,可今晚獨眼族突然就鬧騰了起來,說他們丟了一個小娃娃,還硬說是我乾的。無論我怎麼解釋都不聽,我好不容易纔……啊!小獨眼魔已經給您弄來了?前輩您怎麼不跟小的說一聲?這兩位大兄弟是?”
紀秀英沉下臉,“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來人哆嗦了一下,一臉茫然和害怕,“紀前輩,您在說什麼?我是辛老七啊,昨天您還來找過我……啊!您交代過不準小的擅自來這裡,可是獨眼族在追殺我……”
來人有着一張看起來極爲正直、端正的臉龐,一看就是那種坦坦蕩蕩的忠厚人,此時這張臉上寫滿了不安和慌張。
江鑫眼眸微微收縮,“紀秀英,紀前輩,不給我們介紹一下這位小兄弟嗎?”
朱顏也道:“紀前輩,現在是四個人了,這火種是不是也要分成四份?”
朱顏、江鑫的目光在來人和紀秀英的臉上掃過來又掃過去。這人不就是昨晚掉入河裡被石蚌咬了滿身的笨蛋魔修嗎?怪不得一名魔修會和獨眼族交好,原來……
“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紀秀英面色越發陰沉。這人的氣息很古怪,似乎不像由人入魔的魔修,也不像是魔族,倒像是……由天地至陰至邪之氣自然孕育而成的天生魔物?
“前輩?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難道……這兩人就是你要對付的……”
“住口!混賬東西,滿口胡言!”紀秀英揮掌就打。如果這魔修真是天生魔物,他不介意生擒這個魔物再煉化他的身體。『雅*文*言*情*首*發』
來人身體瞬時緊繃,在心中大喊:還沒到時候,忍住!
“等等!我不管你認不認識這個人,先讓他把火種的事交代清楚!”一道寒光亮起,江鑫的劍擋住了紀秀英的攻勢。
來人眼中閃過驚豔,這就是結丹期劍修的實力嗎?這一劍他連對方怎麼拔/出、又怎麼揮出的都沒看出來。
紀秀英看出來人修爲極低,出掌也沒用上...??
幾分修爲,竟就給江鑫輕易攔下了。
“這人滿口胡言,不知是誰派來的,八成是想挑撥我們三人,好讓我們彼此消耗實力,這人說的話絕對不能相信。”
紀秀英心裡清楚來人有問題,可江鑫和朱顏先入爲主,再加上來人那張看起來不像壞人的臉,心中自然埋下懷疑的種子。
“你!我不管你是誰,你剛纔說火種被人搶了是怎麼回事?說清楚!”江鑫跨前一步喝道。因爲心繫火種下落,他並沒有看出來人有什麼特殊之處。
“……天生魔物?”一直在打量研究來人的朱顏驚異萬分地吐出四個字。
江鑫耳朵一動,心中瘋狂大喜。怪不得姓紀的會看上這麼一個弱小的魔修,原來是看穿了這個魔修的本體!太好了,就算得不到火種,如果能把這個天生魔物生擒,慢慢煉化他……
轟隆隆的腳步聲傳來,衆人已經顧不上是否獨眼族追來。
一聽到獨眼族的腳步聲,來人的表情更加急切,“有人聯合了蜘蛛女族,要搶箭族的火種。我、我昨晚聽獨眼族說的。”
來人說完這句話,滿臉失望和驚懼地望向紀秀英,悲聲道:“前輩,您、您……您想殺我?爲什麼?小的做錯了什麼?你答應保護我的,現在獨眼族追來了……”
“夠了!我說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江、朱二人也不是傻子,你再胡說八道也沒用!”紀秀英大概從沒被人這麼栽贓過,臉色出奇憤怒。
來人臉色大變,連連往後了退了好幾步,“紀前輩,你怎麼可以過河拆橋?當初您可不是這樣說的。您說小的只要聽您的話,您就會保護小的,還說有了好處一定會分小的一部分。您您您……您不能有了新人就忘舊人啊!您還交給小的幾張符籙,讓小的埋伏在暗處去對付那個什麼鐵山魔域江啥的,還有另外兩個劍修,小的也都答應了。您看,您給我的符我還裝着呢。”
來人從懷裡掏出幾張符紙,攤開手掌給他看。
紀秀英臉色一變,高斥一聲:“該死!”一掌就向來人打去。
而來人卻把符籙中的三張分別向三人扔去,並提前高喊:“秀英,動手!”
幾乎在來人喊出紀秀英名字的同時,江鑫和朱顏也動手了。
江鑫認爲是計中計,紀秀英大概是想引起兩人混亂,然後趁兩人心神大亂之際動手搶獨眼魔。
朱顏則一直害怕紀秀英會因爲化嬰丹下手害他,在聽到來人喊出紀秀英的名字後,心裡想着“果然”,手中一直緊扣的噬魔藥粉立刻向紀秀英投去。
江鑫爲對付紀秀英和來人,不得不放開小白毛。
而就在江鑫放開小白毛的一剎那,四條繩索從遠處快速襲來。
“唔!”傳山躲避的速度再快還是被紀秀英擊中左臂。
臂膀傳來的劇烈痛楚告訴他,他的左臂很可能已經粉碎,只有練氣期的他對上結丹後期的魔修也實在太難爲他,能留下一條命就算他命大。他在賭,賭三個魔修看出他是天生魔物而不會對他下死手。只要他不死,他就有機會。
只是……雖然不會死,斷體殘肢的危險卻逃不過了。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這簡直就是大人在欺負嬰兒!傳山在心中淚流滿面。就算他心中再不願意承認自己在這些高手面前只不過是個巨型嬰兒,但事實卻讓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到底有多弱。
還好他對痛苦的抵抗力比較強,沒有當場倒下。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小玉龜送給他的符紙起到了作用。一條水龍攔住了朱顏,一個爆土符遮住了江鑫的眼睛,最厲害的一名金甲神兵竟然與紀秀英連走了兩招。
大眼四人拋出的繩索還沒靠近紀秀英三人就落到了地上,這是爲了防止對方拉住繩索反而把自己拖過來,他們只做了個虛晃就乾脆丟掉繩索。只有套向小白毛的那條套了個實在,套住了就拼命往後拉。
這就是傳山定下的計策,他努力讓三人窩裡反,然後找機會砸出符紙讓大眼他們動手救小白毛,在小白毛被繩索套住的同時,他負責攔住一切襲向小白毛的攻擊,好讓他平安得救。
至於他一個練氣期要怎麼攔住三名結丹期高手,他至少想出了四種以上的應變方法。也許他不是事前運籌帷幄的軍師型人物,但他更擅長臨場戰鬥、隨機應變。兵種不同,造成他主訓的方向也不同,尋找機會、見縫插針,在縫隙和絕境中求生是他的必修功課。
這時候,謀要有,勇也絕不可缺。機會轉瞬即逝,如果只想着修爲和人數之差,那就永遠也別想達成目的。
而他求生的變數有四:第一,江、朱與紀不是一路,有挑撥空間,這是他求生的基礎;第二,火種的下落,他們想知道就不會輕易殺他;
第三,上次那個凝氣期的鐵山魔域弟子都能看出他與天生魔物有關,這三位結丹期高手肯定也能看出,出於對天生魔物的渴求,他們也不會輕易殺他。第四就是小龜送給他的紙符了。
有這四個變數,他就有大大的逃生機會。現在,他的機會來了!
紀秀英因爲朱顏投出的噬魔藥粉費了一番手腳避讓,又被不明身份的傢伙隨後扔出的符兵攔住去路。
朱顏被水龍纏住,一時也想不出良好的對策,只能左閃右避。
江鑫先是想攻擊紀秀英,卻被一張爆土符給炸得遮住了視線。當他揮去塵土,正好看見小白毛被繩索拖走,立刻放棄對付紀秀英轉而祭出飛劍去割斷繩索。
傳山自知自己不是三人對手,早在小白毛被拖離身邊時就開始凝聚周圍的金屬性物質。同時手上捏着小龜送給他的最後一張符籙。沒把這張符也扔出去,蓋因這張符的威力最弱。
小龜給他這四張符的時候本來就是教學用,大概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被他用掉。
唉,早知小龜的符這麼有用,他應該在剛纔分別時多要幾張纔對。可惜現在想這些也晚了。
江鑫的飛劍襲來,傳山勉力凝成一道如竹簡厚薄的金屬牆,把江鑫的飛劍阻了一阻。這還是他事先就有準備,否則他連江鑫什麼時候出劍都無法看清又怎能及時阻攔?
江鑫手一招收回飛劍,冷笑一聲,運起五成功力重新指揮飛劍向小白毛劈去!他得不到的,也不會讓別人得到。
傳山也沒指望靠這麼一面薄薄的牆壁就可以讓他和獨眼魔們順利逃脫。現在是他發揮最後作用的時候了,也許將來他還活着的話,總有一天他會後悔今天的行爲,但現在他根本就沒時間想那麼多。
他看到了江鑫召回飛劍,幾乎是下意識的,把最後剩下的一張急行符往腿上一貼,怪叫一聲,運起全身功力,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加上急行符之助,疾速飛撲。
劍光倏然而至,傳山瞳孔瞬間放大,化作利劍的右臂都沒有來得及舉起,他只看到一道燦爛至極的白光,宛如粗蟒,那股勢頭、那股凜冽的殺意,讓他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白蟒襲身,直接把他斜劈爲...??
二!
男人以爲自己死定了。
他發誓自己聽到了飛劍劈在自己骨頭上的聲音。
“起來!還沒有脫離危險,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大叫。
庚二?
男人睜眼,一躍而起。
沒死?也沒傷?不對,他身上這是什麼?
不止男人驚訝,那邊已經解決紙符攻擊的紀、朱二人,和回頭準備對付紀秀英的江鑫一起轉頭,瞠目看向此人。
“不可能!”江鑫脫口而出。他的眼睛也是三人中瞪得最大的一個,他對自己的飛劍非常有把握,含着他五成功力的一劍,別說練氣期,就是結丹前期的高手閃躲也不會很輕鬆。可是這個不可能偏偏就發生了,還就發生在他眼前……
只見那個天生魔物的身上出現了一整套黝黑無光的超薄龜紋護甲。
護甲貼身緊護身體,肩膀、胸腹、下/身要害、手臂、大腿、小腿,無一不含,這竟然是一套十分難見的全身護甲。
誰都知道護甲好,可也誰都知道好的護甲材料非常難得,通常爲了節省材料,一件護甲挺多護住胸腹要害,像這樣質地極薄,而且防守性能非常強的護甲別說一整套,就是其中一件都極爲珍貴。
江鑫劈出的五成功力的飛劍沒有在這副護甲上留下哪怕一絲一毫的痕跡。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這是一件能抵抗結丹期高手攻擊、品級至少不低於中上品的高防法寶!
這人到底是誰?!
一個普通低修爲的魔物怎麼可能會有這樣一套高防的護甲?
江鑫不信邪,他不相信一件不起眼的護甲就能抵擋住他的攻擊。
傳山摸了摸身上的護甲。非金非石亦非木,說不出來是什麼材料做的,穿在身上也沒有重量感。敲了敲,連個聲音也沒有。
腦中立刻響起一道聲音:“別亂敲!也不準亂摸!”
“庚二?是你搞的鬼?你什麼時候給我穿上的?”傳山在腦中問。
因爲事情緊急,不得不臨時化作護甲護住男人的庚二很不情願地嘟囔了兩聲。
“你在說什麼?”傳山沒聽清。
“我說……小心!”
劍光飛來,傳山下意識地擡手就擋。
這是江鑫八成功力的一擊。哪怕真是中品法寶也會碎裂,穿着他的主人自然也別想逃過死亡之路。可是!
“當!”
這次有聲音了,飛劍擊在了右手臂的臂甲上。不,也許不應該叫做臂甲,而應該叫……盾甲?
傳山張大嘴巴看着右手臂上自動變大、爲他擋住攻擊的龜甲盾牌,忽然就像得到了一座金山的地主老財一樣,非常滿足且變態地笑了起來。
“嘿嘿!嘿嘿嘿!”
庚二牌護甲,“……”
江鑫……腦中閃過四個大字:明珠蒙塵!
在場三人都不是沒眼光、沒見識的新人,其中尤以紀秀英的眼光最爲毒辣。
江鑫的修爲他很清楚,雖然在結丹中期,但和他也就一線之差。江鑫八成功力的一擊,他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更何況一個小小的練氣期初生魔物。
這、這至少是絕品的法寶!有了器靈的,無限接近仙器的超階法寶!
你看它不但能抵抗結丹期魔修的攻擊,還能自動變幻,甚至提醒主人。否則要怎麼解釋一個練氣期竟然能對結丹期魔修的攻擊產生瞬時反應?
如果我有了這套生出器靈的法寶護甲……
“咕咚。”三名結丹期魔修齊齊嚥了口口水。
血魂海真是好地方不是嗎?先是傳說中的地心火種出世,接着就碰到了難得一見的初生天生魔物,如今連超階法寶也出現了!
“你究竟是何方神聖?”紀秀英開口了。
朱顏趁另外兩人注意力被護甲男吸引住,一點點往後退。他知道紀秀英絕對不會放過他,無論是爲了得到化嬰丹,還是爲了剛纔的一把噬魔粉。而他不能肯定江鑫會爲了他和紀秀英對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還想找出那個暗害他的族人,死在這裡豈不是稱了那個賊子的心?
江鑫死死瞪着那一點劃痕都沒有留下的龜甲盾牌,剛纔那下可是他八成功力的一擊,用的還是掌門親賜的上品飛劍多瀾!
他多想用十成功力攻擊一次試試看,可身邊還有不懷好意的人在,他多少得防着點。而且他心中很清楚就算真的用十成功力攻擊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效果。
可以完美抵擋一名結丹期魔修全力進攻的護身護甲,且很有可能產生了器靈,這樣的法寶誰不動心?
而紀秀英在看到護甲可以自動變形抵擋攻擊時,他已經把所謂的地心火種暫時拋到了腦後。這肯定是超階法寶!傳說中能抵擋渡劫期高手攻擊的最接近仙器的寶貝。他是符修,火種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用處,但這副全身護甲卻明顯能讓一名符修的能力得到最大發揮。
這副護甲,他要定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測試一番。他不希望自己有看錯的可能。
估算一下小白毛他們大概已經跑遠,傳山眼看庚二牌護甲效用非凡,當即笑臉一收,換了一個方向轉身就跑。此時不跑更待何時,這可是最好的逃生機會。
看到傳山轉身,紀、江、朱三人再次睜大眼睛,齊齊在心中暗罵:太無恥了!這人不但身前有護甲護身,背後竟然還揹着一個大龜殼!你是不是男人啊你?還是這傢伙的本體就是一隻烏龜?
傳山根本不知道自己背後還有一個大龜殼,腳下跑得飛快,從背後看,真的很像一隻人立的大烏龜。
紀秀英第一次對傳山進行攻擊,還不敢使出全力,他怕毀掉這副難得的護甲,就算他看走眼,這護甲不是他認爲的超階法寶,但至少也算得上上品,他不能用也可以送給小師妹嘛。
紀秀英祭出了一張攻擊力爲中上品階的雷符。這種雷符就算對上結丹後期的修者也能讓對方喝上一壺,何況他現在的對手只有練氣階的修爲。
如果不是前面江鑫已經動過手,讓他有了實力參照,他恐怕還不會用這張雷符轟擊護甲。
雷符彈出,飛快地砸到傳山背上。
“轟!”
火紅的光芒直衝高空。
傳山一個跟頭摔到地上。
紀秀英臉色一喜,隨之又有點失望,可惜!
“啊!”紀秀英突然驚叫出聲。
傳山依然沒有感覺到自己背後有東西,掏掏耳朵,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看看身上的護甲,好像沒什麼傷痕,應該沒事吧?
“庚二?”傳山在腦中叫。
庚二很傷心,他不想說話。誰被迫捱打能高興得起來?這還幸虧現在這裡沒什麼高手,他不用損失修爲。如果有,他又要爲修補本體而浪費功力,進而導致他的肉身修爲不能提高...??
。
“庚二,回答我!你怎麼了?”隱隱約約的,傳山覺得身上的龜紋護甲和庚二有莫大關係。
就在此時。
“兄弟!俺們來救你了--!”
轟隆隆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大眼的叫聲在深夜的盆地中傳出老遠。
傳山腳下一個踉蹌。哥往這個方向跑,就是想引開他們好讓你們安全撤離,你們倒好,自己又跑回來了!
紀秀英帶着一點點瘋狂,掏出了兩張攻擊符籙,無一不是上品符。
千魔炎,沾者成灰,神識盡滅,元嬰期高手也不敢輕沾。
十指纏,如蟒蛇束身,越束越緊,直至血脈寸斷、魔丹破裂。
傳山一咬牙,轉身往回跑。
“你怎麼往回跑?”庚二醒過神來叫。
“大眼他們跑回來了。”傳山感動之餘也想罵人。
“那你想幹什麼?和他們一起送死?”庚二不想捱打,可是他也不想大眼他們送死。唉,爲什麼他的龜生總是充滿各種難解的矛盾呢?
“我想跟他們談條件。”
“哈?”
“他們想奪取箭族的火種,肯定需要當地人的幫助,否則也不會聯合角蛇族。也許我們可以試着說動他們與獨眼族交易。”
“不可能。獨眼族不會幫助外來者算計血魂海里的魔族。也許……”庚二猶豫。
“二,你有什麼好辦法快說!”
庚二暴怒,“不準叫我二!”
“好好好,你解決了這事,讓我叫你什麼都成。快說快說,你有什麼好辦法?”
“我知道收取原始火種的方法……哦,原始火種就是他們要搶的,但並不是他們認爲的那種火種。”
庚二這番話說得很拗口,但傳山仍舊理解了,“你是說他們都不懂收取這顆火種的方法?這顆原始火種和一般火種有什麼不同?”
“火種也有品級之分、用途之分,而原始火種,顧名思義乃是原界最初產生的一顆火種,說白了,它就相當於所有火種的老祖宗,雖然只有一小縷甚至只是一顆種子,它的威力之大和用途之廣,也是現在的你絕對無法想象的。原始火種最大的好處就是沒有界限之分,誰都可以用、可以培養,成長也沒有極限,完全隨使用者的修爲來,如果培養得好,甚至可以與你的三昧真火融合,成爲這世上最厲害的本命原火。”庚二頗有點激動地道。
傳山動心了,這段時間在製作一些小東西時,他就發現沒有好的火源真的不太方便,雖然他可以分離和集合金屬,但因爲缺乏對火屬性的親和力,融合金屬時總是很吃力,甚至都不能說是融合,只能說是勉強黏在一起。
“那些魔修和箭族一樣,並不知道這顆火種的真實名稱、收取及使用方法。他們可能就是聽到流言說是有好火種出現,纔會來搶奪。這大概也是血魂海的關卡之一。如果他們知道這是原始火種,大概所有在血魂海歷練的高手,只要有點見識的,包括白瞳,甚至現在還在外面的魔修都會一涌而至。這裡的界主也許很討厭那顆火種,但他也絕不會允許這種打破該界平衡的情況出現。”
“你怎麼能確定他們都不知道收取原始火種的方法?”
“連這裡的界主都沒辦法……”庚二嘟嘟囔囔,後面的話又全含在了嘴裡。
不過泄露出的那點內容也足夠傳山琢磨,“如果沒人知道怎麼收取火種,那麼箭族怎麼利用它?”
“它一直在那兒,血魂海的界主無法消滅它,但它也沒辦法發揮全部實力,而且很可能給壓制得威力大減,否則箭族也不可能順利使用它來煉器。我想,箭族應該也只是偶爾發現了它,發現可以用它來煉製武器,但肯定沒有辦法移動它,所以我猜箭族應該是在火種的發現地建立了一個祭壇或煉器室之類。”
“太棒了!”傳山高興得連左臂的痛苦都忘了,“庚二,你確定、確定除了你沒有其他人可以取得火種?”
“在血魂海里……是。”
“另外,我現在能進入地底嗎?”傳山腦中一個主意逐漸成形。
“只要你不脫護甲,就能進。”庚二不甘不願地回答。
“哈哈!二啊,你真是我的賢……賢老弟!”傳山心裡有底,氣也足了,當即運氣喊道:
“兩位前輩,等等!不要攻擊,我有話說。”
遲了,紀秀英已經彈出了手中兩張攻擊符。
傳山看着千萬朵黑色火焰和數不清的光蛇迎面襲來,臉皮抽了抽,右臂化作利劍準備死扛。??[本章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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