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回 洞房內針尖對麥芒

在君珏揹着君璃從流雲軒走到君家垂花門外的這一段時間裡,君璃雖有滿肚子的話想要對君珏說,急忙之間卻又無從說起,於是只能趴在他背上默默流淚,等到了垂花門外,好容易她想說了,卻只來得及說了一句:“你以後要好生照顧自己!”

便被五大三粗的喜娘自君珏背上接過,不由分說塞進了花轎裡,嘴裡還高聲唱着:“吉時已到,起轎!”

君璃的眼淚瞬間流得更兇了,雖然她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怎麼會這麼傷心,幾乎是一路哭着到了寧平侯府,早顧不得會不會弄花了臉上的妝了,反正她對這門親事也從沒抱過任何期待,自然也就無所謂要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夫婿及夫家的人。1

直到感覺身下不再顛簸,轎子停了下來,有人在炮竹喧天的嘈雜中高聲地喊“花轎到——”,君璃才勉強控制住心情,拿帕子草草擦了淚,覺得心裡好受了不少。

很快,轎簾被掀開,君璃被攙了出來,隨着旁邊人的提示,進行了諸如跨火盆,跨馬鞍,拜堂等一系列儀式,被弄得暈頭轉向之餘,忽然生出一個無厘頭的念頭來,上輩子自己雖拍了不知道多少次出嫁的戲碼,卻從沒真正出嫁過,於是曾立下誓言,等自己真結婚時,一定要穿漢服來一次古代版的婚禮,如今這算是總算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胡思亂想中,被人攙着進了洞房,坐在了鋪着大棗花生桂圓蓮子的牀上,旁邊就有人起鬨:“新郎官兒快掀蓋頭!”、“對呀,新郎官兒,快讓我們瞧瞧新娘子有多漂亮!”

隨即傳來一個稍顯熟悉的聲音:“新娘子還不都一樣,有什麼好看的?”帶着幾分漫不經心,還帶着幾分輕佻,君璃一聽便知道這是公孔雀在說話,因暗想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對這門親事也十分不滿?既然不滿,當初又爲何要答應?不過這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他答應不答應,又有什麼關係,只怕寧平侯與大楊氏壓根兒就沒問過他的意思亦未可知?

念頭閃過,眼前忽然一亮,君璃頭上的蓋頭被掀了下來,同時還有人念着“一把花生一把棗,大的跟着小的跑”之類的吉祥話。

就有人說起讚美的話來,其中就有上次君璃來寧平侯府時,曾見過面的寧二夫人和寧三夫人,還有好些君璃不認識的人,看其妝扮,應當是寧平侯府近支的女眷們。

“新娘子真漂亮……”

“大侄子果真是個有福氣的……”

只是那些人臉上的表面卻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一眼就能讓人看出她們是在說套話。

君璃也懶得理會這些人,草草打量了容湛一眼,見其穿了大紅底子繡金蓮紋團花吉服,腰繫繡金竹葉紋樣鑲玉腰帶,單看外表倒也可以,只是一看他的眼神,君璃心裡便霎時閃過倆字兒“猥瑣”,一下子肝疼起來,遂做出一副嬌羞的樣子,低垂下了頭去,實則神遊天外去了。

有頭上插着小紅石榴花的婦人端了合巹酒過來:“請新郎、新娘共飲合巹酒,從此和和美美,白頭到老!”

君璃依言快速喝了,繼續低下頭裝嬌羞。

一身荔枝紅繡牡丹長褙子,頭戴攢珠累絲金鳳釵的寧二夫人便笑着催屋內的衆人:“都出去坐席罷,讓新郎官與新娘子單獨待一會兒,也好說說體己話兒!”

按照規矩,新娘子和新郎官要在無人的屋子呆上半個時辰,叫做坐牀,待完成這個儀式後,男女雙方方算是成親了。

是以寧二夫人這麼一說,衆人便都笑着魚貫退了出去,屋裡很快便只剩下君璃與容湛兩個人了。

君璃壓根兒懶得與容湛說話,於是直接視他若無物,繼續低着頭裝自己的嬌羞,想着只要混過了這半個時辰,等容湛去敬酒時,她便立刻梳洗了先睡下,只要第一夜與容湛相安無事的度過了,之後的日子她大可以請了他去睡他那據說能組一直足球隊的鶯鶯燕燕們,想來他也一定會很樂意的。

不過容湛顯然不打算配合君璃,上下挑剔的打量了她一遍後,嘲諷說道:“你既那麼有錢,怎麼也不說打扮得珠光寶氣一些,也好讓今日來赴宴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到底娶了個多麼有錢的老婆,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個爲了吃軟飯,連別人不要的女人都樂意接收的人啊!”

君璃聞言,先是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容湛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當即便冷笑着反脣相譏道:“難道你覺得你什麼時候吃過硬飯不成?哼,除了吃軟飯,一無是處的男人,當我願意嫁呢?”

說得容湛大怒,也顧不得坐牀期間腳不能沾地了,霍地便站了起來,怒聲說道:“你不願意嫁,當我就願意娶呢?若不是父親逼着我,母親勸着我,你當我願意娶一個別人不要的破鞋?”

尼瑪,你一個公共場所,還敢嫌棄老孃破鞋!

君璃也怒了,冷冷道:“所以我說你吃軟飯一點也不冤枉你,你有本事,就扛住你父親的威逼母親的勸說,不娶我啊,在這裡跟我發脾氣,算什麼男人?哦,不對,你自己都說自己是吃軟飯的了,顯然你壓根兒就不是男人!”

“你!”雖說早知道君璃是個牙尖嘴利的了,容湛依然被她的話氣得不輕,想反駁罷,一時間又找不到話說,且便是說了,只怕她也有一車話等着回自己,只得扔下一句:“既已落入我的手裡,且等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罷!”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1

餘下君璃看着他的背影,不但肝疼,亦連牙也疼起來了,吸着氣暗想,與渣男短時間相處已經需要勇氣了,以後真與他朝夕相處,豈不是真要自己的命了?

容湛這一去,便直到子時纔回來,雖然期間有丫鬟來稟過君璃他是去外面敬酒了,但君璃依然覺得那貨是在給她下馬威,不由暗自好笑,丫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以爲他不回新房來,她就會失落無措乃至哭天抹地了?

事實上,君璃巴不得他一直不要回來,自顧由後面被人領着過來的晴雪鎖兒墜兒三個服侍着卸了妝,又洗了澡換了衣服,吃了一碗下人送來的燕窩粥後,便躺到鋪了大紅龍鳳喜被的牀上睡下了。

只可惜才睡下不多一會兒,便被吵醒了,不悅的睜眼一看,就見幾個丫頭扶着爛醉如泥的容湛進來了,甫一進來,一股酒氣便撲鼻而來,薰得君璃差點兒沒嘔出來,嫌惡了看了容湛一看,便命那幾個扶着他的丫頭:“帶大爺先去梳洗一番,再醒醒酒!”

那丫頭十七八歲的樣子,穿了鴉青的纏枝比甲,雙鬟髻上一邊插了一支白玉小蝴蝶頂兒的髮針,耳環是水滴白玉墜子,眼含秋波,眉峰上挑,極伶俐的模樣,也不知是不是容湛的通房之一?

據說有經驗的老嬤嬤們能自女子走路的形態上看出其是不是完璧之身,也不知道她那四個嬤嬤有沒有這個能耐?君璃天馬行空的亂想着。

見君璃竟不等容湛便自己先睡了,這會兒見容湛回來也不說親自服侍他,而是命丫頭們來,那丫鬟不由一陣愕然,但更多是卻是欣喜,忙屈膝應了一聲:“是,大奶奶!”便與人一道扶着容湛去了淨房。

君璃見他們走了,倒下頭又繼續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君璃正迷迷糊糊之時,身上忽然一重,鼻間還有極重的酒氣傳來,差點兒就沒薰得她直接嘔吐出來,睜開眼睛一看,才發現自己竟被人壓在了身下,那壓着自己的人不用說自是容湛了。

君璃心下先一慌,隨即大怒,猛地一把便要將容湛推開:“你要發酒瘋滾遠點去發,別打擾我睡覺!”

只可惜容湛終究是個大男人,身體比君璃重得太多,且又喝醉了酒,全身無力,更是比往日沉得多,以致君璃連推了好幾把都未推開,反倒將自己累了個氣喘吁吁,滿身大汗。

見君璃推不動了,容湛才懶洋洋的笑道:“推呀,怎麼不推了?你倒是膽大,竟敢不等我這個夫主回來便顧自歇下,見我回來了也不說上前服侍我,如今更是想推開我,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三從四德’不成……”

話沒說完,忽然注意到卸了妝的君璃別有一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自然之美,兼之方纔使大力推自己,弄得原本白皙的臉上染上了紅暈,又平添了幾分嫵媚,竟是比自己平生見過經過的女人都要強上幾分,不由低下頭去,在君璃的脣上咬了一口,邪笑道:“不過你這副潑辣樣子倒也別有一番風味,爺正想嚐嚐小野貓是什麼滋味兒呢,你還是省省力氣,留着待會兒再用罷!”

君璃被容湛一口咬在脣上,身心都是一陣噁心,本能的就要用手背去擦拭自己的嘴脣,擦了幾下,纔想起容湛還壓着自己,又伸手欲扇他的耳光,心裡暗想,本來還抱着那麼一咪咪不切實際的幻想,指不定容湛這副渣男猥瑣樣兒只是裝的,目的就是爲了矇蔽不懷好意的繼母神馬的呢,小說上不都是那麼寫的嗎?不想事實很快告訴她,渣男是真的已渣得沒有下限了,她抱那一咪咪的幻想簡直就是腦子被門壓了!

君璃的巴掌才一揮出,便被容湛攔在了半空,順勢壓在了君璃的腦袋兩側,繼續邪笑道:“爺方纔不是告訴過你,讓你把力氣留着待會兒再用的嗎?你放心,爺一定會讓你欲死欲仙的。”

說着,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塊白布來,單手箍着君璃雙手,騰出一隻手來,便要將那塊白布往君璃身下塞,“若不是母親再三再四的下保說你並未與那姓汪的武夫圓房,至今仍是完璧之身,我說什麼也不會娶你,如今府裡的人雖都知道此事,外人卻不知道,方纔在席上還有人說爺做了剩王八,爺如今便要證明給那些嘴裡生蛆的傢伙看,爺沒有做剩王八,爺雖娶了個別人不要的,卻是個未破瓜的……哎喲……”

話沒說完,身下忽然傳來一陣劇痛,當下便本能的將身體蜷縮成一團,滾到了一邊,也顧不得再去管君璃了。

君璃見容湛滾到一邊後,方自牀上爬起來,居高臨下看着他,冷冷說道:“你先前不是說我落到了你手裡,就等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既然如此,我先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話雖如此,心裡卻是後怕不已,方纔若不是自己急中生智,指不定就要讓渣男得手了,被這麼一個渣男給QJ了,她還不如直接去死呢,以後可得讓向媽媽幾個輪班寸步不離的守着自己才成,省得自己哪天一個不慎真吃了虧,那才真是哭都沒地兒哭去呢!

容湛捂着方纔被君璃膝蓋頂了個正着的身下某處,痛得滿頭冷汗,直抽冷氣,片刻方稍稍緩過神來,扭曲着臉對着君璃罵道:“你這個潑婦,究竟使了什麼妖法將母親矇蔽了,在父親和我面前一個勁兒的說你的好話,說你如何的溫柔賢良,如何的品行端方,你若真溫柔賢良了,又怎麼使得出如此陰損的招數來?你到底跟哪個下三濫學的?我要到母親面前揭露你的真面目去,讓母親以後再不受你矇蔽,不對,我要休了你,還要把你的惡行公諸於衆,我倒要看看,就算到時候你有再多的嫁妝,又還有哪個男人願意娶你這樣一隻母老虎河東獅!”

聽着渣男一口一個“母親”的叫着大楊氏,就像大楊氏是他親生母親一般,半點也沒覺得大楊氏對他包藏禍心,君璃只覺其可笑又可憐,因冷冷吐出兩個字:“蠢貨!”

還好意思說要將她的惡行公諸於衆,尼瑪你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你還有臉了?換了旁人,遮掩還來不及了,這貨居然還想着要公諸於衆,這得是怎樣的腦回路,才能蠢到這個地步?果然渣男之美,就在於蠢得無怨無悔麼?

“你敢罵我蠢?”將君璃滿臉的輕蔑看在眼裡,容湛怒上加怒,掙扎着欲爬起來給君璃好看,不想試了幾次都因方纔被君璃踢中的地方實在太疼,而未能如願,只得忿忿的趴回原地,對着君璃咬牙切齒道:“你個潑婦憑什麼罵我蠢,你既這麼嫌棄我,就馬上給我滾,還賴在這裡做什麼?”

君璃一撇嘴,“我說你蠢你還不承認!我要是能離開,當初幹嘛要答應嫁給你?自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你最好給我識相點,安分點,那樣我們還能勉強和平共處,否則,我一點也不介意再給你一腳,你要不要再試試?”

容湛的傷處這會兒都還火燒火燎的痛,也不知道會不會對以後造成影響,聞得君璃這話,又氣又怕,卻又不甘就此示弱,因繼續怒聲道:“你竟敢這樣對我,還敢威脅我,你等着瞧,我一定讓你守一輩子的活寡,讓你明兒一早拿不出元帕,讓闔府上下都以爲你是殘花敗柳,讓祖母和父親母親都厭棄你,我倒要看看,到時候闔府就沒一個人待見你的,你要怎麼活下去!”

原來當日寧平侯和容太夫人之所以答應這門親事,最重要的原因正是大楊氏再三再四的保證君璃雖是二嫁,卻是完璧之身。寧平侯想着自家雖不敢與如今聖眷正隆的汪侯爺別苗頭,直接當衆宣佈他們家即將過門的新媳婦並不曾與汪錚年圓過房,卻可以在新婚的次日,當衆將新娘子的元帕展示出來,側面讓人知道他們家並沒有做剩王八,是以容湛纔會有此一說。

君璃雖不知道寧平侯打的什麼主意,卻不難自容湛的話裡猜出個大概來,只怕明日一日全寧平侯府的人都等着瞧她的元帕呢,雖然這事兒實在讓人噁心,但如果能讓她更快的在寧平侯府站穩腳跟,以後生活得更好一些,她倒也不介意噁心自己一回。

“……你個潑婦又要做什麼?”眼見君璃忽然欺身過來,容湛很沒骨氣的縮緊了脖子,顫聲說道。

君璃並不說話,只是快速從頭上拔下一支簪子,一把抓過容湛的手,猛地紮了下去,痛得容湛大叫起來,虛張聲勢道:“你又要做什麼,你再這樣,我叫人了啊,別以爲人都避去了後罩房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了,我叫大聲一些,總有人這會子還沒睡下,能聽到的……”

想起那些丫頭婆子不是被別人,恰是被自己遠遠打發了,讓她們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到前面來,爲的就是好生收拾一番君璃,容湛便悔得腸子發青,此時此刻,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自作自受”。

君璃見容湛的手出血了,滿意的一笑,自牀上撿起那塊白布,往容湛的傷口處重重一覆,那帕子便頃刻間被血浸透了。

容湛將她的行爲看在眼裡,就一下子明白過來她究竟是何用意,怒道:“你以爲這樣就可以瞞天過海?休想!我又不是沒長嘴巴,難道不會告訴大家,你其實真的是殘花敗柳,這帕子上的血是咬破我的手得來的?”

君璃譏誚一笑,“你以爲就只你長了嘴巴,別人就沒長的?我難道不會告訴大家,我之所以用你的血來作假,乃是因爲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玩弄壞了身子,如今不能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且就是這下策,還是你哀求的我?到時候你說大家是會信我殘花敗柳,還是信你無能?”

“你!”容湛被她倒打一耙的行爲氣得七竅生煙,可一時間又找不到話來回她,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好以整暇的重新躺下,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容湛見君璃一直不說話,只當她是睡着了,便掙扎着想要湊上去給她點顏色瞧,不想還未及動手,冷不防就見君璃睜開了眼睛,冷冷說道:“看來方纔那一下還不夠重,你還想再來一下?”哼,真當她缺心眼兒,邊上有隻惡狼,不對,應該說是惡狗,還能高枕無憂的睡大覺,沒有半點防備的?

想起方纔那一瞬的劇痛,容湛一下子泄了氣,恨恨躺到了一邊。好在新房的牀有夠大,擱現代起碼也是KINGSIZE的,折騰了一整天,君璃早累了,便也沒有攆他下牀,反正他離自己足夠遠,且至少今夜之內,他是再不敢靠近她的了!

第二日天才矇矇亮,門外便傳來叩門聲,“大爺,大奶奶,該起了。”

昨夜無論是君璃還是容湛,都強撐至實在再撐不下去時,才迷迷糊糊睡着了,這會兒正是好夢正酣的時候,聞得叫門聲,便都沒有理會,而是拿被子蒙了頭繼續睡,半天都沒有反應。

以致外面叫門的人禁不住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眼裡看到了曖昧,都在暗想,看來昨夜大爺與大奶奶,那個得頗爲激烈啊,不然怎麼會累成這樣?

但一直這麼等着也不是個事兒,打頭的婆子見又等了好一會兒裡面還是沒有反應,只得又叩了一次門,將聲音也拔高了好幾度:“大爺,大奶奶,該起了,太夫人、侯爺和大夫人還等着敬茶呢!”

這一回,裡面總算有反應了,傳來一個女聲:“進來罷!”

門外衆人聞言,忙端着盆子托盤等物,推門魚貫走了進去。

就見君璃已經起來了,容湛卻還躺在牀上,比較詭異的是,君璃竟還穿着昨日的衣裳,連發型也與昨日一般無二,瞧着竟不像是睡過一夜的樣子;再看牀上的容湛,雖胡亂蓋着被子,卻也能看出來他也是穿着昨日的衣裳。

衆人心裡都是一陣疑問,瞧這二人的樣子,難道昨夜竟沒有圓房不成?

但這話卻沒有誰膽敢問出來,只得拿眼去看打頭的婆子,也就是大楊氏派來的心腹媽媽平媽媽,——像收元帕這種事,一般都是由長輩身邊得臉的老嬤嬤們來做。

平媽媽是知道君璃嫁過來的始末原因的,巴不得她在容家的日子不好過,但這門親事畢竟是大楊氏一力促成的,果真收不到君璃的元帕,大楊氏在侯爺和太夫人面前也不好交差,只得拿眼四處看起來。

好在她才四下看了一圈,便瞧見了搭在牀尾的元帕,見其上有顯而易見的點點紅斑,確定二人已經圓了房了,雖心下仍有疑惑,既然房都圓了,這門這二人看起來還是像陌生人似的?但仍滿臉堆笑的屈膝給二人道起喜來:“恭喜大爺,恭喜大奶奶!”說着將元帕拾起,盛在托盤裡,打算待會兒拿去給容太夫人和大楊氏看。

其他人見平媽媽給君璃和容湛道喜,忙也跟着屈膝福了下去:“恭喜大爺,恭喜大奶奶!”

平媽媽道完喜後,便先捧了元帕,向容太夫人和大楊氏覆命去了,臨走前命令衆丫鬟千萬好生服侍君璃和容湛,萬萬不能讓長輩們等得太久。

就有兩個着豆綠比甲,生得都頗水秀的丫鬟上前與君璃賠笑道:“奴婢們服侍大奶奶洗漱可好?”

君璃吃不準這兩人是不是也是容湛的通房,便不打算使喚二人,因說道:“跟我來的丫鬟在哪裡?她們打小兒服侍我慣了的,讓她們來服侍我即可,你們服侍大爺罷!”

其中一個丫頭忙應了一聲:“奴婢這便使人請跟夫人來的姐姐們去!”說着打發了一個纔剛留頭的小丫頭子去。

片刻過後,便見眼瞼下都一圈青影,明顯昨夜沒睡好的晴雪鎖兒墜兒三人走了進來,一瞧見君璃,晴雪便幾步走了上前,關切的小聲問道:“小姐,您還好罷?”

昨夜三人只服侍着君璃洗漱過後,便被君璃打發下去歇下了,旁人不知道君璃多有厭惡這門親事有多厭惡容湛這個人,三人卻是知道的,就怕昨夜君璃與容湛發生什麼衝突,或是君璃被容湛欺負了去,是以一見面便有此一問。

君璃安撫性的拍了拍晴雪的手,又看了看後面的鎖兒和墜兒:“我很好,你們別擔心,且服侍我梳洗罷,長輩們還等着敬茶呢!”

三人見君璃的確不像有事的樣子,方稍稍鬆了一口氣,服侍着君璃去了淨房。

約莫半個時辰後,君璃梳洗妝扮好,被晴雪幾個從淨房簇擁着走了出來。

卻見容湛還躺在牀上不動,方纔與君璃說話的那兩個丫頭則正賠着笑臉在一旁勸他:“……我的爺,今兒可是您新婚敬茶的大日子,您怎麼能不起來呢?”

“管他什麼日子,不去就是不去!”容湛卻挑釁的看了君璃一眼,然後身子一偏,換個姿勢面朝裡面躺下了。

君璃看在眼裡,就忍不住冷笑起來,渣男想給她顏色瞧,也得看看丫有沒有那個本事,明明沒有金剛鑽,卻偏要來攬這瓷器活兒,可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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