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連你的劍都有些想我的脖子了,說吧,有啥好害羞的,武大兄弟,你一定很想我
對不對?”月翩翩嘻嘻一笑,伸出黑胖的手往武大那直指她脖頸的劍尖摸了一把,害武大一下子起了全身的雞皮,總覺得那隻好色的罪惡之手摸到了自己的手,然後象那夜對將軍那樣,一下從袖口摸進去,摸進去……武大在山風中零亂了,劍尖開始亂顫起來。
“呃,別動,乖啊,千萬別動,我啥也不說了,武大,我再也不問你想不想我了?”眼
見劍尖不受控制地顫抖,月翩翩心驚,動也不敢動了。那啥,不過是看武大總是把她當成斷袖,趁機勾搭一下,逗他玩兒嘛,可不能因此丟了小命!
“我……想……”武大終於忍住酥 癢的牙齒,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凶神惡煞的字。
想就想唄,說得這麼痛苦咩?
遠處,祁廣凌微有詫異,以他對武大的瞭解,這決不是武大能夠說出來的話。他挑眉等
着看好戲。
“呃……”月翩翩強忍住翻眼的衝動,早說嘛,想就想啦,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大家都
是好兄弟,何況現在除了任行風跟任芊芊,誰在月翩翩眼中都是可愛的,包括早前那朵飄來蕩去的紅雲鳳琴。
“我想……你太重了,是不是該考慮捐獻幾十斤肉出來今晚做燻肉?不但把將軍反帶到
崖底,還掉得比誰都快,若不是怕將軍不管不顧自身安危的救你,你以爲我會出手?最重要的是——差點把我也帶到崖底下去了,真的是癡吃癡長,不知道傻吃會把人吃傻嗎?”武大咬牙切齒,用左手按住不受控制、突然帕金森的右手,以止住亂晃的劍尖。
“呃……去死!”武大,你欠扁是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過份啊你!月翩翩滿臉黑紅,
垂頭往祁廣凌身邊走去。
“哈……哈哈哈……”祁廣凌斜靠在崖壁上,背對萬丈懸崖,仰面而笑,暢快而豪爽,
看着小兒吃鱉的模樣,他的心突然就變得好柔軟好溫暖。你是誰,你到底是誰?難道真的如你所說,你會
化成天使……呃……好吧,化成仙子來守護我嗎?月翩翩沒有看見,那銀質面具下,那雙深邃如海的眼裡,滿滿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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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路上,月翩翩左邊是祁廣凌右邊是武大,離出幾丈開外,纔是任芊芊跟任行風的身
影。突然一陣娓婉的鶯歌不知來路,平空而起。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
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月翩翩心中一動,竟然是詩經?國風?陳風裡的情歌呢,可是是誰在山澗吟唱?這歌聲媚
惑,又幽怨,琴音俄爾舒緩,俄爾纏綿,彷彿守候多年的神女在呼喚郎君的歸來,喚來郎君,心歡喜,人去樓空,心憂愁慘,一時間亂了離人的心緒。
琴聲歌聲,隨着山澗的清泉爽風徐徐送入衆人的耳中,餘音繞山,谷有迴旋。陣陣迷霧
四起,猶如障氣阻隔。
不好,武大微有一驚,一直指引他們上山來的記號突然斷了,先前二十幾人的隊伍突
然沒有蹤影,莫非也是被歌聲引去了?看來上真知山易,下真知山難了。再看祁廣凌,甫一聽見這首《月出》之歌,便失了心魂般,駐足而望,不知在想些什麼,望些什麼。
直到障氣迷漫,微有腥味。祁廣凌纔回頭看了看月翩翩跟武大,隨手遞了一粒藥給武大,
“障氣有毒。”然後拉着月翩翩往前走。
“我也要,將軍!”月翩翩高高舉起自己被蛇咬傷的手,“我被這蛇咬的好痛,將軍都不
在乎我。”
“不是將軍不在乎你,而是你身上的情蠱,僅次於蠱王,還有什麼毒能傷得了你!”
“呃,那就是說將軍在乎我了?”月翩翩撲將過去,但註定撲個空,祁大將軍怎麼會首
肯,特別還是當着武
大的面?
武大瞪着一雙大眼,驚恐萬狀,懊喪莫明,難道,難道在自己不在這段時間裡,將軍已
被這黑漆小兒吃幹抹盡了?蒼天啊,大地啊,我對不起將軍,對不起將軍府的列祖列宗啊!武大三步兩步跑上去揪住月翩翩的後頸大吼,“說,你對將軍做了什麼?”
“呃……”月翩翩被他捏得好痛,“你幹麼這麼兇啊,我沒有對將軍做什麼啦,是將軍
對我做什麼啦……”
“將軍對你做什麼啦?”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武大怒不可竭,這小兒,自己斷袖就算
了,好端端一個將軍就這麼給他帶壞了,糟蹋了!
“呃,那你去問將軍啊,人家當時昏迷啦,什麼也不知道了。”月翩翩臉紅了,偷眼看向祁廣凌。
“咳咳咳……小心前面障氣,少說話!”祁廣凌受不了武大悲摧零亂的眼神,只有拿出
將軍的威嚴,來阻止他在心裡YY。
一行人隨着歌聲的指引步入了一片美倫美幻的幽靜山谷。
青山水綠,楓紅如畫。
這一片楓林,自然天成,片片楓葉,似燃燒的火焰,能吞噬一切的原始之美,又似是喚
醒野性的慾望之林。
古詩說的極好,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說的便是山中的春色總是來得遲,退得更遲。楓林過後,便是一望無盡的灌木叢林,依山傍崖。若極目,則可以看到更遠的好風景。
“慢!”柳暗花明,峰迴路轉,祁廣凌藉着堪比星仔,夜視如晝的功力,在風中看到了炊煙裊裊,四五間茅草屋卻似拔地而起,門前各色花開,繁茂的樹枝葉杆伸展如天然的涼亭,矮樁爲凳,竹騰編幾,縷縷飯菜的香氣已沁入衆人脾胃,這一切都不似是正常狀況?再定眼一看,那茅草屋前赫然吊着幾個飄來蕩去的身軀,不知是死是活,隨風擺動,甚是嚇人。
看穿着,酷似中原武林人士,莫非是前來探路的那二十名衆中的人物?武大此時也看清了那茅屋前的古怪,不由驚出一身冷汗,怒道:“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