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地,黑胖的大手被鐵箝所制,輕輕一捏便欲粉碎,翩翩知道自己過了,疼得直撇嘴,“嗷……將軍饒命……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喜歡美的東西呢,越美越喜歡,越喜歡就越不願意捆,綁住它,因爲美是活的,捆了就死了,不再美了呢。是不是有人不願意你的美被別人發現?”
美是活的,捆了就死了……也許吧,祁大將軍因爲翩翩這句無心的話而怔忡良久,銀色的面具在月光下燦燦生輝,卻是一種冷輝,孤寂而拒人於千里,頗有一種寂寞開無主的悽然,長指撫在雙龍玉樽之上,眸光清冷而悠遠,似乎一瞬間靈魂出竅。
有那麼一瞬,這影像擊中了翩翩的左心房,這是心臟的要害,翩翩的眼角溼漉漉的,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有一種想保護他的衝動,有一種想永遠陪在他身邊不讓他再受任何一丁點傷害的衝動,想要抓住這種感覺,想要扣問這種情懷時,又倏地沒了影蹤。只想一輩子這樣看着他,陪着他,跟着他,不離不棄,生死相隨。什麼東君主,什麼陳師兄,全都靠邊站,她被這個面具吸引啦!
吸了吸鼻子,月翩翩帶着泣音,故作嘻哈道:“要不要這麼酷啊,好啦,一看就知道你是個有故事的人,這樣吧,跟我說說,我給你三個機會求我,或者給你三次許願的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這簡直是賣狗皮膏藥的,哪裡還有茅山道姑的大家風範,月翩翩見今天天時地利人和,不由越說越起勁,手足並舞,“快跟我說吧,我一定會全盤滿足你的……”月翩翩的毛手因爲激動而撫上了祁大將軍修長有力的指骨,慢慢地往他袖內摩挲而去,一臉真誠地說:“不要害羞,我無條件的滿足你,成全你,只要你說,我就會化成天使…
…呃……”想想,他們也許還不知道有天使這回事,於是改了詞道:“我會化成仙子守護你……”
“咚咚咚……”這是什麼聲音,剛開始的時候,翩翩誤以爲是自己的悸動的心跳,但貌似自己的心跳沒那麼快,轉頭尋找聲源,原來是武大沒事在一旁的大樹上練鐵頭功,他幹嘛在這個時候練鐵頭功啊,月白風清,樹影搖曳,正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YY時刻,太沒情調了也,不知道會影響到別人的情緒啊,一點素質都沒有。
如果翩翩細心一點,她會發現,在她如安撫寵物的魔掌下,某人的雞皮一層一層如波浪延綿般推進,又如多米絡骨牌般一處起疙瘩,處處都疙瘩。汗毛豎起,死死地捍衛着毛孔,不讓這黑胖的氣息過多地滲透進去。
翩翩的大黑手還毫不自覺地揉搓着那錚錚鐵骨的白皙手背,絲毫沒覺察到這隻手有殺人的慾望。如果不是主人有着超強的自制力,這隻手已經因爲被肉麻得擊起全身雞皮疙瘩而果斷地扭斷了她的脖子。
“咚!”終於,武大的鐵頭功練好了,最後一響後,他不顧頭上鮮血的刺目,他已經受夠了,即使被將軍就地處死,也決不回頭。劍再次出鞘,鏗鏘道:“將軍,請恕武大不能從命,這人妖如此調,戲將軍,武大是可忍孰不可忍,大不了,明日進宮,自請死罪。”
人妖?貌似武大這樣形容她不止一次了啊?不錯,月翩翩以儒子可教的表情轉頭看向武大,但是,他爲啥又出劍?
好吧,現在這情形,確實是她月翩翩跟武大搶了將軍,她只好委曲地示好,但武大跟她不同啊,她是女人嘛,於是動之以理曉之以情道:“武大,我原以爲只有東君主可以解我的毒,木有想到
將軍也可以呢,等將軍治好了我的蠱毒,我也會不計前嫌地送給你三個願望的,到時候保證你心想事成……話說將軍好厲害,跟東君主不相上下,只消一眼便知道我中了情蠱咒,武大,你知道我中的是情蠱咒嗎,還是隻有將軍和東君主可以一眼看出來?”
“不知道!”不理會將軍睨來威脅的視線,武大快要氣爆了。有必要怕這黑胖小兒知道什麼嗎?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打死也不說!
“咦?看來你空在將軍身邊呆了這麼久!”月翩翩有些可憐地看了看武大,又可憐地看了看祁大將軍,眼神仿似在說,看吧,你養了他這麼多年有什麼用?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中毒,我只知道——你中了邪!”武大揪起月翩翩的耳朵,吼聲震天,翩翩只覺得腦袋轟鳴,差點沒被炸暈。
“呃……”月翩翩滿頭黑線,武大,你還可以再惡毒點不!
“卟……”祁大將軍本來藉着月翩翩被武大揪過去的當口,好容易緩了口勁,自斟自飲之際,未料剛剛輕啜一口醇酒,便盡數噴出,笑到內傷方罷休,可是他大笑的樣子怎麼會那麼妖孽啊,聲音迷人醇厚,不帶一絲雜質,單是面具外的一點,便叫人心猿意馬。
“敢再調,戲將軍一下,我讓你好看!”武大憤然離場。
赤,裸裸的威脅啊,月翩翩也毫不示弱,這武大枉費了這大好的翩翩佳公子形象,怎麼就這麼爆燥呢,人家,人家那叫調,戲嗎?人家是真的要化成天使守護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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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