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0年代,逃港者當中有一部分特殊人羣。相較於普通逃港偷渡者,他們有一定的文化素養,而且大部分來自於內地的城市。
他們本身是知青,或者是紅x兵(特別是後者),帶着傢伙武裝逃港。抵港後又無法融入這邊的生活,只能幹些違法亂紀的事。90年代香港的驚天大案,很多都是這些人弄出來的。
港人對他們深惡痛絕,也不管其來歷,統稱爲“大圈仔”。以至於後來所有到香港混事的大陸人,都被歸爲大圈仔一類。
事實上,“大圈”在最開始特指妖都。
香港的古惑仔說起來威風,在大圈仔的眼中,都是小打小鬧而已。他們完全無視港府和本地幫會,要錢不要命,動輒殺人放火,香港警方爲之頭疼,本地幫會也得退避三舍。
孟濤就是其中之一,他初中時即成爲紅小兵搞武鬥,在偷渡香港之前,手裡就已經有好幾條人命。抵港後他本想重頭做人,還找了一份苦力工作,但卻常常受本地人歧視。
當他被老闆第三次扣工資,並且遭到辱罵後,孟濤終於爆發了,再次走上了不歸途。現在他是賊王葉集歡的手下,負責接頭倒賣軍火,張仔強一夥的熱武器,就是從他手裡買來的。
“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快放下武器開門投降!”
孟濤正在屋裡數錢呢,聽到警方的聲音立即衝向窗戶,抓住早就預備好的逃生繩索,麻溜地滑向十多米高的地面。
然而,下頭等待他的,是早已嚴陣以待的警察。
孟濤苦笑着舉起雙手:“阿sir,我投降。”
……
港島南區警署,審訊室。
一位中年警員輕拍着桌子說:“老實點交代吧,你也輕鬆,我也輕鬆。光是從你屋裡搜出來的那些軍火,就夠槍斃你十次了。”
“那你還問什麼?直接把我槍斃啊。”孟濤破罐子破摔。
“你還有立功的機會,說不定可以不用死,”警員笑道,“前幾天康劍飛先生的太太和兒子遭遇襲擊,現場留下許多子彈和彈片。我們經過多方調查,已經確定這些子彈都是你賣出去的。”
孟濤反問:“那又如何?”
警員說:“把近段時間你的交易對象都說出來,如果警方能夠因此獲得有利線索,你就算是立功了。”
“呵呵,我的顧客很多,哪裡還記得清?”孟濤可不信警方的鬼話。
“不說是吧?”警員面露冷笑。
一分鐘後,又進來幾個警察,手裡還拿着棉花棍棒等物品。
“啊!”
孟濤悽聲慘叫着,可惜審訊室隔音效果很好,外面根本聽不到動靜。
到傍晚的時候,孟濤終於有了口供,一下子吐露了8個購買軍火的嫌疑人。不過他始終沒把自己的老大葉集歡供出來,打死也不說他手裡的軍火是從哪兒來的。
然後孟濤就被關進了看守所,同監的只有一個人,年約40歲左右。
“抽吧。”那人扔過來一支香菸。
“謝啦,兄弟。”孟濤順手接住,他對自己的室友印象還不錯。
那人主動幫孟濤點火,然後說:“有筆買賣,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幹?”
孟濤笑道:“老子都被抓進來了,說不定明天就吃花生米,還幹屁的買賣。”
那人也笑道:“只要你答應幫忙,我保證讓你平安出去。而且,事成以後,可以安排你偷渡菲律賓,甚至幫你辦理菲律賓的身份證明。你可以從此遠離打打殺殺的生活,在菲律賓開個小飯館,找個老婆結婚生子,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你到底是誰?”孟濤眼睛一眯,
面色變得猙獰起來。
“我是誰你別管,就問你想不想活命!”那人臉色如常道。
如果真的能遠走高飛過正常人的生活,孟濤自然不會選擇去死。這對他來說就是一根救命稻草,不管真假都得抓住,當下問道:“你怎麼保證,你剛纔說的那些可以兌現?”
“我無法保證,”那人搖頭說,“我只能開出條件,5000萬港幣,外加送你去菲律賓,並且幫你辦理合法的身份證明。就問你幹不幹?”
孟濤沉默良久,咬牙問道:“你說,想讓我幹什麼?”
那人說道:“想辦法跟張仔強一夥取得聯繫,如果能掌握他們的行蹤更好。你要做的只有這些,不會讓你去拼命。”
孟濤腦子裡靈光一閃,再聯想起前些天的案子,(#46;ukanhu.om)頓時醒悟道:“你是康劍飛的人?”
那人笑道:“我是誰的人,你沒必要知道。”
這相當於承認了,孟濤心裡終於有了點底,他說:“張仔強那一夥神出鬼沒,我只在賣軍火的時候跟他們有接觸,估計很難接近。”
那人說:“不急,慢慢來,一年半載都可以。你最好是能跟他們交上朋友,掌握張仔強和他手下四大金剛的行蹤,一旦有確切消息,就可以發傳呼訊號給我。”
“沒問題,這生意我做了。”孟濤立即答應。
“很好。”那人不再說話,躺在冰冷的牀鋪上睡大覺。
三天後,孟濤被轉送去另外一家看守所。在押運過程中,他趁警察“疏忽”,打暈了押運人員跳車逃跑。而警方內部的說辭,則是把孟濤當做線人,用來破獲大型軍火走私網絡。
那天的四個保鏢,由於立下大功,康劍飛給每人獎勵了100萬現金,並在香港爲他們買房安家落戶。
在安排好香港這邊的事務後,康劍飛又去了澳門拜訪那位何先生。
除此之外,康劍飛沒有任何過激的行動。他怕打草驚蛇,引來張仔強一夥人魚死網破,一擊全殲纔是最可行的。
而張仔強似乎就此銷聲匿跡了,警方只抓到一個大嶼山的私人醫生,就是這個醫生幫張仔強的手下治傷。
直到11月底,孟濤那邊才傳來消息,說張仔強等人又購置了一批軍火,似乎是準備要做大買賣。
康劍飛對此頗爲緊張,連忙囑咐自己的孩子們近期不得出門。
然而他多慮了,這次倒黴的是李超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