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益民剛剛從內地回來,而且風行唱片開年有許多事情要做,就沒有再跟着去一趟廣.州。
思來想去,康劍飛乾脆親自跑一趟,不僅僅是因爲合作出一張唱片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與葉家人搭上關係。
胡俊才直接坐飛機飛北.京回少林寺了,而葉子珊則是改變計劃與康劍飛一起坐火車去廣.州,代爲向她的堂姐引薦。
下火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天色漸漸黑下來,康劍飛看着這個時代的廣.州城噓唏不已,跟他記憶中的妖都完全是兩樣。
依稀也有幾座高樓,但遠遠不如後世的大廈林立。由於這裡接近香.港,路人的穿着甚至比此時的北/京市民要時尚得多,偶爾還會看到穿高跟鞋的女人路過。
葉子珊去香港一趟,回來時也是大變模樣,在趙雅之的影響下學會了穿衣化妝,此時與火車站的其他人格格不入。不過廣/州思想開放許多,並沒有人覺得她打扮太妖,反而有不少男人女人投來或欣賞或羨慕的眼神。
康劍飛幫葉子珊拖着兩個大包、身上還扛着兩個大包下火車,包裡都是各種衣服、手錶、化妝品什麼的。一出車站大廳,康劍飛就把四個包扔在地上,無語地說:“葉大千金,你們家裡不會沒派車來接吧?”
葉子珊眨眼笑道:“你說呢?”
看樣子就是沒人來接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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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劍飛只能感嘆此時的紅色子弟還是很簡樸的,不過也簡樸不了幾年了。84年後內地私人公司大行其道,權貴子弟雖然不直接下海經商,但卻紛紛利用手裡的資源搗騰牟利,一個個都輕鬆地富有起來。
像葉子珊的爺爺是內閣重臣。但她老爸如今也只是一家國有公司的老總,並沒有擔任其他政府職務。當然,特權還是無處不在的,比如葉子珊輕輕鬆鬆考入北大就是因爲她的身份。
“當然有人來接,”葉子珊笑道。“我爺爺和爸爸都在北.京,廣.州這邊就堂姐跟我最好,所以今天就是她來接我。”
兩人在火車站門口等了一會兒,他們光鮮亮麗的衣着猶如黑夜裡的明燈,引來路人的陣陣側目。
沒過多久,一輛有些老舊的紅旗轎車駛來。車上下來一個美麗少婦,衝葉子珊笑道:“阿姍去一趟香港變漂亮了啊。”
“姐!”葉子珊拉着少婦介紹道,“這是香港的大資本家康劍飛,飛哥,這就是我姐葉子佩。”
葉子佩大方地與康劍飛握手,微笑道:“你好。康先生,歡迎你來廣/州做客。”
“你好,葉小姐!”康劍飛與她握手的同時,也在打量着這個少婦。雖然此時天氣冷穿得比較多,但隱約還是能看出她的好身材。特別是那一張臉蛋,沒有使用任何化妝品,但皮膚卻白裡透紅吹彈得破。長長的睫毛更不是後世那些假睫毛能比的。
在香港時候,葉子珊就向康劍飛講過葉子佩的一些事情。
葉子佩不是花帥的嫡孫,而是花帥兄長的小孫女,今年芳齡28歲。葉子佩以前在農村當過知青,後來託關係返城參軍,因爲長相甜美而且會唱歌,很快就調動加入歌舞團。在進入歌舞團的第二年,葉子佩就跟一位年輕軍官結婚,之後又隨丈夫調來廣/州,隨即進入廣/州唱片廠工作。
四年前。葉子佩的丈夫突然患病去世,她便一直寡居在家,職務也漸漸升至廣.州唱片廠的副廠長。
司機很有眼力勁地下車幫忙搬東西,葉子珊帶回來的四個大包把紅旗轎車的後備箱都塞滿了,最後不得不將其中一個放到座位上。
康劍飛坐在副駕駛位上。葉子珊、葉子佩兩姐妹則跟一個大包擠在後座,不時地說起她在香港的見聞。
這輛破紅旗轎車是唱片廠的公車,如今這年代也不存在什麼公車私用的事情,領導的事,私事也是公事。馬路上跑的車子,除了公交車、貨車、拖拉機外,清一色的全是公車,這年月就算有人買得起私人小轎車也不敢買。
紅旗轎車略微顛簸着進入一個家屬大院,司機停好車後又馬上下車幫忙搬東西上樓。看到康劍飛隨手拎起兩個大包,那年過四旬的司機忍不住讚道:“這位同志力氣真大。”
葉子珊早從胡俊才那裡聽過康劍飛不少事蹟,忍不住吹噓道:“你可別小看飛哥,他兩年前在香港遇到四個持槍歹徒,三拳兩腳就殺了三個、抓住一個!”
“好漢子,那幫越南仔就是該殺!”司機大哥豎起拇指讚道,如今中越戰爭還沒歇火呢,廣大羣衆對越南人的忘恩負義恨之入骨。
葉子佩之前只把康劍飛當成普通商人,聽到這話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似乎是有些不太相信康劍飛有這能耐。
把幾個大包裹都搬到葉子佩家裡後,葉子佩對司機說道:“樑勇同志,時間挺晚了,一起吃了晚飯再走吧。”
“不了,不了,我老婆還在家裡等着我回去吃飯呢,”司機連忙拒絕,說道,“葉廠長,我先走了,明天七點半我再開車過來接你。”
葉子佩點點頭說:“那你慢走,路上開車小心點。”
康劍飛在旁邊看得好笑,與葉子珊的心直口快比起來,她堂姐葉子佩可就要有城府得多,而且頗有點不怒自威的架勢。
剛纔葉子佩看似是在簡單的留飯,但一個“樑勇同志”的稱呼,其實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進屋之後,葉子佩將大衣脫掉掛在衣架上,一身港貨緊身羊毛衫勾勒出浮凸誘人的少婦身材。她挽起袖子埋怨道:“阿姍你也真是,要回來就早一點說啊,半下午了纔打電話過來。害得我匆匆忙忙地去接你,現在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做。”
“我本來是直接飛去北/京的,還不是飛哥突然說要來廣州。”葉子珊把責任都推給了康劍飛,“不過他也真是厲害,往新華分社一跑,才兩個鐘頭就被批准入境了。”
葉子佩繫上圍裙,順手打開客廳裡的電視機。問道:“康先生晚上住哪家賓館啊?明天我派車去接你,然後帶你到我們唱片廠參觀參觀。”
“佩姐,我跟阿姍是好朋友,你叫我阿飛就行了。”康劍飛笑道。
康劍飛個子高高大大,而且長相也不賴,外加還是香港來的大老闆。這讓葉子佩對他印象甚佳,當即笑道:“你既然叫我姐,那我可就不客套了,姐這幾天帶你到廣/州到處玩玩。雖然肯定沒有香港發達,但看看鮮也不錯。”
“好啊,我也正想看看廣/州。”康劍飛隨口胡謅道,“我以前是寶安人,做夢都想來省城廣/州看看。”
葉子珊趁機解釋道:“飛哥跟阿纔是三年前一起遊海去香港的。”
“才三年就成大老闆了?”葉子佩驚訝地問道,“難道香港真的是遍地是黃金?”
就在此時,電視裡突然響起粵語歌聲:
“昏睡百年,國人漸已醒,
睜開眼吧。小心看吧
哪個願臣虜自認
……”
卻是央視重新配音版的《大俠霍元甲》開始了,這首歌除了重配國語對白外,片頭曲保留了原來的粵語歌《萬里長城永不倒》,片尾曲卻另錄了一首國語愛國歌。
“遍地是黃金也要看有沒有本事去撿,”葉子珊指着電視機說,“喏,這部電視劇就是飛哥的電視臺賣給央視的。”
“阿飛在香港還有電視臺?”葉子佩愈發的驚訝,因爲這些事葉子珊以前都沒說過。
康劍飛本就想搭上葉家的人,此時也賣弄道:“今年春晚《新年好》、《大中國》、《好運來》和《喜相逢》這四首歌就是我寫的。”
“歌曲作者不是龍傲天嗎?”葉子佩愈發的感到震驚,因爲這四首歌如今正在橫掃內地大江南北。街頭巷尾人人都能唱上兩句,而真正的創作者居然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
康劍飛“謙虛”的說道:“龍傲天是我隨便取的一個筆名。”
“哦。”葉子佩再次認真地打量了一番康劍飛,覺得這個帥氣又有才華的香港老闆真是厲害。她在看康劍飛的同時,後者也在肆無忌憚地盯着她看,兩人眼神相接觸之下。葉子佩瞬間就轉開視線,說道,“你們先看會兒電視,我去做飯。”
“姐,我幫你!”葉子珊跟着進了廚房。
康劍飛可沒興趣看電視劇,無聊之下觀察了一下屋中的陳設。客廳裡的擺設在康劍飛看來非常“寒酸”,電視機平時都鎖在電視櫃裡,而且還專門用一塊紗巾遮擋灰塵。除了電視機和電燈外,客廳裡就沒什麼電器了。
康劍飛起身隨便走走,推開一間臥室門往裡一看,牀頭牆壁上掛着一個大相框。相框裡應該是葉子佩的結婚照,左邊是一個頭戴軍帽的年輕軍官,右邊的葉子佩梳着兩條麻花辮,兩人都穿着綠軍裝表情嚴肅的看着鏡頭,一點也沒有結婚照的喜氣。
廚房裡,葉家兩個姐妹也在說着悄悄話。
葉子佩看了看客廳說:“三妹,康先生可比上次那個阿纔好多了,不如你就選他吧。”
葉子珊好笑道:“這個大資本家生活非常腐化,光女人都有好幾個,你可別被他的表象給騙了。”
“真的?”葉子佩有些不相信。
葉子珊給堂姐打預防針說:“我親眼看到的還有假?過年那天兩個女人還撞上了,不過他也挺有本事,居然哄得相安無事,我算是開了眼界啦。剛纔大姐你看他的眼神就不對,怎麼就像看情郎一樣,千萬不能被他騙了啊。”
葉子佩臉蛋一熱,笑罵道:“死丫頭,什麼看情郎,我不撕爛你的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