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相比起中原諸雄而言,這個比例算是低得可憐的了,想想那李軌的地盤上人口總算不足百萬,而其最盛時,麾下兵馬足有十二萬衆。
至於薛舉則更牛,西秦人口不過八十萬,他手底下就有近十五萬的兵馬,因爲兵馬過多,不得不時常以劫掠爲生。不然,就憑着西秦之地的人口,根本沒辦法供養他那麼多的兵馬。
就連李淵這位仁義之君,治下之民也不過兩百萬,但是卻需要供養十八萬的軍隊,而今,再有那李密的五萬敗卒歸降,怕是他的壓力會更大。說不定過不了幾日,俺這位老丈人又會差人來找本公子買糧。
安排完了這樁大事,本公子總算是鬆了口氣。接下來,就是爲了兩個方面即將展開的戰鬥做大量的準備工作。
所有的戰爭機器都已然開動起來,大量的易耗武器和甲片通過水運,從韓城出發,經由潼關,運抵長安,然後再從長安走陸路,順着水泥直道直送過去
另外,各地的軍倉也已經開始調拔糧草,幸好有着大量的流民,更幸好現如今關中弩馬不缺,使得關中的大部份運輸都採用了馬車運輸,使得人力和物力的消耗都比之過去的戰爭減少了大半。
而就在此時,本公子也終於迎來了迎娶瑤光妹子的佳期,雖然之前的許許多多事務,都由屈突通等人還有俺孃親和管家來操辦,如今乃是戰時,特事特辦,但是該有的禮儀還是不能少。
那些什麼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都得按照順序搞了一遍。到得九月初十這天清晨,終於在孃親的壓迫之下,被一票悍婦壓迫在銅鏡跟前塗脂抹粉,還得頭插紅花,身上穿着了玄黑色的長衣大袖,大袖的尺碼怕是三尺多,害得本公子只能抱腹而行,不然很有可能會拖地上。而下裳則爲淺紅色。上衣黑以爲天,下裳色也就是淺紅以爲地,並且還有黑邊,以喻陰陽調和
蔽膝隨裳,爲棕紅色,大帶黑色,鞋履爲紅色復底鞋。另外還得佩綬,本公子這樣的謙謙君子自然是要配玉的,正所謂右徵角、左宮羽,趨以採齊,行以肆夏,周還中規,折還中矩。
所謂的規矩一詞,正是由此而來的。嗯,反正我是這麼覺得。
等本公子收拾停當,在妹子的嬉笑聲還有孃親的滿意目光中從房中溜躂出來一瞅。還好,外面等着的伴郎羅士信跟本公子也差不多,同樣腦袋插花,塗脂抹粉,看到這傢伙在那洋洋得意,居然還擺h6的模樣,就連儐相屈突通也好不到哪兒,一個老頭子居然也要描紅抹綠的,看到這一老一少都這模樣,本公子總算是心情好了許多。
嗯,正所謂五十步笑百步,至少有笑的,要是連個笑的都沒有,五十步的自然也就苦逼了,現在本公子這個五十步看到身後邊有倆百步,自然是心情愉快了許多,爲了娶婆娘,這點苦,咱忍了。
跟這倆打了招呼一同前行來到了府門外一看,數百,哦不,至少有近千全身重裝板甲,就連馬匹都披掛着亮銀色的馬鎧的騎士看到了我的身影,隨着喝令之聲,所有騎士都向站在府門處的我舉起了手中那長長的直聳天際的騎槍以行禮致意。
嗯,正是禁衛軍的騎兵師的精銳騎兵們,一水身高超過兩米的韓城馬,也只有這種大塊頭的馬才能夠輕鬆地掛着那重達近七十斤的金屬馬甲和全副武裝的重裝板甲騎士。
高大魁梧的戰馬,英姿颯爽的騎士所披掛的亮銀色鎧甲所反射的陽光幾乎能把人眼刺瞎,一根根直刺天穹的騎槍頂端,漂亮的小紅旗正迎風招展着,總算是在殺氣升騰之中,夾雜進了幾絲的歡快。
看得不少的官員都兩眼發直。而本公子心中暗暗得意。近一年來,跟突厥之間的酒馬貿易一直沒有斷絕,而因此,韓城馬這種在突厥人的眼裡跑不快,食量大,用途不廣的重型挽馬被東突厥千方百計的收羅了一萬三千餘匹,換取了無數的烈酒,以供遊牧民族痛飲,爲早日實現全民族酒精中毒而努力不已。
在韓城馬的數量終於成規模之後,那些技世精深,懂得相馬賞馬的大宛牧醫留下了足夠的種馬和母馬之後,清理出了近八千匹身體強健的韓城馬以作軍用。
這些韓城馬其中的一千五百匹交給禁衛軍使用,另外的六千五百匹則會分配給各軍,以作爲戰場上的重要突擊力量使用。而現在,爲了給這次婚禮撐場面,屈突通特地將換裝了韓城馬的一個禁衛軍騎兵師的整團全給拖了過來顯擺
金屬的重蹄踩踏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錚響,這千餘重裝騎兵所帶來的震撼,讓不少特地趕過來觀禮的人們亦爲之大受震動,光是那種可怕的重裝板甲,就足以成爲任何一個敵人心中的噩夢。
隨着他們緩緩前行,一駕漆成了純黑色,雕刻着精美花紋飾以金漆,奢華中透着高貴與肅穆的六馬大車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看到了這玩意,本公子不由得有些愕然,腳步一頓,靠,這也太誇張了吧?
我的腦海裡邊頓時閃過了曾經看到過的內容,天子御六,你妹的,看樣子這些傢伙定然是有所預謀,不然爲什麼弄出這麼大的場面來?
“主公快請上車,吉時可耽誤不得。”屈突通身爲儐相看到我遲疑,趕緊上前催促道。
看到我紋絲不動,似乎欲轉身開口說話的當口,魏徵站了出來,朝着我長拜不起,倒把我給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攙住。“玄成這是何意?”
“微臣一直有一些話沒說出來,不過今日,微臣卻不能不說了。臣敢問主公,在主公的心裡,是主公自己的安危重要,還是天下的社稷黎民更重一些?”魏徵卻執意不起,昂起了頭來看着我一字一頓地道。
“我的心裡?”這話讓我不禁有些愣神,旋及笑道:“自然是華夏民族的未來更重要。”
“主公天縱之資,有治世之心,更願意爲了天下黎民,而將手中的權利出讓,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乃臣等之幸,亦是天下黎民之幸也。可若是換成旁人,主公能肯定他也能如此嗎?”魏徵的這話,讓我呆在了當場,久久難言。
魏徵的話語十分尖銳,但是,卻又很是中懇,天下間,能夠像我這樣一般熟知歷史,更明白怎麼做,才能夠讓華夏避開重複歷史苦難的人,唯有我而已
“若無主公,就無今日關中之安寧富庶,更無如今的百官齊心,將士效命,主公莫非不知天下人心所向嗎?若主公不戀權位飄然而去,那天下必定再入紛爭,不知道又會有多少黎民百姓身陷其中,主公安能忍心?”
“老臣亦希望主公莫要舍我等而去。”屈突通亦長拜於地,李靖、楊恭道等諸多文武重臣紛紛拜下,倒把不明真相的孃親和妹子給嚇了一跳,一臉的不知所措,鬧不明白這些傢伙到底怎麼了。
見此情形,我不禁長嘆了一聲,周禮有云:天子駕六。而他們給我準備的所乘之車,正是六馬所拖,完全就是天子的規格,不過這個時候再於嘛都不好,畢竟是本公子的人身大事,難道說我還跳下去告訴這些傢伙俺不於?
而魏徵的這番話語,也同樣讓我陷入了深思當中,過去的想法,還真有一些太過想當然了,畢竟,別人不是我,誰能清楚,別人會不會照着我的想法,照着我安排的路,引領着華夏民族走下去,走上一條不同的道路?
即便之前,我想着自己竄去其他地方自成勢力,以作監督,可是,那會有用嗎?到了那時候,怕是刀兵一起,天下的黎民,又得再經受一次戰亂之苦。
想想在我所穿越之前的那個歷史時空,在隋滅之後,唐朝建立之後的二十多年時間裡,人口足足少了近三分之二,可以想見戰爭給百姓帶來的死亡與痛苦有多慘烈。
過去的想當然,雖然心裡邊也隱隱覺得不妥,但是,總是把這個念頭甩在了腦後,似乎,這樣的事情,等真的發生了再去考慮,而現如今,魏徵的話,就如同一柄鋒利的匕首,劃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是那樣的觸目驚心,更讓我明白了,這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時候了。
看了眼這些跪拜於地一臉期盼的諸人,還有站在府門內,一臉錯愕與疑惑的妹子和孃親,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氣。不錯,就算是我繼續於這個主公又能如何?天下歸心就好,更何況,既然覺得當天子累,那就多分點權出去不就行了
而且,也只有我才能夠明白,作爲皇帝,怎麼才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權力慾,保證三權分立和君主立憲制的成功,讓華夏民族的未來,更加光芒萬丈。
我雙手合於胸前,朝着這些跪拜於地的諸多文武重臣深施了一禮之後,轉過了身來撩起前襟步下了臺階,登上了那天子才能夠乘坐的六馬大車。大車在馭手的鞭策之下開始緩緩前行。而那一大票的文武大臣一個二個眉開眼笑,甚至是嬉皮笑臉,低聲歡呼不已,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