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用說了,孃親在哪,帶我過去。”我站起了身來活動了下身子,經過了一早上的休養,已經覺得身體大好,而聽到了這件事之後,本公子更是感覺到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鬥志。
跟着妹子一路疾行,來到了那間孃親正在會客的廳堂外,本公子一把扯住了正要上臺階的妹子,使了個眼神,很是猥瑣地朝着旁邊上了走廊,湊到了旁邊細聽了起來。
果然,裡邊一個男人正在那濤濤不絕,張嘴人倫,閉口孝道,就是沒一句人話,翻來覆去也就是那麼幾句。
“……嫂嫂何必跟那兩個傢伙一般見識,如今,無忌侄兒怕也要年滿十六了吧。”渾厚而有力的男中音怎麼都像是一隻公鴨在咶噪。
“昨日我家四郎就已經滿了十六,行了冠禮了。”這是孃親的聲音,有點無奈,不過更多的卻是驕傲。
“昨天?真是的,想不到無忌賢侄已經冠禮了。順德未能前來道賀,還請嫂嫂見諒。”這位族叔總算是說了句人話。
“這倒也無妨,反正叔父他老人家也不希望我們娘仨打擾長孫一門太甚,對嗎?”孃親溫婉一笑,話語卻尖銳如刀,直指人心。讓長孫順德啞口無語。
“這個……其實嫂嫂您也應該清楚,順德也不喜歡那兩個王八蛋,可問題是我父親他……”長孫順德的聲音顯得很是沉悶,聽到了這一句話,卻讓我心頭一暖,看樣子,並不是所有長孫家的人,都站在那一邊的。
“若是不知,今日,我哥哥豈會讓你登門?”孃親輕嘆了一口氣道。
這個時候,孃親已然看到了正在門外猥瑣偷聽廳中談話的俺和妹子,衝我倆瞪了一眼,本公子只能悻悻地扯了一把還自以爲沒被發現的妹子,走入了廳內。
“四郎,這便是你族叔長孫順德,還不過來見禮?”孃親衝我們微微頷首之後笑道。
“無忌見過叔父。”我只能上前數步,朝着這位最多也就是大約二十七八歲,雖然個頭不算高,卻身形魁梧,長着一張典型的國字臉濃眉大眼的便宜叔父深施了一禮。俺妹子也很乖巧地一同行禮。
“好了好了,快快請起,這便是無忌吧,呵呵,前些日子,你可是大出風頭嘍,連天子都驚動了,你的大作和墨寶,你叔公都親眼目睹到了,想不到,我們長孫一門武勳世家,居然也能出像無忌這樣必能名震天下的大才子。”這位比我這個最多一米六的十六歲少年最多高半個腦袋的族叔打量了我好幾眼,一拳頭撞在俺的胸口,很是豪爽地大笑起來,擦!
捶得本公子倒退了半步,胸口都生疼了,先人你個闆闆的,這位偏宜族叔莫不是跟俺這個年輕人有仇,要不就是跟俺那兩個不開眼的哥哥是一夥的不成?
“哎呀,不好意思,呵呵,老夫久在軍中,習慣了這樣的招呼。無忌你沒事吧?”長孫順德憨厚地一笑,很是關切地道。
“沒事,就是希望叔父下次打招呼的時候溫柔一點,不然,無忌這小身板可經不住您捶上幾下。”我苦笑着搖了搖頭調侃道。
“呵呵,是啊,是在廋了,身上都沒幾兩肉,多吃點吧,咱們武家子弟,可都能讓人瞧不起,”長孫順德拍了拍我的肩膀大笑道。“對了,你行了冠禮,我身爲你的叔父,卻什麼禮物也沒帶給你,等下啊,我找找……”長孫順德在身上摸了摸之後,最終手落在了腰間那柄橫刀之上。
“給,今日叔父忘了帶禮物了,這柄橫刀,乃是家父所賜,今日,相贈與你,也不算是辱沒了它。”偏宜叔父就把這柄橫刀從腰間抽出來,拍到了我的懷裡。本公子不得不再次倒退半步。
wωw☢ тt kдn☢ C 〇
“這可使不得,這既然是叔公相賜予叔父的,無忌萬萬不敢收下。”要是本公子身上還沒有天子賜下的寶刀之前,俺是不會跟這傢伙客氣的,問題是現在俺已經有了寶刀,嗯,正所謂君子不奪人所愛,像俺這樣的彬彬君子自然是不會去要別人的寶物。
“那既然這樣,也行,禮物回頭叔父給你補上,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呵呵……”看樣子偏宜叔父也意識到了自己似乎有些衝動過份,乾笑了兩聲,半推半就地把那柄橫刀收回了腰畔。
“好了,快些都坐下吧,還要麻煩小叔你再把方纔那些知會四郎,他既已行了冠禮,就已經是大人了,老身做不了他的主。”孃親笑眯眯地示意我們坐下之後,向長孫順德解釋道。
很快,長孫順德把他的來意道明。代表着其父前來探望我們母子,看看我們生活得如何,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第二,就是代表他爹來看看俺這位冉冉升起的大隋新一代書法巨星皆少年詩人。
第三嘛,就是希望我們母子能夠與長孫恆安與長孫安業這對同父異母的兄弟夥握手言和,並且言明,只要我們娘仨同意,他老人家親自作主把我們送回齊國公府,俺爹死後,被楊廣追贈爲齊國公,所以,現在的長孫府邸自然是喚着齊國公府。讓我們娘仨能夠幸福而又快活的生活在齊國公府裡。
聽到了這話,俺忍不住嘴角上揚,最終忍耐不住大笑出聲來,看得廳中諸人都不由得愣頭愣腦的,就算是俺那位偏宜叔父也是一臉迷茫。“無忌你這是……”
“叔父,小侄非是笑你,只是覺得那二位兄長的話,實在是令我覺得可笑至極。”我仍舊在笑,只不過這一刻,本公子是在獰笑,笑那兩個王八蛋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敢這麼想。
“他們當我們母子是什麼?東西嗎?想要的時候就要,想扔的時候就扔?呵呵,我長孫無忌可不是,我的家人也不是,而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是我的家人,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住在齊國公府裡!”我的內心裡邊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燒灼,是的,這樣的混蛋,畜生,到了現在還賊心不死。
“他們是不是覺得這麼做,就像是恩賜一樣?別忘記了,我纔是齊國公嗣子。而我娘,是堂堂正正的齊國公夫人,他們是什麼東西?叔父,你說呢?”我死死地盯着這位長孫順德,冷冷地道。
“賢侄,這我也知道,是他們的錯,可是……唉,父命難違啊。”偏宜叔父乾笑道:“再說了,如今你已經學業有成,更得天子垂青,相信日後,定然能得重用……你也不希望再出什麼事吧?”
看得出來,這傢伙也算是一個實在人,不是一位很適合的說客,不過,看在我母親和妹子對他印象還不錯的份上,我也不想太難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