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寂靜無聲,御書房裡荊離正端坐在那兒,房中還有高審言和荊雲,她們兩個正在宣讀着秀男的名冊,荊離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手持着筆在紙上畫着什麼,過了好一回兒,高審言才停了下來,小聲的道:“皇上,您真的沒有事嗎?”
握筆的人兒一頓,緩緩的擡起了臉來,那臉上依然是蒼白一片,而且沒有血色,但是卻仍然泛起了一抹笑意,小聲的道:“太傅,這些秀男都讀完了嗎?一共多少人?幾時進行選秀?”
高審言微怔,半晌才發現荊離回答的是牛頭不對馬嘴,但是好卻並沒有說她什麼,淡淡的一笑道:“所有的秀男加在一起,一共是88人,準備在這個月底就宣旨進宮,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成吧!”輕輕的將手中的筆放了下來,荊離擡眸,站起了身子大聲道:“既然如此,那就這樣決定了吧,朕這個後宮,當真是淒涼的多,明天就是封妃大典了,你們先回去吧,朕這兩日神思有些恍然,許多事情,就請太傅和皇叔多費心了。”
“是!臣等遵旨!”高審言和荊雲兩個人彎身領命,而且她們的眼前人影一晃,在擡頭時,荊離已經走向了門外,高審言和荊雲對望了一眼,兩個人不由的搖頭嘆息了一聲。
好久沒有喝酒了,荊離竟覺得酒隱上來了,剛剛來到這個新址的皇宮,自已竟然還有些摸不着頭腦,喚來了兩個奴才,然後一行三個人就往凝香宮中走去,凝香宮是在西宮中,住着花飛柳和荊風兩個人,遠遠的,西宮凝香宮的袁軻發現了前來的荊離,他一路小跑的往內閣中奔去。
“啊!”突的兩聲尖叫,袁軻忙擡頭,才發現與自家的主人撞了一個正着,花飛柳緊皺着眉頭,一臉惱怒的望着他道:“你這是做什麼?想趕着去投胎是嗎?”
“主子,主子,皇上來了!皇上來了啊。”袁軻一臉的喜色,花飛柳一怔,忙往前奔了幾步,袁軻立刻從身後扯住他的衣衫道:“主子您這麼迎出去那多不好啊,皇上反正會來,您不如等着……”
花飛柳猛的頓下了腳步,忙道:“那你還不快去把本宮前天釀好的酒給拿過來,皇上最愛酒了!”
“是!是!”袁軻口中急應了幾聲,然後便一路小跑的去了後院,花飛柳立刻走至內閣裡,朝水盆前一站,趕緊給整理了一下發絲,過了不大一會兒,袁軻來了,將酒給了花飛柳,兩個人就滿臉歡喜的守在那兒,等待着荊離的到來。
半個時辰過去了,皇上沒來! WWW▲ tt kan▲ c○
一個時辰過去了,皇上還是沒有來!
花飛柳有些坐不住了,看着袁軻的眼神也越來越冰冷,袁軻有些呆不住了,他乾笑了兩聲道:“主子,主子別急,我現在就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花飛柳不語,袁軻一溜煙的奔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袁軻來了,臉色很是不好,他跑到了花飛柳的面前,附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花飛柳的臉色頓時一變,然後領着袁軻就朝竹園走去。
竹園的一角,在青竹圍饒間,有一個石臺,荊離正與荊風對面而坐,一杯一杯的不停喝着酒,不時的還能看到兩個人在說些什麼,花飛柳緊緊的握着雙手,眼神冰冷,這個時候,守衛們朝他倆走了過來,走至他們的面前,低聲道:“華主子,請問您可是有什麼事情?”
“呃!呃,沒,沒有!本宮閒的無聊,想來尋靖妃聊聊天,不想皇上竟然在此,本宮就不便打擾,告辭了。”說完,不等那守衛反應過來,轉身就走,守衛立刻低首,輕聲道:“恭送華主子!”
竹園中!荊離又飲了一杯,她的眼前漸漸的有些模糊了,面色上卻看不出喜怒,只是有些醉意的道:“荊風,你說……你說朕是不是很壞?”
“不!皇上是一代名君,拯救了頻臨滅亡的大荊國,是大荊的一代偉人,怎麼可能會很壞呢,皇上您多想了。”
荊離又笑着搖了搖頭,輕聲道:“不必安慰朕,朕心知自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莫言走了,這江湖險惡朕真的擔心他要怎麼過下去。”
“皇上,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選擇,他選擇了離開,而你選擇了放手!這原本就是你們都想好並且接受的事情,又有何好遺憾的呢?現在大荊國無後,別國哪一個後宮不是子孫成羣?我大荊在別國的眼中,不管在強大,沒有一個繼承皇位的人,那就是一個沒用的國家啊。”
“你的意思……是要朕生個孩子?一個你的孩子嗎?”荊離苦澀的一笑,伸手又倒了一杯酒,荊風的臉色微變,忙低頭道:“不!臣夫不敢,臣夫只是覺得,不管誰的孩子,都是皇上的孩子,都是大荊的後代,臣夫從來不敢有些妄想。”
“呵呵!”荊離又是癡傻一笑,她伸手搖晃着手中的酒,然後嘆息了一聲又一口飲盡,輕聲道:“如此也好,也許你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朕就想給你生一個孩子了,可是最後……最後卻沒能如願,朕一直沒有忘記這件事情,那麼荊風,這個月來,就你伴在朕的身邊吧。”
“皇上!”荊風一怔,而後驚然的起身,撲騰一聲跪到了荊離的身邊,低着頭道:“臣夫多謝皇上,臣夫自當盡力……盡力讓皇上懷上鳳胎。”
懷上鳳胎嗎?盡力!呵呵,荊離又是一笑,往日的回憶又一次回到了腦中,她多想忘記這一切,好好的去疼愛面前的男人啊,可是他的這張臉,這張……卻是如此的妖孽,讓自已想起了永遠想忘記的事實。
荊風抱起了她,荊離也閉上了眼睛,兩脣相貼在一起,久久無法分開,這一夜,荊離是在西宮度過的,第二日,在玲瓏手中的恩寵錄上,赫然寫上了荊風的大名,而且一劃就是一個月,連翻牌子都省了,這突來的恩寵,讓西宮整個的熱鬧非凡,有道喜道駕的,有說些恭敬的話但卻尖酸的可以的,也有些妒嫉到不行的,就如站在一個角落的花飛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