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好明天的具體刺殺行動之後,葛丹便對手下這些喇嘛做了精密的安排。
因爲王宮之內盤查嚴密,所以他們是不可能攜帶刀劍進宮的,他們必須要在法會現場,徒手解決雲容和拔灼,最後安全撤離布達拉王宮。
到了晚上,在葛丹的安排下,郭業和砒霜就在大泥寺裡過夜。
到了第二天早上,果然如葛丹昨日所說得一般無二,王宮裡的人依照慣例又來大泥寺邀請葛丹進宮主持法會了。
葛丹這次沒有避而不見,也沒有佯稱生病推諉,而是一口應承了此次邀請。
這下倒讓來延請的宮人大呼意外,沒想到屢次都拒絕王后盛情的大泥寺葛丹活佛,這次竟然同意了。
這位宮人激動壞了,老天開眼活佛垂憐,總算大功告成,終於可以跟雲容王后交差了,再也不用每次回宮覆命被雲容王后罵得跟個龜孫子似的了。
隨後,他與葛丹定下了午時三刻進宮的時間之後,交代了一些進宮需要注意的東西,便匆匆離開回宮覆命去了。
這宮人一走,葛丹便去將此事彙報給了郭業。
郭業這個時候早已穿上了袍子袈裟,也就是俗稱的喇嘛袍,然後在砒霜的幫助下將長髮束箍起來,戴上僧帽,這種僧帽俗稱雞冠帽,是藏傳佛教服飾的一大特色。隨後臉上刻意塗抹了一點蠟黃,喬裝打扮成了大泥寺的一名年輕喇嘛,而且略有些病怏怏。
如果不去刻意細看,乍一看的話,即便是雲容當面,估計也會將郭業忽略,不易將他認出來。
接着砒霜也是依樣畫葫蘆,袍子袈裟和僧帽穿戴妥當之後,又在嘴邊和下顎黏上了一把粗鬍子,化妝成了一個粗獷的喇嘛。
當葛丹一進房間,險些沒將兩人認出來。
隨後,葛丹將宮裡來人宣召邀請進宮主持法會一事向郭業做了彙報。
聽罷,郭業點頭笑道:看來還是第一步是成功了啊,開局不錯,看來咱們這個計劃成功的機率非常之大啊!
葛丹陪笑了一下,又道:不過剛纔那宮人也說了,從上紅山進王宮,到入松贊干布寢殿主持法會,大概需要經過至少五層的盤查。我們只有進了松贊干布的寢殿,才能見到雲容和拔灼。也就是說,我們不能隨身攜帶兵刃進宮了。
郭業道:這並不意外,王宮不比尋常地方,盤查嚴密實屬正常。如果連一點盤查都沒有,任憑我們帶兵刃進去,那才叫奇了怪了,不是陷阱就是坑!
說到這兒,郭業拍了拍葛丹的肩膀,寬慰道:放心吧,只要進了寢殿,我們這一百多號人,再加上卓遠那幾十號人,還怕對付不了隻身在寢殿內的雲容和拔灼嗎?屆時一擁而上,將現場掌控住,不要讓這對狗男女發出求救信號,那便算成功了。至於沒有兵刃,那已經不重要。赤手空拳一百四五十號人徒手還怕弄不死這對狗男女?
葛丹的擔憂緩緩褪去,眼神變得堅毅了起來,點頭說道:對,番主說得沒錯,一人砸一拳也能搞死這對狗男女了。
郭業問道:進宮時間定在何時?
葛丹回道:午時三刻進宮。
那還早了,郭業笑道,走吧,今天咱們破個例,在這大泥寺裡架起鍋來,好好吃上一頓好肉,這些年你們這些人爲了隱藏身份假扮喇嘛,估摸着也沒嘗過肉腥味兒來吧?哈哈,這頓午飯讓弟兄們敞開了吃肉,美美地吃上一頓,咱們就動身進宮。
啊?
葛丹一怔,後一想,也對,都快行動了。若是成了,還當個勞什子的喇嘛啊?直接回大唐去了,照樣喝酒吃肉。若是不成,那就要交代在王宮裡了,吃不吃肉破不破戒已經不重要了。
不管怎樣,這頓肉,必須吃,而且還要美美地吃!
隨即,他應道:番主仁義,弟兄們真是好些年沒嘗過肉腥了。走,這就去架鍋準備着。
哈哈,走吧,砒霜你也跟上。
午時三刻一過,大泥寺一衆百來號喇嘛在葛丹活佛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出了大泥寺,走在邏些城城中,成了一條獨特的紅袍風景線。
約莫盞茶的時間,抵達王宮坐落的紅山下。
果不其然,在紅山下剛要上山,就接受了第一道盤查。除了做法會的一應器具之外,其他鐵器和硬物基本都不允許帶上山進宮。而且盤查之嚴密,幾乎到了搜身的地步。
當然,對於喇嘛,這些守兵們還是多少保存敬畏的,並沒有真的搜身,而是象徵性地告示了一遍。並通知,山上進宮後,抵達法會現場即松贊干布寢殿,還需接受三道盤查。
這時葛丹暗自慶幸,還真沒有帶兵刃,不然的話,第一關就過不了了。
盤查通過,葛丹一行順利過關,徐徐上山,前往王宮。
第二道盤查,在宮門口。
第三道盤查,在王宮外殿區域和內殿區域的交接口。
第四道盤查,正是在已故吐蕃贊普松贊干布的寢殿外。
順利過關之後,負責守衛的侍衛放行衆人,讓他們進殿,並告知,拔灼可汗和雲容王后早已等候葛丹活佛一行多時,就在殿中等待活佛啓開法會,爲前贊普舉辦超度法會。
呼~
至此,衆人終於是暗暗鬆下了一口氣。
隨後,陸續進殿。
約莫過了一條百步左右的直廊,又是幾名帶刀侍衛在守候着,這就是卓遠之前說得雲容安置她那批如影隨形護衛的地方。
可是郭業和葛丹面面相覷,奇怪了!
爲何這個地方並沒有如卓遠所說得,幾百號侍衛都在此處鎮守,而是就這麼五六人。
難道有什麼變故不成?
不過事已至此,到了這一步,無論是郭業還是葛丹,乃至大泥寺的一百來號弟兄,都沒有了退路。
除了進殿,其他的已經沒得選。
葛丹領頭,先行進了殿,緊接着是二十名身份高一點的大泥寺喇嘛,接着是郭業和砒霜摻雜在裡頭的普通大泥寺喇嘛。
當郭業進殿粗粗掃了一眼之後,他已經發現了雲容的身影,還有他身邊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的身影,應是拔灼可汗。
而卓遠身處的位置,他也看到了。
不過環顧殿內一週之後,他臉色已經大變,一顆心霎時跌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