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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佾氣呼呼地走了。
唐奕也是無法,這裡面牽扯的利益太大,在沒有合同保證的情況下,他真的不敢信任任何人。
而曹佾也確實是真的怒了,一路胸口起浮地回到城裡。
曹福在船上仔細看過了三張契約,沉着臉對曹佾道:“家主莫要氣惱,唐大郎年少輕狂,恃才傲物,自覺有醉仙這個依仗,目中無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也不能這般狂妄!”曹佾咆哮着。
“這哪裡是什麼合作契約!?簡直就是拿我曹景休當猴戲,妄我一番好心處處維護,原來只是個喂不飽的豺狼!”
“家主...”
好吧,曹福也不知道怎麼勸了,這次唐奕做得確實極爲反常,極爲過份。
不過,這幾張契約卻讓曹福也看出一點不同來..
“家主沒現嗎?”
“現什麼?”
“嚴河坊和醉仙怎麼是分開的?”
“咦....”
曹佾看到五十萬的數目就已經失去理智了,倒是沒注意到,醉仙和嚴河坊怎麼是分開的。
唐奕給的是三張契,刨去觀瀾書院那張給傻子籤的不說....好吧,在曹佾看來,三張都是給傻子籤的!
反正第一張醉仙釀,給兩成;第二張嚴河坊就變成了一成。
嚴河坊不就是醉仙嗎?有什麼區別?
“難道唐子浩在嚴河坊中還有別的道道?”曹福一語道出其中關鍵。
“就算他的嚴河坊能挖金子,這個價格也太過離譜。”
曹佾懶得再想,這三張契就沒有考慮的必要!
進城之後,曹佾都沒回府,真接拿着唐奕那三張紙就進了宮。他要給姐夫看看,這唐大郎太欺負人了。
......
今日朝中瑣事甚少,趙禎難得落個清閒,與皇后曹氏在後苑賞春。
曹佾覲見,趙禎索性把他叫了過來一同續話。
曹佾一到,趙禎就看出小舅子臉色好像不太對,隱隱有些怒氣難平的樣子。
“景休,這是怎了?怎麼好像撲輸了大錢一般?”
曹皇后抿然一笑,趙禎操撈國事,難見笑容,今日卻是心情大好,竟也開起內弟的玩笑了。
曹佾勉強扯一個笑容,“怕是要掃了陛下的雅興,陛下託付的事情,臣沒辦好!”
趙禎一愣,隨即微笑道:“怎麼?那唐子浩不肯與潘家合解?”
“確實不肯。”
“那就隨他去吧,只能勞你多費些心神,盯着一點就是,別出什麼岔子。”
“臣自當盡力....只是...只是陛下先看看這個...”說着,曹佾把唐奕寫的那三張紙呈了上去。
趙禎接過一看,眉頭一挑,“哦?唐大郎肯讓利於你?”
曹佾一聲苦笑,“陛下還是看過再說吧.!”
讓利?他是想要錢!
曹皇后看弟弟這表情,很是好奇,左右又無外人,也順手拿起其中一張,看了起來。
看了兩眼不禁莞爾,“這唐大郎還真是....他那酒坊莫不是金山不成?竟要五十萬貫。”
趙禎剛看完醉仙釀的契約,聽皇后這麼一說,就接過她手中的那張看了起來。
曹佾在一旁觀察趙禎的反應,心說,姐夫給點表情啊!唐大郎這可是要我曹家的命啊!
不想,趙禎看完,平靜地放下手中契約...
“景休怕是覺得委屈了吧.?”
“委屈不敢...只是覺得唐大郎有些...過份了,陛下這般爲其操心,可這小子眼裡卻只有錢。”
“那景休這是來告狀的嘍?”
“呃....也不算告狀,只是臣覺得嚴河坊現在牽扯甚大,放在這樣一個貪婪之人手中未免不妥,陛下是不是考慮收歸官権。”
“還說不是告狀?”趙禎轉頭對曹皇后笑道:“都把唐大郎打上貪婪之名了。”
曹皇后夾在中間左右爲難。其實,她也覺唐奕此舉有些過份,要麼你就什麼也別給,想拉曹家入夥卻開出這麼一個天價來,真拿皇帝恩寵來要挾曹家不成?
但看,趙禎的意思對這唐大郎頗爲看中,也就不好言語了,只能輕笑迴應。
“幸好你來告狀...”趙禎笑着對曹佾道:“不然,這一樁好事你就算錯過了。”
曹佾一愣,心說,我可是你小舅子,你別爲了國家之事坑我啊!
“陛下的意思是...”
趙禎拿起醉仙釀合股契道:“這一張唐大郎給你兩成份子,不需多言,你只要拿着這張契去潘家,保準潘家的人會籤。”
“....”
潘家會籤...潘家傻啊?
“潘家雖不知唐子浩的底細,但猜也能猜出一個大概,他們肯定知道這張契是不虧的.。”
“還請陛下明示...”
趙禎一笑,卻不明說。
又舉起第二張嚴河坊的契,“這一張,潘家看了也不會籤!”
說到這,趙禎一頓!
“但是,換了朕.....朕會籤...而且比第一張簽得還通快!”
曹佾一頭的霧水,被趙禎說得越來越糊塗。
“唐子浩有些事情不能明說,所以景休心有疑慮也屬正常。”
“唐大郎確實是這麼說的.,非要臣簽了之後,才肯告知。”
趙禎笑了,“他不能說,但是朕卻能說,景休怕是要求求朕嘍。”
“....”
曹皇后實在看不下去了,嗔怪地橫了一眼趙禎,“陛下就別拿景休戲耍了,看把他急的。”
“哈哈!”趙禎放聲大笑。他比曹佾大十歲,在沒立曹氏爲後之前,他就一直拿曹佾當弟弟一樣看待。那時的曹佾也沒現在這般拘謹,反倒是立了曹皇后之後,曹佾更加小心翼翼,關係越疏離了。
趙禎今天心情大好,自然要玩笑幾句。
“這裡面的緣由其實很簡單。”
“醉仙釀在你們看來是一等好酒,可在人家唐子浩那裡跟白撿來的一樣,根本就沒有成本!”
沒...沒成本...在京中售價一貫的一等好酒,沒成本?姐夫你逗我呢吧?
“外人只知嚴河坊是酒坊,其實不然。”
趙禎解釋道:“準確的說,嚴河坊是隱藏在灑坊後面的煉油坊。除了果灑,還產出一種洗衣沐浴的皁品,甚至還有香料產出。果酒在沒有出坊之前,成本就被其它產出的收入抹沒了。”
趙禎其實一早就知道,唐奕在醉仙上的利益大到沒邊。但是,做爲一國之君,他更在意的是嚴河坊在鄧州起到的作用,至於唐奕在其中有多少利....
有多少利都是他應得的,他這個皇帝還沒到與民爭利的地步。
“從範公和魏介的奏報來看,醉仙釀不出五年,就可到年產百萬斤的規模。景休算算,這裡面的利潤有多大?唐大郎肯五十萬貫讓你兩成利,不是太少了,而是太多了!”
“.....”
曹佾懵了.....
心中飛快地算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