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倒是讓張大將軍和水師諸將都感覺份外的新鮮,戰後總結,對於他們來說,最多也就是開開慶功會,分分贓,吹吹自己殺了多少敵人,現在又灌了幾杯酒。可極少有總結的時候,除非作戰失敗,纔會有可能來老老實實的認識自己的不足之處。
“不管哪一場戰鬥,不管是戰勝或是戰敗,這都是極其寶貴的經驗,若是我們能把這些經驗加以總結下來,進行分析,然後記載於紙上,這不僅僅讓我們能更深切地體會其中的不足和優勢,同樣也給後人留下極其寶貴的經驗與財富,這纔是我們的目的。”我站在臨時講臺前,侃侃而談,而也閒着無事的張大將軍及水師諸將就坐在最後邊,也作爲旁聽人員,很是認真地聽着我們的分析。
而水師的水手們,正在努力地對受損的戰艦進行修補,迎接即將到來的水軍第一次強攻海灘的戰役:松江搶灘登陸戰。
而我的學生和閒雲和房柱一起,就在海灘邊觀察着這裡的地貌植物,動物等。最初對戰爭的震憾已經過去了。談及戰爭的時候,他們已經不再是以前一般的興奮得就像是在看一場熱鬧,而更多的是能冷靜地在我跟前分析戰爭的利與弊,並且甚至還對戰爭結果對於雙方國家的影響作出了評估。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收到了後方傳來的消息,就在咱大唐水師出動,在白江口大勝一仗之後,得到了消息的遼東道行軍大總管李道宗並沒有繼續按原定計劃,於月末纔出戰。而是在收到了白江口大勝這個消息的三天之後,立即下令給統兵駐紮在漢州的前軍總管蘇定芳,令他提前發動進攻,而早就在漢州城屯軍等得早就不耐煩地前軍總管蘇定芳接到了這個命令之後,自然喜出望外,當即統領降胡兩萬精騎,靺鞨騎兵一萬,加上他的本部大唐步騎一萬五千,突然從漢州出發,直撲百濟軍事重鎮。熊津江以北的清州。
只用了一天半的時間,除了大唐炮兵和步騎尚在百里之外。蘇定芳的兵鋒已經指到了清州城下。蘇定芳決定採取圍而不攻的戰略,憑藉騎兵的優勢。完全可以等候大唐步兵和炮兵到達之後再向清州發起進攻。
不過,這一策略卻遭到了兩人的反對,一位是降胡的統帥哲可烈,一位是靺鞨人的首領晉達赫。這二位強烈地請戰求功之心讓蘇定芳無奈之下只好答允。一開始,降胡與靺鞨輪番攻擊,不過,百濟的清州絕非是沒有防禦力地小城。大量的守城器械。還有精良地百濟精銳,給這些沒有攜帶多少攻城武器的部隊造成了大量的傷亡。
一天之後。降胡與靺鞨也只能喪氣的服軟兒,等候着大唐攻擊威力最爲強大的部隊:炮兵的到達。只兩天不到的功夫,三萬百濟兵鎮定地軍事重鎮清州。被蘇定芳用火炮把北、東、西三座城門幾乎轟成了廢墟,百濟守將福德眼見事不可爲,只得放棄了清州,三萬大軍乘夜而逃,豈料,蘇定芳早有準備,降胡精騎與靺鞨騎兵早就等候在南門外十數裡處,福德戰沒身死,麾下三萬百濟將士除了四千人憑快馬逃脫,餘者或死或降。
百濟王大懼,急令熊津江以北之百濟軍隊收縮防線,沿江而拒,而蘇定芳卻又沒有再進一步,而只是在清州收攏了兵馬,整整呆了三天三夜,當大唐中軍步騎前哨到達清州之後,蘇定芳地前軍又以驚人的速度,揮師往東,拔下了倭國在洛東江以北地重要據點:榮州。
然後經由洛東江上游處搶修浮橋強渡,大軍的目標直指新羅舊都金城,而這個時候,遼東道行軍大總管李道宗所統帥的中軍已然到達了熊津江地北岸,行軍道副總管薛萬徹亦統軍立於洛東江與熊津江之間,從兩個方面與百濟的守軍形成了對峙之勢,並切斷了百濟與佔據新羅之地的倭國軍隊的聯繫,使其無法出兵援救倭人。
李道宗穩步推進,一步一個坑地穩紮穩打,而蘇定芳卻像是狂風疾雨一般,兩種不同風格的作戰思想同時在半島上演,究其原因,最主要就是倭國與百濟不同,倭國人佔據新羅故地不足一年,根基不穩,民心未得,蘇定芳的戰略正是針對於此,而李道宗對付百濟,則採取緩擊戰略同樣既是對百濟進行武力威攝讓其不能支援倭國軍隊的同時,也讓蘇定芳能更輕鬆地擊潰倭國軍隊,然後,再採用戰略包圍的方式,把失去了水師地百濟擠壓在一個狹小地空間這樣一來,有李道宗在北,薛萬徹在東,蘇定芳擊潰倭國軍隊之後由南方抄襲,這樣下來,百濟再無退路,到了那時候,百濟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舉國戰沒,又或者投降大唐,去做個無職無權的閒散王爺。
“咱們可不能讓功勞都給他們搶去!江夏王還真有兩把刷子,讓蘇定芳這麼個亡命之徒竄出去,從北打到南,再往西一繞,百濟還玩個屁!照他這樣地打法,怕是月餘,百濟絕對讓他給輕輕鬆鬆地撿了個大偏宜,咱們水師,又只能嚥着唾沫等着口湯喝了。我說大總管,咱們水師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兩國聯軍水師給掐翻的,這一仗,總不能讓他們把偏宜都給佔了吧?滅國之功啊……”這位水師前軍總管忍不住牢騷道。
老兵痞這種想法放在後世是很要不得的行爲,搶功地思想太過嚴重,不過,這也是好事,在絕對優勢下,誰也想多撈一口湯喝,何況大唐軍功爲重,滅國的功勞,那就算是封個國公都不爲過,這也是這羣水軍將領眼饞的原因,雖然大唐水師已經有了獨吞蕩平倭國之功的念頭,但人心不足蛇吞象,誰都希望好處都能更多一些,更何況大唐水師已經把這兩個國家的水師已經全部打殘了,海軍在水面上已經沒了對手。
張大將軍也眨巴着一對三角眼,精光賊亮,嘴角咧了咧:“孃的,你個老小子就不怕貪多嚼不爛啊?”
水師前軍總管嘿嘿一笑:“大總管,咱這不也是爲咱水師着想嗎?咱們這一夥老傢伙都是黃土埋了大半截的人了,爭這有個屁用!不過,咱也總算是在水師裡呆了好些年了,呆着總是有了感情,等咱們都穿了墳堆裡邊,誰來撐這場面?”
這話倒也讓在場的一羣水上悍將紛紛點頭不已,確實也是,大唐的陸軍可以算得上是無敵宇內,可是水師卻一直不太受人重視,如果這一次,能夠玩上一把大的,對於大唐水師以後的發展絕對有極大的好處。
更何況,百濟的國都泗紕城也就跟高句麗的國都一樣,也是橫架在熊津江上的一座大城,水師戰艦如果能突破防線,突入泗紕城的話,甚至可以直接轟擊到泗紕城裡的王宮。想一想,這種誘惑,這種好事,就像是一頭肥嫩的小羊羔走失在了野外,而大唐水師這頭孤狼正好餓的前胸貼後背,能不心動嗎?
“咋的,有啥好主意,讓老夫也參詳一二。”張大將軍舔了舔嘴皮子,那模樣,就像是一頭準備表演生吞大活人的野獸。前軍大總管幹笑兩聲:“末將到沒啥好主意,就是有這麼個想法而已。”
張大將軍氣的直翻白眼,然後掃了一眼在場的諸位水軍將帥。“你們呢?都有啥主意,都說說,對於這裡,能有啥招?”張大將軍的手指點在了沙盤上的百濟國都泗紕城附近。
沒人說話,最主要的就是難度不小,一位隨軍參謀站了出來:“大將軍,怕是這樣不妥當,咱們不僅僅要爲登陸倭島而作準備,還要爲攻擊百濟國都泗紕城想辦法,這是不是太難爲了點?兩下分兵,我軍自然勢弱,鬧不好……”隨軍參謀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爲這幫老流氓全拿殺人的眼神瞪着這位可憐的年輕人。
倒是張大將軍很愛惜年輕人,呵呵笑了兩聲拍了拍隨軍參謀的肩膀:“唔,你這話也有道理,確實有難度,不過,沒難度的事兒,本帥也不屑去幹,咱們想的就是該怎麼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對吧?”
大夥都點腦袋,我也跟着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張大將軍的意見,誰都不會嫌軍功多,更何況眼下這也是個好機會,只不過要看大家該怎麼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