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唉!”豐蒼桐看着這個女兒,除了嘆氣別無他法。豐纖纖和常拓走過來,分別扶上了他和江奇然。
“爸,求您別再生氣了。”江奇然吸氣可憐巴巴地看着豐蒼桐。她那副懂事的模樣讓豐蒼桐只有心痛沒有責怪,一陣陣地自責:“都怪我,沒有好好照顧你。”
“我們走吧。”
她懂事地倚着豐蒼桐,走出了大廳。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家也都不好再呆下去,一一告別。孟子墨臂上一用力,將安欣然抱了起來,越過孟祖兒時,真誠地道了一聲:“小妹,謝謝。”
他大步走出去,穩健得就像一尊天神。孟祖兒招招小手,輕聲喊:“哥,嫂子,你們一定要幸福喲。”
安欣然被抱上車,孟子墨凝視她良久,喘一口氣,似將長久以來鬱結的氣流都呼了出來。安欣然被所有的事情弄得有些懵,愣愣地看着他,孟子墨傾身過來,她緊張地閉了閉眼。
剛剛在婚禮現場的瘋狂,她再也不敢重來。“不要……好多人……”
大手落在她的腰側,孟子墨深深嘆息,給她繫好了安全帶,身子退了回去。他快速啓動車子,朝前開。
“去哪裡?”
“去醫院。”
“你不相信我的話?”她知道他要去做什麼。
孟子墨相當認真地看了她一眼:“我想更確定。”
從醫院到檢查室到等待結果,孟子墨的手無數次伸過來又縮回去。安欣然知道他在怕什麼,雖然早就知道結果,但她還是怕,怕其間又出什麼意外,怕她和孟子墨又會產生了血緣關係。
她再也不敢樂觀,她的世界裡充滿了太多的巧合,就算是演電視劇,也沒有這般取巧。
當護士拿着單子走過來時,她和孟子墨同時立起,像兩個等待老師宣判處罰結果的犯錯的小學生。
“給,結果。”護士遞過來,安欣然和孟子墨都顯得侷促,她縮了身子和手不敢接,最後,孟子墨接了過去。
護士從眼前走過,她緊張地手腳都在顫,彷彿下一刻聽到的會是死與生的宣判。
孟子墨目光急急掃過,臉色越發冰寒,嚴肅,眉頭擰緊,很不好的表情!安欣然的腿一陣發軟,差點站不直。
“有問題嗎?”
孟子墨猛然回頭,撒開雙臂將她緊緊摟住。
“沒有,什麼都沒有,我們真的沒有血緣關係!”
兩顆心同時一鬆,安欣然覺得自己像進行了一場長跑,終於結束了。她唔唔地哭着不斷地捶打孟子墨的肩膀,想把這長長一段時間來的委屈和苦悶通通發出來。
孟子墨擁着她,任由她發泄。
好久,他突然將她攔腰抱起,不顧各色複雜的目光,將她抱了出去。
將她放上車,他的脣便瘋狂地落了過來,感受到他霸道的脣舌,安欣然勾上他的脖子,與他一道輾轉纏綿,吻得天昏地黑。
有一個世紀那般久,直吻到她差點窒息,軟着身子吁吁喘氣,他終於放開了她,臉上撒滿了紅光。
他爲她繫上安全帶,再次啓動車子。
“去哪裡?”
“回家,我要你!”他毫不掩飾滿眼裡的慾望,安欣然紅着臉輕輕地“嗯”了一聲。
車子駛向他們的別墅,迅速劃過的風景早已熟識,卻從沒有此刻這般美麗。這是他們的重生,他們愛情的重生,安欣然籲一口氣,轉頭望向孟子墨,看到了他線條清晰的側臉。
“我和汪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真的。”
“我相信。”他用力地勾頭。經歷了風霜雨雪,得到了最愛的女人,那些,已不再重要。
……
安欣然懶懶地翻個身,感覺到了身體一片痠疼,心下不明,回想自己參加了哪樣的採訪,會弄得如此之累。
眼角撐開,餘光所見,是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地方--孟子墨的別墅。
她叭地爬起牀,這才慢慢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外面,不知道會怎樣評判她、孟子墨還有整個孟家,她已不想去管。
頭有些暈,她看到牀頭櫃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衣服,臉紅了紅。
昨天,他們一進入客廳便如粘在一起般再也分不開。昏天暗地地吻,不知道是誰的主動,彼此迫不及待地拉扯着對方的衣服,像打架一般。衣服從客廳一直撒到了房間,如果不是孟子墨刻意收拾的話,估計此時仍曖昧地躺在每個角落。
孟子墨不知道何時離開,他的氣息濃重,牀單皺得厲害,說明了他們昨晚的激烈。
他人呢?
安欣然突然緊張起來,慌忙爬起來,三兩下套好衣服跑了出去。客廳裡,傭人正在打掃,她心急地揪住了傭人的臂:“孟子墨呢?”
“少爺?他在樓上。”傭人奇怪地看着她,安欣然轉身上了樓頂。
頂樓,別有一派風光,白色電線強成的架子上爬滿了藤蔓,開出了紫色的花朵,還有大株的映山紅自由伸展枝葉,也在盡情燃放,水仙草撐開長長的葉子,精神抖擻。
地面很乾淨,整潔得連一片落葉都沒有。安欣然一陣搜尋,終於在藤葉後找到了孟子墨的影子。
他穿着白色的家居服,把修長的身段拉得更加瘦長有致,乾淨的身體裡透出尊貴優雅,這樣的他線條柔和了許多,就像一個普通富家公子。安欣然看得有些呆,孟子墨已經感覺到了她的到來,回首。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他問,眼睛有些紅。安欣然走過去,他伸臂,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
“怎麼一個人上來了。”
她問,看到了地上的菸蒂。
“你抽菸了?”
“對不起,我太高興。”他對她的渴望積聚到快要爆炸,如果不是考慮到她身體的承受能力,他一定會繼續和她纏綿。不過,他最後選擇讓她休息,自己用煙來平息那一股股的衝動。
他把她的身子扳過去,與他相對,額頭相抵,眼裡已經閃出了不悅。
“爲什麼不早點把真相告訴我?”
“你不是說不愛我了嗎?”她噘了嘴。孟子墨苦笑着在她脣上啄了啄,“我每天都告訴自己不要愛你,可是我做不到。我怕你也經受着如我一樣的折磨,只能對你殘忍,看着你痛苦,我真恨不得用刀扎自己。對不起,欣然。”
“真的?”片刻驚喜後,安欣然想起了江奇然曾給她看的視頻,臉馬上拉長,嘴巴拉高,“孟子墨,你真心告訴我,你每天叫着的然兒,到底是誰?”
“然兒?”他愣了一下,扯開了脣角,“欣然,我從來沒有稱呼過你以外的人這個稱呼,包括江奇然。”
安欣然賭氣般把臉一偏:“可惜了,帶子被我丟了,否則真要你親眼看看你叫着‘然兒’時和江奇然滾牀單時的樣子。”
“滾牀單?”孟子墨莫名其妙。安欣然也懶得再隱瞞:“還是什麼領導呢,跟人親暱時被偷拍都不知道。”雖然一臉的不在乎,但她還是心痛。
自家的男人被人染指,那滋味……簡直就是被人侵犯。
孟子墨猛然托起她的臉擡高,滿臉嚴肅:“安欣然,你聽好,我從來沒有和江奇然上在一起過,從來沒有!”他很認真,眸光更爲深邃,令誰都無法相信他說的是假話。
真的是江奇然在騙她了。
“奇然和我以前確實相愛過,但那都已經過去了。是我太着急,太想放你自由,纔會答應和她結婚。安欣然,這輩子,我只會愛你!”
孟子墨搖着她的肩膀,說得極爲有力。安欣然偏臉,眼底藏了一抹狡黠。
“這是你的誓言嗎?”
他重重地點頭,出於她的意料。
她主動獻脣吻了一下他的脣,他身體一僵,警告地道:“不要惹火上身。”
“我就是要惹火。”她笑着往外跑,下一刻,孟子墨從背後將她緊緊抱住,用下巴結實地壓在她的頸間,她聽到他沉重的呼吸聲還有滿意的嘆息:“總算,終於,你又回來了。”
江奇然是電腦高手,加工一個視頻來迷惑她並不難,當時的畫面那麼模糊,她並沒有仔細看,纔會誤會孟子墨。她和孟子墨終於解開了心底的結,撥雲見日。
幸福地和孟子墨手牽手走在大街上,安欣然快樂得要飛起來,心裡甜蜜着嘴裡哼着歌,無比安心地隨着他一路往前。
“進去吧。”孟子墨突然道。安欣然這才驚醒,看到了前方的民政局,他正指着那裡。
“幹……什麼?”她有些緊張,問。
“結婚!”他掏出兩人的身份證和戶口本道,安欣然這才知道,他是有備而來。
這一次,她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很不幸運的是,民政局的網絡系統出現故障,突然癱瘓,今天沒辦法辦理業務。
孟子墨氣得差點打電話叫組織最優秀的網絡人員來處理,安欣然搖了搖他的肩膀:“急什麼,結不了婚正好,我還想好好地享受一下戀愛的滋味呢。這一次,我要好好地追你!”
孟子墨板着的臉終於鬆懈,滿意地點頭:“好極了,我倒要看看你會怎樣追我!不過,我明天就得回組織了,跟我一起走嗎?”
安欣然猶豫了一下,搖頭:“不,距離產生美,我想來一段異地戀也不錯。”
她不想再介入到孟子墨的工作中去,任由他保護自己。她想獨立,努力奮鬥,做到真正地與他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