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路在何方

回家路上,唐飛凡汗流浹背地迎面跑了過來:“映天,你媽怎麼了?”

“我現在還不清楚。飛凡,謝謝你了。”映天擡頭說了一聲,扶着母親繼續向前走。

“映天,我今天遠遠看見你媽暈倒在芭茅地……她身邊好像有很大一團光霧,淡紅色的樣子……很嚇人。所以我就直接跑去你們學校……”飛凡仍然大聲喘着粗氣,斷斷續續說道。

“嗯,這……”映天停下腳步,想了想,正要繼續問飛凡,就見方豆豆和葉芷菡也緊追慢趕地跑了過來。

“你們怎麼來了?”映天看了看他們,說道。

“我們怎麼不能來?你小子……”方豆豆還是那麼口無遮攔,但他看見映天母親雙眼垂淚的憔悴模樣,立刻閉上了嘴巴。

這時,葉芷菡走上前來,一聲不吭地扶住春荷另一支手臂,纖細的身材用力扛着她半邊身子,慢慢向前走。

映天看了看她也沒說話,繼而向唐飛凡說道:“飛凡,你先回家吧,今天你也累得夠嗆了。”

“好吧,有什麼事叫我。”唐飛凡看了看他,有些擔心地轉頭回家去了。

半個多小時後,映天三人才攙扶着春荷回到家裡。春荷一進房間便合衣躺在牀上,眯着雙眼睡了過去。

映天輕手輕腳爲母親蓋上被子後,便帶着方豆豆兩人來到房前小院中。

“王老師叫你們來的?”映天看着他們問道。

“你家裡發生什麼事了?我們都很着急。”方豆豆沒理他的問題,急着問映天。

“是王老師叫我們來的,阿姨沒事吧?”葉芷菡看向映天,卻沒有之前的羞澀,只是一副擔憂的神色。

“我現在也不清楚,要等我媽醒了才知道。你們回去吧,幫我向王老師請個假,我明天再去學校。”映天認真說道。

“好的,你沒事就好,有事一定要給我們說。”方豆豆關切地說道。旁邊葉芷菡也關心地看着映天,微微點頭。

“嗯,你們快回去。謝謝你們!”映天皺着眉,心情沉重地說道。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映天五味雜陳。他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了無助之感。父親不在了,家裡的天似乎也塌了。母親當時欲言又止的模樣久久縈繞在心頭,映天很憋屈,很想吼出聲來,大聲地問問老天爺這是怎麼了?

這時,寒冰和靈兒也一前一後回到家裡。靈兒第一時間感覺家裡氣氛不對勁,便有些不安地來到映天身邊說道:“哥,爸媽呢?”

“你們過來,坐這裡等一會。”映天沒答話,向不遠處的寒冰招了招手,三兄妹就坐在堂屋的桌子邊默默等候。

這時,果城警察局管這片的高陽中隊一位姓雷的隊長,帶領兩個警察來到春荷家。雷隊長在單獨向映天問了些情況後說道:“小夥子,有了結果我們會通知你們的,但你別報多大希望,這種事我們可能也無能爲力。”說完就開車離去。

在水藍星球上的國家,包括炎國在內,政Fu和武者聯盟(即武盟)有過秘密協議,只要武者不做有害國家安全和利益的事,不做激起民變危及社會穩定的事,國家軍隊和強力機關就不會干涉武者之間的爭鬥和殺戮。

雖然是秘密,但民間之人都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秩序和平衡。其實,國家軍隊和強力機關中也有不少武者,而且不凡至強武者。

在水藍星,憑藉高科技武器和手段,國家的實力是在武盟之上的。所以一般情況下,強大的武者只要不違反協議,國家不用去管,也有些不好管;但宗師中期之下的中低級武者是不允許對普通人動武,而且還要遵守相關法律法規。

炎國的民間明令禁槍。所以,民間之人包括武者是不允許使用槍支和其它殺傷性高科技武器的。人們之間的爭鬥就只能依靠拳頭和冷兵器來解決。

所以,映天不會將希望只寄託在警察之上。

過了不久,裡屋的門打開了,春荷目光呆滯、滿臉悲愴地走了出來。她雙眼停留在兒女們身上,深深嘆了口氣後,在桌邊慢慢坐了下來。

“媽,你怎麼了?”靈兒語帶哭腔,小身子捲縮在母親的懷裡。

春荷輕輕摸着靈兒的頭,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過了半晌,只見春荷悲慼地低聲說道:“孩子們,你們的父親......不在了!”

此話一出,如一聲驚雷般震撼,頓時令寒冰和靈兒目瞪口呆。映天雖然也有思想準備,但喉嚨一熱,似有一股鮮血要噴涌而出。

“哇!”的一聲,靈兒慟哭了起來。春荷緊緊抱着她,也淚如泉涌。

一直呆立在旁邊的四呆,用它那毛絨絨的腦袋不停地輕輕蹭着靈兒的小腿,“嗚嗚”哀鳴。

兩兄弟都雙眼充血,攥緊拳頭淚流滿面。

“我知道你們一時受不了,但我得給你們說。”春荷繼續說道。

“爸媽當時在忙農活,就來了三個人……有兩個高個子,一個矮點的是個老頭的聲音……他們都遮掩着面容……”

“媽,當時他們可有說話?”映天急切問道。

“一個高個子對你爸說什麼‘真的是你’,還有那個老頭說了句‘他在這十多年了’……他們話剛說完,我眼前一花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春荷時斷時續地說道:“我醒來時,就看見旁邊一大攤血……一定是你們爸的……嗚嗚。”說着,春荷忍不住又哭出了聲。

“爸!”這時,靈兒大叫一聲就昏了過去。三人趕忙把靈兒送進了裡屋。

又過了些時間,只見春荷斜着身子坐在靈兒的牀邊,不停的用手擦拭着淚水輕聲道:“天兒,你是老大,你以後要帶好頭,領着弟妹好好的……完成學業。”

母親的話剛說完,映天就急忙說道:“媽,我就不讀書了。家裡不能供三個人上學。我要……”

“不行!你必須好好唸書,你爸之前也再三叮囑了這件事。何況我們這幾年存了些錢,你們幾個都別擔心。”母親有些着急了。

“媽,我在家也可以學習,還可以做農活,我一定會想辦法查清楚是誰害死爸的……”映天斬釘截鐵說道。

“你!”春荷的手不停抖動起來,已經怒不可抑了:“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你們都不準去查!這也是你爸之前再三強調了的,他說非常危險,會要了你們命的!”母親毫不讓步,更加嚴厲地說道。

“哥,我們要去查,就是死……”一直不吭聲的寒冰也冷冷地冒出句話來。

“媽,我們不去查了。哥,你說是不?”一陣微弱的聲音打斷了寒冰的說話。此時,卻見靈兒已經慢慢坐起了身子,有些虛弱地朝兩個哥哥悄悄眨眼。

“好,我們聽媽的。”映天兄弟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配合靈兒迴應道。顯然,他們也和靈兒一樣,不想再讓母親傷心了。

這一晚,映天難以入眠,雙眼直愣愣地盯着房頂的黑青瓦,傷心地想了好多好多。

父親偉岸的身影還是那麼清晰地呈現在腦海裡,似乎仍能看見他慈祥的面容,也能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可是,父親就這麼沒了。這恍如夢境般不真實。映天心裡抗拒了好久,始終難以接受現實。

當真意識到父親不在了時,映天的淚水已經浸溼了枕頭。他猛然想起了飛凡說的淡紅色光霧,這是不是類似在白塔頂上父親發出的光團,是高強武者的能量輸出?境界高於父親嗎?大宗師強者?還是這世間中那些常年隱藏的老烏龜?

映天想,父親的事一定和京城獨孤家有關。父親以前可沒告訴過他們獨孤家族的位置和具體情況,更警告過他們不要去尋找這個隱世家族。但是映天心裡暗下決心,不管獨孤家再強大,他都要去找尋,去調查。任何加害親人的敵人他都不會放過。

雖然母親他們很悲觀,覺得父親一定被人所害,但映天心存一絲希望,他要查清父親的下落。不管怎樣,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映天心裡清楚,家裡境況一直不好。三兄妹都讀書,母親一個人是沒法長時間支撐的。這該怎麼辦?不上學去外面掙錢養家?母親一定不會同意,她會更傷心的。

作爲家中年齡最大的男人,在沒有了父親撐起的這片天時,他就要堅強地站出來,頂起這片搖搖欲墜的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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