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飛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不過是幾個欠虐的人被他給虐了而已,有啥大不了的?刷卡進房,爲了保證各地大學的隊伍有好的住宿環境,北京大學爲他們準備的,是一人一室的標準套房。
剛進屋,樑飛就繞着房間走了一圈,嘴裡嘖嘖道:“腐敗啊,真特麼腐敗。”
說完,他直接倒在牀上,柔軟的牀墊,像是海綿,格外舒服。
沒什麼事做,他掏出手機,因爲在飛機上不能開機,這會兒剛打開,短信一條接一條的塞滿了收信箱。
程於青的,薛如雪的,溫筱柔的,戴思雨的,除了楊亦文這幾哥們,其它的,全是女人。
“嘿嘿嘿。”他的行情不錯啊,女人緣真好,樑飛洋洋得意的發出猥瑣的笑聲,一條短信一條短信回覆。
她們大多是祝他旅途平安,順便,還祝願他能拿個獎項回來。
美女的要求,樑飛從不會拒絕。
手指啪啪的在屏幕上不停按動,報平安,許承諾,忙得不亦樂乎。
“總裁,這是週末的晚會流程安排,請您過目。”策劃部的部長將一份計劃案遞給薛如雪,可她卻連頭也沒擡,依舊玩耍着手裡的手機。
部長有些意外,總裁平時是最在乎工作的,怎麼今天卻這麼反常呢?
她哪裡知道,工作雖然重要,但樑飛卻遠比這份工作,更讓薛如雪在乎。
兩人離得十萬八千里,以短信訴情。
【這麼說來,你很有信心可以拿到獎項咯--薛如雪】
【當然,你老公我會空着手回去嗎?你就等着看我抱着獎盃回來當禮物送給你--樑飛】
“噗哧。”薛如雪被他的話逗笑,如朝陽般絢爛美麗的笑容在她的臉蛋上綻放。
她已經開始期待,回來那天,樑飛親手交給自己獎盃時的畫面,僅僅是想象,就足夠讓她心裡的幸福感爆棚。
王詩嘉在下午抵達公司,在休息室內,聽到員工們議論着執行總裁薛如雪反常的舉動,她好看的眉頭微微皺緊,乘坐VIP專用電梯,抵達頂層的辦公層,推開辦公室的大門。
“詩嘉?你今天不是去市政大樓了嗎?”薛如雪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將手裡的文件合上。
“你搞什麼?現在公司到處是你的流言。”王詩嘉不悅的問道,在工作中,哪怕薛如雪是她最要好的姐妹,她也不會徇私,“作爲執行總裁,在工作時間開小差,影響員工的情緒,小雪,這不像是你會犯的錯。”
“我……”薛如雪意識到自己的情緒給員工們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心裡有些自責,“不會有第二次,抱歉,這事我會注意。”
她從來都不是犯了錯以後,還給自己找理由,找藉口的人。
“記住你的話,另外,晚會出席的人員名單,讓助理準備好了嗎?”王詩嘉問起了工作中的事,公司的大小事務,大多是由薛如雪來管理,而她,只是決策者。
如果把整個公司形容爲一臺電腦,她這位最大股東,則是電腦的核心主板上的CPU,薛如雪就如同帶動整個系統的主板,缺一不可。
“我找找。”薛如雪有些忘了名單被自己放在什麼地方,急忙起身,在一旁巨大的書櫃裡翻找起來。
這種低級的錯誤,自從她進入公司以後,少有發生,王詩嘉微微擰起眉頭,想着能夠讓她這麼失常的理由,想來想去,她總覺得,肯定和樑飛有關,也只有那個男人的事,可以讓小雪把工作拋在一邊。
“樑飛又鬧出什麼事了?”她微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薛如雪正踮着腳從書架上把名單的記錄表取下來,“沒有啊,他剛出發去北京,參加全國大學生賽。”
把記錄表交給她以後,薛如雪帶着與有榮焉的自豪表情,笑道:“他很厲害是不是?這個比賽聽說是全國最出色的大學生才能被學校推薦參加。”
“……”在她眼裡,樑飛有缺點麼?王詩嘉不想和一個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傢伙談論這種白癡到極點的問題,“你想讓我跟着讚美他的話,還是省省吧,有心思關心這些小事,不如多費點心在工作上,週末的晚會有很多大人物來,不要出現紕漏。”
“哦。”薛如雪臉色微暗,她還以爲這事能讓王詩嘉感興趣呢。
樑飛完全不知道,在平海市裡發生了什麼。
夜色漸沉,酒店大樓下,來往的車流呼嘯而過,整個都市被紙醉金迷的霓虹燈照耀着,宛如不夜城。
“叮鈴鈴--”客房裡的內線電話忽然響起,正在補眠的樑飛刷地睜開了眼睛,看看手錶。
“我去,七點半了?”他這一覺直接從下午睡到了天黑?樑飛立馬翻身坐起來,把牀頭櫃上的電話接過。
“喂,你好。”雖然他很疑惑這種時候會是誰打擾他的美夢,但語氣卻還是禮貌的。
“樑飛,你在房間裡嗎?我和幾個老師有事找你商量。”電話那頭的人是麗薩。
樑飛微微眯起眼睛,“我在,你們過來吧。”
掛斷電話以後,他才進入衛生間洗漱,冰涼的冷水拍打在面部,驅散了最後那絲絲疲憊的倦意。
出了衛生間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樑飛才優哉遊哉的坐在沙發上,等着麗薩帶人過來。
說實話,他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人想要見自己。
想來想去,樑飛猜測多半和白天自己教訓矮國那幫人有關係。
眸光頓時冷了下來,對方是來替他們撐腰的呢,還是來警告自己的呢?樑飛饒有興味的笑了,像是一隻正挖坑打算害人的狐狸。
很快,門鈴打破了房間裡詭異的氣氛,他隨手放下咖啡杯,打開門,屋外除了熟人麗薩,還有三個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的名貴西服,看上去倒是紳士、優雅。
“樑飛,”進屋後,麗薩急忙爲他引見:“這三位是北京大學的老師,這位是張文,今年的大學生賽,是由他管理,這兩位是他的助理,同時也是北京大學的教育部主任。”
“哦,你們好。”樑飛禮貌的伸出手,自問自己的禮數還算不錯。
可惜對方卻敷衍的當沒看見他的動作,一臉倨傲的坐在沙發上,彷彿他們纔是這間套房的主人。
眉梢微微一跳,樑飛臉上的笑也變得危險起來。
麗薩有些擔心他會生氣,畢竟,他可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對國際大學的人動手,這男人絕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好在,她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樑飛自然的收回手掌,雙手放在褲子口袋裡,站在茶几的對面。
麗薩悄悄鬆了口氣,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緊張什麼,“三位老師今天來,是爲了向你瞭解一下,白天的事情。”
她前往北京大學想要爲樑飛善後,但在聽說了過程以後,這三位老師就提出要見樑飛,作爲學生會會長,她沒有理由阻止,這才把人帶過來。
“你就是樑飛?平海大學這次參賽的拳擊社社員?”張文在過來前就大致把樑飛的學籍檔案查看了一邊,他的出生,是平海市的一個不出名的農村,父母不是什麼名人,這也是他們現在坐在這裡,還擺出高高在上姿態的最重要的理由。
“我是。”樑飛坦然點頭,漆黑的眼眸裡,有危險的暗光正在凝聚。
“白天的事,我們聽麗薩說了,這件事是你的錯!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爲,會爲國家帶來多大的麻煩?你以爲這裡是什麼地方?這是北京!作爲學生,卻公然在大庭廣衆下,對國際友人出手,樑飛,你還有沒有點學生的素質!”張文開口就是一頓痛罵,在他看來,一個毫無背景的樑飛,哪裡有國際友人重要?
他們坐在管理的位置上太久,久到雙眼早已被權利矇蔽住,血性?熱血?那種東西,早就被權勢打磨得一點不剩了。
麗薩臉色驟然大變,她沒有想到,這三位老師過來,居然是爲了找樑飛的麻煩!
“我不認爲這件事我有做錯。”樑飛笑盈盈的說道,就像是一塊海綿,任由他們如何刺激,愣是一點火氣也沒有。
但他越是表現得平靜,就越是說明,一旦他爆發,將會可怕至極。
“你還冥頑不靈?如果這件事鬧大,在國際上,我國會遭到矮國的嚴厲警告!我是爲了你好,這件事說來也不大,待會兒你和我一起去見受傷的國際友人,向他們道歉,這事也算解決了。”張文認爲自己對樑飛已經夠可以了,還給他臺階下。
只是一句道歉,也不會要了他的命!
但他又怎麼會知道,對於有些人而言,尊嚴和驕傲,那是怎樣重要的東西!
寧可站着死,也絕不跪着活。
樑飛骨子裡就有這樣的傲氣,他涼涼的扯開嘴角,幽幽道:“我不去,這事我沒做錯,想讓我道歉?除非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鏗鏘有力的話語,讓張文的臉部不自覺抽搐了幾下,“小子!這件事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它代表着國家的顏面!”
他以爲說到這種份兒上,樑飛會妥協,誰想到,樑飛竟一臉無辜的眨眨眼睛:“我不認爲教訓一個試圖傷害我的人,有必要上綱上線上升到國家,在法律上,我也是自衛,沒有任何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