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有人歡喜有人惆。
距離參加全國大學生賽的正式出發日期已經來到,樑飛換上一套筆挺的西裝,隨手在頭髮上抹了點發膠。
“你這是打算去參加晚會?打扮得這麼美,勾引其他學校的女人春心蕩漾,到時候小心它們撲上來,撕了你。”楊亦文嘴裡嘖嘖兩聲,對樑飛裝模作樣打扮的行爲各種無力,拜託,他這是打算去招蜂引蝶麼?
“你懂什麼?現在做什麼事都要個第一印象。”將領結正兒八經的繫好,樑飛說得倒真像是那麼回事。
楊亦文攤攤手:“隨你怎麼說,快點出發吧,大部隊在校門口等你,別被拳擊社那幫混蛋抓住把柄,在校長面前黑你一把。”
“我怕他?”樑飛說得極其囂張,但爲了趕在出發前集合,他還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跑到校門口。
校車已經來了,參加這次大學生賽的社團,除了拳擊社,剩下的,都是與體育有關的社團,帶隊的是學生會的人。
這次召開全國大學生賽的地點是在首度的北京大學,那是全國最高等的學府。
每年一次的全國大學生賽,也是所有進入校門的大學生們最期待的狂歡舞臺。
樑飛剛到,就被人給認了出來。
“喲,這不是前兩天腳踩兩隻船的樑飛嗎?”拳擊社的社員韋伯不陰不陽的諷刺道,“名人就是名人,要這麼多人在這裡等你,好威風啊。”
“特麼的,誰讓你們等了?”楊亦文最討厭的就是有誰對他的兄弟不尊敬,他這火爆脾氣,就像是一個炸彈,一點就爆。
學生會會長麗薩微微擰眉:“人都到齊了嗎?”
“差不多了。”她的副手清點了名單後,才吩咐上車。
楊亦文哼哼兩聲,對麗薩不滿的目光視而不見,他拍了拍樑飛的肩膀:“兄弟,去吧,把你的實力發揮出來,在電視上給咱們長長臉,將來,說不定你功成名就以後,今天還會被當作是記錄片段播放出來。”
“哈哈哈,借你吉言,”樑飛一聽這話,心裡各種舒服,“公司的事如果有消息我電話通知你,最近你留意一下招人這類的事。”
“OK。”知道他有事要忙,楊亦文當仁不讓的把公司其他的準備工作攬在自己的身上,總不能光靠樑飛一個人努力,他們做甩手老闆吧?
上車後,各個社團的人都坐在一起,樑飛是因爲被拳擊社的人給坑了,纔會出現在這兒,他報的社團這次可不能參加比賽,所以,整輛車中,只有他一個人沒誰願意和他坐在一起。
樑飛也不在意,頂着四周或擔憂,或嘲諷,或木然的目光,走到最後一拍,翹着二郎腿坐下,閉上眼睛,準備先睡會兒。
校車緩緩啓動朝着機場的方向一路馳騁,這次的比賽爲期三天,結束後,剛巧是週六,時間安排得很合適。
車上,不斷有學生交頭接耳的交談,獨獨只有樑飛,看上去孤零零一個人坐了一排位置。
拳擊社的社員們幸災樂禍的朝後方看去,對樑飛現在這窘迫的處境,各種滿意。
“你應該學會和大家相處,這是集體活動,我們是爲了一個目的纔會聚集在一起,不能太不合羣。”麗薩悄悄移動到了後面,想和樑飛談心。
作爲學生會的會長,她有責任調節所有學生的心情,維持良好的氣氛。
樑飛早在她坐下的時候,就從淺眠中醒來,他的警覺心,還不至於低到,身邊多了一個人,卻不知曉的地步。
“會長,我不認爲這件事是我的錯,他們明顯對我有偏見,與其來給我說教,不如你先去查查,他們無視我的理由,怎麼樣?”樑飛滿不在乎的笑道。
說實話,這麗薩長得還不錯,五官清秀,帶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大氣,一看就知道,是屬於偏知性的女強人那類人。
麗薩似乎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總之,我希望,在比賽期間,你和大家不要鬧出不該有的矛盾。”
作爲會長,她只能點到爲止,“不過你說的這件事,我會調查。”
“Ok,”樑飛聳聳肩,神色有些漠然,眸光微微一轉,他剛纔明顯感覺到,有誰正在瞪着自己,果不其然,他這一轉,就看見拳擊社社長王於天正虎視眈眈的瞪着自己。
心思一轉,喲,看來這王於天是吃醋了?因爲會長和自己單獨聊天?
樑飛的壞心眼開始發作,他故意直起身體,扭過頭去,揚起最完美的微笑,盯着麗薩。
“怎麼了?”原本打算離開的麗薩,被他突然的動作驚住,不知道他意欲何爲。
“會長,這次大學生賽聽說有電視臺進行直播?”樑飛沒話找話說,嗓音壓得很低,隔得遠的王於天,哪裡聽得見他們在談些什麼,只是樑飛太過放肆的目光,還有他可惡的笑容,都讓王於天心裡很不舒服。
通常讓敵人不爽,樑飛心裡就舒坦了,以至於,王於天越是怒火中燒,他就表現得愈發親暱。
“沒錯,每年都是一樣,這是你們出社會前最重要的機會,將來畢業以後,也能爲你們的檔案增色很多,好好把握。”麗薩公式化的說道。
不愧是做慣了會長的人,這一言一語,說得都特麼跟教科書沒啥分別。
樑飛在心裡悻悻的癟癟嘴,說實話,他對麗薩這樣喜歡說教的女人,興趣不大,只是沒想到,喜歡和自己做對的王於天眼光會是這種,野獸配書呆子?哈!還真有趣。
“社長,你在看什麼?”韋伯看着走神的王於天,順着他的目光轉過頭去,當他見到正在勾引漂亮會長的樑飛時,氣得立馬掄起拳頭:“靠!這小子也太不要臉了!居然幹挖社長的牆角?”
平海大學裡,誰不知道,社長和會長是青梅竹馬的朋友,雖然還沒挑明關係,但大家都默認了的,樑飛這麼做,也太不地道了。
“做什麼?”王於天黑着一張臉,將剛站起身來,準備教訓樑飛的社員拽下,“現在是在校車上。”
就算他很不爽樑飛,也不可能當着喜歡的女人的面,把他怎麼樣。
但是,這口氣他記下了!早晚有一天,他要讓樑飛十倍還回來。
樑飛頂着他噴火的目光,緩緩轉過頭來,還特友善的咧開嘴角,朝王於天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氣得王於天額角的青筋蹦蹦直跳。
半個小時後,校車抵達機場,樑飛還是頭一回坐飛機,他像個土包子似的,朝四周張望。
“哈,樑飛,別說你這是第一回坐飛機。”韋伯故意把這句話說得很大聲,讓大家都能聽見。
正打算引領大家辦理登機手續的麗薩,微微皺起了眉頭,他不該這麼說話的,有挑釁的嫌疑。
但她還是沒忍住,對樑飛的印象以從不善言辭,不合羣,又多了一個家境不好。
“是啊,我人生第一次來機場坐飛機。”樑飛倒是表現得坦蕩蕩,“不過,飛機這玩意兒,我以前打過不少。”
有聽懂內涵的女人刷地紅了面頰,也有一些對樑飛不太瞭解的男人,對他這種自黑的方式,十分喜歡,看上去,他也不像傳言裡那樣難接近嘛。
當然,還有比較單純的一批人,完全沒聽懂,他這話什麼意思,更不知道,爲毛同伴們會露出或嬌羞,或瞭然,或壞笑的表情。
“誰沒有過第一次?這種事有什麼值得炫耀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大家該去辦理登機手續,不要耽誤了時間。”麗薩拍了拍手掌,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以後,才吩咐道。
她在平海大學裡的聲望很高,哪怕是像韋伯這樣的刺頭,對她也抱有幾分尊敬,他放過了樑飛,沒在繼續奚落他,和同伴勾肩搭背的往客服臺走去。
樑飛揹着一個登山包,裡面裝着他的換洗衣物,還有身份證和機票,雖然沒來過這裡,但樑飛有嘴,知道怎麼問路。
在諮詢臺詢問過該怎麼辦理必要的手續以後,他跑到登記窗口,然後通過安檢,進入B區的候機室。
“辦好了?”麗薩似乎格外注意他的一舉一動,這不,自己剛把登機牌換好,就過來關心樑飛的情況。
她認爲,身爲學生會會長,自己有義務幫助每一個有困難的同學。
“恩,都辦好了。”樑飛搖了搖手裡的登機牌。
“剛纔韋伯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大家都是年輕人,難免磕磕碰碰。”麗薩有聽說過樑飛在學校裡的一些行爲,一心以爲,他的脾氣挺衝動也挺暴力的,所以希望通過言語,來將危機解除。
“你們在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王於天遠遠的就見到他們又湊到一起,並排坐在候機室的座位上,這下,他再也忍不住,掛着一臉僵硬的笑容走上前來,加入到兩人的談話中。
拒絕給樑飛任何挖牆角的機會。
說實話,現在,他心裡有些後悔向校長推薦樑飛參加這次的比賽,萬一真的因爲這件事,而讓他用詭計,勾走了麗薩,自己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樑飛戲謔的輕笑一聲,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那犀利、通透的目光,讓王於天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