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殺了他!殺了他!(英)”黃世明躲在幾名保鏢身後,指着樑飛,神色慌亂的大吼道。
愣神的龍騰組員,被槍聲驚醒,他們靠着牆,瞄準酒吧裡的保鏢,扣下扳機。
“砰砰砰。”子彈從汽車兩側飛過,那幾名保鏢成爲了活靶子,肩膀被射穿,幾個血窟窿正在不停的往外冒血。
“啊!”慘叫聲此起彼伏。
樑飛趁機打開車門,利落的往地上一滾,藉着酒吧入口處的雕塑,遮擋住自己的身影。
黃世明一看對方在外邊還有人埋伏,不敢待在大堂裡,拖着趙柳萱,在重傷的保鏢護衛下,朝二樓跑去。
“注意,不要傷害到趙氏千金,我們必須要保證她的安全。”樑飛躲在雕塑後,捂住耳麥,和外邊的兩名組員通話。
“YES,SIR。”
爲了不傷到趙柳萱,屋外集火的組員,不敢再胡亂開槍,黃世明也趁着這股勁兒,上了二樓,消失在走廊中。
“皮特,你留意外面的動靜,不要讓他有機會逃跑。”樑飛交代道,然後,朝後邊招了招手,示意組員跟上。
三人握着槍,小心翼翼繞過凌亂、狼藉的大堂,朝着二樓上去。
被他們開槍打中的保鏢,在上樓時,掉了一地的鮮血,血跡延伸的方向,是在二樓的一個包廂,樑飛靠着牆,衝這兩名外國佬做了個硬闖的手勢。
兩人一腳踹開包廂緊閉的房門,哐噹一聲巨響後,樑飛立即側身,衝進房間。
昏暗的包廂裡,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道正在瀰漫,氣氛有些安靜,正當他想要開燈時,忽然,在隔壁屋,有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
不好!
他立即衝出包廂,去了隔壁,那間房間裡,窗戶被重物撞碎,玻璃的殘渣掉了一地,而趙柳萱則癱坐在地上,胸口劇烈的起伏着,顯然還沒有平靜下來。
“黃世明呢?”樑飛走到窗邊,向下面看了看,窗戶底下,正巧是皮特所在的巷子,髒亂的巷子裡,一灘血泊之中,黃世明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倒地不起。
皮特迅速靠近血泊,用腳踹了踹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動靜,他蹲下身,摸了摸黃世明的脖子,沒有感覺到脈搏的跳動。
“目標人物成功擊殺,馬上撤退。”現在不是去想黃世明如何死掉的時候,他的人很快就會趕到,他們必須要立即撤離。
樑飛眸光一閃,抓住趙柳萱冰冷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走。”
兩人在走廊上和另外兩名組員匯合,一起離開酒吧,並且在離開時,樑飛沒有忘記破壞掉酒吧裡的監控器,防止有人會從監控裡查出他們的身份。
一行人成功撤離,繞過街頭,在隔壁街坐上了皮卡車,迅速撤走。
前腳剛走,不到二十分鐘,黃家的支援隊伍,就趕到了現場,可除了一地的血泊和狼藉,他們根本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活人。
包廂裡,重傷的保鏢被一槍崩頭,巷子裡,黃世明瞪大雙眼,死不瞑目。
這一天,拉斯維加斯的天空,彷彿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暗色。
無數汽車、警車,在街頭巷尾穿梭,在這座罪惡之城中,開啓了地毯式的搜查。
“Boss,黃世明被發現慘死在街頭(日)。”拉斯維加斯一座星級酒店的套房裡,剛接到電話的山口組馬仔,立即向山口梟彙報這個消息。
他似乎是剛從沐浴完畢,身上穿着寬鬆的白色浴袍,胸口微微敞開,看似單薄的身體,卻格外健壯,敞開的胸口,一條條結痂的傷疤縱橫交錯,那傷疤,對男人來說,是勳章和榮譽的象徵。
“他的目的果然是黃老闆。”山口梟輕笑一聲,似乎並不感到意外,“機票定好了嗎?儘快返航,這個地方,不能久呆。”
“是,已經定好了,就在明天早上。”他們本來已經定好了回程的機票,卻因爲航班延誤,只能重新預定,纔會拖延了返航的時間。
“很好。”山口梟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管華夏準備幹什麼,他都不打算參與,黑道和政.府對着幹?怎麼可能會有好下場?
另一邊,樑飛等人已經返回公寓,他帶着趙柳萱回到自己的臥房,將她按在牀沿,“你先休息,這裡很安全。”
趙柳萱的臉色有些蒼白,似乎還沒有從黃世明死掉這件事中回過神來,也沒聽清樑飛在說什麼。
見她神色恍惚,樑飛搖搖頭,打開門走了出去。
皮特沒在客廳,只有那兩名龍騰的組員,坐在沙發上,繪聲繪色的說着,今天的任務,他們的情緒有些激動,這麼容易完成組織派發的任務,對他們來說,當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組長交代,讓我們暫時留在拉斯維加斯,以不變應萬變。”皮特從陽臺走進來,手裡還握着剛和上頭通過話的手機。
“需要待多久?”樑飛微微皺眉,他能理解上頭的命令是因爲什麼,黃世明剛死,他的人勢必會在拉斯維加斯大型掃蕩,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很容易引起懷疑。
但讓他長時間在這裡待下去,他也不太樂意,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回家了。
“至少也要等風頭過去。”皮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很想回國,可現在最需要的,是忍耐,請你理解。”
“OK,我服從命令。”樑飛強忍着心頭的不願,順從的點頭,“去偷圖紙的支援隊伍,要怎麼辦?過來和我們匯合嗎?”
“他們會有另外的去處。”說完,皮特壞笑着推了他一把:“夥計,你該不會對那個女人感興趣了吧?要不然,幹嘛會突然問起他們?”
他誤以爲樑飛對這次支援行動中,唯一的一名女組員起了興趣,這纔開他的玩笑。
“我的口味還沒那麼重,這種女強人,不適合我,我喜歡軟妹紙。”樑飛趕緊搖頭,澄清自己的喜好。
能進入龍騰的,絕不可能是普通人,而能夠以女人的身份,在龍騰活躍,還跑來拉斯維加斯執行任務,對方身手一定非常出色,對這種彪悍的女人,樑飛向來是沒什麼興趣的。
皮特卻不怎麼相信,只當他還保留着年輕人的害羞,不好意思承認。
樑飛搖搖頭,管他信不信,反正他說的是事實。
知道了後續的安排以後,他鑽進廚房,給趙柳萱煮了杯咖啡,端進臥室。
她還保持着樑飛離開時的姿勢,像是一個毫無人氣的雕塑,靜靜的坐在牀沿,動也不動。
“在想什麼?你現在應該高興纔對,你的仇人死了,那份圖紙,也被國家拿到,你應該笑。”樑飛將咖啡遞給她,柔聲安慰道。
“我沒想過殺人。”趙柳萱機械的捧着咖啡杯,目光有些呆滯,“我以爲,殺人很簡單,可是我……”
她忘不了,忘不了在躲進包廂時,趁着黃世明觀察樓下的情況,將他從窗戶裡推出去的感覺。
忘不了聽到他的身體墜落在地上,發出的響聲,更忘不了,眼睜睜看着鮮血像是一朵花,在他身體底下綻放的滋味。
閉上眼,這一切,就會清楚的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她痛苦的咬住脣瓣,身體止不住陣陣發抖。
樑飛大概能猜到她在害怕什麼,輕輕嘆了口氣,挨着她坐下,伸手摟住她的肩膀,“不要想太多,是他該死,和你沒有太多關係。”
“不,是我親手推他下去的。”趙柳萱搖頭道。
她以爲,殺掉一個仇人,她會很暢快,很高興,可是,她現在卻完全是一種相反的心情。
“那又怎麼樣?他害了你的外公,是你的仇人,你殺了他報仇,這叫因果報應,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種的什麼因,就會結出什麼樣的果實。”樑飛嘆息道,看着一個美女失魂落魄的模樣,他還真有些心疼,有些憐惜。
趙柳萱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裡,似乎在從他身上吸取着溫暖,來驅散心裡的冰冷。
這一晚,她睡得很不安穩,樓下,只要有警笛聲響起,就能讓她嚇得從牀上坐起來。
爲了讓她感到心安,樑飛抱着被子,在地上打地鋪,“你不用害怕,我會在這裡陪你。”
也許是因爲有他這句話在,趙柳萱勉強放了心,後半夜,總算是昏昏沉沉的熟睡過去。
第二天清晨,公寓裡,一陣尖銳的手機鈴聲,將淺眠的幾人通通驚醒,趙柳萱揉着痠痛的眼睛,想要起牀。
“你繼續睡,我出去看看。”樑飛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後走出房間。
那鈴聲是皮特的電話,他站在皮特的房間外,敲了敲門:“你在搞什麼鬼?現在才幾點鐘,還要不要人睡覺了?”
房間裡無人回話,但手機鈴聲,卻是停了,他應該在接聽電話。
樑飛剛想回房繼續補眠,還沒進屋,只隔着一個走廊的房門,忽然在他背後打開,皮特神色慌忙的只穿着一條沙灘褲,就從房間裡跑了出來:“不好了,剛剛組織傳來消息,那批支援的人,在邊境遇到僱傭兵,死傷過半,圖紙也被人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