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要不青姐你先回去?”樑飛提議道,“這裡我來守着就成。”
“也好,有什麼消息,打電話給我。”見他打定了主意,程於青也不好多說什麼,雖然讓樑飛留在醫院照顧王詩嘉這種事,她心裡不太舒服,但她不是喜歡胡亂吃醋的人,也只能忍了。
“好,我送你下去。”樑飛牽着她的小手,笑眯眯的說道。
“去你的,少跟我來這套。”程於青被他逗笑,輕輕推搡了他一下,拒絕他送自己下樓的提議,獨自一個人離開了醫院。
樑飛站在窗邊,直到看見程於青安全上了車,開車離開後,他才重新坐回病房的休息沙發,打開電視,無聊的看着晚間節目。
東北那邊暫時還算平靜,蕭帶之也沒什麼異常的舉動,樑飛在問過那邊的情況後,有些累了,乾脆躺在沙發上休息。
第二天清晨,王詩嘉從昏睡的狀態中醒來,無神的眼眸怔怔的看着純白的天花板,腦子裡亂糟糟的,無數的記憶正在翻涌,她忍不住嚶嚀一聲,渾身又酸又疼。
細碎的聲響,卻把樑飛從淺眠中驚醒,他立即從沙發上坐起來,隨手將身上搭着的西裝外套扔開,起身走到牀邊,“醒了?感覺怎麼樣?”
渙散的黑眸輕輕轉了轉,視線逐漸聚焦,直到看清牀邊的人是誰後,她纔開口:“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不曉得昨天晚上是誰大半夜的,還在街上閒逛,最後居然倒在我的車子前邊,哎,沒辦法,我只能把你送來醫院了。”樑飛嬉皮笑臉的說道,伸手按響了牀頭的警鈴,很快,醫院的醫生就來到病房,爲王詩嘉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確定她沒有大礙後,樑飛才總算能鬆一口氣。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在牀邊坐下,扶着王詩嘉在牀頭坐起來,輕聲問道。
昨晚……
王詩嘉努力回想着昨天夜裡發生的種種,蒼白的面色瞬間變換了好幾次,白色被褥下的手掌,用力握緊,她憤憤道:“那個混蛋!”
樑飛眉心一跳,看樣子,她記得是誰給她下的藥。
“誰?”心裡升起一種難掩的冷怒。
王詩嘉有些難堪,這種事,要她怎麼說?“沒事,這事我自己能夠解決,昨晚上,謝謝你了。”如果沒有遇到他,那後果,她根本不敢想象。
樑飛見她不肯說,也沒有強迫,“今天你最好在醫院裡住院觀察,等到身體康復後,再出院。”
“恩。”她疲憊的閉上眼睛,心裡有些暖,在她最落魄的時候,是他幫了她,一次兩次,這是第幾次了?連她自己也記不清。
“那你好好休息。”樑飛笑了笑,打算離開,臨走時,他特地爲王詩嘉請了看護,還從幫裡找了幾個保鏢過來,貼身保護她的安全。
雖然他沒有逼問王詩嘉,昨晚的具體情況,可這件事,樑飛沒打算就這麼算了,他撥通了阿天的電話,讓他查查,昨晚在發現她的位置附近,發生過什麼事,尤其是路邊的會所、酒樓、酒店等地方。
交代完事情後,他並不着急回家,而是打了輛出租車,前去市政大樓,準備拜訪戴陵。
車子在市政大門口停下,他向門口的武警表明身份,靠着安全局的證件,暢通無阻的進入了裡頭,根據記憶裡的辦公樓方向,一路找了過去,抵達戴陵的辦公室時,聽說,他去了郊區,正在視察那裡的一塊地皮修建工作。
樑飛被安排在接待室等待,他悠哉悠哉的坐在無人的接待室,一邊喝茶,一邊抽菸,模樣看上去好不輕鬆、愜意。
戴陵在隨視察隊回到市政後,就聽接待員說樑飛在接待室等待,溫和的面容頓時沉了,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黑壓壓的,看得年輕的接待員一陣心驚肉跳。
“讓他在那兒待着,我沒空見他。”說完,他直接上了電梯,回了辦公室,至於樑飛,戴陵有意要把他晾晾,也算是爲自己出口氣。
樑飛從早晨十點多一直等到中午,還沒等到戴陵的身影,他微微擰了擰眉毛,離開接待室,在一樓大堂裡問過市政的工作人員,卻被告知市長還沒回來。
他正打算離開,過幾天再來,可當他離開大樓,卻驀地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迅速擡頭,雙眼危險的眯成一條縫,銳利的看向大樓上方的市長辦公室,合上的窗簾微微搖擺,顯然那裡剛纔有人站着。
他頓時樂了,再度轉身進入大堂,直奔電梯的方向過去,速度快得大堂的接待員想要阻止也沒來得及。
“誒!你等等,這裡不能隨便亂跑的。”接待員在後邊追趕,可等他跑到電梯口,鐵門早已經合上,跳動的樓層數字正在上升,他在慌亂下,聯繫了市政大樓的保安和武警,讓他們迅速上樓,將擅自闖入的人趕走。
離開電梯,樑飛步伐匆忙來到辦公室門口,一把將房門推開。
巨大的開門聲,讓戴陵嚇了一跳,他慌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冷着臉,呵斥道:“你做什麼?”
這裡是市政!是他的私人辦公室!他怎麼敢擅自闖入?
樑飛用腳後跟將門帶上,雙手揣在西裝褲的口袋中,笑眯眯的道:“伯父對我的到來不歡迎嗎?我還以爲伯父在忙視察的工作,沒時間同我見上一面呢。”
戴陵冷哼了一聲,直接下了逐客令:“出去,不要影響我的工作。”
“伯父,這麼涼快的天,火氣別這麼大,來喝點水,消消火。”他走到飲水機旁,親手替他接了杯涼水,遞到桌上,彷彿沒有察覺到戴陵的怒火。
“哼,”戴陵冷笑道:“消火?樑飛,你做的好事!我問你,思雨她在哪兒?你知不知道你不僅擅闖私人住宅,還綁架了我的女兒?”
只要一想到樑飛把戴思雨帶走,還給藏了起來,戴陵就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年輕人給撕了。
即便知曉,他不會對自己的女兒不利,可他打從心裡不願意他們兩人有太多的往來。
“樑飛,你和思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你真拿她當朋友,就應該主動遠離她!不要破壞她平靜的生活。”他深吸口氣,勉強按捺住心裡的怒火,苦口婆心的勸道。
戴思雨那邊的思想工作行不通,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從樑飛這裡着手。
“伯父,您這話我可不怎麼同意。”樑飛搖搖頭,一改方纔嬉笑怒罵的表情,神色略顯嚴肅:“我和思雨認識這麼久,不僅是同學,也是好朋友,我不會害她,也不可能害她。”
“你這是不願意離開她?”戴陵沒想到樑飛連考慮也沒有,就拒絕自己的要求,臉色頓時變得愈發陰沉,“樑飛,她擁有光明的未來,你一個混黑道的,只會給她帶去無盡的麻煩和危險!作爲父親,我希望看到她因爲你,而被牽扯進麻煩的旋窩,你明白嗎?”
這些道理樑飛怎麼可能不知道?但他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堅定,自信的笑笑:“我相信,我能保護好她。”
他說得自信,且篤定,什麼爲她好,就離開她,再不往來,這種事在他這裡行不通!他在乎的,他會靠這雙手保護好。
戴陵頓時語結,“總之,我不希望你和思雨有太多的瓜葛。”
“所以,因爲我把她從家裡帶走,你就下令,讓警方掃蕩我的場子?”樑飛口風一轉,脣角的笑,平增了幾分冷然的味道,“伯父,這可是假公濟私啊。”
“哼,你別給我栽贓這些罪名,例行檢查是警方的工作,如果你的場子夠乾淨,怕什麼?”戴陵反擊道,他是平海市的市長,但也同樣是一位父親,很多事,他沒得選,爲了女兒,他只能這樣做,希望樑飛可以知難而退,做出正確的決定,但很顯然,他的如意算盤在樑飛這裡沒有得到任何的效果。
樑飛聳了聳肩,笑道:“伯父,私事歸私事,別忘了,我們還有合作,我這人很重情,誰對我有恩,我一輩子都會記得,可如果誰讓我不痛快,我同樣也會記在心裡,昨晚的事,過了就算了,我不希望還有第二次。”
他的姿態忽然間變得強勢,從私交而言,他敬重戴陵,但如果他屢次找他的麻煩,他也不會一味的容忍。
戴陵愕然瞪圓了眼睛,這是威脅?他在威脅自己?
“你!”他怒然出聲。
“我希望能和伯父愉快的合作,畢竟,平海市才安定沒多久,相信伯父你也不會希望看到這座城市,再陷入治安混亂的狀況的,不是嗎?另外,思雨最近心情不太好,她想在我的地方稍微休息幾天,伯父不用擔心她的安全,這方面,有我負責。”樑飛微笑着說道,沒給戴陵發怒的機會,說完後,便利落的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大門剛剛打開,便有大批身穿制服的保安和警察從走廊上涌了進來,他們將辦公廳站得滿滿的,一個個戒備的盯着樑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