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畔,姜水城外,一座石砌高臺築起,中央處,柴木堆砌,上覆有雪白粒狀之物,高約十丈有餘。
十日暴曬之下,曾經氣勢磅礴的黃河水,如今已日漸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日漸乾涸。
高臺之上,一位年輕男子面朝河畔,一身白色道袍,尖角高帽而立,手中持着的是靈山的青赤蛇法杖。
一位頭戴盔甲,渾身鎧甲裝扮的武士走上了高臺,朝着那位男子說道:
“凡王,一切皆已準備妥當,可以開始了!”
“好,辛苦你了,烈勇!”原來,這位武士便是當日巫凡回神農氏那日,能一眼便能喊出他名字的神農氏護衛大將裂勇。
高臺之下,國主烈炎,烈聞、姬棄等神農氏一族的大臣皆環立而視,充滿期待地看着眼前這一巨大的祭壇。而朝臣之外,武士們皆身穿鎧甲執兵刃而立,將黑壓壓的一片神農氏族的黎民百姓圍堵在十米之外。當凡王要祈雨的消息,傳遍整個神農氏之後,祈雨祭日天才微亮,整個神農氏族早已萬街空巷,大家都跑來看這祈雨祭的盛事。
“哎,若這次祈雨祭未能幫咱們神農氏求來降雨,恐怕這黃河水很快就要乾涸了。也不知道凡兒這辦法是否管用。”國主一邊說着,一邊用左手撫摸着自己的長鬚。
“凡王在靈山修煉多年,多年來能力可是在四海八荒頗有聲望的,既然他能提出這次祈雨祭,想必定能成功,緩解如今神農氏之患。”烈聞迴應道。
“爲父者,孩子在自己的眼中便永遠都是個未長大的孩子。縱使他靈力高強,爲神農氏之子民所慮,我難免還是十分擔心他所思所慮不夠縝密。”
“國主,據我所知,若一般的巫者祈雨,不過宰殺牲畜,祭祀天神、龍神、雨師、風神等,但往往一連數日,天神不應,皆不見效。然凡王的祈雨祭卻與一般巫者不同,一則無須宰殺牲畜,二則只需一些乾柴,海鹽,皆尋常所見之物。這些日子以來,我與凡王接觸頗多,他行事穩重,思慮頗深,且見識遠甚於我等。何況,如今我們也別無他法,只能姑且試試。”站在一旁的姬棄聽了國主與烈聞二人之間的對話,說道。自從被任命爲農務司主事以來,姬棄與巫凡的接觸便日漸頻繁,巫凡對於農務所不解之事皆會向姬棄求教,而姬棄在農事方面的一些新的政策,也會首先徵詢姬棄的意見。
“嗯,靈山是我們的恩人吶,他們爲我們神農氏培養了一個非常好的繼承人。但是這些日子,我發現凡兒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又不好直言,本王甚是苦惱啊。”
“什麼問題?”烈聞與姬棄二人一聽,異口同聲的問道。
“如今凡兒已過了及冠之齡了,所以我特意爲他的宮殿挑選了許多位年輕貌美的侍女,希望他能爲之心動一二,可是如今已經半月有餘,凡兒對他們竟然熟視無睹,一應私生活的起居皆不準那些侍女觸碰。本王難免擔心,凡兒有無後之憂。”
“靈山乃修仙問道之地,所以凡王克己奉公,自然不容易被紅塵俗世所擾。”烈聞說道。
“也或許,凡王已有心儀之人也說不準。”
“這些我都考慮過,可是他如今已不再是靈山之巫了,他是我們神農氏的儲君,是未來神農氏的國主。爲君者,只有後宮佳麗三千,方能開枝散葉,令神農氏繁衍生息,不斷壯大。縱使他有心儀之人,但也須廣納妻妾。如今,我也老邁,他的弟弟烈雨、烈雷等又皆過於年幼,神農氏一切的希望如今都落在他的身上,我如何能不苦惱。”
“凡王初爲人王,一切還皆未適應,等慢慢時間久了,或許一切問題皆能迎刃而解。如今我們所能做的唯有兩件,一者便是在咱們神農氏內多物色一些年輕貌美的女子,充盈他的宮殿;二者則是讓與其親近之人,探其心事,若他真有心儀之人,我們便想辦法幫他們撮合便是。”烈聞不愧是烈炎手下的第一謀士,總能在烈炎提出的各種問題時,爲其找到最適合的解決方案。
“那若說到這親近之人,恐怕姬棄,你需要幫我試探試探了?”烈炎一邊說着,一邊笑着望向了姬棄。
“若有機會,姬棄定當試探試探。”姬棄說着,臉上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如今他自己也身爲人父,頗能理解國主烈炎的心事。
姬棄才說完,只見那祭壇之上,巫凡已經喃喃自語唸完了祈雨之術,他手中的青赤蛇杖突然騰空而起,飛到了半空之中。一束火焰從那青赤蛇杖之中,噴涌而出,瞬間點燃了那堆砌的柴火,星星之火很快地變成了熊熊大火,蔓延至整座柴火堆砌而成的祭壇。那熊熊大火,彷彿熱情綻放的巨大花朵,發出一陣嗶嗶的火苗炸裂的聲音。
隨着那熊熊大火的燃燒,一股灰色的濃煙隨火而生,直入雲霄。
巫凡見祭禮已畢,便收回了青赤蛇杖,從祭壇上走了下來。
“凡兒,這祈雨祭就這樣完成了?”國主一臉疑問地看着巫凡,他認爲既然是祈雨,不是要等到降雨了纔算完成嗎,爲何巫凡這麼快便下了祭壇。
“是的!兒臣的所能做的,已經完成了,能否降雨,皆看天意了。”
“這可不行,你看,如今神農氏的黎民百姓可都在外圍看着呢,你可不能讓爲父鬧了笑話。”烈炎生怕旁邊人聽到,特意貼近了巫凡的耳邊說道。
“父親,你不必擔心,如今是正午,你只需通知下去,如今天氣炎熱,大家不要在此圍觀,以免着了暑熱之病。待傍晚時分,自然能看到降雨。”
“你確信?”
“兒臣敢擔保!”
“好!烈聞,你通知下去,祈雨祭已經完畢,大家皆散去,不要在此圍觀。傍晚時分,自然能降得大雨,大家儘管準備水桶盛水便是。”
“遵旨!”烈聞得令,便下去寫了告示,粘貼於醒目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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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了告示,難免心有疑慮,皆竊竊私語交頭接耳的交流了起來:
“這祈雨祭怕是做做樣子吧?”
“對啊,我可一滴雨都沒見道呢!”
“傍晚時分也不一定能見到降雨吧?”
“你們沒看到剛纔凡王手中的法器麼?聽玄乎的,或許真的要到傍晚才能降雨吧!”
“算了,再等等看吧,若是沒降雨,恐怕我們也要渴死了,也沒心思去管這祈雨祭的真僞了!”
“就死馬當活馬醫唄,還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