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雲層籠罩着黑乎乎的一片島嶼,天上的黑龍在那天上盤旋了很久,才逐漸從雲端消失。對於往日那些只見過赤虯幻影的人而言,真龍之身那清晰的龍鱗質感,那銳利的眼神,簡直就是一場罕見稀有的視覺盛宴。而對於那些單純懷抱着期望解決久旱的危機,緩解酷熱的天氣的人而言,他們此刻正將自己沉浸在那一陣又一陣地狂風暴雨之下,彷彿那是一場神聖而又莊重的神賜之禮。他們將所有的這一切都歸功於那在祭壇上消失不見了的雨師國國主,而當那黑龍從雲端之中消失不見,雨師妾又如神一般再次在那祭壇之上顯現之時,他們便更加盲目地肯定了自己的雙眼。這雨師國國主如今已經遠遠超乎了世間的一切神靈,她是他們的再造父母,她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她是實至名歸的美貌與神力同在的雨神!
“凡哥,你剛剛去了哪裡,這麼精彩的場面,你竟然中途離開了!”巫靈兒轉身看着巫凡再次從人羣之中擠了進來,好奇地問道,由於剛纔下了好一陣大雨,人們都衝到大雨中淋雨,那建築長廊才空出了位置,巫靈兒、巫敏、巫洵等人此刻皆躲入了長廊之下避雨。而巫凡爲了完成巫洵所交待的事情,此時全身都被雨淋得溼透,不時有雨水從他的身上流出。
“我們先找間契站住下吧,你去換身乾淨的衣服。”巫洵拿出了一張乾淨的手帕,爲巫凡拭去了臉上的雨水。
“不礙事,現在情況如何了?”
“黑龍不見了,那國主又閃現在了那祭壇之上,看情形,祭禮差不多是結束了。”巫洵回道。
“那剩下的也沒啥好看的了,我們去找間契站住下吧,我剛纔也被淋溼了一點,我也想換身衣服。”由於剛纔的傾盆大雨猝不及防,他們三人也多少被淋溼了一些。唯獨幻變獸,眼看着這傾盆大雨襲來,便立馬躲入了巫敏的懷中,機智地躲過了。
“好!”巫洵說着,他們一行人便往鬧市中走去,路上問了下附近契站的位置,便沿着路人所指示的方向尋去。只見,一座唐破風式的六層高的宏偉契站屹立在那鬧市最繁華的路段。雨師國的契站顯然比其他地方的契站都大了非常多,六層高樓,每層有二十多間住房,看來契站在雨師國的生意如火如荼的好。巫凡有過住契站的經驗,便在那樓上訂了幾間較好的房間,入駐了進去。正當他們都洗漱完畢,走到樓下,想去鬧市中找些吃的東西時,那契站的門口站着幾位衣着華麗的侍女,正等候在門外,見着巫凡剛從樓上走下,便立馬迎了上來:
“我們國主特邀請足下到我們雨師國宮殿一敘!望足下不吝賜行!”一邊說着,那些侍女一邊便朝着巫凡深深地鞠了一躬,態度十分懇切。
“我和你國主素不相識,何故要與我相見?”巫凡被幾位侍女的舉止以及國主突如其來的邀請驚呆了。
“看你長得俊唄,想傳召你唄!這還用問麼?”巫靈兒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掩着自己的嘴,差點笑暈了過去。
“對啊,人家美女邀請你,趕緊去吧。”巫敏也立刻在一邊煽風點火。
巫洵見那巫凡猶豫不決,也朝着他使了下眼色,傳遞了心語“你去吧,正好可以查探一番那雨師國國主的內情。”
巫凡雖說有百般不願意,但是巫洵的話他卻萬萬不敢違背。便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下了。“那好,你們且在前面帶路,我這就與你們一同前往。”
雨師國的宮殿坐落在巫封山的北側,那皇宮之內,大大小小的宮殿一百餘座,堪稱四海八荒最宏偉的大荒宮殿了。不但每一座宮殿都用華麗的黑色琉璃瓦飾面,而且那些宮殿之間,迴廊百轉千回,巨柱林立、建築雕花更是數不數勝,一切都盡顯雨師國之富麗豪華。當巫凡穿梭在那些宮殿之間時,差點誤以爲自己是走進了那瑤光的軒轅城,富麗堂皇之程度相比絲毫不差。
雨師妾,結束了御龍潭的布雨施霖大典,便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宮殿,沐浴更衣,等着會見自己在那御龍壇上所瞥見的俊俏中年男子。或許,對她而言,自從那無情的公孫影之後,她還從未見過像巫凡這般俊俏的男子: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似乎映射寒星,令人如癡如醉。何況,在巫凡癡呆地看着雨師妾的時候,她便已深知,這必定是自己命中註定要得到的人。何況,自己堂堂雨師國之國主,今日要屈尊與一低賤的未知名的中年商販雲雨一番,又有何人會願意拒絕自己。所以,當雨師妾懷着殷切的心,看到巫凡以飄逸的步伐步入她那帷幔飄拂的後宮時,她立馬焦切地迎了上去,用手輕撫着巫凡的手背,說道:
“御龍潭一見,我便知足下非池中之物。特邀至此一見,請勿怪冒昧。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不過四海飄零一商販而已,國主喚我張樑便是。今日特聞雨師國國主御龍一事,實乃世間罕見,固特攜家眷到此一睹爲快。”巫凡來此之前,他們已經商量好,將巫凡的名字改爲張帆,而巫洵的名字改爲張蕁、巫敏的名字改爲張茗。此刻,見雨師妾對自己如此冒昧的舉動,便想起了剛纔在御龍潭上那兩人爲了國主之事而大動干戈的情景。心中已經猜到了九分這國主不堪入目的私生活了。
“我眼力甚好,爲何只見你兩位女兒,卻未能得見你夫人?”
“夫人早已仙逝,是我一人將兩位女兒撫養長大。”巫凡此刻,正極力地思考着,希望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離開。
雨師妾一邊聽着,一邊覺得與自己心裡的猜想如出一轍,心裡甚是歡喜。卻固裝同情地說道:“聽足下此言,倍加爲足下惋惜。”一邊說着,一邊牽着巫凡要往那閨房中走去,巫凡雖說從未有過情愛之事,卻從小深知男女授受不親之禮,立刻便輕輕地推掉了雨師妾的手,停了下來說道:“不知國主相邀,是有何事吩咐?今日國主施雨之恩如同再造,若小人微薄之力能協助得分毫,必然萬死不辭!”
“何必說得如此嚴重,那御龍之事不過我舉手之勞。今日,不過妾身胸悶難解,想邀你幫妾身解一解罷了。”那雨師妾,一邊說着,一邊便要在巫凡面前寬衣解帶,與他行雲雨之事。巫凡見形勢不好,便立馬將那雨師妾的雙手按下,正襟危坐地說道:“國主之美貌,舉世無雙,小人布衣粗身,望望不敢奢望,還望國主寬恕在下御龍潭之無禮奢望,寬恕在下之罪。”巫凡一邊說着,一邊慌亂地趴跪在地上,給國主深深地鞠了一躬。
雨師妾被巫凡這一番言語一說,反倒不好再勉強什麼了。巫凡一語雙關,非但給足了她面子,也婉轉地回絕了她,雨師妾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端正了下自己的威嚴,一本正經地說道:“好!經此一試,足下果然真君子也!如今,我雨師國正蒸蒸日上,然而缺極缺少像像先生一樣的正人君子,希望先出能不吝留在我們雨師國,輔佐我的事業。”
“張帆不過一商販而已,不知治國之道,只識如何從交易之中贏取一些毛頭小利。何況二女從小常伴左右,經常惹是生非,若在下久居皇宮,怕必給國主帶來一些麻煩之事。”巫凡知道這國主也並非真心實意想任用自己,不過是給她自己一個臺階下而已,所以便隨意說了兩個理由,把她給推辭了。
“好,既然如此,那妾身也不再勉強了。我會命人送你回去的,若是有緣,下次必然會再見。”雨師妾才說完,便立馬轉身,忿恨地回到自己的閨閣之中了。多年來,從未有人拒絕過自己,今日竟然被這麼個小商販給拒絕了,忿恨之意實在難以平息,憤怒之下甚至想着要殺人泄憤,但是一考慮到慕月所叮囑的,讓自己少惹事端,雨師妾才無奈作罷。
“謝國主!”巫凡說着,便拜退告辭離去了。
在巫凡臨行之際,在雨師妾閨閣的梳妝檯上,他看到了一隻似曾相識的火紅色符文的青色羽毛,巫凡試着催動了自己的回憶咒,盡力讓自己回想起自己所見過的每一隻神鳥的羽翼,比對之下,他終於找到了,那火紅色符文的青色羽毛正是來自:
巫靈兒的畢方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