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圍住張揚,向他開槍的槍手,被同伴開槍打中,紛紛倒地,躺在了血泊之中。
在這一輪的槍襲中活下來的人,只剩下了六個,龔昌宇和另外五個手下。
待得他們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卻見到張揚仍然站在了那裡,彷彿根本不曾動過。
龔昌宇見到張揚再次出現,然後四下看了一眼,見到他帶來的手下大多數躺在了血泊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見到的就是真實,以爲這是幻覺,甚至覺得此刻處在了夢中。
“你們的這種視死如歸,寧可相互開槍自殺,也不願意向警察自首的行爲值得敬佩,我雖然敬佩你們的這種精神,但法不容情,不能因爲你們犯了法,就包庇你們,你們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放下手中的槍,自首吧,爭取將功補過,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如此這般執着,等待你們的那就只有一條死路。”在龔昌宇等活着的人愣在那裡的這會,張揚的聲音響起。
張揚的說話聲,把龔昌宇等人從震驚狀態中拉回現實。
六人手中雖然都握有自制手槍,也瞄準了張揚,但都失去了開槍扣動扳機的勇氣。
因爲直到這時,他們意識到這一次遇上的年輕人,比他們心中認爲的要恐怖得多,不是他們這樣的人所能夠對付得了的。
就在六人持槍瞄準張揚,又不敢扣動扳機,處於僵持狀態時,負責這一方治安,接到有人報警後趕來的警察,把龔昌宇等人和張揚團團圍住。
被包圍的衆人,都知道執意頑抗,立馬就要被警察開槍射殺,面對死亡的威脅,六個亡命之徒心裡也感到心慌了,握槍瞄準張揚的手都在顫抖。
其中一人,四下看了一眼後,顯得有些驚慌的向龔昌宇說道:“大哥,我們已經被警察包圍,現在該怎麼辦?”
“放下槍,束手就擒,被抓進去後,會有人想辦法救我們,如果現在反抗,那就是白白送死。”龔昌宇意識到大勢已去,就向五個手下這麼說了一句提醒道話。
然後,龔昌宇帶頭放下了手中的槍,舉起雙手,向警察投降。
包圍了現場的警察,見到龔昌宇等槍手投降,他們立即衝上來,掏出手銬,把龔昌宇等活着的六人銬住,帶上警車,並封鎖了現場,讓法醫逐一檢查已經死去的槍手,確定他們的死因後,才把屍體拖走。
警察原本要帶張揚回警局問話,因有張曉瑩、穆瓊芳和燒烤店老闆等人作證,張揚與龔昌宇等人並非同夥,且是出手救了穆瓊芳,這才避免了她被侮辱的人,警察只是讓他如實說介紹了一下事情發展的經過情況,並做了記錄,就沒有爲難張揚。
警察走後,張揚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後回頭向穆瓊芳問道:“在一般情況下,你爸媽都是什麼時候休息呢?”
“我一般是晚上一點左右下班,爸媽每天都會見我安全回家,纔會休息。”穆瓊芳如實說道。
“你爸媽挺關心你的。”張曉瑩微笑着拍拍穆瓊芳的肩膀,說道:“走吧,帶我們去你家,讓張揚給你爸媽看看。”
穆瓊芳撥
開衣袖,看了看戴在了手腕上的電子錶,見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鐘,擔心張揚、張曉瑩兩人回家太晚,耽擱了他們休息,連忙說道:“從這裡去我家,還得坐半小時公交車,去我家後會耽擱不少時間給我爸媽看病,這會影響到你們休息的,給我爸媽看病的事情,就改天吧。”
“病越拖越重,早一天治療,治癒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替你爸媽治病要緊,我們都是年輕人,即便是少睡一晚上覺,都沒有什麼關係,趕緊給我們帶路,上你家。”張曉瑩微笑着說道。
“你們兩人都是大好人,我能遇到你們,這真的是上輩子修來的好福氣。”穆瓊芳展顏笑了笑,然後不再多說,帶着張揚、張曉瑩兩人離開燒烤夜市,向公交車站趕去。
穆瓊芳家住武陽市中興街26號衚衕18號。
中興街附近的一片街區,是老街區,都是較早以前建造的房屋,住戶密集,而且地價極高,要進行改造,不光工程浩大,且沒有多少油水,沒有開發商願意接手改造工程,使得政府有意改造這片老城區的計劃一拖再拖,從而使這片老城區多處老舊房屋,變成了危房。
穆瓊芳家住的老房子,雖然是兩室一廳,但總面積卻不足六十平米,家中沒有一件像樣的電器和傢俱。
客廳裡擺着了四把沒有塗漆的木椅子,兩條長凳,以及一張上面畫了象棋盤的矮桌子。
一臺老式彩色電視機擱在了一張沒有塗漆的舊桌子上,舊桌子上的裂痕很大,能夠從桌子上面透過裂縫見到桌下的水泥地板。
推門進屋,一股濃烈的草藥氣息撲面而來。
聞到這種草藥氣息,張揚就斷定穆瓊芳的父母親喝的藥,並非來自正規藥店,而是抓的治療肺癆病的民間偏方。
聞到草藥氣息後,張曉瑩轉過身,長呼了一口氣,然後向張揚說道:“她爸媽吃的是什麼藥啊?光是聞着氣息,我就受不了想要吐,他們竟然能夠喝得下去。”
“她父母吃的藥,是民間偏方,且煎藥的方式也比較傳統,沒有經過任何處理,草藥氣息會較重這很正常。”張揚說道。
“民間偏方他們都敢喝。”
“民間偏方價格相對便宜,雖然不怎麼靠譜,但對病情還是能夠起到一定治療效果。如果不吃,就得等死。”
“他們患的是什麼病啊?”
“肺癆病,這是民間說法,西醫稱呼這種病爲肺結核。”
“肺結核這病會傳染,且非常難以治斷根,這是真的嗎?”
“是的,這種病,在幾年前,是不治之症,隨着醫學水平的提高,雖然不再是不治之症,但想要治癒也不容易,且花費也不是一般家庭能夠承受的,他們家清貧到了如此地步,根本沒有錢去正規大醫院,只能是靠吃偏方草藥,抑制病情,維繫生命。”
“他們的病你能醫治嗎?”
“沒問題。”張揚自信的說道。
在張揚、張曉瑩兩人進門後私下小聲交流的這會,房中傳來男人的咳嗽聲,接着是他極爲虛弱的說話聲:“是芳兒回來了嗎?今天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呢?”
“遇到了壞人,燒烤店提前關門了。”穆瓊芳簡單的回答道。
“是你遇到壞人了嗎?你沒有被壞人欺負吧?”一聽穆瓊芳說遇到壞人,房中立即響起她母親關心的問話聲。
“沒有,是一個比我大點的姐姐遇到了壞人,但那壞人現在已經被警察抓走了。”穆瓊芳不敢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如實告訴父母,擔心她們擔心,就撒了一個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晚上壞人多,明天不去了,不能爲了那麼點錢讓你在外擔驚受怕的做事。你明年上學所需的學費,我和你爸另想辦法,我們就是再苦再累,也會想辦法供你讀書,我們只希望你能夠好好學習,不辜負我和你爸對你的期望就好。”
穆瓊芳她媽媽的這句話說完,張揚、張曉瑩兩人就已經跟隨在穆瓊芳身後走到了房門口。
直到這時,穆瓊芳的爸媽這才知道有客人來。
穆家自從穆瓊芳她爸媽雙雙病倒之後,就很少有人上穆家串門。
穆家的親戚,也是自從他們家向其借了錢之後,擔心他們再次伸手借錢,也都很少上穆家串門,就連過年過節,都只是走到門口看看,向穆家人說幾句問候的話後就匆匆離開,連家門都不會進。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這句話所含的意思,穆家人這些年來,可以說是深有體會。
眼下,他們夫妻倆見張揚、張曉瑩這兩個身穿體面衣服,一看就知道不是出生在尋常人家的年輕人進了家門,且隨穆瓊芳一道走到了充滿草藥氣息的房間門口看望他們,這讓他們感到非常意外,更多的卻是感動。
穆瓊芳她爸媽的目光在張揚、張曉瑩兩人身上停留一會之後,面容消瘦,臉上毫無血色,一雙眼中佈滿血絲的中年人,穆瓊芳的父親就連忙向穆瓊芳問道:“他們是誰?有客人要來,你怎麼不事先打個電話回來給我們打個招呼呢?”
“叔,嬸,您們不要太客氣,我們是臨時決定要來看看的,您們就不要責怪穆瓊芳了。”穆瓊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父親的話,張曉瑩輕輕拍了拍穆瓊芳的肩膀,微笑着說道。
“好,好,我們不怪芳兒,房間裡空間小,進來了連身子都轉不開,你們去客廳坐。”穆瓊芳的父親向張曉瑩這麼說了一句話,然後向穆瓊芳說道:“芳兒,快請客人到客廳裡坐,然後給他們倒兩杯熱茶,這天氣冷,喝點熱茶暖暖身子驅寒。”
“爸,我知道怎麼招待客人,您就放心吧。”穆瓊芳笑着迴應一聲,然後拉了張揚、張曉瑩兩人回到客廳。
“我們家就這情況,藥味特重,你們肯定不習慣,我這就去把屋門敞開,沖淡屋中的藥味。”進到客廳,穆瓊芳向張揚、張曉瑩這麼說了一句,然後疾步趕往屋門口。
屋門打開,一股寒氣侵襲而來,凍得那穿着了羽絨服的張曉瑩身子一陣哆嗦,穿的衣服比張曉瑩要單薄的穆瓊芳,似乎沒有察覺到寒冷似的,或許是她已經習慣受到悽風冷雨吹打似的,沒有把這點寒意當一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