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當低沉卻又激昂的號角聲在壁壘裝甲軍團基地迴盪的時候,所有在直升機的屠殺下東躲西藏的留守美軍全部都是一臉愕然。
他們甚至都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在面對強大的空中威脅和密集火力的時候,在己方嚴重缺少制空能力,甚至還無法靠近軍火庫的時候,在己方的人員被像是割草一樣屠殺的時候,他們聽到的竟然不是撤退的號角,而是美軍的衝鋒號角!
這說明此時基地內的指揮官竟然要讓他們全員進攻!
“見鬼,指揮官是哪個蠢貨?難道他沒有看到我們正在被屠殺嗎?”
“彈藥已經被打光了,我們的火力有限,該死的,這個時候怎麼進攻?用手去接子彈嗎?是誰這麼幽默,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這是讓我們去送死,一個愚蠢的決定,有人打算執行命令嗎?”
“去吧寶貝們,用你們的身體去迎接子彈和導彈,你們會被上帝附體的,否則你們只能成爲烈士。”
“操!”
無數的角落裡,在短暫的錯愕之後,躲避着的美軍直接炸開了鍋,無數人開始破口大罵,指責指揮官的愚蠢,抗議他不珍惜士兵生命的表現,一時間羣情激奮。
但同樣有着無數的怒吼聲在各個角落裡迴盪着,粗暴的吼聲中帶着無奈和不甘,但更多的則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
“你們這羣混蛋,不要忘記你們的身份,你們是軍人,戰鬥是你們的職責,是你們的使命,犧牲,流血,死亡,這都是你們的榮耀,軍人沒有退縮,沒有膽怯,衝上去,幹掉敵人,或者被敵人幹掉,執行命令!”
“雜碎們,難道你們打算做逃兵嗎?聽聽,你們都聽到了什麼?那是衝鋒的號角,那他媽是命令,所有人必須執行命令,集合,一起衝鋒!”
“都他媽給我回來,你們這羣該死的懦夫,壁壘裝甲軍團不需要懦夫,回來,你們應該向着敵人衝鋒,而不是逃跑,真見鬼,你們甚至連逃跑的方向都搞錯了,恥辱!你們是整個美國的恥辱!”
“進攻,所有人一起進攻,誰敢逃跑,就地槍決!”
衝鋒號激昂的節奏中,一名又一名的美軍站出來組織着散亂而毫無戰意的美軍,他們都是壁壘裝甲軍團的基層軍官,根本沒有臨陣退縮的可能,一名做了逃兵的軍官,按照美國的法律,後果甚至比一名普通的逃兵更加嚴重,既然衝鋒的命令已經從上面傳了下來,那他們就別無選擇,只能衝鋒!
戰死的是烈士,帶着榮耀。
逃跑的是逃兵,帶着恥辱。
前者就算死亡,按照美國政府的福利,也足以讓自己的家人在今後的日子裡活得很好。
至於後者
先不說在這樣的情況下後者逃跑能有多大的機率存活下來,就算他們能夠活着走出這裡,等待着他們的至少也都是終身監禁,他們會以罪人的身份被投入監獄,成爲跟強姦犯一樣收人唾棄的目標,並且不允許被探視,這樣的生活,將是真正的生不如死,而且除了自己之外,逃兵的家人更是充滿了屈辱,不僅得不到半點尊重,反而到處都會受人歧視。
這就是逃兵和烈士的區別。
是帶着榮耀光榮的戰死,完成自己作爲軍人的神聖使命和責任,還是充滿了屈辱的活着,處處都被人唾棄,只要是稍微有些理智的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可是死亡面前,選擇何其艱難?保持理智又何其艱難?
求生的**是烙印在每一個人骨子裡的本能,在很多時候,甚至根本不容抗拒。
所以就算是壁壘裝甲軍團的基層軍官聲嘶力竭的分析着利弊,但仍然有很多人從各個角落裡面竄出來,嚎叫着奔向基地大門之外。
屈辱?生不如死?受人歧視?
那都是之後的事情,沒有生的事情,再怎麼惡劣,當事人也會本能的低估其後果所帶來的風險,而死亡卻是真實存在的,現在的情況是,只要選擇往前衝,那幾乎就是百分子百的戰死。
這種情況下,大量的美軍全部都被求生的**壓垮,他們只想着衝出去,活下來,只要可以
活着,怎麼樣都好。
“媽的,混蛋!混蛋!你們選擇了最愚蠢的道路,你們的行爲會給你們的家人帶來災難,懦弱的混蛋,你們該死,你們都該死!”
無數的軍官憤怒的叫罵着,但已經決定了逃亡的士兵們卻頭也不回的奔跑着,跟他們漸行漸遠。
在三架直升機都衝向了各自目標的時候,美軍顯然已經不是他們主要屠戮的目標,只要不主動出現在他們的攻擊範圍裡,直升機基本不會在動攻擊,這可以說是逃跑最好的機會,只要衝出基地,他們就安全了。
於是大量的美軍開始集合,更多的美軍則開始逃跑。
一正一反,截然不同的兩個方向,但卻都是相同的命運。
“真是該死!”
指揮室內,眼睜睜的看着大量美軍逃跑的索蘭多上校狠狠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面,神色猙獰的怒吼道:“這羣又懦弱又沒用的廢物當初是怎麼進入壁壘裝甲軍團的?這羣沒有勇氣的傢伙,他們甚至連乞丐都不如,他們不配做一名軍人,我一定要把他們都抓回來,一個個槍斃,一定要,一定!!!”
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上校火,沒人說話,他們都憤怒那些士兵逃亡的行徑,可此時此刻,對於生存的恐慌卻壓制了他們的憤怒,所以在這個微妙的時刻,他們反而對那些逃兵們多了一絲理解,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自己甚至都想要加入那些逃兵,成爲其中的一員了。
“還有多久?給我一個確切的時間,我要恢復通訊,儘快恢復通訊,這裡需要支援,蠢貨,難道你還看不明白現在的局勢嗎?要快,只有夠快,這裡纔有被挽回的希望!”
索蘭多上校繼續怒吼道。
壁壘裝甲軍團的黑客部門領導人正在飛的敲擊着鍵盤,屏幕上,一片一片的代碼和指令瘋狂的向上滾動着,他一頭的汗水,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道:“還有大概二十分鐘,上校,我需要二十分鐘的時間!”
“二十分鐘?!”
索蘭多一臉狂怒的咆哮道:“二十分鐘之後,什麼都晚了,你這個混蛋,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聽到沒有?!只有五分鐘,五分鐘之後如果不能恢復通訊,我第一個槍斃了你,要快!!!”
或許是上校的要求太過離譜,也有可能是上校咆哮的音量太過高昂,黑客部門的領導人手指一抖,正在輸入的一個指令頓時錯了一個符號,正在瘋狂向上翻滾的大量數據猛然頓了一下,隨後竟然開始倒退。
黑客部門的領導人臉色猙獰,猛然怒吼道:“夠了,你這頭蠢豬,我實在是受夠了你的瞎指揮,如果你想要讓我們儘快恢復通訊的話,那麼現在你最好閉上你的嘴巴,我需要安靜,安靜懂嗎?!”
整個指揮室內瞬間變得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放聲咆哮的黑客部門領導人,一名上尉,竟然敢對着上校大聲怒吼了?
“你你”
索蘭多一臉錯愕的看着面前的上尉,手指顫抖着,臉色迅漲紅,隨後又快變黑,顯然已經怒到了極致。
“現在我至少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來恢復通訊,你可以對我的工作表達不滿,如果你要槍斃我的話,也請隨意。”
上尉一臉平靜的說了一句,隨後繼續埋頭敲擊着鍵盤。
“索蘭多上校,您最好可以看看這裡!”
在索蘭多進退兩難的時候,一直留在指揮室的約翰中校猛然開口道,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監控屏幕,瞳孔正在不斷的漲大着:“這羣該死的雜碎,他們的飛機裡面果然裝滿了人,他們的人員已經開始降落了!”
索蘭多內心一驚,下意識的撲到了屏幕前面。
屏幕中,飛向軍火庫的一架直升機正在降低高度,艙門拉開,兩道鐵索順着艙門甩了下去,緊接着,兩人一排,機艙裡迅跳出了一排又一排的戰士,他們死死的抓住鐵索,飛快的落地,隨後毫不猶豫的衝向了軍火庫。
“完了。”
索蘭多怔怔的看着屏幕,這一次,他沉默了足足五分鐘的時間,才艱難道:“全完了。”
“轟隆!”
隨着他的話音,軍火
庫內,一陣機械轟鳴的聲音驟然響起,徹底打開的軍火庫大門口處,最先映入衆人眼簾的就是一輛美軍主力主戰坦克,隨後是第二輛,第三輛,第五輛
這個時候,留守美軍剛好衝到了軍火庫門口。
隨後,五輛主戰坦克開足了馬力,猶如五隻猙獰兇狠的怪獸,對着美軍的衝鋒隊伍毫不留情的撞了過去!
索蘭多眼前一黑,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又一道尖叫聲驟然響起,帶着巨大的驚恐:“敵襲!敵襲!有敵人在外面,我的老天,他們衝過來了!”
索蘭多一臉麻木的轉頭看向了另外一個屏幕。
屏幕上是基地外圍的畫面。
畫面中,無數逃亡的美軍剛剛跑出基地的大門,還沒走多遠,就直接跟另一股數量在數百人的隊伍撞在了一起。
上千逃兵和數百名全副武裝的精銳
戰鬥在兩分鐘之內結束。
連綿的槍聲停歇,幾乎沒有死一人的部隊開始緩緩朝着基地推進。
索蘭多默默的看着,眼神死死的盯在這支襲擊部隊的最前方。
部隊最前方的位置,是一個靜靜行走着的白衣年輕人,標準的東方人面孔,英俊而邪魅,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帶着一種十足的自信與狂傲。
索蘭多一言不,只是靜靜地看着。
他看着屏幕上的白衣年輕人拿出了一個對講機調整了下頻道,隨後,一道淡然而戲虐的嗓音就在整個監控室內迴盪着。
很標準的英文,帶着味道很濃的倫敦腔調,但內容卻帶着十足的,屬於神舟帝國的問候方式。
“先生們,女士們,晚上好,吃過晚飯了沒有啊?”
“你是誰?”
索蘭多渾身緊緊的蹦起來,嗓音沙啞的問道,通訊裝置還被對方控制着,這足以說明己方想要拿到通訊權還是遙遙無期。
“你又是誰?”
屏幕上,白衣年輕人拿着對講機笑問了一句,他的臉上帶着十分濃郁的笑意,似乎正在自內心的激動着什麼。
“我是壁壘裝甲軍團現在的指揮官,索蘭多上校。”
索蘭多沉默了下,緩緩回答道。
“哦,真巧。”
年輕人哈哈一笑道:“我是壁壘裝甲軍團今後的指揮官,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王空羣,皇帝的兒子,如果上校您不是太過無知的話,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不是嗎?”
皇帝的兒子!
王空羣?
王空羣?!
索蘭多默默的想着,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渾身的汗毛一下子全部豎了起來。
“王空羣?!”
他猛然尖叫了一聲,猶如被強姦的少女一樣。
他想起來了,王空羣,皇帝的第三個兒子,英國皇族分部的負責人,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說是歐洲皇族所有勢力的負責人。
但這不是最讓他恐懼的。
最讓他恐懼的,則是一個組織。
一個屬於皇族,卻比皇族存在時間更爲久遠的組織。
皇族拍賣會!
一個鮮爲人知卻又兇名遠揚的恐怖組織,拍賣會始終維持着表面上的獨立,但自始至終,他都屬於皇族,這是當年那個叫王滄瀾的老人一手創建的恐怖組織!
皇族拍賣會的總部就在歐洲,也就是出於王空羣的控制範圍內。
“他們”
索蘭多艱難的開口,渾身上下似乎都被徹底凍僵了一樣。
“他們?”
王空羣很好脾氣的笑着:“他們當然是拍賣會的精銳,人數不多,八百人,但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卻可以做到八萬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先生們,女士們,我現在要很隆重很正式的向你們宣佈一個消息,從現在開始,我將成爲壁壘裝甲軍團的新主人,同樣,從現在開始,皇族拍賣會將拍賣整個華盛頓!”
王空羣語氣頓了頓,他似乎可以看到索蘭多此時完全絕望的表情,他輕輕的笑着,話語卻帶着說不出的陰森。
“你們是幸運的,因爲接下來,將是見證奇蹟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