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多鐘的時候,睡了不到三個鐘頭的林風雪從牀上坐起來,聽着窗外雨打屋檐的聲音,看着窗外的雨滴,皺起了眉頭。
他不喜歡下雨,確切,是極爲討厭下雨,每次下雨的時候,他的心情也就跟着變得亂七八糟的,極不舒服。
呆在牀上坐了好一會,他才微微嘆了口氣,將內心的煩躁壓制下去,慢條斯理的開始穿衣服。
下樓的時候,西南林家的主母林慕容正坐在餐廳裡吃早餐,她似乎心情極爲不好,皺着眉,一臉的陰沉,站在旁邊的幾個傭人也跟着戰戰兢兢,從某種程度上來,林慕容在西南林家的威嚴甚至比林風雪還要強烈,身爲如今帝國最高元首的親生妹妹,每一次見到她的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那種發自骨子裡的傲氣,就算是在家裡,當着林風雪的面,她也算不上那種好話的女人,尖酸刻薄,身爲家主的林風雪對她也是儘量忍讓,這樣的情況持續多年,也使得林慕容的性子愈發跋扈起來,家裡的每一個傭人對她都畏之如虎,所以她雖然是西南林家的女主人,但私下裡,卻被很多人稱呼爲是西南林家的老佛爺。
林風雪掃了林慕容一眼,慢吞吞的來到餐桌前坐下,餐桌上算上他也只有三個人,林風雪的四個兒女平日裡很少回來,所以基本上每一天,在這個代表着輝煌和顯赫的別墅裡,都只有三個人吃飯。
他們夫妻,加上一個申屠。
“老闆。”
申屠看到林風雪坐下,頭,語氣平淡的打了聲招呼。
口喝粥的林慕容掃了他一眼,什麼都沒。
林風雪也不在意,了頭,接過了一邊傭人給他盛的皮蛋瘦肉粥,喝了一口,才語氣平緩的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辦妥了。”
申屠頭,表情平靜道:“不過時間有些緊,我前面剛走,後面監察部和刑部的人就直接去了城西區警察分局,是曹延華和孔正平親自帶隊過去的,我怕$◆$◆$◆$◆,www▽.co£mstyle_tt();留下什麼線索,所以除了沈青之外,跟我去的幾個人也都沒活下來,現在已經萬無一失,沈青一死,誰也查不出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
林風雪了頭,放下心,默默喝粥。
殺沈青滅口,這件事情從手法上來自然是不可能留下什麼破綻的,可沈青剛剛被抓就被人冒充監察部的人帶走滅口,傻子都會懷疑到自己身上,畢竟自己這些年來扶持君子堂,在高層的眼裡算不上什麼秘密。
就這麼幹掉沈青,無疑是對郭天龍和郭之怒的挑釁,那邊肯定會往死裡追查。
得罪那兩個人,可不是鬧着玩的。
林風雪有些頭痛,昨晚的一切快的讓他有些意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搞定了一切的情況下,竟然是在追殺那個孩子的問題上出了漏子,儘管西南林家在對戰神王府的情報掌握上稍微有些滯後,但過了一晚上的時間,那件本身就不是什麼秘密地事情早就已經真相大白。
是林軒轅救了那個孩子。
之後纔有了刑部的雷霆行動,。
儘管林風雪覺得一個**歲的孩子不應該知道什麼,可事實擺在面前,秦士安,林風雪,君子堂,頓時串聯成了一條線,打死林風雪他也不會相信,林軒轅選擇打掉君子堂之後,會不知道君子堂跟自己還有秦士安的關係。
無意間,又讓對面拿了一手好牌。
這副牌對方會怎麼打?自己這邊又該如何接招,當真需要細細思量了。
“沈青?我知道這個傢伙,他弄了個什麼君子堂吧?平日裡挺懂事的一個人,有些事交給他基本都能辦好,你把他殺了?”
安靜喝粥的林慕容突然擡起頭來看着林風雪問道,語氣有些詫異。
“你懂什麼?”
林風雪皺着眉,眼神極爲不悅:“不是我要殺他,是不能不殺,林軒轅要動他,如果讓沈青亂咬人的話,到時候更麻煩。”
“我不懂?”
林慕容一臉冷笑,她本來長着一張看起來極爲溫婉乖巧的臉龐,但此時冷笑起來卻帶着一種讓人極不舒服的尖酸:“是,我是不懂,我一個女人家懂得什麼,我男人懂就好了,我知道你懂得多,可懂得多又能怎麼樣?整天林軒轅林軒轅,那個毛頭子來到九洲城纔多久?一年都不到,怎麼好像整個九州城都在圍着他轉一樣?林風雪,你別忘了,帝國第一豪門是西南林家,不是什麼戰神王府,讓一個年紀足以做你兒子的人壓住,你還有臉衝我發火?怎麼,是不是在外面受了氣還要回家打老婆啊?有本事找林軒轅去啊,手裡這麼做資源還鬥不過林軒轅,你算什麼第一家主?”
林風雪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陰沉的可怕,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即將爆發的千兆,這些年來他雖然忍讓林慕容,帶卻不代表自己是沒有一地位的入贅到他們林家了,他真要衝着林慕容發火的時候,就算是帝國最高元首林擎天話都不太好使。
林慕容看着丈夫的表情,內心沒有來的一悸,隨即那種委屈的感覺越發強烈。
實際上她雖然跋扈,但也不是那種以挖苦自己丈夫爲樂的女人,帝國第一豪門的女主人,不管多麼不堪,最起碼氣度還是有的,只不過他實在是厭煩了林軒轅這三個字,她對於帝國的局勢一知半解,可自身的生活,卻能夠清晰地感同身受,自從林軒轅來到九洲城之後,隨着時間的推移,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出來外界的變化,有些時候自己話似乎也不太管用了,尤其是這些天,她的丈夫,她的哥哥,她的朋友,整天都在林軒轅,戰神王府,今天心情不好的她一大早再次聽到丈夫起這個名字,頓時忍不住徹底爆發了。
“不吃了!”
林慕容氣呼呼的將面前的粥一推,直接站起來,大步上樓。
林風雪看着妻子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眼神中的無奈一閃而逝,隨機轉過話題,輕聲道:“屍體怎麼處理的?”
“燒成灰灑在馬路上了。”
申屠語氣平淡的像是在自己剛纔吃了一塊糖一樣。
林風雪頭,放下心來,骨灰撒在馬路上,被雨水一衝,當真是什麼都沒有留下了。
這樣一來,就算是郭之怒和郭天龍找上門來,只要找不到沈青的屍體,也拿自己沒辦法。
看來應該編造另外一個版本了。
林風雪想了想,掏出手機,從通訊錄裡面找出一個號碼撥出去。
電話很快接通,林風雪笑了笑道:“真光,起牀了吧?”
何真光,刑部常務副部長,黨委副書記,正總督級大員,西南派系安插在刑部的重要一員,目前關於六部和內閣改組的輿論宣傳依舊沒有停下,如果到最後西南派系真的擋不住的話,那麼刑部將更名爲帝國政法委,而何真光將是擔任政法委副書記兼任警察部部長的最有利的人選。
“剛剛起牀,風雪,是爲了君子堂的事情?”
電話中,何真光直截了當的問道,數十年的經營,林風雪雖然不曾進入政界,可他在西南派系經營的人脈卻絕對非同可,關係可以輕易地觸及到方方面面,跟派系內的每一個人都關係極好,而且何真光爲人豪爽,跟熟人起話來也不藏着掖着,起話來極爲痛快。
“是啊。”
林風雪笑道:“我剛剛收到消息,好像沈青剛剛被抓之後幾個時的時間就被自己的心腹冒充監察部和刑部的精銳給帶走了?是有這回事吧,起來,我和沈青也是認識的,而且也有一些合作往來,彼此間還算是熟悉,只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沈青這麼神通廣大,剛剛被抓就逃了出去,刑部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沈青應該暫時還躲在九洲城,跑不出去,如果需要幫忙的話,西南林家願意幫刑部找找沈青,不過得等到通緝令下來才行。”
“逃跑?”
電話中,何真光沉默了一會,若有所思的問道。
“難道不是逃跑了嗎?”
林風雪不動聲色的問道。
幾秒鐘之後,何真光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不錯,沈青在九洲城經營多年,手下有些死忠敢冒充監察部和刑部的人把他帶走,也是很有可能的,唉,部裡的同志們都在傳什麼殺人滅口,呵呵,尤其是搞刑偵工作出身的延華同志,明顯有些陰謀論了嘛,如果照着殺人滅口的思路查下去,到最後查不出什麼來,沈青也跑了,這種思路明顯不對頭嘛,這樣,中午之前,通緝沈青的通緝令就會發下去,風雪,你人脈廣,也多幫忙啊。”
“當然。”
林風雪笑呵呵道:“不什麼警民一家,就我們彼此的關係,既然你開口了,我怎麼樣都要全力以赴的。”
何真光爽朗一笑,直接掛斷了電話。
林風雪隨手將手機放在桌邊,笑了笑,低頭喝粥,沈青一死,毀屍滅跡之後,無論如何刑部都找不到他身上,而且隨着他的死亡,自己昔日裡吩咐君子堂做的事情也全部由君子堂背了黑鍋,更重要的是,林軒轅想要通過沈青來查一些什麼的線索也斷了,最起碼,自己曾經吩咐君子堂殺掉那個孩子的事情,再也不會有人知道。
至於秦士安...
林風雪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多想,別墅的管家已經快步走了進來,恭敬道:“林先生,秦市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