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寒斜靠在鞦韆的椅架上。
修長的長腿優雅地交疊錯開。
落日的餘暉灑在席慕寒的身上,落下了一片孤寂的影子。
“七七,小時候的事情,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微啞的嗓音帶着對過去的緬懷,俊逸的眉眼間染上了些許落寞。
虞七七看着他,喉嚨有些哽咽。
用力思忖了一會兒,虞七七低下了小腦袋,“對不起。”
她對席慕寒的記憶真的爲零。
如果不是席慕寒主動提起,她甚至已經忘了,席慕寒這次回國的身份是她的小竹馬。
既然是她的小竹馬,他們小時候一定經常在一起玩。
可是,她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小時候的點滴了。
不然她也不會從一開始就抗拒小竹馬的出現。
“沒關係。”席慕寒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他看着不遠處的落日,脣角扯開一抹好看的弧度,“那個時候你還小,不記事。”
“你那時候不是也小嗎?”
他們兩個同歲,可她都不記得了,他卻還記得。
這讓虞七七的心裡浮上一絲愧疚。
席慕寒說:“我們兩個是同一年出生的,但是我比你早幾個月,因爲我媽咪跟你媽咪是閨蜜,我們兩個經常在一起玩,你也很黏我。”
小時候的席慕寒跟現在一樣高冷。
他不喜歡同齡的小朋友,也不喜歡比他小的小女生,唯獨抗拒不了那個穿着粉色連衣裙,像個洋娃娃一樣的小女孩。
他喜歡聽小女孩用軟糯甜膩的嗓音叫他‘寒哥哥’,他喜歡小女孩跟他撒嬌時的神態。
不管是哪個她,只要她是虞七七,他就無法抗拒。
“小的時候,你看電視裡面的新娘子拜天地,跟你的何媽媽嚷嚷着等長大以後也要跟我拜天地……”
席慕寒俊美的臉上勾勒着一抹懷念的笑容。
虞七七看着他,怔怔出神。
他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懷念的笑容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只是在四歲那邊,我查出了白血病,這一變故讓兩個家庭都發生了變化,我住進了醫院,每天的化療讓我不斷地消瘦,但是我的意志並沒有消沉,反而都堅強地堅持下來了,你知道爲什麼嗎?”
他的話像是帶着某種牽引一樣,虞七七下意識地問出口,“爲什麼?”
“因爲我的病牀前,每天都有一個可愛的小天使守在那裡爲我唱歌,爲我祈禱,她不希望我離開,而我也捨不得離開她。”
小丫頭每天說的最多的就是——
“寒哥哥,你一定要早點好起來,然後我們一起去遊樂場裡坐旋轉木馬。”
也許正是因爲有了她的信念,所以不管多麼難喝的藥,多麼難以忍受的化療,亦或者是在手術檯上的死神交錯,他都堅持了下來。
因爲他想小丫頭。
蝕骨的思念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支撐。
虞七七眨了眨眼睛,晶瑩的的淚珠從眼眶裡掉出來,砸在了她的衣服上,打出一朵深色的水花。
“所以,你在五歲的時候去美國治病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