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田野到了沙場,就去跟負責開單據的會計說是田震中讓他來的,需要買沙鋪路,價格上給優惠點,而且還不是現錢。

會計不敢做主,就把電話打給了田震中。

田震中正跟香杏在牀上幹得熱火朝天,忽然來了電話,真是掃興極了。

拿起手機,不問青紅皁白,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罵。

沙場的會計,莫名其妙地捱了一頓臭罵,電話上又不敢吱聲。放下電話,一肚子火沒出發放。

擡頭看看田野,他媽的全是眼前這個喪門星給招惹的。

把一肚子怒火就想發泄到田野頭上,怒氣衝衝地說:“這裡從來不賒賬!也不照顧,誰答應照顧你就去找誰,我這裡不接待!”

田野哪裡能吃這一套:“幹什麼呀?不照顧就不照顧,怎麼還這樣說話?什麼態度?”

“我就這態度,怎麼啦?”會計把手裡的筆一甩從椅子上站起來。

“要打架?”田野的火一下子也上來了。

旁邊有人認識田野趕緊過來勸他:“田野,算了,算了,走吧走吧。”說着就往外推田野。

田野被推到門外,那人悄悄地說:“田野,這裡不是打架的地方。”指那邊站着的幾個光頭,“都是沙場的。”

田野說:“知道,都是打手!怕什麼?我沒做什麼事,不就是問問買沙嗎?”

沙場的會計平日蠻橫慣了,一看竟然有人敢在沙場耍橫,一招呼三四個穿黑衣的光頭過來了。

一個個橫眉冷目,歪鼻子斜眼地盯着田野。

田野一看這陣勢是要打架,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田野也不說話,先是四下瞧了瞧,萬一他們真的不講理,動手的話,好有所準備。

身邊只有幾把小板凳,這不行,他們人多。

有了,那邊有一張鐵杴,如果真打起來,先去搶那把鐵杴,有了鐵杴,他們四五個人是近不了身的。

雙方這麼互相對視了一會兒,一個光頭說:“哥們兒,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能來嗎?”田野冷笑一聲說。

“知道就好,警告你馬上離開!滾得越快越好!”

“這位弟兄,你也不問問我是誰,也不問我來幹什麼,就讓我滾,這不大合適吧!”

“少廢話,讓你滾就滾吧,別不識擡舉。”另一個上前說。

田野壓了壓火說:“要我滾可以,但得讓我把話說明了。我是來買沙的,想買點沙修路;還有,我是田震中的同學,發小的。路上遇見震中,是他讓我來的。不賣給沙可以,我到別處去買。就是遠點多花點運費;但是這樣對我有點不夠哥們義氣,在道上混應該講點道上的規矩!”

幾個光頭聽田野這麼一說,就開始猶豫了,互相耳語了幾句。

有一個光頭走了,看樣子是去問會計了,很快回來了,而且是氣沖沖地。

對着田野罵道:“滾,你現在就滾!要不讓你往外爬!”

田野一下子火了,騰地火就躥上了腦門。

罵道:“媽的,你狗仗人勢!”

“上,揍他!”被罵的光頭說。

幾個光頭同時向田野靠近,田野也不搭話,“蹭”地一個箭步躥過去抄起鐵杴。

幾個光頭一看田野沒有一點膽怯地樣子,雙手握着鐵杴,萬一一鐵杴劈上……。

幾個光頭嚇得趕緊往後跑,跑了十幾步才站住。

田野一想,這是時機,得趕緊離開,於是就握着鐵杴往外走。

一邊加快腳步,一溜小跑,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如果他們追上來的話,先是想辦法跑掉。

萬一被圍住,就來個先下手爲強,擒賊擒王。先把最兇的那個用鐵杴拍倒,不敢劈,劈是要出人命的。

田野做好了各種準備,心中有數,神定氣閒,趕快往外撤。

沙場裡有田莊人看見了,又不敢出面干涉,慌慌張張地往村裡跑去叫人。

可是村裡除了老年人之外哪裡有閒人,事有巧合,正好遇見了田玉壯。

往村裡報信人一看田玉壯,就像見到了救星。

誰都知道田玉壯跟田玉清的那莊子事,所以他去沙場就一定化險爲夷。

田玉壯本來就是要去沙場的,因爲昨天晚上他接了他娘黑牡丹的電話,被黑牡丹罵回來的。

西大荒挖溝修路,黑牡丹家也有地啊!黑牡丹年齡大了,又是個婦道人家,幹不了那種體力活;所以就讓兒子田玉壯回來去西大荒出工。

田玉壯什麼身份,現在也是幹不得那些一身汗水一身泥的活。

後來一想,修路要用沙子,咱家多買幾車沙送去算是頂替出工了。

黑牡丹一聽兒子說得有理,並且囑咐說:“大壯,多送幾車,別太算計,讓村裡人笑話;何況這事是你宗貴三爺操持的。”

“娘,你放心吧!”田玉壯這就往沙場去。路上遇見那個從沙場回田莊來報信的人。

“玉壯,快點,快點。不好了,田野在沙場出事啦!”

“田野……?什麼事,什麼事?”一聽是田野,玉壯急了。

“打……,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

田玉壯也沒再問,就往沙場跑。

路上路過一家場園屋,見到屋前一柄木叉,大壯順手帶上。

遠遠地就看見四個人把田野圍在中間,田野手持鐵杴,圍他的四個人拿着棍子,慢慢地向前靠,包圍圈越縮越小,情勢也就越來越緊張,

雙方都做好動手的準備。

田玉壯手持木杈拼命地往前跑……。

田野努力地沉住氣,握杴的手狠狠地用勁,猛然揮杴在空中掄了一個大圈,這邊四個人趕緊往後退。田野轉身直奔那個叫囂最兇猛的一個,這傢伙一看田野向自己撲來,嚇得掉頭就跑。

田野跟上去掄起鐵杴拍在那個小子的屁股上,那小子痛得一縮屁股,腿都彎了。

田野緊跟上去又拍了一杴,這小子啊喲一聲撲倒在地上。

幾乎同時另外三個也撲向了田野,其中一個一棍子掄在田野大腿上,田野也被掄倒了。

這三個小子一看田野趴下了就想上去收拾個老實的。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在他們即將對田野下手時,每個人的屁股上都捱了一木杈,痛得坐在地上直“哎喲”。

田玉壯上前扶起田野,田野一看是田玉壯,激動地說:“大壯!來得真是時候,再晚一步,我就熟透了。哈哈,夠弟兄!”

“敢走嗎?”

“沒事,沒傷着骨頭。”田野咬着牙說。

“快,先離開!”田玉壯說。

“玉壯,很快就圍上人來了,咱倆一個也跑不了,你不知道沙場打手的厲害。”

“那更得快走!”田玉壯左手拿着杈右手拖着田野就走。

“快給震中打電話,忘了嗎?”

“對呀,我把震中給忘了呢?”田玉壯趕緊給田震中打電話。

“震中,沙場的人都昏了吧,他們把田野給打了。……,不是聽誰說的,是我親眼見的,我就在這裡。……什麼?你管不着?……好,好,你他孃的真夠意思,……”田玉壯氣氛的把手機掛了。

“他說這事與他無關,他管不着。”田玉壯對田野說。

田野一聽就明白了,就對田玉壯說:“你再給他打接通了我說。”

“什麼鳥玩意,我不給他打。”田玉壯很惱火。

“大壯,現在情況不同,你必須打!”

田玉壯還在猶豫,忽然手機響了。

田玉壯一看:“是他的,接……?”

“給我!”田野一把將手機奪過來。

“田震中,我先不給你講沙場發生了什麼,我只提一個條件,你  告訴沙場的頭兒,他只要再派人追上來,就等着收屍吧!你不怕把事情鬧大了,就讓他們來吧!拜拜!”

田野沒有給田震中說話的機會就掛了。

“他說什麼了?”田玉壯問。

“不用說什麼,玉壯你走吧,這事我不連累你了!”

“咱倆一塊走,我看他們也不敢來。”

“走,你帶好杈,我帶好杴。”

那面田震中一聽田野的口氣,再一想田玉壯又跟田野在一起。一想不好,這事弄不好真鬧大了,於是趕緊給潘五月打電話。

本來潘五月聽說沙場的人被打了,就火冒三丈,“真有不知道死活的,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走,先砍了他再說!”

說完就要帶着人往外走,恰好手機響了,一看是田震中的。

“兄弟,有事嗎?”

“五哥,快去看看,沙場的弟兄打人啦?”

“他媽的,不知道哪個不知死活的,把我的人打了!兄弟,沒事先掛了,等把那小子滅了回來,有話慢慢說。操他媽的!”

“五哥,等等,聽我把話說清楚。”

“好,說吧。要快點!”

“這兩個人你不能動他們了,讓他們走算了!”

“震中,放他倆走?爲什麼?放他倆走,沙場還開不開了?幹我們這一行的你不懂,只要是上門鬧事的,能讓他爬出去,就算是發了慈悲了。要不的話,那還不翻了天!”

“五哥,你聽我說。你如果真把這兩個人打個好歹的話,事情就鬧大了!”

“震中兄弟,你真是書呆子。最大的事不就是死人嗎?你別怕,有五哥呢!”

“五哥,你別沒有數!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真的鬧大了,老頭子也不會放過你的,你這是給他捅漏子啊!”

潘五月一聽也犯嘀咕了:“震中,這倆人有這麼大的來頭,咱附近還有這麼大背景的人?”

田震中一聽潘五月有點軟了,就語重心長地說:“五哥,暫且忍着吧!這裡面的玄機你不清楚,如果你覺着咽不下去這口氣,也應該從長計議!今天就收手吧,放他倆走是最好的結果,小不忍則壞大事!”

“好,五哥聽你的。”

潘五月沒有帶人去追田野和田玉壯;但是,心裡咽不下這口氣,心裡想一定要找機會出了這口惡氣。

潘五月還在餘氣未消時,有人找上門來了。

誰?——陳宗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