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大小姐?”
將夏幾人皆是被店小二一句話給愣住了,難不成是對方的外號?四大yin俠也停下了“搶食”。順着店小二所指的地方看去。
只見大堂左側最裡面拉下了一張簾子,透過紗簾,模模糊糊的能看到一道婀娜的身姿從簾後的一扇門內走出來,然後在撫琴用的矮桌邊坐下。
因爲有紗簾的阻隔,將夏也看不清裡面人的相貌。但是大堂內的一衆客人,立馬安靜下來,停住了手上的動作,舉目環首看向紗簾後的那道倩影。
見到衆人的表現出來的反應,將夏不禁起了一絲好奇,“小二哥,你們酒樓的這位琴師小姐有何奇特之處啊?”
“哎喲喂,客官,梅大小姐可不是我們酒樓的琴師,她可是弄琴城內梅家族長的掌上明珠。”
“哦?那她爲何會在此?”將夏幾人皆是詫異無比,雖然不知道梅家實力如何,但也至少是個家族的大小姐,怎麼會卑躬屈膝,來此等地方給人彈奏。
瑤兒和夏曉南對視一眼,同爲千金小姐的她們,自然知道女兒家的身份有多珍貴,那所謂的梅大小姐,還真是令人不解。
紗簾後的倩影已經開始彈琴了,美妙婉轉的琴聲穿透薄紗,傳入衆人的耳中。將夏,瑤兒幾人身心不由一震,暗暗點頭之際,更是好奇對方在此的行爲。
“哎哎,小二,你倒是說說看,那梅大小姐有什麼特別的,嘿嘿。”
“聽她的琴聲,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個美女,嘿嘿。”
“沒錯沒錯,她來這裡,肯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對不對?”
“哦,真是令人心疼的女子。”……
四大yin俠的一番話差點沒讓店小二吐出幾斤老血,見過的無賴不少,還沒見過這等下流的無賴。在幾人迷惑的表情下,店小二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幾人。
“梅小姐尚且年幼,生性又靦腆,她來這裡的原因,一是爲了改變自己害羞的性格。第二就是這琴藝之戰快開始了,她心中有所愁苦,來此彈奏給衆人聽,也是宣泄內心苦悶的一種方式。”
“哦?那她爲什麼不開心啊?”……
弄琴城不光有琴之殿這等一流勢力,而且還有不少的小家族小門派。梅家就是比較末流的勢力。
不過族長梅林也有着武王中期的實力,再加上一兩個初期武王長老和一些不弱的高級武者,在這弄琴城也還算過的去。
紗簾後彈琴的女子正是梅林的獨生女兒,名爲梅笙,也就只有十六歲而已。因爲無兄無弟,梅林只有梅笙這麼一個女兒,家族勢力屬於末流,梅家的前景很是令人擔憂。
加上這裡是在西州中部地區的弄琴城,凡是大小家族,至少有幾個後輩弟子懂得琴藝。而每年琴之殿舉辦的琴藝之戰也必須要去參賽才行。
如若不去,實力強的家族,自然沒人敢說。實力差的,那就淪爲人們口中傳誦的笑柄。梅家便是屬於後者。
“小二哥,你說的我越來越糊塗了。她是因爲怕家族被人笑話纔不開心的話,那她大可以去參加琴藝之戰啊!”
夏曉東說出了心中的疑惑。將夏和瑤兒亦是如此,從梅笙的琴藝中可以斷定,對方是一個四階大琴師,境界不強,但也算不得最低,想來參加那個琴藝之戰也未嘗不可。
“唉!真是要是那樣也就好了。”店小二滿是“哀傷”的深深嘆息一聲,細小的眼中涌出一絲惋惜之色,跟着把聲音壓低,“客官有所不知,在去年的時候,梅家就找不到琴師去參戰。沒辦法,當初還是三階琴師的梅笙小姐咬牙前去。”
“去年?”夏曉南秀眉輕皺。
“沒錯,就是去年,結果在第一輪就被彎葉門的大小姐樊雯雯用琴技毀壞素琴,並打下擂臺。”
“彎葉門?”
“嗯,而琴藝大戰的規矩是,凡是在第一輪被淘汰的選手,下一次想要參戰,必須要等兩年才行。”
“原來如此。”將夏俊眉緊皺,不禁覺得內心有些壓抑,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在第一輪就摔倒在萬衆目光下,那種感覺有多麼的不堪。尤其是對方的性格屬於比較害羞,將夏腦海中頓時呈現出一個女孩臉上的那種無力和不甘。
四大yin俠已然沒了吃飯的心思。夏曉南天性善良,聽到梅笙的遭遇,心中很不是滋味,美麗的小臉崩的緊緊的。
瑤兒倒是覺得沒什麼,不是她沒有同情心,而是這個世界命運悲慘的人實在太多了,可憐同情根本起不到一點作用。
“怎麼了,你不會想幫助她吧?”瑤兒輕靠在將夏耳邊,小聲的說道,將夏先是一愣,旋即搖了搖頭,“幫的了一時,幫不了一世,我有我的事要做,各人有各人的命。”瑤兒沒有再說話,只是笑了笑。
慢慢的整個大堂都安靜下來,所有的人像是在聽梅笙彈奏出來的曲子,淡淡的憂傷,點點愁緒。接着琴聲開始變低,輕柔美妙的哼音透過薄紗傳了出來,像是要邊彈邊唱。
將夏略感驚訝,邊彈邊唱在琴藝中並不少見,其目的就是在彈奏過程中添入詞調,增加曲子的觀賞性。將夏倒是從來沒試過,心中隱隱生出一絲期待。
“寂寞寒窗苦,俊俏佳人孤。”
“夢迴折花處,一曲淚成書。”
“冰天雪地衣衫薄,雨溼路面相現拙。”
“此生賤妾無顏伴君臥,但願來世相陪痛與樂。”
“撫琴斷肝腸,又添琴斷傷何妨。”……
少女的聲音柔和且含着濃郁的悲涼,依稀可見對方紅脣微微泛動,令人心醉的歌詞滲入衆人的心扉,不少人沉醉其中。
短短的幾句歌詞,將夏聽後臉色大變,清澈的眼眸涌出莫大的喜色。轉頭看向瑤兒,只見她也是面露欣喜。
夏曉南,夏曉東和四大yin俠皆是頗爲不解的看着兩人。明明一首這麼悲傷的曲子,將夏和瑤兒竟然開心的像是撿到寶一樣。
“將夏,瑤兒,你們兩個?”夏曉南柔聲問道。
將夏毫不掩飾臉上的喜意,把聲音壓低迴答,“曉南,你們沒注意到嗎?”
“額?注意什麼?”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硬是看不出一朵花來。
將夏滿是激動的看着對方,喉嚨上下滑動,清晰的吐出一句話,“撫琴斷肝腸,又添琴斷傷何妨。”
“撫琴斷肝腸,又添琴斷傷何妨?”夏曉南輕輕唸叨着,跟着美目一亮,不由脫口說道,“我知道了,斷琴之傷,是斷琴之傷對不對?”
“嗯!”將夏用力的點點頭。夏曉東和四大yin俠陸續反應過來,被琴聲所渲染的壓抑在頃刻間散去,同樣被莫大的喜悅所取代。
辛苦了這麼久,總算是有點眉目了。斷琴傷,斷琴傷,聽的將夏幾人越發的開心。周圍的其他客人都是投來鄙夷的目光。就連收了將夏打賞的店小二也忍不住眼角一抽搐,心中生出不滿。
片刻之後,一曲結束,酒樓大堂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四大yin俠拍的最起勁,還大聲歡呼喝彩,就差沒有問將夏要兩個金幣丟過去了。
“好,太好聽了。”
“梅小姐太棒了,我們支持你。”
“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好的曲子。”
“就連那些五階,六階的大琴師也不如梅小姐彈的好聽。”……四人有點瞎起鬨,但也是因爲太過高興的原因。
薄紗後面的倩影緩緩的站起身來,模模糊糊的輪廓像是在微微施禮,“多謝各位繆贊,小女子告辭了。”
將夏心頭一驚,連忙站起身來,想要前去詢問那首詞曲的來歷。還未來得及踏出腳步,只見幾道身影帶着戲謔的嘲笑走到紗簾旁邊。
“哈哈,梅家大小姐,怎麼淪落到了賣唱的地步?要不要本小姐打賞你一百金幣啊!”說話的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女子,聲音還算甜美,但聽上去尤爲的刺耳。
女子眉毛彎彎,脣紅齒白,倒也是個美女。在其身後還跟着幾個衣衫華麗,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少爺公子。
將夏俊眉一皺,低聲問旁邊的店小二,“小二哥,她是誰?”
店小二的把聲音壓的跟蚊蚋差不多,顯得極爲忌憚,“她就是去年羞辱梅笙小姐的樊雯雯。”
“哦。”將夏早已猜到會是此人,自己也不願多生是非,暫且在一旁靜觀其變。
聽到對方的諷刺,紗簾後面的梅笙略作停頓,柔弱的語氣含着一絲強硬,“樊雯雯,我不想理你,告辭。”
說完梅笙就欲從側門離開,不過樊雯雯明顯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對方,衝旁邊的一個年輕男子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直接衝上去扯開簾子,一把拉住梅笙的胳膊往後一拽。
“嘿,雯雯小姐跟你說話呢!你擺什麼臉色?”
不知是不是男子的力氣用的太大,梅笙腳下一個踉蹌,“砰。”的一聲,一個眉清目秀,長相水靈的少女驚慌失措的摔倒在將夏等人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