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少卿回房間安排好相應事宜,便循着舊路又來至秦鳳池的院子外,剛要邁步而入,忽然覺得情形不對——
明明自己送展顏進來時,這小院子雖是氣勢凌然,令人望而生畏,卻遠不是現在這般宛若寶刀出鞘般殺氣森然的模樣。再走近一些,身子卻是不自覺向後彈去——
同一時間,一個透着點點白色金色碧色光暈的防護罩出現在眼前。
華少卿臉色大變,秦武王院子的情形,分明是設置了極厲害的結界使然。心頭頓時一凜——秦武王平日裡雖是爲人冷肅,學生面前卻依舊是個端厚長者,斷不會設置這樣一個殺機騰騰的結界——若非自己見機的快,說不好這會兒就會被刺傷。
而且這結界的顏色也太爲古怪了吧?忙認真瞧去,這才發現,雖是有數種顏色,可白色無疑是在最外圍,嚴嚴實實的把其他顏色攔在裡面。
頓時警鈴大作,據自己所知,華元國武道者修煉的內息,全都是白色,可那些被遮蓋着的其他顏色又是什麼?難道是,武器的光華?可也不對啊,需要動用強大內息攔截的武器光華,除非是寶器還差不多!
心裡忽然一動——啊呀不對,衆所周知,秦鳳池除了武學一途造詣極高,更是煉器大師。難不成,秦武王殿下竟是煉出了寶器來?
越想越是心驚,華少卿再不敢停留,忙忙轉身離去——武王閣下既然如此防護,定然不想讓外人知曉。
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之前自己還擔心不已,唯恐成琦菲會仗着那風成的勢力來找展顏麻煩,若然武王殿下真能煉出寶器來,便是對上風成,實力也不遑多讓了——
不提寶器本身對擁有者實力強大的加持作用,便是煉器宗師這一名號,風成也得掂量一下,畢竟,即便鳳儀山,怕是也不願輕易得罪一個能煉出寶器的宗師。
剛出院門,迎面正碰見一個氣度沉凝器宇軒昂的的英俊男子,和他並肩站着的,則是一個一身海藍長袍臉上雖有些風霜痕跡卻不掩其風華的年輕男子。
兩人看到華少卿,神情俱是激動的緊,齊齊上前一步:
“五哥——”
華少卿腳步頓了一下,眼神也明顯很是動容,半晌才長出一口氣,努力壓下不停翻騰的情緒,啞聲道:
“晨風,少飛。”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葉家少主葉晨風,以及剛剛外出歷練歸來的華武境少主華少飛。
三人幼年相交,之前更是經歷幾多生死。於華少卿而言,皇家哪裡有什麼親情?父皇又子女衆多,自來只看到那個最有才華的,之前自己表現突出時,也還算是父皇比較青睞的兒子,可自從殘了雙腿後,便日益被父皇甚至整個皇宮給遺忘。至於那些兄弟,自己落到這般下場,未嘗沒有他們的手筆,不要說憐憫,說不好私下裡舉杯相慶也是有的。
唯有晨風和少飛,這兩年來從不曾放棄,到處爲自己求醫問藥。
葉晨風和華少飛兩人上前一步,三個男子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別人不明白,葉晨風和華少飛卻是瞭解,華少卿雖是出身皇家,卻最是重情重義的一個。昔日兩人年幼時,也曾入宮伴駕,那些所謂的表兄弟堂兄弟們卻是對兩人諸多捉弄,每一次,都是華少卿護着兩個兄弟……
“五哥,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說話的是華少飛。這兩年裡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先是北鄉候府,因爲自己的拖累,使得北鄉侯爺祖孫三人盡皆不知所蹤,然後是回至皇城時聽說,自己一直當做親兄長一般的華少卿被人暗算後廢了雙腿,以致日益消沉,宛若行屍走肉……
種種意外,使得華少飛迅速成長,再不是當初那個跳脫的不羈少年。
只是久別重逢之下,卻是不免流露出幾許真性情來。
至於葉晨風,本就是癡迷於武學的沉穩男子,這會兒心情激動之下,雖還能勉強壓下內心澎湃的情緒,眼睛卻也是止不住發熱。
“走吧,我們去琳琅香榭——”華少飛豪邁的一笑,“咱們今日,不醉不歸。”
——華元學院所在就如同一個獨立的城市,除了中心地帶是學院和學生聚居地,外圍則佈滿了酒樓食府以及館驛。
至於琳琅香榭,卻是龍楚國盧家的產業,小島上雖是商鋪林立,卻沒有哪一家能比得上琳琅香榭的。也因此,哪裡自來是世家子云集的所在。
葉晨風眼睛閃了下——兩年來,少飛果然長大了,再不是之前那個魯莽的豪放少年——
從前華少卿不曾殘疾時,三人也是不定期的會聚在一起吃酒,卻是鮮少到琳琅香榭哪裡去,倒不是三人進不去,而是不喜那樣一個裝模作樣的場合——
如果說在學院中時,比的是各自的實力,到了琳琅香榭,則家世更佔優勢——
畢竟,以琳琅香榭後臺老闆盧家的強橫,有哪個不長眼的敢跑去鬧事?說句不好聽的,甚至香榭的酒保都至少是高級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