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在鳳凰臺上面發生的事情,自然是在瞬間就傳遍了整個五德書院。畢竟無論是陸九淵直面郭璞,還是東山羊獲得龍鳳和鳴的手鐲,都是相當了不得的大事。
而靈虛子乃是屬於歸妄部的,一返回就開懷大笑道:
“暗部那羣人也太過囂張了些,自以爲煉製了幾件傳聞當中的法寶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了。上一次他們以一部之力,獨抗門中兩部,桀驁不馴,搞得人心惶惶,連山長都被驚動了緊急出關。”
“雖然最後山長的處置是各打五十大板,暗部的供給不變,隱隱約約是偏向了暗部,但是,想來山長也看了出來暗部已成尾大不掉之勢,這一次二話不說,就要推他們出來做出頭鳥了。”
這時候,歸妄部的靈幻子也是冷笑道:
“不錯,那林封謹分明就是東林書院極看重的弟子,更是被陸九淵和王陽明收歸門下,他們暗部的人不是很厲害嗎?前不久還在吹噓,說什麼祭起刑瘟印天地色變,止瘟劍一出誰與爭鋒,正好讓他們去試試東林書院這幫人的成色!到時候無論誰勝誰敗,那都是大快人心啊!”
這時候,外面更是忽有腳步聲傳來,卻是一名面若冠玉的道士急步行來,眼神焦切,靈虛子見到了他以後臉色就難看了一起,大聲道:
“虛鏡!不是讓你閉關三個月嗎?你怎的就出關了?”
這虛鏡道人一下子就跪倒在地,臉色鐵青的道:
“師尊,聽說殺死我表弟的那人居然到了五德書院。有沒有這種事情?”
靈虛子勃然大怒道:
“你不要忘了,我反覆告誡你,在青木乙生訣沒有練到七層的時候要忘掉這件事,你怎的就是不聽我的話?”
虛鏡道人倔強而激動的道:
“師尊!你就讓我試一試吧。雖然弟子的青木乙生訣沒有達到您老人家的要求,可是卻借來了鴻師兄的冰玉鉢盂法寶,這樣一來的話,真水育青木。法決的威力也足有七成了啊。”
靈虛子微微搖頭,皺眉道:
“不是我要攔阻你報仇,而是那林封謹已經親口坦承,他雖然沒有紫薇命格,卻是機緣巧合之下,煉製了一顆龍氣晶石入體,龍氣循環,生生不息。”
“所以對他來說,只要願意的話。隨時都可以豁免任何的神通!而只有青木乙生訣修煉到七層的時候。你纔可以引東方青木之力入體。使自身力大無窮,和他鬥一鬥體術,否則的話。可以說是勝少敗多啊。”
靈幻子此時卻道:
“我倒是仔細的推算過,那林封謹既然沒有紫薇命格的話。貿然引龍氣入體雖然可以豁免神通,不過必然也是弊端很大,假若我的推斷沒錯的話,他一旦激發了龍氣,僅僅能起到保護自己的作用,卻不能驅散對方身上的加持神通,並且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是會作繭自縛,施展不出來任何的神通了。”
虛鏡道人聽了靈幻子的話,眼前忍不住也是一亮道:
“假如是這樣的話,弟子覺得還是可堪一戰的,如果將羅師兄的戰熊護腕借來,還有幹師弟的庚金披風.......”
此時不僅僅是虛鏡道人眼前一亮了,就連旁邊的這些五德書院的第三代弟子同樣也是竊竊私語了起來,畢竟林封謹寫出來了那一副“風雨”二聯之後,隱然之間他就被視爲是東林書院當中的旗幟性人物之一,倘若說虛鏡道人是爲了仇恨要向林封謹挑戰的話,那麼其餘的人便是爲了名利。
一時間聽說了這等內幕以後,雖然沒有什麼人主動站出來說話,但是他們心中也都是各有算計了起來。
比如說這裡的會議解散了之後,虛鏡道人便去尋找羅師兄求借戰熊護腕,羅師兄卻是婉言謝絕,而失望的虛鏡道人尤不甘心,便去問幹師弟去借庚金披風,幹師弟卻是說得更加直接了:
“不如師兄把你的靈木釵借給我吧,師弟我覺得自己的功法恰好能剋制那林風雨,師兄的這仇就讓師弟代勞.......”
這話說出來,虛鏡道人當然只能失望而歸,可是一回到房間後,就發覺一個童子早就等着他了,這童子卻是鴻師兄派來的,有禮有節的道:
“不瞞師叔說,我家公子有一個好友受到了火毒灼燒,奄奄一息,現在就等着他的冰玉鉢盂回去救命呢,所以師叔若是方便的話......”
虛鏡道人聽到了這話,幾乎是要憤怒得仰天長嘯,怎麼都覺得那林封謹是個軟柿子,要等着狠狠捏上幾把?
可是這鴻師兄的藉口卻是無懈可擊,人家等着這東西救命呢,你好意思拖拖拉拉?虛鏡道人滿腔的憤怒無處宣泄,只能仰天一聲長嘯,然後長嘆一聲將那冰玉鉢盂還了回去.......
當然,此時暗部的人也得到了一系列的相關消息。
上一次暗部悍然出手,居然可以力敵其餘的兩部,甚至隱隱有壓倒他們的勢頭,事實上若不是郭璞及時出關的話,那麼暗部也是有把握能勝出的,當然,也只是慘勝而已。
這世上做騎牆派,牆頭草的人本來就是不少,這氣勢此消彼長之下,暗中倒向暗部的人也是不少,並且通風報信的人也未必存在了好心,想來兩敗俱傷就是他們最爲樂意看到的結果。
東林書院,陸九淵,王陽明這三個關鍵詞當中,任意一個拿出來都是要轟動天下的,所以聽說了這件事以後,暗部的大部分人也都聚集在了一起,商議應該如何做。
暗部的前身,卻是由五德書院當中的一個秘密機構:藥丹居構成的。
這個藥丹居最初的宗旨,卻是最初的主事者呂道子覺得瘟疫這種東西實在是爲禍人間,流毒千里,不過其中似乎又隱隱約約的潛藏着一些天道循環的規律,雖然這些規律很複雜難懂,但他對此頗有興趣,所以就不惜放棄自身的修行,專攻瘟毒方面的東西。
因爲瘟毒方面這種疾病實在太過惡毒,一旦出現什麼紕漏的話,就連修道人也是覺得十分棘手,因此藥丹居就被搬遷到了最爲偏僻荒蕪的山谷當中。而呂道子也是一代奇才,耗費了許多年的功夫,不僅僅是將瘟毒方面的情況給搞得一清二楚,更是舉一反三,獨創出來了自己的瘟毒神通。
而此時隨着五德書院的擴張,漸漸的也開始吸納一些外來的成員,就彷彿是任何地方都會有黑暗的一面,五德書院中人索性就將那些做見不得光事情的人都一併聚集了起來,與藥丹居組成了暗部,一直髮展到了現在,暗部的勢力擴張也是越來越大,呂道士的神通也是越來越高,所以他便是暗部之首。
而暗部當中若是要細分的話,也是分成了瘟組,獵組,間組,刺組等等,不過就目前來說,還都是以瘟部馬首是瞻的。對林封謹的三位孃親下手的,也是瘟組的成員,他們的目的也很簡單,盯上了林封謹在西京偌大的產業,還有林家龐大的家產,想要以此來要挾林封謹,掠奪他在西京的產業。
此時東林書院這些人擺明是興師問罪而來,暗部的人也不是傻子,聽說了郭璞的處置以後都是冷笑了起來,心中也是若明鏡也似的,知道這是書院忌憚防範的策略。
不過暗部的人數月前纔在本門當中內訌了一場,以一部之力,悍然與坎離部和震巽部抗衡,並且隱隱約約還佔據勝勢!將本來趾高氣揚,眼高於頂的兩部的氣焰給徹底的滅了,因此這時候的暗部,正是信心十足的時候,紛紛的大叫了起來:
“東林書院又怎麼樣?強龍不壓地頭蛇!來到這裡的話,是條龍就得給我趴着,是條蛇就得給我盤着!”
“陸九淵和王陽明兩個老朽,嘿,不足爲慮,我們前往騰蛇澤龍輿的時候,兩個老東西至少帶了二十名弟子前去的,能夠活着回來的只有兩三個,嘿,偌大的名氣都是他孃的吹出來的,連自家的弟子也護不住,有什麼好怕的?”
“呂師的神通越發精湛,日前以一己之力甚至都可以壓制兩大掌道師的首腦,若不是山長出面,那兩個人必然都已經七竅流血,渾身上下潰爛而死!!哼哼,那個狗屁陸九淵和王陽明,正是呂師的墊腳石!”
“那林封謹不是覺得很憤怒我們給他的姨娘種蠱蟲嗎?嘿嘿,這一次就直接種在他的身上,讓他好好的品味一下半死不活的味道!”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間組的人呢?你們專門做內應的,將來的這些東林書院的人的資料都找出來,至少也要將可能出手的人的資料找出來,輕敵乃是大忌。當然,我們這邊也是一定要做好最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