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竟是法治書院前來的三名大儒聯手,斷喝一聲,祭出了一篇古書的殘頁,那殘頁在瞬間變大,最後化作了點點光芒,形成了一具巨型鐵鼎的幻象,上面用小篆書寫着上古刑律,纔將這漢子恐怖的眼神給阻止了下來,這三名大儒又驚又怒,正要發話,那黃臉漢子卻是淡淡的道:
“誰是刑烈。”
在這個時候,刑烈好歹也是揹着了一個大儒的名頭,雖然背心冷汗直冒,卻也是隻能色厲內荏的站了起來:
“便是我!爾等一來就對我法治書院出手,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那黃臉漢子一曬道:
“某家只是看了你們一眼,誰知道你們這麼窩囊廢的,連某家的眼神都承受不了?法家看來自申到之後,也是沒有什麼傑出人才了。”
刑烈聽這黃臉漢子的口氣大得驚人,不要說是法治書院,就連整個法家都不怎麼放在眼裡似的,忍不住道:
“你是什麼人?”
黃臉漢子昂然道:
“某是陸九淵,你不是要向我討教一二嗎?出手吧!”
刑烈渾身上下都是一陣冰涼,他自然是聽說過陸九淵出手狠辣無情,戰力強大的傳聞,此時親身面對,更是覺得壓力巨大,因此縱然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極其丟人,大失臉面,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艱難的囁嚅道:
“我何時說過要向你討教?”
陸九淵冷笑道:
“林封謹是我的學生!你不是說徒不教,師之過,如此沒有家教的弟子,實力也是低微,可見能有什麼好的師尊調教?然後還要向我討教麼?”
臺下的衆人譁然,刑烈更是臉色難看無比,他也就是那麼隨口一說,沒料到竟是踢到了這麼一塊鐵板,哦不對。應該完全是鐵塊上!!
陸九淵更是冷笑道:
“怎的?或者閣下覺得我實力低微不堪一戰麼?沒事,王陽明也是林封謹的師長,你相當於也是要向他討教的,難道閣下是想要圖個方便以一敵二?”
這時候臺下又是一陣大譁,緊接着就有其餘書院的士子都忍不住笑出聲了,這邢烈看起來踢到的根本就不是鐵塊啊,完全是一腳踹在了五指山上!
此時刑烈只覺得自己嘴巴里面都是在發苦。恨不得狠狠給自己兩個嘴巴子,而這自己找來的一戰在衆目睽睽之下,也是決計躲不過去的了。
但他好歹也是有大儒之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雙眼已經轉爲了堅定之色。
慢慢的除去了身上的外衫,然後整理衣冠。監視兵器,在這一系列的過程當中便開始調整調節心情,同時渾身上下的肌肉都開始不停的繃緊收縮以熱身,最後站到了比鬥臺前面的時候,已經是提着一柄連鞘的長劍,沉聲道:
“請。”
陸九淵此時才淡淡的道:
“看起來總算是有點意思了。”
刑烈此時也不多說,鐵青着臉。已經慢慢的將長劍拔了出來,劍身彷彿是一泓秋水也似的,顯然絕非凡物,他冷聲道:
“出劍吧,我今天倒要看看七國劍究竟有多厲害。”
陸九淵淡淡的道:
“我出不出劍在於你,不在於我。”
刑烈想了一想,這才明白陸九淵的意思竟是在說自己根本都沒有讓他出劍的資格,頓時勃然大怒。大呼道:
“你要找死,那也是自找的!”
說着劍光一閃,卻是劍交左手,已經直斬了過來!
這刑烈身上穿着的衣服很有特色,乃是模仿先秦法家人物的高冠峨袖,看起來古意盎然,而他出劍的時候有個特色。都是會有身體旋轉的動作,相當於是劍在空中高速旋轉了一圈再斬了出去,速度和殺傷力比平常的劍技都是要高出許多。
當然,旋轉身體有利有弊。威力增加的同時,也會出現在剎那之間會背對敵人,失去敵人蹤跡的空白時候,這一瞬間就是敵人悍然返攻的最佳時機。
不過這刑烈身上穿着高冠峨袖的寬大衣服,整個人一旋轉起來聲勢驚人,並且渾身上下的氣勁都灌注在了衣服裡面,配合他修煉的風雷神通,哪怕是水潑上去也是被瞬間彈飛盪開,什麼投槍弓箭暗器同樣也是毫無作用。
但面對這一劍,陸九淵居然很輕巧的就伸出右手一彈,居然鏗鏘有金鐵交擊的聲音,便恰好彈在了斬過來的那劍尖之上,刑烈的那一柄劍居然發出了彷彿痛苦也似的劍鳴,被很乾脆的蕩了開去。
不過刑烈這一劍被破以後,緊接着借勢又是一個旋身斬了過來,時機銜接妙到了極處,不過在這個時候,陸九淵居然閉上了眼睛,看也不看斬來的這一劍,卻是忽然轉身,對着旁邊的虛空裡面伸出手指一彈!
“叮”的一聲清響,陸九淵彈出去的手指指尖,卻是恰好與虛空刺出來的一道劍光相觸!那劍光立即發出了若瓷器碎裂一般的聲音,嘩啦嘩啦的破裂了開來,而陸九淵猛然騰身而起,他這一動已經無法用什麼動若脫兔來形容人,完全就是令人聯想到了神兵利器從隱伏的鞘當中決然拔出,鋒芒畢露的那一剎那!
陸九淵的左手五指合攏,捏了一個標準的劍訣,看起來已經是和刑烈緊緊貼在了一起,根本就看不清楚兩人的動作,只聽得“叮叮叮”金鐵交鳴的聲音大作,然後陸九淵急退,刑烈連續不斷的旋身舞劍斬出,陸九淵意態從容,揮指若劍,一一化解。
旁人還只道刑烈居然佔據了上風的時候,他揮出第五劍後,渾身上下飄舞鼓脹的衣袂一下子就彷彿是若泄了氣的皮球那樣乾癟了下來,渾身上下劇烈顫抖着,踉蹌前走了幾步,手中長劍“叮噹”一聲掉落在地,整個人匍匐倒地不起。
臺下的衆人大譁,很顯然刑烈肯定不是陸九淵的對手,這幾乎可以說是板上釘釘子的事情,可是這才過了多久?半盞茶的功夫居然刑烈就敗了!可是陸九淵連劍也沒有出啊!!更詭異的是,幾乎沒有人看明白刑烈是怎麼敗的,這未免也太離譜了些。而陸九淵此人倘若實力全出的話,又應該高到什麼地步??
其實這一切也是機緣巧合,十年之前,陸九淵就進入了一個瓶頸期,在這個關卡上整整停留了十年!將基礎鋪墊得雄厚無比,而騰蛇澤龍輿一行,陸九淵也是迭逢險境,險死還生,更是與同境界的強者多次交手,還目睹了龍氣的生滅,頓時有所突破。
偏偏在這個時候,林封謹的拜師禮卻又爲他送上了驚人的財富,有一句話叫做窮文富武,這句話可真的不是說說而已,你看林德本來也就只是個神射手,一旦幾十萬兩銀子的風可汗在手,馬上碾壓耶哥碾壓老師阿古德,隱隱都有草原第一射手的威名。
修煉神通的時候那可更了不得,平時煉氣的時候,搬運周天越多,支持的時間越久,真氣成型就越快,但是搬運周天的過程當中就要消耗大量的內氣。
就拿苻敏兒來說,她的資質也就是一般,修煉的素女經神通的時候,內氣的總量也頂多只能支持一支香的時間,搬運三次大周天而已,可是她家裡有錢啊!
補氣的丹藥吃上,最後就足足可以支撐三柱香的時間,搬運十一次大周天!而她們當中有一個公認的天才女孩子胡倩,內氣總量直接是苻敏兒的一倍,但是家裡面很窮,所以每次行功也只能支持兩柱香的時間,搬運七次大周天。
很顯然,有着財富支持的苻敏兒的修煉速度,必然是比那天才女孩子胡倩快得多的,這就看出來了有錢的好處。
陸九淵雖然是一代大儒,但他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並且要修心養性,更不能胡作非爲,搶劫偷盜什麼的,所以收入來源也是完全依靠弟子的供奉,因爲他還要幫補其餘的家貧學生,所以頂多也就支持門下,維持溫飽而已,哪裡還有多餘的金錢來支撐修煉?尤其是他這個境界的人,要想加速修煉,起來耗費的金錢更是驚人。
好在也是機緣巧合,就在陸九淵突破瓶頸的時候,林封謹跑出來拜師了,其餘的禮物也罷了,那一匹天馬血脈的寶馬可是長流水,每年都可以給陸九淵帶來幾萬兩銀子的收入,頓時就彌補上了他最後一個短板,什麼丹藥補品有多少要多少,可勁兒的嗑啊!實力立即就乘熱打鐵,出現了井噴式的增長!
加上林封謹此時對五刑劍術,上古五刑劍術都瞭然於胸,又怎麼會不告訴陸九淵?那便是法治書院的看家劍術,刑烈又怎麼會不用?所以多方面的原因之下,才造成了陸九淵連劍也不用出,輕鬆打發刑烈的局面,直叫所有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眼見得刑烈短時間已經絕無可能重新站起來,法治書院的人急忙衝上前去攙扶他,一檢查傷勢之後,頓時就有一名大儒且彥父擡起頭來,看着陸九淵憤然道:
“你竟然挑斷了邢磊的左手手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