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說的是真話。女朋友年紀小,當然疼她,怎忍心跟她吵,大的應該讓小的,男朋友年紀大些好。不過你的想法也不對,父母對子女的關愛當然是無私的,但父母總不能跟兒女一輩子。”
“是啊!”蘇菲聳了聳肩,舔舔上脣:“我好渴……”
“我替你拿杯果汁。”
“不!最好是水果沙拉。”
“好的,馬上到。”林劍嶽答應一聲走開,蘇菲抽出一張紙巾插手。
查傳俠過來,遞給她一個碟子。
“這麼多的蝦!哪兒這麼多的蝦?”蘇菲歡喜地接過碟子。
“你喜歡吃烤蝦,我當然要想辦法。快吃,還熱的!”
“我好口渴,林劍嶽爲我拿水果沙拉。”
“解渴要西柚汁,我去給你先榨一杯來,你等我。”
查傳俠跑開去,林劍嶽就回來了,看到蘇菲拿着一碟蝦吃得正歡,有些訝然。
“大哥給我拿來的,我最喜歡吃烤蝦,又鮮又香!”
“你口渴,先吃水果沙拉吧!”
“水果沙律可能會填飽肚子,但是,真的不能解渴,大哥已經爲我去拿西柚汁。”
“呃~”林劍嶽眼中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這碟水果水拉……”
“放下吧!真對不起。不過,吃完這碟蝦我還是會吃這碟水果沙拉的。”蘇菲有幾分抱歉地說道。
“沒關係的。”
林劍嶽保持了足夠的風度,“我也想吃水果沙律。我先吃,等會你要我再替你拿。”
“呵呵,我看香港的女生吃東西都很淑女……我的意思是,她們多是斯斯文文。吃一點就夠了。像我胃口這麼好的女孩子你沒見過吧?”蘇菲笑嘻嘻地道。
“我外婆常說能吃有福,吃是一種享受。我不喜歡裝模作樣的女孩子,叫一大盤食物,吃一兩口就說肚子飽了,既浪費又虛僞,我纔看不慣。”林劍嶽說道。
“也不能說是虛僞了,大多數女孩因爲運動少,怕發胖,所以在吃東西的時候不敢多吃。我就不同了,除了學習之外。還要做各種運動。又要演出。體力消耗很大,有時候都餓得飢腸轆轆的,彷彿吃多少也不飽似的。所以有好吃的在眼前,我是葷腥不忌。”
“傳俠不喜歡你吃太多?”
“談不上喜不喜歡?我一年在香港的次數屈指可數。再說了,我吸收與消耗量相等,身上真沒有一塊脂肪,一小塊都沒有!”
他看看她:“我相信!”
“西柚汁來了!”查傳俠過來。
蘇菲接過西柚汁便喝,查傳俠問:“劍嶽,剛纔你說相信誰?”
“相信蘇菲身體很健康,沒有多餘脂肪。”
“她身體真好,能吃、能喝、能睡、能玩,一整天跑跑跳跳。哪來脂肪!”
“你帶她去遊樂場玩過沒有?”
“還沒有,她剛回香港,今天家裡請客;而且蘇菲不喜歡去那些地方玩。”
“我來香港除了度假,主要是想看看乾爹、乾媽,還有小舅家的孩子,過完年就回去,百老匯還有演出呢。”
“怪不得你乾媽那麼疼你!”
“你怎知道?”
“好了對誰都說,你是最優秀的。”
蘇菲推開前面的食物。
“你去哪兒?要什麼我去給你拿。”
“乾媽喜歡吃草莓布丁,我給他拿一個。”蘇菲說着便走向放甜品的長餐桌去。
查傳俠淺笑,看着她一舉一動:“她還是小孩子脾氣。”
“其實,十五、六歲也不算太小了。”
“別看她在美國長大,可沒有西方女孩子那麼早熟,倒是更像中國傳統女性。”
“但是她發育不錯,一點也不比美國女孩子遜色。”林劍嶽也在看蘇菲,她已站在朱梅身旁笑彎了腰:“我怎樣也不相信她晚熟。她十五歲,大概一年半載,她便會懂愛情的甜蜜,傳俠,你一點也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
“你們一個在美國,一個在香港,相距那麼遠,蘇菲小姐那樣的可愛人兒,一定有不少追求者吧!等她懂事了,被人搶先一步豈不雙手奉送?”
“她現在還不是我的女朋友。”
“難道你就一點不動心?”
“倒也不是。我爸、媽當然希望有進一步的發展,可她還太小了。而且她自己也不想這麼早拍拖。”
“愛情不是想不想的問題,她已經這麼大了,也許無意中就碰到了。你問過她有沒有男朋友了嗎?”
“這個……沒有。不會有吧?”
查傳俠被林劍嶽這麼一說,心中也是有些不得勁兒,他確實沒有想過這些。對於蘇菲,他是真心的關愛。以前金鏞夫婦二人都很強勢,經常爆發爭吵,但自從認了蘇菲爲乾女兒後。朱梅在家裡說話辦事都多了幾分柔和,夫婦二人幾乎沒有發生過什麼爭執(朱梅的強勢都讓別人領受了),所以孩子們的性情也都開朗了起來。
朱梅曾經拐彎抹角的探聽過他對蘇菲有沒有想法,但蘇菲早已經在查傳俠兄弟面前打過預防針了,所以查傳俠一直也沒深想,但今天被林劍嶽一說,心中的感覺似乎也起了微妙的變化。
“你就不擔心蘇菲已經有了男朋友?”
“沒什麼好擔心的。”
查傳俠的語氣已經有了幾分變化:“我對蘇菲有信心,她說話算數,不可能有變的。”
“啊!真是胸有成竹,已經和魔音少女私訂終身了,恭喜你啊!”
“我們之間還沒有什麼協定。”
查傳俠咬着牙硬撐下去,“她年紀還小,心智尚未成熟,如果現在要求她保證一生愛一個人,永不能再愛別人,這樣做很不公平,好像存心欺負她。”
“她會長大,她會變。”
“她會長大,但不會變。你不瞭解蘇菲,她這個人是很有主意的,沒有人能夠改變她的想法。”
“你剛纔也承認她心智未成熟。”
林劍嶽的表情似乎是漫不經心:“她還小,心智未成熟,她會認爲你最好。但若她長大了,想法有了改變,喜歡另一類型,你是英俊斯文型,忽然換了個英雄豪邁型。又或者,少女懷春,正當她需要愛情的時候,你還在香港,恰巧又有一個條件不錯的人出現,及時佔有她的芳心,她對你既無任何承諾,你不能說她移情別戀。”
“我跟你說過,目前我們還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不過你說的也是,我要小心留意她的心智發展。”查傳俠不想繼續這個對他來說有些沉重的話題,拍了林劍嶽的肩膀:“謝謝你提醒我,我現在就去守住她,等會兒談。”
林劍嶽看着他的背影搖首微笑。
蘇菲已經跑去看電視,捧着一碟水果沙拉,正一面吃,一面看無線電視臺播放的《陳真》。
查傳俠過來,坐在她的身邊:“現在麗的電視被無線打壓得夠嗆,這部電視劇也是你編寫的劇本吧?”
“喜不喜歡看?”
“喜歡。我爸說了,這部電視劇和《霍元甲》一樣,宏揚了民族正氣,振奮民族精神,很多香港人都喜歡這部電視劇,有不少混社會的人也喜歡呢。”
“希望他們不會學習陳真那樣跑外國人那裡踢館。”
“電視劇裡不就是那個意思嗎?”查傳俠故意逗她。
“那怎麼能一樣?”
蘇菲放下了碟子,認真的說道:“時代背景不同,採取的方式自然也不同。在陳真的那個時代,我們要動拳頭,動刀槍。而現在,我們要動的是腦子,是眼光和實幹精神,讓中國人過得比外國人好,這纔是民族精神的體現,而不是中國人一個能夠打外國人三個,那沒有什麼切實的意義。時代不同了,振奮民族精神的方式自然有所變化,這叫做與時俱進。”
“蘇菲,你說話就像是……”查傳俠一時想不出該用什麼詞來形容。
“太老成了?與年齡不符?呵呵……”蘇菲輕聲笑了起來。
“有什麼可笑的?”查傳俠做惱怒狀。
“站得高度不同,看到的風景和感受就不同。”
蘇菲作出一付很深沉的模樣,“比照相機鏡頭大的是電視屏幕,比電視屏幕大的是電影屏幕,而比電影屏幕大的,是我們的眼睛。”
“你……”查傳俠瞪大了眼睛看她。
“哈哈哈……”
看他吃驚的樣子,蘇菲笑得彎了腰:“哥,逗你的呢。那麼高深的事情我才懶得去想呢。哎,你什麼時候去美國,我陪你去好萊塢,要不明年我們去戛納,那裡的比基尼女郎可漂亮了!”
“我個瘋丫頭,我纔不去看什麼比基尼女郎,人高馬大,皮膚又粗,有什麼好看的。”查傳俠真心不是蘇菲的對手,說了這幾句已經是滿面通紅了。
“哈哈哈,男孩子也有臉紅的時候,真是太有趣了。”
蘇菲衝他擠眉夾眼地道:“哥,你如果沒看過,怎麼知道外國女郎人高馬大,皮膚又粗?”
“我……”查傳俠要暴走了,騰的站起身,要找東西教訓蘇菲。
“哈哈哈……”
蘇菲也跳起來,將已經吃空的楪子塞在他手上:“用這個吧,我去找乾媽,就說你要拿碟子打我!”說完就迅速跑掉。
查傳俠無奈地搖搖頭,他怎麼可能會用碟子丟蘇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