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心結難抒

“不,他是查爾斯王子。”蘇菲答道。

“白馬王子?”趙立紅笑着道。

“不。查爾斯王子是英國的王位繼承人。準確的說,他應該是威爾斯親王……後面還有一大串頭銜,我們只是習慣於稱呼他王子。”蘇菲很認真的說道。

“蘇菲,你是說……他真的是下一任的英國國王?”楊維國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你們應該有他的照片吧?英國和中國已經建立這麼多年,王室的主要成員難道你們沒有一點兒瞭解?”蘇菲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們又不是外交部的工作人員。”

馮淑霞倒是迅速地回答了一句,旋即又奇怪地問道:“楊奕不可能認識那位王子,應該是你介紹她認識的吧?”

沒等蘇菲回答,楊老已經嚴肅地說道:“蘇菲,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中英建交,可資本主義畢竟是不同於社會主義的意識形態,和他們交往,要抱着十二分的警惕,你是怎麼認識他的?是他們有意接近的嗎?”

反應這麼大?

蘇菲愣了一下,立即反應了過來……這是政治運動的後遺症,看誰都象是壞人。

她笑了笑,“說是有意接近也沒錯,前幾年我在倫敦參加了一個音樂節,和同學表演了一個音樂劇,而且還彈奏了一首鋼琴曲,當時正好英國女王也去了,便召見我……噢,就是那一次,我認識了查爾斯,再後來就是女王給我授勳時,見過他,也算是熟人了,這一次在英國演出,查爾斯和他的女朋友去看演出,邀請我去肯辛頓宮作客。知道楊奕是我妹妹,就一起過去了……”

“等一等。”

楊維國打斷蘇菲的話……此時,楊家衆人臉上的表情真該用相機照下來,非常的精彩。或許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蘇菲微笑着看向楊維國:“大伯,有什麼事情嗎?”

“你說你接受過英國女王的授勳?”楊維國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

“是的,大英帝國勳章。”蘇菲點點頭。

砰!

楊老一拍桌子,怒道:“你爲他們做什麼事情了?他們竟然給你一個華人頒發勳章?!”

“您弄錯了。”

蘇菲將‘爺爺’這個稱呼直接省略,平靜地解釋道:“大英帝國勳章頒發的對象不一定是爲英國做過什麼,而是包括在某些方面取得了重大成就,有益於社會甚至全人類的人士。所以,我並沒有爲英國做什麼事情。”

“老楊,你小點兒聲,別嚇到孩子。”

楊老夫人卻是注意到蘇菲的稱呼中沒有使用‘爺爺’。連忙責備了他一句,然後向蘇菲道:“蘇菲,你到底做什麼事情,爲什麼英國女王會給你授勳?”

對楊老夫人,蘇菲卻是一臉的笑容:“奶奶。我沒有跟您說過嗎?我在唱歌和演出、寫作方面比較有天份,而且也比較有名氣,所以得到了這次機會。當然,一些孤陋寡聞的人沒想過也算是正常。”

這句說打擊面很廣,不過感觸最深的卻是楊老……沒別的原因,蘇菲說那四個字的時候,眼睛是看着他的。

人老成精。楊老當然知道她在說哪個,只是他要真的在乎,那還就真的上了蘇菲的當,所以老爺子根本沒在意,但他關係的是這件事情的後面會不會有其它經濟上的事情。

“我好象是聽說過……不過還真沒想過和蘇菲聯繫在一起。”鄧清瑤忽然吞吞吐吐地說道。

“不管怎麼樣,你是革命者的後代。就不能夠接受帝國主義者的獎賞,回去之後立即將那個什麼勳章退回去!”楊老闆着臉沉聲說道。

蘇菲也板起了臉:“您老人家別忘了,正是您這位革命者,命令您的兒子拋棄革命者的妻子和後代,而這個革命者的後代是接受帝國主義的教育。吃了帝國主義的糧食,才健健康康的長大,我爲什麼不能接受?您又以什麼身份來命令我?”

“豈有此理!”楊老一時間無法駁斥,只能憤怒的一拍桌子,起身離開了客廳。

“蘇菲,你怎麼能跟爺爺這麼說話?!”馮淑霞蹙着眉頭,批評道。

“好了,都別說了。蘇菲年齡還小,跟一個孩子較什麼真兒?還真的就返老還童了。”楊老夫人責備地看了衆人一眼,又向楊維國道:“去看看你爸,跟自己的孫女逗氣,也不怕傳出去笑話。”

蘇菲卻站了起來,有些抱歉地向楊老夫人說道:“對不起,奶奶,惹您生氣了。”

“傻孩子,自家人有什麼好生氣的?坐下,跟奶奶講你得那個勳章的經過。”楊老夫人笑眯眯地說道。

不過,蘇菲沒有坐下,而是平靜地繼續說道:“作爲一名華人,我絕對不會做任何有損於祖國或者華人利益的事情,但同樣的,我也不可能依據中國的法律法規在外國做事,至少在這片土地上,還沒有能夠強令我去做什麼改變。至於長輩……先盡好長輩的義務,然後再享受長輩的權力吧。”

說完,她轉身走出大門。

“蘇菲!”

楊老夫人喊了一聲,又嘆了口氣,喃喃道:“這孩子,心中始終是有一股氣啊。”

“簡直是太不懂事了,怎麼能夠這麼跟長輩說話!”馮淑霞不滿地道。

“其實她也沒有說錯。當年二哥將她們娘倆就這麼扔那兒了,怎麼可能讓人沒有怨言,那她們可真成了聖人了。”楊麗菁在一旁說道。

“那也應該去找他爸,跟咱爸有什麼關係?”馮淑霞不滿的目光又轉向了小姑子。

楊麗菁卻道:“怎麼沒關係?二哥不是咱爸託關係弄回國的?二嫂不是咱爸讓他們結婚的?”

“你的意思是說咱爸做錯了?”馮淑霞有些詞窮,好一會兒才蹦出這一句。

楊麗菁搖搖頭道:“感情的事情,怎麼可能用‘對’或者‘錯’就能夠解釋清楚?但蘇菲不滿,也有她的理由,以她的經歷和我們的身份,真的沒有責備她的理由。而且她上一次爲我們翻譯,事後還得到了兩臺美國人贈送的機牀,那價格是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來的錢。”

“都別說了。”

楊老夫人擺擺手:“你們一個個做得都挺穩當,怎麼沒一個人去追蘇菲?她一個小女孩怎麼回市區?”

“媽,您別急。”

趙百齡連忙說道:“世威和清瑤已經跟過去了,蘇菲不會有事的。”

衆人這才注意到楊世威和鄧清瑤不在房間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跟出去瓣。

楊老夫人嘆了口氣,道:“淑霞,蘇菲住哪個賓館,回頭打個電話問一下。”

“媽,你放心吧,等一會兒我就打電話。”馮淑霞應道。

蘇菲也是藉機發泄一下。她沒有秋後算帳的打算,但也不想平白被人訓斥,尤其是像楊老這種感覺良好的人,不要以爲全世界都圍繞着他轉……楊老如果知道在孫女的眼中,自己是這樣的人,不知道會不會氣到崩潰。姑且不說他當年的決定是否錯誤,但這種鐵腕人物向來都是認爲自己比別人更正確,尤其是在晚輩面前。

一輛軍用吉普車從後面追了下來:“蘇菲。”

車窗打開,楊世威露出了笑臉:“走回去多累,還是搭個車吧。”

“不是有公共汽車嗎?我認識的。”蘇菲雖然是這樣說着,卻也停了下來。

等車停下,坐在後面的鄧清瑤探身打開了車門。

“謝謝。”蘇菲上車後,將車門關上,問道:“爺爺知道你來送我,不會生氣吧?”

“怎麼會?其實爺爺心裡,對你們也是心裡存着一份歉疚,只是老爺子剛強慣了,不習慣說對不起。”楊世威說道。

“哦?”蘇菲表示很懷疑的樣子。

“蘇菲,你不會真的恨他吧?”楊世威苦笑道。

“恨一個人並不是件幸福的事情。從小的時候,媽媽就教育我,不能因爲別人的過錯而懲罰自己。但如果有人想幹涉我的生活,不是僅憑一個頭銜就能夠做到。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纔有資格。”蘇菲淡淡地說道。

“蘇菲,那這兩天你準備住在賓館裡?”鄧清瑤在一旁很配合的發問。

“當然。不過再呆兩天我就會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蘇菲笑着說道。

……

在某些時候,政府工作人員的辦事態度還是不錯的,蘇菲抵京的第二天,先一步來京的劉正昌已經將一應相關的手續辦理完畢,蘇菲在陪同潘玉良出席了幾個見面會之後,便和劉正昌一起來到那座她的曾外公贈給她的房子。

這個時候,北京還沒有開始大規模的建立什麼高樓大廈,四合院的數量還真是不少,而且有些地區後來還被劃分成了歷史文化保護區,

蘇家的老宅,位於內城,也就是古時候王侯將相們住的地方,圍繞在紫禁城四周,地段算是比較好的,這些四合院都受到政策的保護,雖然有些陳舊,卻並沒有頹敗的氣息。

普通的小四合院,包括一個面北的正房,加上東西廂房合圍起來,形成這麼一個院子,比較簡單,也是現在最爲常見的四合院。

另外還有中四合院,以院牆相隔,彎彎的月亮門聯通前後兩個院子,中四合院的正房與廂房比小四合院自然要多出一倍,在古代的時候,一般都是家底比較殷實的人所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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