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仁說出這話,真是覺得自己的舌頭都在打結兒。
說真的,現在白玉糖的名字在華夏國那麼火,誰不知道白玉糖是夏家唯一的千金,又是姬長生的徒弟,甚至還是白氏御藥房的幕後老闆,但是,衆人都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報章雜誌上又沒有照片,自然沒人知道白玉糖長什麼模樣,只知道那一定是一個美到了極致的女子。
如此富有傳奇性的人物,就算李景仁五人是老古董,自然也是知道的。
當他們第一次見到白玉糖,並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們的確有過某種聯想。
但是,很快這個想法就被拋諸腦後了。
在他們看來,世界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再說了,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千金小姐,怎麼會面對他們的冷臉而無動於衷呢?
但事實就是如此,讓人不得不嘆一聲: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小了!
“白小姐的身份,兩位賢侄恐怕是早就知道了吧!”王遠舟尷尬的苦笑道,“你們也真是的,怎麼不早點兒告訴我們呢,這不是讓我們丟人呢嗎!”
“就是!”李景仁這個火爆老頭兒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不自然的歉意,“白小姐,我們之前可能言語上有些衝動了,你別介意,老頭子在這兒給你賠個不是,你別往心裡去。”
“要是早知道白小姐是姬老爺子的徒弟,就沒這麼些事兒了,事實證明,姬老爺子的確是眼光毒辣啊,名師出高徒,名師出高徒啊!”
張志,杜承世和顧海濱也是一陣感嘆。
儘管這五個老頭兒都相當有風骨,但是,白玉糖如此顯赫的家世背影,也讓他們感受到了一些小小的壓力。
不過,他們會出言道歉,絕對不是因爲白玉糖的身份,而是因爲她的水平和能力,值得他們折腰!
白玉糖自然是聽得出李景仁五個老頭子話裡的真誠和敬意,這股敬意不是因爲她是夏家的掌上明珠;不是因爲她是姬長生的徒弟;也不是因爲她是白氏御藥房的老闆,只因爲,她能力出衆,可堪大任!
這就是白玉糖做這一切的目的了。
從她讓五位老爺子進門賞瓷器開始,就算計好了一切。
要是她一開始,就亮出自己的身份,自然也能讓李景仁等人服氣,但那種服,是口服心不服,這個團隊註定是不牢靠的。
但是現在,在自己一步步展現了才華和能力之後,再亮出自己的身份,就如同水到渠成,是讓人心悅誠服。
要不是爲了收服這幾個老頭兒,依着她低調沉靜的性子,用得着這麼顯擺自己淘回來的東西嗎!
眼見目的達到了,白玉糖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面對長者的尊敬和客氣,“幾位都是長輩,論起年齡都能當我的爺爺了,對我提出質疑,也是應該,之前的事,我分毫都沒有放在心上,李老,張老,王老,杜老,顧老,我希望,你們五位也不要因爲我的身份而改變態度,咱們是一個團隊,只有平等相交,精誠合作,心無嫌隙,才能發揮出最好的水平,你們覺得呢?”
“呵呵,就是這個道理!”李景仁第一個贊同道,“白小姐,你放心,之後不管是拍賣會還是交流展,老頭子一定會跟你好好配合,你放心吧!”
“沒錯,白小姐的實力我認可,你這個隊長,我老頭子認了!”
張志,杜承世和顧海濱,也紛紛出言附和。
王遠舟同樣也認可了白玉糖的地位,不過,這個老頭子一向理智謹慎,他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白小姐,我相信你的實力,只不過……這次的事,事關重大,我還是想跟你要個話,不知道你準備的那三件展品,是否有求勝的把握?”
王遠舟這次沒有再要求白玉糖公開那三件展品,說出的話並不過分。
白玉糖也知道,這恐怕是那五個老頭子共同的疑惑,當即自信盎然的說道,“當然,我保證,不會辜負幾位老爺子的信任!”
這一刻,白玉糖的臉上,綻開了一個風華萬千的淡笑,那般胸有成竹,耀眼的讓人無法懷疑,只能相信。
翌日。
海外展品交流會的前奏——布魯赫家族舉辦的拍賣會,在名人會館,盛大舉行。
名人會館是布魯赫家族的一處豪華會所,遠遠望去,就如同一座英倫城堡,採用了暗色混搭風格,低調奢華,大氣盡顯。
在會所的大門處,鋪設了一條長長的紅色地毯,地毯兩側各站着一排身穿黑色西裝的侍者。
這樣一場馳名海外的盛會,自然是少不了媒體的存在,一大早,各個國家的各個大型媒體所派出的記者,已然是開始緊鑼密鼓的盯梢。
每出現一輛豪車,每出現一個名人,那些媒體記者的閃光燈都會閃個不停,那架勢真真比戛納紅地毯都要熱鬧多了!
很快,隨着時間的推移,各個國家的應邀前來的貴賓,陸續到場,會場外圍迎來了一個又一個的**。
就在這時,兩輛加長版豪華型林肯和兩輛加長賓利,不分前後的停在了紅毯盡頭,瞧那四輛車之間的距離,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分明是兩方人馬。
其實,這些貴賓陸陸續續的前來,總有個前後腳的時候,不過,大家自恃身份,通常都會互相謙讓一下,很少會出現這種同時達到的情況。
衆人看得真切,位於前方的那兩輛加長林肯本來是打算退一步,讓出位置的,但是,那兩輛賓利車卻一直與之並駕齊驅,不快不慢,好像故意要與其爭鋒一般,這纔出現瞭如今這種尷尬的場面。
就算布魯赫家族的紅毯夠寬敞,但是,並排停了兩輛加長豪車,也顯得擁擠了不少。
終於,位於後方的那輛賓利車,車門率先打開,兩名訓練有素的西裝男子,從駕駛位上走了下來,恭敬的打開車門。
只見一名二十五六歲的女子率先走出了車門,她容色端麗,神情高傲,身穿一身黑底金色牡丹花的修身旗袍,肩上圍着黑色的狐皮皮草,頭戴黑色的卷邊洋裝禮帽,發邊彆着一個金色水鑽的髮夾,很有些華夏復古的味道。
緊隨她其後的出來的是一位男子,這名男子同樣容色出衆,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只是眼神的放浪形骸,讓他整個人多了些玩世不恭,難成大器的味道。
毫無疑問,這兩人正是葉桐雪和葉孤城兄妹,他們走出來之後,葉天恩,葉藥成也慢慢的走下了賓利車。
與此同時,另一輛賓利車上,也陸續的走出了七八名男子,創尚淳耀竟是赫然在列!
葉家雖然家大業大,根深蒂固,但是,並不爲媒體所知,自然不是媒體關注的焦點。
不過,那七八名男子卻是在第一時間就吸引了各大媒體的注意:因爲那七八名男子竟然代表了倭國最強大的三個家族,渡邊家族,野田家族和創尚家族!
就在一陣鎂光燈咔咔作響的時候,那兩輛林肯也終於有動靜了。
葉桐雪突然心有所感的朝着那即將被打開的車門看去。
她倒要瞧瞧,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跟他們葉家人搶道!
車門打開後,最先走下車的赫然是龍家兄弟。
或者這就是所謂的冤家路窄吧,那兩輛加長林肯居然是白玉糖等人的車!
很快,白玉糖,涅梵晨,鐵木,黃建輝,姬如玉和李景仁五人也陸陸續續的走出了車門。
今天的白玉糖穿的很是簡單,一件雙吊帶兒的荷葉邊束腰上衣,其上染了月白色的碎花,胸前浮起的荷葉蕾絲,讓她本就玲瓏有致的胸懷更顯偉大,腰肢越發不贏一握,下半身穿着一條簡潔的修身牛仔褲,美好的臀線性感的要人血命。
青絲及臀,宛如綢緞,容顏絕美,勝似幽蘭,眼角一滴硃砂淚,道盡世間嫵媚。
再加上涅梵晨的傾國傾城,清冷聖潔;鐵木的偉岸彪悍,俊美絕倫;姬如玉的清秀俊逸,純淨自然;黃建輝的成熟穩健,陽光爽朗,龍家兄弟的剛毅鐵血……
反正,他們這一行人的出現,瞬間就牢牢抓住了衆人的視線,那些手握照相機和攝像機的人,都是不自覺的將鏡頭轉移。
登時,葉桐雪和那些倭國人所在的地方,變得極其暗淡無光。
當然,那些記者也不全都是爲美色所迷,他們不少人都認出了李景仁,王遠舟等人,畢竟這幾個老頭子可沒少參加類似的海外拍賣交流會,很顯然,他們代表的國家是華夏國。
這時,一衆記者才意識到了一個讓他們雞血沸騰的問題:華夏國和倭國的關係一向不甚理想,倭國又公然搶道,現在兩國的使者狹路相逢,很可能會成爲華夏國和倭國在海外會展上的第一輪交鋒!
思及此,所有的記者神經都是爲之一振,雙眼冒光的盯着眼前的場景,照相機閃爍的越發頻繁。
葉桐雪眼見白玉糖幾人走下車門,同樣有些驚訝,但是,當她看到鐵木親密的站在白玉糖身後的時候,眼底的情緒完全被狠戾的妒恨所取代。
她擡步上前,徑直走到白玉糖等人不遠處,高貴如牡丹的臉龐,掛上了一抹毫不掩飾的冷笑,“白小姐,又見面了,你上次給我的大禮可是讓我銘記於心,一刻都不敢忘懷啊!”
葉桐雪這番話,就像是從肺腑之中生生擠壓出來的。
她話中所指:正是自己在夏忠國壽宴上所挨的那兩個巴掌!
雖然當時那巴掌是謝丹瓊所扇,但是,葉桐雪卻把一切的罪過,都歸結到了白玉糖的身上!
現在再次相見,當真是新仇加舊恨,敵人相見,分外眼紅。
儘管葉桐雪的眼神堪比激光射線,白玉糖卻是毫無所覺,她先是容色沉靜的衝着葉桐雪身後的葉天恩和葉藥成點了點頭,這才淡淡的勾了勾脣角,將視線落在了葉桐雪的身上,“是嗎,我倒是沒想到桐雪小姐的喜好如此特別,既然你那麼難以忘懷,我當然不介意多送你幾分大禮。”
白玉糖這話不慍不火,清澈真摯的讓葉桐雪氣的想要吐血!
“白玉糖,你不用太囂張,這裡不是華夏國,不是京城,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這種盛會可不是那麼好參加的,小心到時候,面子裡子全都丟光!”葉桐雪終於撕下了臉上那層高傲的面紗,恨聲說道。
白玉糖聞言,臉上的笑容越發恬然,“這個就不由桐雪小姐操心了,你還是多想想自己吧。”
面對白玉糖那張宛若幽蘭的笑臉,葉桐雪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還好葉天恩和葉藥成輕咳了幾聲,纔算是拉回了葉桐雪暴走的神經。
這時候,那個倭國人也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站到了葉桐雪的身邊。
沒人注意到,此刻創尚淳耀的眼中劃過了一抹精光,他顯然是認出了白玉糖等人。
“葉小姐,這幾位應該就是華夏國的代表了吧,看來你們認識,幫我們介紹一下吧。”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個頭不算高,五官到還算英俊,留着一撇八字鬍,給人一種無比奸詐的感覺,他雖然嘴上還算客氣,但神情卻是極度高傲,似乎完全沒將白玉糖等人放在眼中,甚至在看向白玉糖的眼神中,還帶了幾分淫褻。
葉桐雪聞言,妒恨沸騰的眼神竟是倏然間平靜下來,眼中劃過一抹幸災樂禍的精光,脣邊再次勾起了笑容,“呵呵,好啊,這位是白玉糖小姐,在華夏國可是赫赫有名的名門千金啊,白小姐,這位是渡邊和舟先生,他身邊的這位是野田籠織先生,還有這位創尚井橫,他們三位是倭國派過來參加這次交流展的代表,你們可要好好的認識認識啊!”她的聲音極其的意味深長。
白玉糖雖然對於倭國的形勢瞭解的不算多,但也知道渡邊家族,野田家族和創尚家族的大名,這三大家可是倭國有名的傳承世家。
那個剛剛出言中年男子,就是葉桐雪口中的渡邊和舟。
野田籠織和創尚井橫也差不多年紀,長得衣冠楚楚,眼中澎湃着一股極端的民族優越感,沒來由的讓人厭惡。
白玉糖見此,心念微動:看來這個葉家跟倭國三大世家的關係很不錯啊,恐怕兩方早就有所勾結吧。
那個渡邊和舟,聽了葉桐雪的介紹,眼中流露出了一絲不屑,衝着白玉糖高傲的點了點頭,“白小姐是吧,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在他眼中,一個名門千金而已,算不得什麼,要是他知道白玉糖是夏家唯一的掌上明珠,恐怕就不會如此態度了。
渡邊和舟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態,自然是讓黃建輝和李景仁等一行人都是極爲的不爽。
白玉糖亦是如此,對於這樣的人,她根本懶得說話,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沉靜的眼眸中沒有半分波動,似乎將眼前的人視如無物。
她這種無視的態度,自然是讓渡邊和舟那些倭國人心頭火起。
這時,李景仁那個火爆的老頭兒卻是很不客氣的催促道,“白小姐,咱們趕緊進去吧,站在這塊兒,會對後面的人造成不便,咱們華夏是禮儀之邦,可不能犯這樣的錯誤!”
渡邊和舟等人聽了這話,越發的心中憋悶:你們是禮儀之邦,還這麼無視我們,這又是哪門子的禮儀?!
他們赫然忘了自己剛剛的那種高高在上,這就是所謂的:辱人者人恆辱之了。
白玉糖自然是沒有理會那些倭國人的大便臉,直接衝着葉桐雪沉靜的笑了笑,“桐雪小姐,失陪了,我們先行一步。”
她說完,便悠然輕盈的緩步離開,涅梵晨,鐵木和黃建輝等人緊隨其後。
“哼,華夏國的這些代表好大的架子!”眼見白玉糖等人走遠,渡邊和舟才恨恨的低聲道。
野田籠織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陰沉,“渡邊君不用生氣,到時候,咱們再給他們好看!”
葉桐雪望着白玉糖等人漸漸遠去的身影,眼中則是劃過了一抹不甘。
本來她想讓倭國人出面,好好地挫挫白玉糖的銳氣,沒想到這些倭國人這麼快就敗下陣來,實在是讓人失望至極。
她雖然是失望了,但是周圍的記者卻相當興奮。
尤其是不少華夏國的記者,剛剛那場交鋒,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的出來,分明是華夏國佔了上風!
就在白玉糖和葉桐雪兩撥人在禮儀小姐的帶領下,相繼快要走進會館大門的時候,一輛加長版的勞斯萊斯銀魅穩穩當當的停在了紅地毯的盡頭。
“杜邦家族,這是杜邦家族的車!”一個眼尖的記者,出聲驚叫道。
“快拍照,快拍照!”
“這沒想到這次杜邦家族也來了,這屆海外交流會還真熱鬧啊!”
“這可是明天的大新聞,拍照,快快!,不要放過任何一個鏡頭!”
……
登時,人聲鼎沸。
白玉糖雖說已經走出去老遠,但是,以她超凡脫俗的五感六識,自然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那些記者的激動,瞧他們那樣子,竟是比剛剛還要瘋狂。
這個杜邦家族不知是何方神聖?
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回身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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