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的時間,白玉糖在京城已經呆了四五天了,也是時候回趟漢南省了。
畢竟,在漢南省還有很多沒有處理的問題,她也要儘快把涅梵晨,鐵木和小雪兒給接過來。
本來夏婉婷也想要跟着白玉糖一同回來的,只不過,於秀梅老太太堅決反對。
能不反對嗎?
剛見到自己閨女和外孫女,沒幾天就雙雙要離開,就算是暫時的,擱誰誰也受不了啊!
更何況,這人越老,歲數就越回去,就跟小孩子一個樣,都是要哄的。
夏婉婷見此,也只能將回漢南省的事兒交給了白玉糖,一門心思的在夏忠國夫妻倆身邊盡孝道。
白玉糖這次回漢南,龍毓東和龍毓南這兩兄弟自然是要帶的,有了夏老爺子的吩咐,這兩兄弟就像兩尊門神,寸步也不離的守在她的身邊。
不過,讓人驚訝的是,夏雲朗居然主動要求跟隨。
這位六叔不是大忙人一個嗎?
啥時候這麼閒了!
白玉糖本來是想要堅決拒絕的,誰知道,夏老爺子聽說這茬兒之後,直接大手一揮,拍板釘釘的來了一句:讓你六叔跟你一起同去!
於是乎,白玉糖的漢南之旅變成了四人行。
漢南省臨滄市白玉糖別墅。
田甜百無聊賴的窩在客廳的沙發上,啃着一隻翠綠綠的大蘋果,韓胖子坐在一邊兒,很是殷勤的爲另一隻蘋果削着皮兒。
“哎,韓胖子,我姐妹走了多少天了,都四五天了吧,我說,你有沒有覺得,這座別墅的氣氛越來越詭異了?”田甜眨巴着眼睛,神秘兮兮的說道。
韓胖子本來專心致志的削着蘋果,結果被田甜那滲人的語調搞得一個機靈,“咋了?”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你沒發現嘛,瞧瞧,林子裡那塊木頭,原來最多也就只練半天的拳,現在這丫的,居然全天都在練拳,要不就衝着別墅外面的那條小馬路發呆,就連半夜有時候都杵在外邊,讓我看着都不忍心,造孽啊!”田甜頗爲感慨的說道。
“鐵先生應該是在等白小姐吧!真是癡心!”韓胖子感同身受。
田甜卻毫無所覺,“是啊,不過呢,這屋裡還有更不正常的!”
“你是說?”韓胖子小心翼翼朝樓上指了指。
田甜趕緊點頭,噓聲道,“小點聲,那位大神可是有順風耳。哎,千不該萬不該,小糖走的時候就不應該把小雪球兒交給那位爺照顧,還說了一句什麼:一定要讓它好好吃飯,餵飽點,結果,真是悲催啊!估計這丫的,準定一想我姐們兒就給小雪球兒喂吃的,我捉摸着,那位姐妹要是再不來,小雪球兒說不定就會被撐死了!”
韓胖子聞言,削蘋果的手抖了抖,斟酌的問道,“對了,那葉先生……”
“哎,怎麼說呢,跟那兩個反常的人相比,這個天天神龍見首不見尾最不正常的,反而變成最正常的了!”田甜感嘆道。
韓胖子冷汗,將削好的蘋果遞到田甜白白胖胖的手上。
“對了,你都在漢南呆了快十來天了吧,怎麼還不走呢,你前兩天不是說,平洲那邊有事情需要處理嗎?”
田甜的話讓韓胖子的臉色暗了暗,期期艾艾的說道,“你不願意我過來陪你?”
“當然不是!”田甜趕緊否定,親親熱熱的攬了韓胖子的肩膀,“你每次來,都給我帶這麼多好吃的,我當然是求之不得,這不是怕影響你生意嗎,好兄弟!”
韓胖子被最後那句‘好兄弟’雷得不輕,心中越發鬱悶,剛想鼓起勇氣開口表白。
就聽田甜一聲驚喜的大叫,“小糖,不是吧,我不會是眼花了吧,咦,怎麼擰自己的腿也不疼呢,難道是在做夢?”
“因爲你擰的是我的腿!”韓胖子徹底黑線。
“這麼說,是真的,姐妹,你終於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田甜撒開了腳丫子,不管不顧的朝着門口處跑去。
話說,白玉糖和夏雲朗等人剛剛進入別墅,就看到一個龐然大物,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來,這等襲擊,直讓夏雲朗和龍家兄弟差點沒展開保護網。
好在夏雲朗明察秋毫,瞧見了白玉糖那種喜形於色的表情,直接將龍家兄弟給攔了下來,要不然,這可真要釀成慘案了。
說真的,瞧着自家姐妹如此熱情的衝過來,白玉糖心裡自然是高興的,但是,田甜那噸位實在是讓人傷不起啊!
好在她經過洗髓易經之後,不說力大無窮,力氣比之一般人,那也是成等比數列的方式在增加,所以倒是安安全全的將田甜接了下來。
田甜很是忘情的狠狠熊抱了白玉糖幾下,“姐們兒,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回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好去機場接你啊,有你這樣的嗎,巴巴讓人惦記,還搞這種突然襲擊!”
“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白玉糖感受着田甜一身白白嫩嫩的肥肉,心裡很是溫軟,語氣柔和的像是摻了蜜汁兒的山泉。
“哼哼,算你有良心,你可算回來了,有了你,咱們這棟別墅纔算是活過來了,要不然,我都要考慮搬出去了!”田甜謝天謝地的感慨道。
這是咋說的?
白玉糖被田甜的話搞得一陣糊塗,剛想問清楚,就見田甜滿眼小星星的盯着夏雲朗,嘴裡唸唸有詞:“我滴個乖乖,太帥了!這氣質,沒治了,極品啊,這下有的瞧了!不對,居然還有一對雙胞胎,真是……精彩了精彩了……”
韓胖子瞧着田甜那激動的樣子,登時頭皮發緊,趕忙走上前去,“白小姐,您好!”
“你好,原來韓先生也在啊,是來看田甜的吧,你們倆最近的關係應該挺好的吧!”白玉糖瞧着韓胖子那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倒是難得的打趣道。
“嘿嘿……是……是不錯,”一提起田甜,韓胖子舌燦蓮花的口條難免就有些不利索。
不過,這人畢竟是混熟了江湖的老油條,很快就恢復了平日的水準,一臉笑容的說道,“您不知道,這些天啊,田甜真是沒少唸叨您,對了,這幾位是……”
韓胖子將目光轉到夏雲朗三人身上,出於常年磨礪鍛煉出的感覺,眼前這個男子清貴無雙,必定身份不凡,口氣上難免帶了些恭敬。
聽着韓胖子問起夏雲朗三人的身份,田甜也來了興致,巴巴的聽着。
白玉糖正想主動介紹,夏雲朗卻是風度翩翩的開了口,“你們好,我是夏忠國老爺子的養子,也是玉兒的六叔,夏雲朗,想必你們都是玉兒的朋友吧!這兩位是龍氏兄弟,是老爺子找來保護玉兒……”
只是夏雲朗的話還沒說完,一股充斥的冰雪氣息的優曇花香,便由遠及近,若有似無的傳來,浩浩蕩蕩,綿延不休。
只見在樓梯的盡頭,一個雪發雪衣的男子,正翩然而來,聖潔如仙。
那清冷的身姿,像極了西域雪山之巔綻放的冰蓮,風華絕代,傾國傾城。
再次看到涅梵晨,白玉糖發現,她竟是遠沒有想象中的平靜,心中的悸動猶如投入了落葉的湖波,一圈一圈,盪漾開來,竟是起起伏伏,忐忐忑忑,面上雖然沉靜如昔,但眼中的光輝卻是絲絲密密,暗華浮動。
夏雲朗心細如塵,自然不着痕跡的將這一幕盡收眼底,脣角完美的笑容微微一滯,無雙玉面之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流雲,雙眸中斂了月華之色,周身的銀桂香氣卻是越發的濃郁。
正所謂兵對兵,將對將,王對王。
涅梵晨本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白玉糖的身上,那清冷的眸子滲出了點點萬物復甦的暖色。
但是,察覺到涅梵晨頗具侵略性的眸光之後,兩人的視線和氣場,就猶如宿命一般,陡然間碰撞在一起。
四目相對,分毫不讓。
這兩人一個清冷聖潔,傾國傾城;一個雅緻萬千,清貴無雙。
一個是佛前冰蓮,一個是月畔流雲。
若是忽略掉周圍讓人心驚的氣場,這該是一副多麼美妙和諧的畫面啊!
可惜,如此緊張的氣氛,就連田甜這個**狼都沒了YY的興致。
白玉糖被這莫名其妙的氛圍搞得有些呆愣:這倆人貌似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用得着一上來就玩兒氣場對對碰嗎?
整的跟兩軍對壘,戰前叫陣似的,有木頭搞錯啊!
白玉糖正想出聲打斷,就在這時,一個雪白雪白的影子,卻是猶如一陣旋風,帶着滿腔熱情,撲到了她的懷裡。
白玉糖只覺得雙臂陡然一沉,雙眸中綻放出了濃濃的驚訝,“小雪球兒?天啊,你真成球兒了!這才四五天不見,怎麼重了這麼多?!”
她是真驚訝了,雖然小雪球兒長得飛快,幾乎已經跟普通的狼狗差不多了,但是,這身子簡直比鬆獅還要肥上一圈啊!
小雪球兒聽了白玉糖這話,藍湛湛的大眼睛直接淚眼模糊了:嗚嗚,以爲它願意增肥成這樣嗎?還不是主人您家的佛子大人,一天八頓的喂,主人您要是不會來,我就要仙去了!
瞧着小雪球兒哭得如此悽悽慘慘慼戚,白玉糖登時有些緊張,“小雪球兒,你這是怎麼了?”
“這居然是隻……狼……”夏雲朗第一次見到小雪球兒,不由得有些驚訝。
隨即皺了皺眉頭,面色古怪的說道,“依我看,這隻狼很有可能是……撐到了……”
“呃……”這個答案,着時讓白玉糖錯愕。
田甜和韓胖子則是對視一眼,眼中隱隱升騰起了一絲崇拜:居然看一眼就知道小雪球兒撐到了,您真內行!
正所謂:知音難覓,知己難求。
夏雲朗一語中的,直接激起了小雪球兒對其波瀾萬丈的好感,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珠子剛想轉過去,表達一下感謝,就被一陣冰寒凍住了身形。
幾乎眨眼間的,小雪球兒就飛快的衝着涅梵晨討好的叫了叫,直接盤在白玉糖的腳邊,不出聲了,腦袋扎進了尾巴里。
這一幕,瞧得白玉糖哭笑不得。
不得不說,因爲小雪球兒的介入,讓緊張的氣氛倒是鬆弛了不少。
這時,涅梵晨的目光中終於跟白玉糖在空氣中相接相融,清冷的容顏慢慢盪開了一個弧度,似落盡了千山雪色,只剩下熨燙人心的溫熱。
“玉兒,你終於回來了,這四五天的時間,很漫長。”
不得不說,佛子大人就是佛子大人,說話非得整點禪意,剛剛那句話翻譯過來,分明就是仨字:我想你!
就算您不翻譯過來,大家也聽得懂好嗎?
白玉糖被涅梵晨這不算直白的直白,弄得臉色有點微醺。
涅梵晨見此,冰雪般的雙眸似汩汩流動起來,動作清冷的伸出了宛如冰雪的大手,瞧那意思,似乎是……想跟白玉糖來個擁抱?
田甜和小雪球兒看的津津有味,滿眼放光,韓胖子和龍家兄弟則是站在一旁,緊緊地盯着眼前的一幕。
偏偏在這個當口,一隻同樣骨節纖長,白如暖玉的大手,以一種極度強勢的姿態伸了出來,緊緊地跟涅梵晨握在了一起。
“玉兒,不介紹一下嗎?”夏雲朗跟涅梵晨雙手交握,轉身側頭,笑的雅緻無雙。
涅梵晨聽到夏雲朗對於白玉糖的稱呼,冰雪般的眸子中似乎飛捲起了片片蓮瓣,寒風呼嘯。
白玉糖被夏雲朗這話整的有點無語,你們倆都握上手了,才讓我介紹,她咋就覺得有點兒多此一舉呢。
“這位是外公的養子夏雲朗,我六叔;這位是西域佛子,我朋友。”
白玉糖沿用了剛剛夏雲朗的自我介紹,同時也沒有隱瞞涅梵晨的身份,反正該知道的,夏雲朗恐怕都已經知道了,她說的簡單一點,也無所謂。
涅梵晨聞言,脣邊勾起了一抹淡到極致的弧度,渾身上下像是瀰漫的風雪,讓人看不真切,“原來是玉兒的‘長輩’,晚輩涅梵晨,不知道我是不是也該稱您一句六叔呢?”
佛子大人嘴上雖然自稱晚輩,身子卻是站的筆直,手上暗暗加重了力道。
“呵呵,叫我夏先生就好,我不過**凡軀,哪兒當得起堂堂西域佛子稱呼我一聲長輩呢,涅先生,恕我冒昧,您不是僧侶嗎,如此身份,卻住在玉兒一個女孩子的別墅裡,恐怕不合適吧?”
涅梵晨拿輩分說事兒,夏雲朗就用身份做文章,一張玉面笑的朗風霽月,眼中卻是流雲繚繞,手上同樣加重了力道。
一股嘎嘣作響的聲音,從兩人握手處傳了出來,直聽的周遭的人驚心動魄!
偏偏這兩人的表情卻是分毫未變。
涅梵晨身上的仙氣兒越發的嚴重,聲音清冷的像是九天散落的冰雪,“夏先生想必神通廣大,已經知道了我不少的事,那你也應該清楚,我早已經恢復了紅塵之身,滿天神佛又與我何干?我與玉兒是同輩人,是好友,是知己,當然,還能是更加深遠的關係……住在一起,似乎沒什麼不可以的,您身爲‘長輩‘,應該……不會這麼古板吧?”
佛子大人繼續加大手上的力道。
夏雲朗聞言,卻是笑的越發優雅,完美無瑕,“呵呵,當然不會,我還要多謝你這些日子對玉兒的照顧,不過,玉兒以後有我在身邊,自然是不需要麻煩您了。”
六叔也是暗暗加力。
“這個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涅梵晨容色不變,似風輕雲淡,傾國傾城,脣角的冷意卻是陡然加重。
夏雲朗同樣優雅輕笑。
兩人四目相對,竟是誰也不放開誰,那骨節嘎嘣嘎嘣的聲音,聽的人都是一陣心寒。
田甜小心肝兒撲撲直跳,跟韓胖子咬耳朵,“我滴個乖乖,這倆人碰一塊兒,簡直就是火星撞地球啊!這兩人絕對都是攻君,暫時分不出孰強孰弱,鑑定完畢!”
韓胖子:“……”
龍毓東和龍毓南兩兄弟,則是被涅梵晨和夏雲朗雄渾的內息比拼嚇了一跳,這種氣勢實在是太逆天了!
龍家兄弟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駭然。
小雪球兒更不用說,恐怕是被佛子大人給調教怕了,完全將夜雪狼王的高貴尊嚴扔到了爪哇國,直接將頭埋到了毛茸茸的尾巴里:木有辦法,外面很危險,站隊需謹慎啊!
眼看着涅梵晨和夏雲朗的比拼越發升級。
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這兩人雙手交握的地方竟是升騰起了一絲青煙!
白玉糖見此,雙眸狠狠一縮,立刻涌上了幾許焦躁,大聲說道,“你們兩個給我住手……”
只是,她這聲大喝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陣洶涌澎湃的勁風所打斷,緊接着,她就被擁進了一個火爐般的懷抱。
那炙熱的心臟正好貼着白玉糖的耳畔,她聽的真切,那般的強勁的聲響,似乎是在爲她而跳動……
“姐!姐!……你可回來了,我以爲你不要阿木了……”如此充滿依賴的呼喚,除了鐵木又有哪個?
白玉糖爲這個憨實粗獷的男子生生心疼了一下,輕言軟語的說道,“姐姐不是回來了嗎,阿木放心,姐姐永遠不會不要你的。”
“阿木就知道姐姐最好了,姐,我想你了。”阿木得了白玉糖的承諾,又是一陣狠狠的熊抱。
涅梵晨和夏雲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鬆開了交握的雙手,面面相覷,心中暗暗涌上了一種相同的想法:貌似……他們鷸蚌相爭,讓別人……漁翁得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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