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要公私分明,但這件事情要看怎麼理解,如果說在經濟問題上確實應該分清楚,公家的錢是絕對不能裝入個人腰包的,但像金帥這種情況,誰又能說他公私不分是錯誤的呢?可見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是絕對的。
聽到金帥的話後,山竹咯咯地笑了:“你剛纔打的那個比方很有意思,仔細想一想還確實是這麼回事。我知道你是在說服我,其實你根本就沒有必要擔心,這些年來你做的這一切,我爸爸和我的幾個叔叔都看在眼裡,他們已經講過了,今後不管你走到哪裡,雷利集團都會跟着去投資。只要是能爲你增加政績的事情我都會去做的。有你這麼個能人在後面出謀劃策,雷利集團在國內的生意會越來越好,即便爲了你的政績,在投資中虧點錢,我們也不會在乎的。”
金帥笑了:“看來我是白擔心一場了,這就是說你同意跟着我到新的地方去投資了?”
山竹白了金帥一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乞丐滿世界走,有你這個副部級幹部做後盾,到哪裡去投資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金帥大笑:“恐怕離開花都之後我就不是副部級了。”
山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看了金帥好一會,突然嘆了一口氣:“聽你的意思是又要升官了,纔在副部級的位置上坐了兩年,再升就是正部級了,按照這麼個升法,再過上幾年,豈不是要升到中央去?”
別人的老婆都是在爲自己老公升官慢而發愁,而山竹卻在爲金帥生官快擔憂,這可是真有意思。金帥笑了笑也沒有吱聲,這句話可不好回答,按照目前的生官速度,也許真用不了多少年就會升到中央去,可問題是以後的仕途會那麼一帆風順嗎?
黨政一肩挑的金帥,在市委和市政府的辦公大樓裡,都佔據着最上面一層樓,打掃這些房間的清潔工就有四個,當然了,清潔工只會負責樓道和會議室的清潔,辦公室和會客室,她們是沒有資格進去的。
通常的情況下,金帥辦公室的衛生由張銘和喻斯莉負責,而幾個會客室則需要從後勤另外抽調人進行不定期的打掃,這也是官場裡的一種慣例,好像不這樣做就不足以分出官場裡的等級似的。
市委大樓的頂層一共有三間會客室,一號會客室用於接待比較重要的客人,二號則是接待級別相對低一點的客人,而三號會客室就是用來接待來訪羣衆的。三間會客室使用率最高的只是一號,二號雖然也用過,但用的次數並不多,至於三號會客室基本上只是一個擺設。據喻斯莉的記憶,金帥擔任市委書記之後,三號會客室還從來沒有用過,普通的老百姓要想見到日理萬機的市委書記,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一號會客室簡潔大氣,深紅色的大理石地板光可鑑人,窗前並排着兩隻乳白色的真皮沙發,中間用紅木製成的茶几相隔。東西兩側牆邊各有一排長沙發,前面是用紅木製成的長形茶几,上面擺放着的木本盆景與牆角高架上的那株吊蘭遙相呼應,爲會客室增添了幾分勃勃生機。
“喻秘書,會客室的衛生打掃完了,請您檢查一下。”
喻斯莉點了點頭,掏出潔白的手絹在窗臺和茶几上擦拭着,看一看有沒有未打掃到的死角,這種檢查方式也未免有點太苛刻了一點。
雖然來打掃衛生的工作人員在心裡都很鄙視喻斯莉這位“大內總管”,但是當喻斯莉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他們的臉上就會馬上擠出謙卑的笑容,由此可見,下面的工作人員還是很忌憚這位市委第一秘的。
喻斯莉很清楚,雖然她的這種做法很容易讓下面的工作人員引起反感,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金帥是一個很注意細節的人,小事幹不好又怎麼能幹大事?這是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爲了不讓領導產生對自己不好的看法,喻斯莉在一些細節方面也只能對自己要求的更嚴格了。
儘管下面有些工作人員對喻斯莉的看法很不好,但他們也只能在心裡嘀咕幾句,沒有一個人敢公開講出來。秘書是經常圍着領導轉的人,得罪了領導的秘書就等於得罪了領導,這是官場裡的人衆所周知的事實,如果讓喻斯莉知道有人在背後說她的壞話,天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在金書記面前告上一狀,一旦出現了這種情況,下面的人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圈擦拭下來,喻斯莉手中潔白的手絹一塵不染,剛要說幾句表揚的話,手機鈴聲突然響了,一直屁顛屁顛跟在喻斯莉身後的後勤處科員小張乾笑兩聲,急忙遠遠地走開。
看了看來電顯示,是老市長孫世春打來的,喻斯莉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說實話,雖然喻斯莉在市委大院的地位如日中天,就算下邊的一些縣區長和局長之類的,見到她都要客客氣氣的,但每次想起孫世春,喻斯莉總有些很不自然,甚至還有些壓抑。
喻斯莉之所以有這種表現,主要因爲孫世春在臺上的時候,他的兒子孫靜山曾經追求過喻斯莉。
按理說能夠成爲市長家的兒媳婦,是所有女孩夢寐以求的事情,但就是因爲孫靜山是個不學無術、貪財好色的紈絝子弟,所以喻斯莉一直以考慮考慮爲藉口,沒有答應這門婚事。
雖然喻斯莉根本不想嫁給孫靜山,但也怕因此得罪孫世春,老傢伙雖然退了下去,但在花都市依然有着強大影響力,他要想收拾一下喻斯莉這個小小的科級幹部,也根本不用費吹灰之力。
後來喻斯莉以兩個人的事業剛起步爲由,與孫靜山定了一個君子協議,如果兩年內孫靜山的公司能夠賺到一個億,喻斯莉又能成爲處級幹部,兩個人結婚,做不到就分道揚鑣。
其實喻斯莉是爲了擺脫孫靜山,用了一招緩兵之計,孫靜山是個什麼人,喻斯莉是一清二楚,不要說孫靜山的公司在兩年內賺到一個億了,就是能夠維持不倒閉也就不錯了。再說了,喻斯莉當時纔是正科,兩年的時間無論如何也當不上正處。
雖然把孫靜山給糊弄過去了,可以讓喻斯莉喘一口氣,但是隻要華玉雙還擔任市委副書記,喻斯莉早晚還是逃脫不出孫靜山的魔爪,因爲華玉雙不僅在爲孫世春監視着喻斯莉,甚至還粗暴干涉過喻斯莉的私生活。
喻斯莉這兩年的日子非常難過,不僅要應付孫靜山一次一次的騷擾,還要面對來自華玉雙的壓力,就在喻斯莉快要崩潰的時候,華玉雙突然被調走了,沒有了這個壓力,喻斯莉好像又看到了希望,面對孫靜山的騷擾也變得越來越強硬。
一般的情況下,領導調走之前都會給秘書一個很好的安排,但那也是建立在領導高升的基礎上的,華玉雙是被金帥擠出花都市的,她都自身難保了,又怎麼會安排好喻斯莉?
華玉雙走後,喻斯莉就回到了市委秘書處,雖然還保留了她的正科級,但喻斯莉知道自己這輩子的政治前途到此爲止了,不過還好,當不上正處以後也不用嫁給孫靜山了。
金帥擔任市委書記不久,就把喻斯莉調出了秘書處,最初只是讓她負責一下文件的收發,實際上卻是對她進行考察。喻斯莉雖然年輕,但卻很聰明,她當然明白金帥的用意,於是就把全部的心思用到工作上,三個月之後,終於正式成爲金帥的隨身秘書,級別也和張銘一樣,從原來的正科提爲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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