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張原他們還在等着顧建華派來的援兵。
從中午出來之後,張原一行人就沒有吃過一口東西,也沒有喝過一口水。現在,大家都已經餓的肚子咕咕叫了“張隊,咱們是不是先找點吃的,我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有人說道。
張原也餓了,他前後左右看了看,說道:“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連個人影都瞧不着,到哪找吃的?”
那人到處看了看,說道:“媽的,這是什麼鬼地方,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
“要不我們往前走走,看看有沒有村莊或人傢什麼的。反正去謝家村的路只有這一條,咱們也不怕跟顧局長派來的人錯過!”
張原想了想,同意了這個意見。一行人向殘兵敗將一樣,慢慢的沿着路往前走。
大山裡的黑夜不緊冷,而且還有貓頭鷹之類的夜間鳥類叫聲,時不時的路兩旁樹林裡還傳來怪聲。張原一行人走的是提心吊膽的,誰也不敢離人羣太遠。
“這他媽的鬼地方,怎麼這麼嚇人?”陳魁靠在張原身邊膽怯的說道。
張原看着周圍的山說道:“這裡前前後後都是山,這要不是人多,我他媽的還真有點害怕!”
陳魁苦笑道:“說實話,我當了這麼多年刑警,還是頭一次這麼狼狽!”
張原無奈的說道:“誰說不是呢。這些年咱們不管到什麼地方辦案,誰見到咱們不是客客氣氣的。什麼時候向今天這麼狼狽過!唉,要早知道是這種結果,我就不會來了!”
陳魁看了看身邊,然後低聲對張原說道:“你今天可是開槍了,萬一那人死了,你想好了怎麼應付上面的調查了嗎?”
張原說道:“這有什麼不好說的,我就說是自衛。事實也確實是那麼回事,當時你們也都看見了,是那個村民拿棍子要打我,我纔開槍的。你們可以給我作證嘛!”
陳魁說道:“事情雖然是這樣,但要是有人把事情的起因,以及你毆打村民的事說了出去,那就很危險了。別忘了,這些人裡面可不是人人都跟你是一條心,誰的嘴巴稍微鬆那麼一點,你就完了!”
張原的腳步停下了,陳魁的話讓他覺得背後有點發寒。跟在他身邊的這些刑警,差不多都是通過關係進來的,人人背後都有關係。而這些關係中,有些是水火不相容的。甚至還有對顧建華,以及他有意見的。比如那個張白英,他的叔叔就是縣公安局的副局長張之江。張之江一直想當局長,視顧建華爲眼中釘。這些年他被顧建華壓的死死的,時時刻刻都想掀翻顧建華取而代之。張之江不止一次的提出過換掉張原這個刑警隊長,要不是顧建華在後面挺着他,他這個刑警隊長的位置早就是別人的了。現在出了這件事,如果張白英回去告訴了張之江,那恐怕不止他這個刑警隊長,就是一直力挺他的顧建華也難逃干係。
“絕不能讓張白英回去給他叔叔報告!”想到這裡,張原的心裡涌出了殺意。
正當張原在謀劃怎麼殺死張白英的時候,突然有人指着前方山口的一棵樹喊道:“快看,那棵樹上好像有東西在動!”
大家一起朝那棵樹看過去,可惜天太黑,只能看到模糊的樹,其它的什麼也看不見。
“不就是一棵樹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是嫌我們不夠緊張是嗎?”有人沒好氣的說道。
那人緊說道:“真的真的,剛纔我模模糊糊的看到有個影子飛到了樹上!”
“夠了,少他媽的嚇唬人,再他媽疑神疑鬼的,老子可不客氣了!”說話的人可能是心情不好,所以說話火氣特別大。
“他媽的楊立,你他
媽的兇誰呢?誰他媽的疑神疑鬼了,老子確確實實是看見了嘛!你他媽的心裡有火找別人撒去,老子不吃你這套。有種你就來動老子誰試試,別以爲你爸當了個屁大的科長,就自以爲天下第一了,告訴你老子不怕你!”
“他媽的金春,老子今天就動你了!”楊立推開前面的人一把抓住金春的衣領,舉拳便要打。金春也不甘被打,一手掐住楊立的脖子,一手去抓楊立舉起的手。
大家一看倆人打起來了,全都圍上來勸架,可是倆人誰也不肯放手。
“好了,都他媽給老子住手!”張原怒吼一聲,楊立和金春才怏怏鬆手。
張原走到楊立和金村面前,吼道:“你們他媽的是不是嫌還不夠亂,還要再添點是嗎?媽的,自己人打自己人你們都能耐,你們他媽的要是真有能耐,就去謝家村把謝天宇抓來。不然少他媽在這給老子丟人。告訴你們,要是再敢給老子整事,老子饒不了你們!”
回過頭來,張原看了看那棵樹,說道:“走,一起過去給老子看看,省得你們他媽的一個個疑神疑鬼的!”
張原帶頭向那棵樹走去,快要走到樹跟着的時候,張原就發現那棵樹的頂端確實有個模糊的影子,而且好像還是個人影。張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背後冷汗直冒。
“媽的,這荒山野嶺的,不會是真的遇到鬼了吧!”張原心裡想道。
張原看見了,跟在他身後的人也自然都看見了,他們都跟張原的想法一樣,也都認爲是撞鬼了。他們一起擠到了張原身邊,陳魁更是小聲的說道:“張隊,咱們是不是撞鬼了?”
心裡想是一回事,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陳魁鬼字一出口,大家全都哆嗦起來了。楊立和金春更是忘了剛纔的事,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瞎話什麼,這世界那來的鬼!”爲了穩定大家的情緒,張原壯着膽子慢慢朝樹走了過去。
一米,兩米,三米,張原慢慢的接近着。當離樹還有幾米遠的時候,樹上突然飛起一個人影,張原嚇的媽呀一聲,轉頭就跑。他這一跑,其他的人也跟着跑了。
張原剛跑了十幾米,突然背後一陣風吹來將他撲倒在地。張原的嘴剛好啃在一塊石頭上,把他前面的四顆門牙全給撞掉了。
張原已經顧不得嘴痛了,連滾帶爬的站起來繼續往前跑。可是跑了一陣之後,張原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是在原地跑,根本沒有往前挪動一步。
“鬼啊,救命了------”張原終於抗拒不了心中的恐懼叫了起來。
“不要再喊了,否則我割掉你的舌頭!”一個年輕的男子聲音從張原的身後傳來。
聽到這聲音,張原覺得頭皮都快炸了,身子一軟就坐地上了,渾身抖成了一團。
“沙,沙,沙-------”身後傳來輕慢的腳步聲。雖然腳步很輕慢,但張原卻感覺每一步都重重的踩在了他的心上。
終於,腳步在張原的背後停了下來。這感覺太壓抑,太恐怖了,張原覺得自己已經快被*的不能呼吸了。
“告訴我,你就是張原嗎?”背後年輕的聲音問道。
張原哆嗦着回答道:“是------是------”
“是誰派你來抓謝天宇的?”
張原愣住了,怎麼鬼還會問他這個問題。難道這個鬼跟謝天宇有關係,是他的親人?知道謝天宇出事了,現身出來幫他?
爲了弄清事實,張原毛着膽子慢慢的轉過了頭。
只見在他身後三米的地方,立着一個人影。長什麼模樣因爲天太黑看不清楚。張原壯着膽子問了一句,“你
,你,是人是鬼?”
“現在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在問我。老老實實回答我,那麼你還有機會做人。如果你有半句假話,那我就讓你在這荒山野嶺中當一隻真鬼!”
張原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心裡開始琢磨起來。
“他到底是人是鬼?聽他說話的聲音底氣十足,完全不是那種陰森飄渺的語氣。他該不會是人吧?”
爲了弄清這個問題,張原試着問道:“你到是什麼人?爲什麼在這裡裝神弄鬼?告訴你,我可是是警察,小心我把你抓起來!”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拿你警察的身份嚇人,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黑影話音剛落,張原的身體突然被一陣風高捲起來拋向天空。
“啊-----不要------救命了------”
張原被高高拋起四、五十米高,然後快速的往下掉。等快着地的時候,又被高高的拋起。如此反覆了好幾次,張原嚇的魂飛魁散,屎尿拉了一褲子。
“怎麼樣,要說了嗎?”
“我說我說!”張原癱軟在地上無力的說道,剛纔那幾下已經讓他徹底的懼怕了。
“是誰讓你來的?”
“是我們局長顧建華。他告訴我說有人到局裡告謝天宇暴力傷人,顧局長就讓我派人來抓謝天宇了!”張原像放連珠炮一樣,一口氣都說出來了,生怕說慢了又要“騰雲駕霧”了。
“是誰到公安局告的謝天宇?”
“是福崗鄉吳副鄉長小舅子的老爹,好像叫什麼萬寶金。他說他兒子萬有富被謝天宇打殘了!”
“哼,果然是他們!”
張原感覺黑影慢慢的在靠近,驚恐的擡起頭,身體無力的向後縮。
黑影慢慢的走到張原身邊跟蹤蹲下,臉對臉的看着張原。張原這纔看清對方竟然是一個帥的掉渣的年輕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確定對方是人後,張原的膽子大了很多,看着年輕人問道。
“今天是你開的槍吧?”年輕人看着張原平靜的問道。
“不,不,不是我,我沒開槍!”年輕人的平靜讓張原感覺到了恐懼。
年輕人搖了搖頭,說道:“就是你開的槍。我已經跟着你們好久了,你們每個人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知道嗎,被你開槍打中的人差點死掉了。你說,我應該把你怎麼樣?是在你的身上也打一槍,還是把你的手砍下來!”說着,年輕人慢慢的擡起了雙手,一隻手裡拿着刀,一隻手裡竟然拿着一把槍。
張原看着年輕人手中的刀和槍,驚恐的喊道:“不,不要,不要,我不要挨槍,也不要砍手。告訴你,我是警察,你要是敢傷我,你就是犯罪,會判刑會坐牢的!”
年輕人說道:“別拿這個嚇唬我,我不怕!你是自己選,還是我幫你選?”
“不,不,我不要選,我不要選。來人了,救命了,救命了------”張原扯開嗓子大喊起來。
“既然你不願意選,那就讓我來幫你選吧!”年輕人站起來,看了看手裡的刀槍,說道:“既然你是用槍打傷的人,那就用槍還你好了!”
“不要,不要開槍,求求你饒了我,我錯了,我該死,求求你放過我吧-----”
年輕人慢慢的將槍對準了張原,張原嚇的哇哇大叫起來。
就在這時,前方山口傳來了兩束光柱,緊跟着傳來了汽車的聲音。
看到燈光,張原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樣,對着山口大喊道:“救我-----”“剛喊了一半,張原就被年輕人打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