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飛退的人影摔落地上,隨既又彈了起來,身體一撲,單腿跪下。
魏百鳴手裡的刀已經斷掉,身體上縱橫交錯着無數血淋淋的口子,一頭銀白的頭髮已經被剔掉了大半,從左額頭斜着至右下巴有一條深裂的刀痕。
天宇身上的衣服也已經破碎,臉上,身上也有無數的傷口,只不過跟魏百鳴不同的是,這些傷口正在以肉眼能見的速度極快的恢復着。
“咳,咳-----”魏百申痛苦的咳了兩聲,掙扎着坐了下來。
舉目望去,剛纔還鮮活的一羣魏家後輩,竟然全部成了死人。
魏九霄雙眼依然圓睜着,只是再也沒有了神采,他的身體由肩至下腹被刀勁切割成了兩半,半張開的手裡依然握着剛剛得到的丹藥。
魏百申忍捺不住心中的悲憤,仰天一陣狂嘯,那撕裂山嶽的悲號,讓天地都爲之震撼。
魏百鳴用力慢慢的將身體撐了起來,身體微晃一陣,胸口一陣洶涌,“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大哥,大哥,你怎麼了?”魏百申掙扎着站起來,連打了幾個蹌踉走到魏百鳴身邊,倆個僅存的患難兄弟站到了一起。
魏百鳴輕輕的推開了自己的兄弟,眼神依然凌厲的看着天宇,他眼把天宇的容貌記在心裡,把恨也記在心裡。
天宇冷森的看對魏百鳴對視着,他知道魏百鳴沒有倒下之前,就一刻也不能鬆懈下來。這是一頭虎,一隻受了傷,已經絕望的老虎,卻比沒有受傷,沒有絕望以前更加的可怕。
緩緩的,魏百鳴回頭不看了一眼勝元山,眼中呈現出無限的留念,瑩瑩的似還有淚光在波動。他從小在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這裡的一切都對他都是那麼的親切。他好捨不得這裡的一石一木,一花一草,真的好捨不得。而現在------“老二------”魏百鳴輕輕的顫抖着喊了一聲。
“大哥------”魏百申也同樣在看着勝元山,聽到大哥的輕喚,也抖着應道。
“去吧!”魏百鳴無頭無腦的說了一句。
魏百申愣住了,不明白魏百鳴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問道:“大哥,你讓我去哪?”
魏百鳴深吸了一個氣,緩緩說道:“還記得當年魔門來襲時老祖宗說的那句話嗎?”
魏百申身體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悲苦的說道:“大哥,真的要這麼做嗎?”
魏百鳴也是悲痛無比的點了點頭,堅定的說道:“對,魏家的人不能讓人凌辱!”
魏百申遲疑而悲絕的點了點頭,擡頭看了看勝元山,老淚噗噗而下,雙眼一瞪,咬牙縱身朝山上而去。
天宇看到魏百申起身而去,怒吼道:“哪裡走!”身化幻虹急追而去。
半空中,一條人影將他劫住了,怒喝聲中,兩個人影分飛落地。
魏百鳴身上又多了兩條傷痕,但卻顯的的非常的平靜,好像那些傷不是傷在他的身上一樣。
“別擔心,魏家的人不會逃走。他只是去辦一事,馬上就回來!”魏百鳴平靜的說道。
天宇不明白魏百鳴什麼意思,提刀舉目眺望着勝元山。
不久,山上四處閃現出了火光。
天宇大驚,急問道:“他在幹什麼?”
“幹什麼?哈哈哈------”魏百鳴突然仰天淒涼而悲愴的大笑起來。
跟着,魏百申也癲狂瘋癡的大笑着從山上下來。
“大哥,我,我,我把他們都殺了,都殺了,魏家的人都死光了,哈哈哈-----”魏百申跌撲在魏百鳴的面前,如癲似瘋的大喊大叫大笑起來魏百鳴悲聲狂笑道:“哈哈哈------殺的好,殺的好,魏家的人就是死也不能任人凌辱。死的好,死的好,乾淨了,乾淨了,哈哈哈-----”
天宇的心突的一下急跳起來,他沒想到魏百鳴所說的竟然是去把山上的魏家人全殺了。他雖然說了是要殺魏家一門爲高鳳雲報仇,但也只是指的魏家會武功的男人,那些老人,婦孺,孩子可沒想過要殺。那怕就是他們
將來會成爲他的死敵,他也沒想過要殺。但是,現在他們竟然死在了自己家老人的手裡。
“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天宇脫口問道。
魏百鳴獰聲厲叫道:“爲什麼那麼做?我們不殺,難道還要留下他們讓你凌辱嗎?與其留下任你凌辱,還不如我們自己殺了,一死了知的乾淨!”
突然,魏百鳴凌厲如狂的指着天宇,吼道:“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魏家也不會落地這麼悲慘的境地。是你,你毀了我魏家數百年的基業,你屠殺了我魏家數千生命,你這個兇殘毫無人性的惡魔,你絕不會有好下場所的!”
天宇看着魏百鳴,剛纔那顆因爲魏家突變而驚詫的心平靜了下來。
冷靜而淡漠的看着魏百鳴說道:“或許你說的對,將來我不會有好下場,但我不會後悔。爲了自己的女人,那怕就是千人仇,萬人恨,神鬼齊怒爲天地所不容,我也絕不退縮!”
緩緩的擡起刀,天宇指着魏百鳴冷酷的說道:“就算現在時光倒流,讓我重新選擇,我依然還是會再殺你魏家一次。我要你們都記住,我的女人不能碰。誰要敢冒犯,就算是神鬼擋道,也阻擋不了我復仇的屠刀向他飲血索命!”
魏百鳴渾身顫抖着厲吼道:“狂徒,惡魔,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獄!”
說罷,身化流虹飛撲天宇,在即將到達天宇頭頂之時,突然身向左急閃而飄,剎那間九個影子同時飛幻着撲向天宇,這是魏百鳴最後的一搏了。
右手急抖,一蓬流光飛射,化爲卷天青練,隨身繞環而起。
“我要跟你同歸於盡!”魏百鳴狂喝陣陣傳來。
天宇怒聲冷喝道:“你做夢!”
“轟-----”
如炮彈爆炸一般,土石飛濺中,一條人影墜落塵埃,魏百鳴死了。死的如他的後輩們一樣,身體並不完整,齊腰之下,不見了。
“惡魔----”
身後,數道寒流電閃而至,一條人影虛幻如形跟來。
刀影似浪滾雲翻一卷,那本來就沒有威懾力的數把小劍被絞碎,青瑩瑩的刀光一閃,兩段人身分開了。
看着勝元山上那已經燒紅了天的大火,又看了看遍佈的殘屍,天宇收起刀兩條火焰從手中飛出,片刻功夫,那些屍體全部被燒的乾乾淨淨的。
天宇走了,魏家完了,曾經顯赫一時的古武界禁地消失了。
天宇回到高鳳雲那裡,高鳳雲依然還熟睡着,只是身體一直在微微的顫動着,不知道是不是做惡夢了。
輕輕的摸了摸高鳳雲的臉,天宇將她抱起離開了。
半個小時後,天宇帶着高鳳雲回到了高鳳雲的家。
輕柔的將高鳳雲放在牀上,天宇側身躺在她身邊,溫柔的看着她,陪伴着她。
突然,高鳳雲大聲的尖叫了起來,雙手還亂抓亂舞起來。
“不要過來-----走開,醜八怪,走開-----不要過來,我-----我不想看到你-----”
天宇趕緊抓住高鳳雲的手,輕聲呼喚道:“雲姐,雲姐,醒醒-----”
高鳳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她害怕看見的不是那張渴望看到的臉。
“天宇-----”看清身邊的人之後,高鳳雲撲進了他的懷裡。
高鳳雲傷心的哭道:“天宇,我以爲我再也看不見你了,我好怕,好怕-----”
天宇輕輕的拍了拍高鳳雲背,天宇說道:“雲姐,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對不起!”
高鳳雲一直趴在天宇懷裡哭泣着,哭的好傷心,天宇知道她心裡有太多太多的委曲需要發泄出來,所以也沒有去勸她,讓她盡情的發泄着。
好久好久,高鳳雲才慢慢的收住了哭聲,天宇這才溫語細言的慢慢跟她說話,安慰她。
“天宇,你是怎麼把我救回來的?”突然,依偎在天宇懷裡的高鳳雲擡起頭,看着天宇問道。
天宇笑了笑,說道:“是特安局的人打
電話通知我的!”
“特安局!”高鳳雲驚訝的出了聲。他父親以前可是高官,對政府的重要職能部門,她都知道。特安局的權力有多大,她心裡是非常清楚的。
翹起身子,高鳳雲驚異的問道:“特安局的人通知你的?他們怎麼會通你呢?”
天宇將高鳳雲拉回自己的懷裡,輕聲說道:“我以前也是特安局的人,上次離開的時候,我怕你有危險,所以就請特安局的陳老派了幾個人暗中來保護你!”
“你是特安局的人?那你能不能幫我爸爸洗清罪名,還他清白呢?”高鳳雲激動的翹起身來抓住天宇的手說道。
天宇輕輕的抽出手摸着高鳳雲的臉,說道:“你放心好了,範新成已經被一號首長控制起來,馬上就會開始清理範新成這些人了。你父親的罪名很快就可以得到洗清了!”
“真的!”高鳳雲驚叫道。
天宇點頭笑了笑,說道:“難道我還會騙你嗎?這是一號首長親自對我說的!”
高鳳雲驚訝的捂着嘴,吸着氣說道:“你還能親自見到一號首長?”
天宇含笑說道:“你忘了,剛纔我說了我以前是特安局的人嗎?”
“謝謝你天宇!”高鳳雲撲到天宇懷裡狠狠的吻上了天宇的脣。
天宇緊緊的摟着高鳳雲,倆人吻了好久才分開。
“天宇,你說以前是特安局的,那麼現在不是了嗎?”高鳳雲問道。
天宇搖了搖頭,說道:“對,現在已經不是了,離開了!”
“爲什麼離開?”
天宇笑了笑,說道:“都已經離開了,再說爲什麼離開已經沒有意思了。咱們還是來說點正事吧!”
高鳳雲翹起來說道:“什麼正事?”
天宇說道:“我想讓你跟我回東瀚去!”
高鳳雲驚愕的道:“跟你回東瀚!?”
“是的,經過這次的事以後,我可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京城裡了,還是在我身邊放心點。你願意跟我回東瀚嗎?”天宇捧着高鳳雲的臉說道。
高鳳雲聽到天宇擔心她,心裡非常的激動,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我願意!”
天宇抱着高鳳雲溫柔的說道:“那以後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高鳳雲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我跟你回去了,那,那,那她會不會跟你-----”
天宇知道高鳳雲說的是誰,心裡一下子又糾結了起來,今天他把許芳婭丟下就走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唉-----“我已經把我們之間的事告訴她了!”天宇略帶着淡淡的苦澀說道。
高鳳雲一下子從天宇的身上翹了起來,驚問道:“你已經說了!”
天宇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不想欺騙她,也不想委曲你。所以,我就告訴她了!”
“那她是什麼反應?有沒有跟你吵?”高鳳雲緊張的問道。
天宇搖了搖頭,嘆息道:“她什麼話也沒有說!”
“什麼話也沒有說?是----什麼意思?”高鳳雲問道,因爲按理來說,這個時候的女人是不應該這麼平靜的。
天宇輕搖了一下頭,說道:“她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回事?你到底是怎麼跟她說的?”高鳳雲的心一下子又替許芳婭擔心了起來。
天宇就把今天在省中心公園和許芳婭交談的情景告訴了高鳳雲。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高鳳雲聽後,哭成了一個淚人,一個勁的怪自己。
天宇將高鳳雲抱住,說道:“這事不怪你,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高鳳雲哭泣道:“不,是我,是我,要不是我,她就不會變成那個樣子了。是我,是我,都是我----”
天宇看到高鳳雲痛哭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緊緊的抱着她,眉頭深鎖着。
與敵交戰,他能做到凌厲而果決。
而對感情,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