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爲安知道兄妹倆現在的心情,但考慮到妻子的身體狀況,兩個孩子在,她又不能躲在空間裡,所以只能減速了馬車速度,差不多在午時,馬車在進入京城。
“哇,這個地方好熱鬧啊,好多人啊。”兄妹倆第一次下山,一路上行來,基本上都在睡覺,昨晚醒來的那個小鎮上,人卻也不多,所以今天一進入京都,看着來來往往熱鬧非凡的景象,頓時都新奇得不得了。
看着兄妹倆伸手朝着外面指指點點,不時的發出幾聲驚呼,天真無邪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往外蹦,甚至外向一些的禾兒就像要下馬車去看看了。
雲舒拉住了禾兒,“一會兒就要見到你們的父親了,等你們見面之後,休息一晚,明日,姑姑就帶你們出來玩兒,玩個夠,喜歡什麼都買,行吧?”
“姑姑,真的嗎?”這一次是禾兒的聲音,一雙眸子里布滿了渴望之色,不管多麼早熟的心態,她畢竟只是一個八歲的小姑娘。
“當然是真的了,姑姑不會騙苗兒的。”伸手揉了揉苗兒的腦袋,眼中滿是寵溺。
很快馬車就停在了宮門前,雖然離開前也是這輛馬車,但這裡不比其他地方,是皇宮,所以很快就有了守門的守衛來到馬車前。
打開車窗,雲舒看着外面的守衛,語調柔和,“林守衛。”
“參見公主——”一看到馬車內的人,林守衛就連忙低頭,抱手行禮。
“放行——”
看到了馬車內的人,林守衛不可能像檢查其他人那樣檢查這位公主的馬車,現在整個京城誰不知道,皇上和太子殿下都疼得如珠如寶的公主殿下回歸了,誰弱勢不長眼惹到了這位公主,前不久宮內才處理掉的那宮女,就是一個好例子。
還有上一次的宮宴,同樣也將這位公主的地位給奠定得高高的,穩穩的。
悅瀾宮內,已經接到消息的東方鑰在新宮殿內來回走動,一雙眼裡盡是激動之色。
“嵐兒,你說咱們女兒這一次回來,會帶回來什麼消息?”
聽着丈夫那略顯緊張的話語,那雙眼睛裡透露出來的神色,也讓葉沁嵐猜透了,“一會兒見到舒兒不就知道了嗎,你現在這樣走來走去,也很影響我的心情好嗎?”
被妻子這麼一說,東方鑰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但很快又道:“那你現在這裡,我,我出去看看。”
“出去後問問,御書房那邊還有沒有去報信。”女兒回來,不管帶回來什麼消息,兒子必定需要在場,心中卻也期待着,希望這一次是好消息,希望,能夠找到那個女子
。
當年的事情,她也在那天晚上和兒子見面後,瞭解清楚了,這樣的一個女子,恐怕放眼天下,都不好找吧。
有幾個女人能夠把富貴當做雲煙,又幾個女人能夠爲了一個男人這麼無私的奉獻,而這些年,她竟然沒有外出尋找過兒子的蹤跡,如此看來,這個女人是個純良之人,如果沒有其他大毛病,明媒正娶,也不是問題。
而御書房那邊,在雲舒一行人剛到悅瀾宮時,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手中握着的筆一抖面前的一份奏摺直接花了。
旁邊伺候的劉公公連忙低頭整理。 щшш ★тт kān ★¢ O
東方齊卻已經激動得不行,哆哆嗦嗦站起來,好一會兒纔對劉公公交代清楚,“有事情直接到悅瀾宮,本宮有事要先會悅瀾宮。”
話音剛落,身影已經如同風一般,消失在御書房內。
看着已經沒有了主子身影的門口,劉公公手中握着已經花了的奏摺,心中一陣喟嘆。
當年的事情他也知道,後來的尋找,他也有負責過,其實那個地方,他也曾經去過,差不多在四年前,那也是主子快死心的時候,他去了一趟。
那個地方立着一座新墳,周圍荒草叢生,而那新墳旁邊就是之前主子受傷,和那個女人所住的屋子,早已荒廢多年,根本不可能住人。
所以最終他猜測,那個地方躺着的,很可能就是主子的救命恩人,但周圍沒有其他人,他無法打探具體情況,人都已經死了,他也只能隱瞞,免得無人求證的一個無字碑孤墳,弄得主子心神恍惚。
但如今呢,公主殿下也去了那個地方,她有沒有看到那座孤墳?
劉公公心中猜測應該是沒看到的,畢竟這已經四年了,那個地方無人居住,一個孤墳時間久了,不說四年,一是一年兩年,周圍的雜草也能長滿。
恐怕公主他們去的時候,只能看到一片蔥蔥郁郁比人還高的雜草吧。
……
悅瀾宮內,雲舒和鬱爲安回來,身邊還多帶着兩個孩子。
所有宮人都看到了,卻無人發出疑惑表情,均是平靜的迎接雲舒和鬱爲安的歸來該做什麼繼續做什麼,該上點心上點心。
東方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正殿內坐着的女兒和女婿,視線一滯,整個表情都僵在了臉上,雙眸瞪圓,不可置信看着雲舒身邊坐着的一對兒女。
兒子從小由他撫養長大,從不假手於人,所以兒子小時候的模樣,他算是最清楚的一個。
如今看着眼前的男孩兒女孩兒,女孩兒跟兒子那相似比例簡直高達百分之八十,另一個男孩兒,眉宇間的神韻,更像足了兒子,還有那一對孩子眸子裡的早熟穩重,更像足了兒子
。
兄妹倆進入這裡,一步一步走來,早已經讓這裡的一切震驚住了,他們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地方,姑姑告訴他們,這裡就是他們以後的家,他們的父親就生活在這裡,想着即將見到這裡的主人,他們的父親,心裡同樣很激動。
雖然有人給他們端上來了很多點心,看着也很好吃的樣子,可兄妹倆都沒有誰動手拿,雙眸紛紛看着殿門口方向,期盼着他們的父親到來。
可當一個穿着華麗錦袍的男人進入他們的視線後,兄妹倆卻怎麼都感覺彆扭。
“姑姑,他就是我們的父親嗎?”禾兒看了一眼同樣緊張的妹妹,看向雲舒詢問。
聽着這個問題,雲舒嘴角就露出了一個笑來,挑眉看向殿門口,激動不能自持,半晌不能回神的父皇,“父皇,他們問你是不是他們的父親?”
這話一下子就把東方鑰給弄清醒了,直接瞪向女兒,“越來越不像話了。”他都這把年紀了,而且他很確定此生就只有妻子葉沁嵐一個女人,又何來這樣大小的兒女?
一聽這話,兄妹倆都有些不知所措起來,苗兒已經淚眼汪汪的看向雲舒了。
看着苗兒那雙霧濛濛的眼睛,頓時心疼得不行,知道這玩笑開大了,兄妹倆缺乏安全感,隨着她進京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這一路走來,見着很多他們從未見過的,從未經歷過的一切,必定心中更是無助,原本以爲看到了他們的父親,卻讓她開了個玩笑,父皇又板着臉訓斥她,頓時後悔起來。
連忙起身走到苗兒身邊,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柔聲道:“姑姑的錯,不該開玩笑,這位是你們的皇爺爺,他是你們父親的父親,也是苗兒和禾兒最親近的長輩,明白了嗎?”
苗兒聽着,眼淚止住了,從雲舒懷裡擡起頭來,“姑姑,那我們的父親呢?”
知道這個時候恐怕只能等他們的父親到來,他們才能得到一絲安慰了。
放開苗兒,看向殿外,東方鑰已經朝着他們走了過來,邊走邊道:“已經通知了,應該快到了。”
苗兒和禾兒看着走近自己的男人,雖然不害怕,但還是不習慣,紛紛起身跑到雲舒身邊,一人一邊拉着雲舒的衣角。
“別怕,這是你們皇爺爺,他這是喜歡你們,想和你們親近。”雲舒伸手拍了拍兄妹倆的後背,平撫着他們緊張的心情。
看着兩個孩子的反應,東方鑰也知道,兩個孩子很緊張,他貿然上前,只會讓他們更緊張,於是轉身,坐到了首位,視線卻一直落在兩個孩子的身上。
雖然女兒沒有解釋,但兩個孩子的模樣,還有讓女兒這樣直接帶進宮,很多事情,就已經可以猜到了。
兒子至今未娶,未有子嗣,他在位之時,就已經只有東方齊這一條血脈,百官上奏,擔憂齊國未來,讓他強勢壓下
。而如今兒子甚至在快三十的年紀,竟然還未有子嗣,這一點卻更讓百官詬病。
他那是,至少還有一條血脈,而兒子卻至今沒有。
登基之後,後宮百納,那已成必然。
如今,兒子突然就有了後代,那這對兒子以後,也將是大大有利,登基之後,也能展開手腳做事,這兩個孩子,完全就是他們東方家的福星,齊國之福。
殿內一片安靜,這個時候誰說話,兩個孩子都會高度緊張,所以,誰都不說話,等着東方齊。
當宮人通報,東方齊來了後,兩個孩子心有所感,眼神就直直盯着殿外,當一道暗紅色宮裝,貴氣非凡,氣勢懾人的東方齊步入殿內時,血脈相連,之間那種奇妙的感覺,就這麼纏繞上了父子女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