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錢是大風颳來的?
蕭冀陌急忙上前,一副要發毒誓的樣:“是真的,都是真的,我不騙你,我疼你!”說着又小心翼翼地上前拽了拽米豆豆的衣袖,軟聲道,“豆豆,回家,跟我回去吧。”
米豆豆嘟着脣,眼中難掩笑意,卻嬌蠻道:“哼,沒心沒肺的笨呆我纔不跟你回去。”說着背過身去,“我累了,你回去吧。家裡的牛奶我還沒放進密封壇裡,過陣美膚乳就缺貨了。你別在這守着,按我之前教過你的,做點事去。要是過兩天我回去取的時候,發現沒有,有你好看。”
蕭冀陌本來打定了主意賴在這,除非把媳婦哄高興了,不然死活不回去。可是既然得了媳婦的吩咐,就不能偷懶不幹活,垂着眼難掩失落地走了。還一步回頭地朝米豆豆看了看,彷彿期望她會改主意似的。
米豆豆垂着眼,睫毛顫了顫,在心中暗罵:“呆,別以爲裝可憐我就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想着卻也沒法真的跟那個把捧在心尖上的人置氣,終究還是要跟他過下去的。一時只覺得心煩意亂,邊暗罵自己沒出息,邊拿了本醫書來看。
蕭冀陌回到家中,按米豆豆之前教過的把牛奶密封好後,就躺在牀上想着怎麼哄媳婦高興。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喜慶的鬨鬧聲,原是附近有人成親辦喜宴。
淳樸豪放的笑聲、勸酒聲隱約可聞。聽着外面喜慶的聲音,蕭冀陌抿着脣,慢慢地脫下鞋襪,解下衣裳,看着因爲只有他一人而突然顯得格外寬敞的牀鋪,嘆了口氣,眼睛一閉翻身睡了過去。
夜風從他忘記關的窗戶吹進來,吹起他耳邊的黑髮,長長的黑髮一部分耷拉在他剛毅的臉上,一部分隨風飄起。輕皺的眉頭帶着淡淡的落寞,讓人忍不住想爲他撫平。
月光沿着窗戶灑落下來,投影到他輕顫的睫毛上。不知是否調皮地逗弄了一下,蕭冀陌眼皮動了動,睜開眼來。
睡不着,睡不着,媳婦還在藥鋪生氣,他怎麼能睡覺呢?屋頂的瓦片也被他掀了,要是把豆豆凍病了怎麼辦。不行,無論如何,都得把媳婦哄高興了才行。
想着蕭冀陌皺着眉披衣起身,打算去找這件事的罪魁禍——錢。讓你沒事給我出這些餿主意,害的我把豆豆都氣走了。要是我媳婦跟人跑了,非得扒了你的皮!
“你,你幹什麼,你別過來!”屋裡楊有志白淨漂亮的臉上閃過驚恐,少年尚未長開的纖細身段在人高馬大的成熟男人面前顯得格外瘦弱可欺。
錢沉着臉獰笑着靠近,嚇得楊有志連忙跑到桌後面跟他玩躲貓貓。
“臭小,什麼鬼點你都敢出,蕭冀陌是你大哥,當初要不是他救了你,你早就被賣到院裡當小倌了!躲什麼躲,你給老出來!”
楊有志漂亮的單眼皮死死地盯着錢不斷靠近的身軀,沿着桌和他迂迴移動。他嚥了口口水,只覺對方兇狠強大的氣勢似要把自己的骨骼碾碎。抖着手結結巴巴道:“我,我做什麼了?你,你少嚇唬人。要是我大哥知道了,饒不了你!”
錢結實的身軀散發着強者特有的強勢,他冷哼一聲,一掌就劈開了楊有志用來躲他的桌。一腳踢開地上的碎木頭,狼一樣的眼神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少年,猛地撲了上去。
楊有志被他壓在身下,因驚慌和惱怒不斷掙扎着。推搡間露出一截白淨細緻的腰來,小小的肚臍眼一抖一抖的,直把錢看直了眼。他一手死死按住楊有志的腰,想要控制他的動作,卻覺得手下一片滑膩。少年因羞憤而面色脹紅,小巧的耳垂都泛着淺淺的粉紅色。漂亮的單眼皮垂着,纖細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可卻咬着粉嫩的脣愣是不說話。
錢看直了眼,在他的腰上捏了捏,眼看着手就要沿着楊有志的衣襟向上摸去。楊有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突然驚恐地瞪大雙眼,尖聲喊道:“你幹什麼!”
錢猛地甩了甩腦袋,總算清醒過來,衝着楊有志咬牙切齒地一瞪,在心裡暗罵:“他媽的,這男娃長得真不是一般漂亮,差點讓老丟了魂!”
“你們在幹什麼?”蕭冀陌剛進門便見錢和楊有志滾成一團,他現在只想把錢打一頓出氣,再把豆豆哄回來,對於在地上神形曖昧的兩人並未覺得奇怪。
錢一見來人,臉上的兇狠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若不是礙於楊有志在不好暴露蕭冀陌的身份,他差點就要下跪行禮。
“蕭大哥,您來了,有什麼事麼?”錢陪着笑臉,已經猜到蕭冀陌是來找他算賬來了。他算是看出來了,什麼千秋霸業,在主眼裡還不如王妃的一個屁!看來他得把王妃伺候好了,才能讓主安心地帶領兄弟們把該有的奪回來。
蕭冀陌皺着眉盯着面紅耳赤的楊有志,抿脣不語。錢看出他的不悅,衝着楊有志的腦袋就是一拍:“去去去,裡屋待着去。大人說話,你一小屁孩添什麼亂!”
楊有志揉着突然受到問候的腦袋,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紅着眼瞪着錢,彷彿一隻揮舞着利爪的小獸,尖聲罵道:“你這個無賴。”
錢看着楊有志氣呼呼地轉身離開的樣,嘿嘿一笑,這小屁孩,還挺有脾氣。又轉頭衝蕭冀陌恭敬道:“主,請主恕罪。”
蕭冀陌沉着臉點頭,找了個地方坐下,淡淡的語氣悠悠傳來:“錢,豆豆不理我了。”
錢一聽蕭冀陌哀怨的話,下巴險些掉在地上。主啊,您怎麼又變成了那一根筋的模式了,難道王妃真的是您的剋星嗎?想着他輕咳了一聲,乾笑着安撫:“主,王妃只是一時生氣,過兩天,過兩天就好了。”
蕭冀陌抿着脣垂下眼瞼,突然猛地出手狠狠捏住錢的脖,深邃的眸中冷光一閃,兇狠道:“錢,你乾的好事。”
錢猛地瞪大雙眼,只覺得呼吸困難,他艱難地嚥了口口水,賠着笑臉道:“主,您,您別急,我給您出出主意。”
蕭冀陌半信半疑地放開他,一臉你說來聽聽,我考慮考慮如果有用就放過你的表情……
於是,月黑風高夜,嚎叫時……
蕭冀陌右手拿着情書,左手拿着火折,猛地嚥了口口水。夜風蕭蕭,只聽一個粗獷渾厚的聲音在深情地低吟。
“豆豆啊,自從和你相識以來,我平靜的心湖就再也無法平靜了。你的芳姿,你的麗影!”蕭冀陌剛毅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暗紅,他不好意思地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又咬了咬牙豁出去道,“你的笑靨,都使我難以忘懷,我已被你美妙的風姿深深吸引!”
米豆豆原本心浮氣躁,只想着恐怕一夜難眠,卻聽外面結結巴巴傳來的深情呼喚。她瞪着眼有剎那間的驚愕,又彷彿聽到什麼有趣的事似的“噗嗤”一笑。似乎已經能想象到蕭冀陌在外面邊搓着手,垂着頭,邊四處張望邊紅着臉結結巴巴地念着情詩的模樣。
咬着脣又羞又甜地捂住臉,在心中暗罵:“這個呆!真不害臊!”
蕭冀陌怎麼會不害臊,他此時臊的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紅着臉又四處 ...
望了望,確定沒人,一閉眼一咬牙,不管了,先把媳婦哄高興纔是正經。“豆豆啊,天上有多少星光世間有多少女,但天上只有一個月亮世間只有一個你。豆豆,從此我不叫蕭冀陌。我只姓我,名愛你!字!大名懂你!小名疼你!書名夢你!綽號哄你!豆豆,原諒我吧!我,我,我愛你!”
蕭冀陌眼睛一閉,豁出去地迅速把手中的情書唸完。只覺滿頭大汗,臉紅得彷彿要冒煙。
米豆豆沒想到老實憨厚的他能彪悍到這種地步,心跳得厲害,紅着臉生怕他再做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羞人事來。忙開門衝他嬌喊道:“蕭冀陌。你給我進來!”
米豆豆這麼一喊,簡直是一呼應。這集市裡的住戶彷彿約好了似的,個個開了門窗,帶着看好戲起鬨的心態衝米豆豆大喊:“豆豆姑娘,原諒他吧!”
“是啊,原諒他吧,這麼好的男人,難得啦!”
還有不少未出閣的小姑娘自此對蕭冀陌就上了心,紛紛躲在窗戶縫或者門縫裡偷看他,只祈禱着自己以後的丈夫能有他一半好就心滿意足了。
蕭冀陌本就臊的厲害,此時又見鄉親們潮水似的開了門涌出來,眼看着就要把小藥鋪圍起來,一時反倒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米豆豆原本臉紅的像蝦,正惱他。藉着火光見着蕭冀陌臉紅的簡直像被燒紅了的烙鐵,心裡一動,反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見着四周的鄉親們拿着火把興高采烈地就要撮合他們,連忙衝過去把蕭冀陌拉進屋。剛關上門便聽外面一陣起鬨似的歡呼叫好聲。
米豆豆抽了抽嘴角,心道,這魚米村的民風哪裡是淳樸,簡直是彪悍了。
一擡頭就見蕭冀陌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無比虔誠地看着她,臉上還有着尚未褪去的紅暈。瞬間一扶額,邊好笑着邊咬牙切齒道:“好,我們和好,徹底和好。”
蕭冀陌嘿嘿一笑,忙一把將米豆豆擁入懷中。他身上還帶着夜間的霧氣,淡淡的涼意沁入到米豆豆的衣服裡,皮膚上,卻只讓她覺得舒心。
“豆豆……”蕭冀陌低沉的嗓音帶着慾望的沙啞,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邊。突然米豆豆渾身一僵,蕭冀陌含住了她的耳垂。
她微微皺眉,任由蕭冀陌動作,卻驚覺他動作高超的簡直和之前不是同一個人。一陣惱怒,用力推開他,酸酸地問“你了多少,看了多少。那女人的身體好看麼!”
蕭冀陌見她眼中又要溢出難受,忙上前抱住,大狗似的蹭了蹭。討好道:“我沒看見,他們穿着衣服。”
米豆豆挑眉:“穿着衣服,你沒騙我?”見他飛快地搖頭,輕笑着嬌嗔一聲:“呆。”說着一把按住蕭冀陌不規矩的手,紅着臉道:“我來了。”
蕭冀陌失落地垂下眼,無比哀怨地應了一聲:“哦。”他得認真,等豆豆方便了,一定要好好和她試試。
魚米村地方小,消息傳得也快,短短一夜之間蕭冀陌在她門前念情書表愛意的事已經在魚米村全傳開了。這不,米豆豆正在藥鋪裡整理草藥,便見門外一羣人圍着,一臉曖昧地對着她指指點點。
正覺得頭痛,在心裡又把蕭冀陌的祖宗十八大問候了無數遍,就看見一個身着青色長衫,頭戴鑲金玉冠的年輕男走了進來。
那男一臉傲氣,雙手煞有其事地背在身後,冷冷地瞥了米豆豆一眼,便爲不屑地冷哼一聲。
米豆豆秀眉一挑,感到來者不善。而且這名男,看起來倒像是外鄉人。她輕笑着放下手中的草藥,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袖,上前行禮道:“這位公面生得很,不知來我這小藥鋪有何貴幹?”
那男冷笑一聲,目不斜視,雙手背在身後並不說話。
此時人羣中突然冒出幾聲小的驚呼:“哇,好俊!”原來是魚米村幾個尚未出閣的小姑娘見到這衣着不凡的外鄉人開始芳心萌動。
米豆豆見他沒有反應,好脾氣地輕笑一聲,聳了聳肩,回到原位繼續整理藥草。
那男見米豆豆一臉當他不存在的樣,臉上的高冷有些掛不住。輕咳一聲,諷刺道:“到底是小門小戶的小女,有客上門也不知道出來迎接。這點待客之禮的教養都沒有,還敢行醫救人?”
米豆豆皺了皺眉,突然用手在臉前用力地扇了扇,後來乾脆直接拿出手帕捂住了口鼻。
那男見她這般不敬,生氣地問:“你,你什麼意思?小小女,竟敢這般無禮!”
米豆豆輕笑一聲:“所謂禮尚往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若是上門惹是生非之人,數小女無禮,只能當他是在污染空氣。”
那男一聽米豆豆這般不把他放在眼裡,立刻把持不住冷笑道:“哼,沒見過世面的鄉野村婦,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神醫諸葛淼的徒弟,我師父憐惜這裡連個像樣的藥鋪都沒有,特地派我前來把你這家藥鋪收購了,從此之後這魚米村村民的大病小病都不用愁了。你若是願意,倒是可以留下來給我打打下手,畢竟能掛上諸葛淼名號,可是很多大夫一輩都求不來的。”
米豆豆聽他語氣裡不可一世的狂意,冷哼一聲。輕笑着挑眉,心道,這世上醫術能與我並肩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祖父,另一個還未出生。而這世上敢在她面前狂傲囂張的人,她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卑微!
那男見米豆豆淡笑不語,有些氣急敗壞,大聲道:“喂,女人,答不答應你倒是給句話!我歐陽茗修還沒遇到過你這麼不識擡舉的女人!”
米豆豆挑眉,歐陽茗修?重生後在魚米村待了一陣,歐陽家的名頭倒是聽說過。是縣城裡數一數二的大家,和地主趙家倒是關係甚好。
皺了皺眉,知道他的目的,米豆豆也懶得和他糾纏,只繼續理着藥草,笑道:“那倒真是多謝這位公擡舉了。只是小女無德無能,擔不起諸葛先生的名頭。公若沒病,還請速速離開,蔽鋪地方小,公站在着恐怕會耽誤別的鄉親看病抓藥。”
“你!”歐陽茗修瞪着眼咬牙切齒地上前一步,想要和她辯上一辯,又想到米豆豆的話,再待下去豈不是承認自己有病?於是冷哼一聲,拂袖走了。
米豆豆秀眉微皺,看着他走的腿法。常人或許看不出來,只是米豆豆當年在療傷接骨方面可是下過大功夫的,那人的腿,好像曾經受過很嚴重的傷。
第二天一早便聽集市上鞭炮齊鳴,聽鄉親們一說,原是昨日那歐陽茗修收購藥鋪不成就在這集市上盤了一間鋪,也開起了藥鋪。而那鋪,就開在米豆豆藥鋪的對面。
米豆豆聽人說後並未覺得有什麼,同行相忌乃是正常。但是這世上不可能就只有自己一家藥鋪,各憑本事罷了。誰知自那歐陽茗修開業以後,自己這一個上午竟是一個病人也沒有。米豆豆皺眉找人問了問,原是歐陽茗修打着開業大吉的招牌,所有草藥一律半價,看診免費。
他背後有諸葛淼的名號撐着,又有此等優惠,兩個藥鋪還開在對面,誰優誰劣,一眼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