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長安城皇宮裡可以說是歷史上最爲荒唐的一幕正在上演。那些來自於落馬山,也就是大食,波斯,西域,匈奴的商人們吹鬍子瞪眼睛,金鑾殿上的頭髮顏色各異,有紅色的,有金黃色的,有花白的,有灰褐色的,有黑色的……
他們的眼睛各有不同,他們的頭髮也不同,他們來自於不同的地方,五湖四海。他們響應者南朝的偉大的英明的,舉世無雙的皇帝陛下的殷切召喚滾滾而來,夾着那一道秋風,來這裡進行毛遂自薦了。
說是荒唐,也的確荒唐——歷史上,有胡人擔任官職的朝代只有兩個,一個是唐,一個就是武則天當政的時期。而除了這個之外,即便是少數民族的政權構架中,也都是以漢人的文官集團爲主體的。
但,這些人也的確有才。
一個來自於遙遠的波斯之西,自稱是猶太人的人說是自己善於理財,並且爲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他當場舉了很多的例子,又將其中的彎彎繞給皇帝陛下說了一次……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道你肚子裡有沒有貨了,這個人還是真本事。
所以,這個來自於猶太民族的人就成了政務閣中的財務大臣。歷史上最精明不過的是什麼人?商人,唯利是圖,而且尤其是猶太商人。這個猶太商人信誓旦旦的給皇帝陛下保證了一件事情——
三年內,南朝的稅收,等各種的財政收入一定會有一個很大的提高。如果這個任務不能完成,他願意挖開自己的胸口,捧出自己的心臟讓皇帝看看他的忠誠。
第一個官兒這不就有了嗎?
崔明*慧心情大爽,說道:“不錯不錯,你的財政大臣朕準了,這些人裡面誰有本事,誰沒有本事,你幫着朕挑,財務管轄範圍之內,你都可以隨便的挑!”崔明*慧很大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個人有能力,他又有什麼不敢用的?天下人的悠悠衆口?天下人的嘴巴都長在別人身上,說了等於沒說。要做千古帝王,還不想受氣,唯一的辦法就是無視他們。那個猶太人說道:“臣謝陛下!”
“免了……”
“尊貴的皇帝陛下,您對我的任命,按照我們民族的傳統,我們應該訂立一份神聖的契約,而後,這一份契約將會讓神靈看到。具有效力的契約,纔是我爲陛下盡忠的前提,陛下,您可以寫一份契約嗎?”
好吧,猶太人的確有這個傳統。
可以說,在西方,無論是血腥壓榨也好,還是什麼也好,都有一個原始的契約論在作怪。在契約上寫明白的,他們不會動手腳,他們的道理,就是遵守規則——這個規則就是契約。而他們剝削人的手段,靠的也是契約。
這是他們和中土人最大的不同的地方——
“是的,陛下,就是契約。”
崔明*慧一聽,這個胡人結結巴巴,說出來的話也有意思,不由問道:“成啊,你說清楚什麼事契約,朕寫給你!”
那胡人道:“所謂的契約,就是我們用最純粹的心靈在神明的眼下達成的一種協議,任何人違背了這個契約,都會受到神明的懲罰。就比如說我和您,中土王朝最偉大,最英明神武,高大威猛的帝王簽訂契約!”
“作爲財政大臣,我有責任爲陛下取得更大的財政收入,想盡一切辦法給陛下創造更多的財富,這個就是契約的內容。而除此之外,您沒有安排我做的,就不是我要做的。作爲這一項勞動的報酬,您要提供給我適當的俸祿……”
“哦……”
同樣的一個胡人小太監在崔明*慧的耳邊嘀咕了幾句,最後總結道:“陛下,這些狡猾的猶太人並沒有撒謊,但是在您寫契約的時候,一定要將他們關進去,否則讓他們找到了漏洞,就是巨大的災難!”
皇帝高深莫測的點點頭,說道:“好吧……這個契約,我們等將朕的其餘臣子都安排好了,一起簽訂。接下來,該是朕的什麼官兒了?”皇帝腦袋一轉,這纔想起來他的六部之中,似乎並沒有財政部啊……不過這個不着急,要改就該的徹底一點吧,他已經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完事兒了。
至於契約……對於皇帝陛下不過是提筆寫幾個字,這個比奏章簡單的多了。皇帝陛下很大度,在他看來用幾張廢紙來換取這些人的忠,那是相當的值得的。而且自己身邊的小太監似乎也沒有必要騙自己。
皇帝,總是很相信自己的決斷的——
一個皇帝有沒有能力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看你這個皇帝有沒有決斷。一個武斷的皇帝,大體上來說應該比一個優柔寡斷的皇帝好的太多了。
接下來,有人提出自己最擅長的就是交際,應該做一名外交官員,也就是使節。這個鴻臚寺似乎有,不過外交官這種翻譯法還是挺新奇的,以前的南朝也從來沒有專門管理外交的官員,大約是用的時候臨時抽調!
“陛下,草民是景教修士羅欣桐,草民可以爲陛下監督那個狡猾的猶太老兒!”
“準了,現在看看,還有什麼空缺沒有?”
這一次大刀闊斧的動刀,武將那裡並沒有什麼變動。而一直以來都跟文臣不對卯的武將也不會在乎朝中的文官換人了。那一位被說成是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此時此刻則是已經將那些來領官兒的人給趕了回去……
他拿着一份名單,心中很糾結很糾結……都是人才啊,該用誰?
三天後,長安城依舊在流血,但是冒冒失失出來領死的人已經少了很多。就在這一天,皇帝陛下已經準備了一沓紙,上面是太監按照他的要求,寫出來的契約,根據胡人對胡人的瞭解,小太監們盡心盡力的爲主子忙活,辦事兒。
一人智短,十人智長。
更何況皇宮內能夠動用的太監都動用了,中西合璧,威力無窮,這麼多人一起羅列出來的職責是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什麼,都規定了一個仔仔細細,相信那個猶太人看了都要吐血的東西,一般的直性子胡人是很難尋找到漏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