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憶南乖巧的坐在小板凳上洗菜,張梓晴看到他這副模樣,忽然想起了歲月靜好。“虎子,明天孃親還得出門賣菜,你還是一個人乖乖待在家裡好不好?”
“嗯!好,那……樑叔叔要是明天來看我,我可以讓他到家裡來嗎?”張憶南知道今天讓樑濤進門,張梓晴心裡有些不高興,只是不說罷了。
她看着他一副祈求的模樣,頓時就心軟了,對待自己的兒子,永遠也做不到真正拒絕啊。“當然可以啊,不過不能待太久,樑叔叔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不能一直纏着他。”
“嗯!虎子一定會乖乖的。”張憶南見她鬆了口,洗菜更加賣力了。
次日,張梓晴在同樣的時間收拾好東西,便出門了,走之前還特地帶了兩盆花,她可記得那個大小姐的要求。“虎子,孃親走啦,你一個人在家裡乖乖的。”
“好!孃親路上小心,早點回來。”張憶南坐在牀上,眼睛片刻不離書本,張梓晴見他這副模樣,更是暗自發誓,不管多辛苦,也要讓張憶南去私塾。
張梓晴一個人走在路上,腳程都變快了,沒多久就到了城內。“虎子娘,今天來的這麼早啊,虎子今天怎麼樣了,他還不能出門嗎?”
路邊的擺攤大姐和大爺們和張梓晴母子已經很熟悉了,關係也很好。張梓晴來到自己的位置,開始擺攤,一邊忙碌着一邊跟他們搭話,“是啊,虎子的身體還沒有痊癒,我想讓他多休息休息。”
“倒也是,這麼小的孩子整天跟着你跑來跑去,怪惹人心疼的。”吳大姐聽聞張梓晴來了,樂呵呵的就跑過來了,“只可惜啊,我這好幾天沒看到虎子,可想他了。”
“吳大姐,你能那麼喜歡虎子,我替謝謝你啦。”張梓晴擺好攤,吳大姐馬上就找她要買菜,張梓晴給她稱了點,還偷偷多塞了好多進去。
吳大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哎哎哎,妹子,這可使不得,要是讓別人看到了,你怎麼做生意啊,我就要我買的這些就好了。”
“你就別跟我客氣了!”張梓晴板着臉,硬是把多出來的塞給她,“這段時間多虧了你的幫助,我和虎子賣菜才能賣的那麼順利,而且你一直都只是自己買回去吃,也不像他們,來我這兒拿菜自己去賣。”
“唉,我也是心疼你們娘倆,不容易啊,這年頭。”吳大姐這麼感慨一聲,好像有什麼心事。“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改日請你和虎子來家裡吃飯。”
“好嘞!”張梓晴可不管那麼多,先讓人接下她的好意再說。沒多久,張梓晴帶來的菜和花就賣光了,她看着手裡最後兩盆花,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虎子娘,你菜都賣完了,怎的還不回家,虎子一個人在家你不擔心啊。”吳大姐家是賣胭脂水粉的,開了個店,跟張梓晴不同,自己做老闆娘,自在些。
張梓晴端起那兩盆花,無奈的看着她,“還記得昨天你說的張府張公子的表妹嘛,她昨天就是來找我要花的,我便帶了兩盆過來,可是都這個時候了,人還沒來。”
“唉,我看你啊,要不別等了。”吳大姐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彎下腰在她耳畔輕語,“我跟你說啊,這張公子的表妹做事風格十分乖張,反正這條街上沒幾個人願意看到她。”
“話是這麼說的,只是我今天要是不把東西拿給她,明天,後天,肯定會來鬧的,我倒是不怕,就是不想讓虎子擔心。”
吳大姐一臉明瞭的點了點頭,張梓晴說的也有道理。“吳大姐,你趕快回店裡去吧,等下你店裡的生意都要沒了!”
“嗨,不怕,你擔心我作甚,我那可是好幾年的老店了,對了,你上次問我的問題我想了許久,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雖然我是賣胭脂水粉的,但我其實很少自己做,我賣的和市面上別的胭脂店賣的差不多。”
張梓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本以爲吳大姐賣胭脂水粉,可能對於胭脂如何成色知道一點。“沒事,我也就是隨口問問,吳大姐,你趕緊去忙吧。”
“好,有什麼要緊事就來店裡找我。”吳大姐說完就走了,張梓晴無聊的坐下來,拿出吳大姐之前送的胭脂開始研究,順便打發一下時間。
快到正午時,張梓晴已經坐不住了,這個時候她本應該已經在家做午飯了,周圍擺攤的人也陸陸續續的離開,現在這條街上沒多少人了。
“你還在啊,我來拿花。”正當張梓晴準備收拾東西走的時候,張語寧終於出現了,她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朝着張梓晴伸手,她心裡頓時有些不爽。
“兩盆,你自己挑。”張梓晴板着臉拿出兩盆花給她看,張語寧不懂花怎麼挑,一臉不耐煩地隨便拿了一盆,轉身就走了。
張梓晴見狀,眉頭微微皺起,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姑娘,你還沒給錢。”
“我今天沒帶錢,曉琳也沒有跟來,不如你跟我去一趟張府,我讓表哥給你。”張語寧甩開她的手,還一臉嫌棄的拍了拍衣袖。
“既然你沒錢,那這花,我不賣!”張梓晴氣的搶走花,放進揹簍裡。張語寧見狀,急脾氣就上來了,一把拉住張梓晴的揹簍,“哎,你什麼意思啊,難不成怕我不給錢?”
“我可是張府的人,我至於貪你這麼點花錢嗎?”張語寧見她不肯把花賣給自己,伸手就要去搶,“本小姐看中的東西,還沒有拿不到的!”
張梓晴眉頭微微皺起,見她來搶,也沒有跟她爭,而是鬆開了手,她怕揹簍裡的花會摔出來,這些花可都是她的心血。
“哼,讓你跟我搶,今天這兩盆花我都要拿走!”張語寧以爲張梓晴怕了自己,瞬間變得更加囂張跋扈,拿出兩盆花,隨手扔掉揹簍就要走人。
“看來張府也不過是名聲好聽,實際上裡面出來的人都只會欺壓老百姓,搶東西,是嗎?”張梓晴頓時臉上的笑意全無,她可不像別人那樣,隨着這位大小姐的性子來做事。
“你說什麼?”張語寧一聽,馬上就來勁了,扭過頭,一副恨不得馬上吃了她的表情,“你竟敢詆譭張府,真是好大的膽子!”
“詆譭張府?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了半句張府的壞話?不對……是我錯了,你好像壓根都不是張府的人!實際上敗壞張府,詆譭張府的人,是你!”
張語寧一時語塞,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說她。“你……你居然敢這麼說我,你等着,我馬上就讓你把你給抓起來,讓姨母好好教訓教訓你!”
姨母?張梓晴一聽,臉色微微一變。張語寧見她面露難色,以爲她怕了,立馬得意的笑了起來,“哼!怕了吧,現在跪下來給我道歉,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放你一馬。”
漸漸地,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瞬間把這條街道堵得水泄不通,試問京城的這條街,有誰不認識這位囂張跋扈的大小姐。
“真是太過分了,這樣的人出自張家,真是丟了張家的臉面。”
“哎,你可小點聲,要是被她聽見了,我們這些人都吃不了兜着走!”周圍的人見她如此的過分,都忍不住小聲的議論起來,不過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
張梓晴不由得輕笑一聲,沒想到這種被寵壞的大小姐有朝一日也會被她給碰上。“我對你禮讓,並不是因爲你是張府的人,而是因爲你要買我的花。”
“不過看你壓根就不是誠心想要買花,那我也就沒必要對你客氣!”張梓晴那不屑的眼神讓張語寧看了更是生氣,她從來沒見過如果膽大妄爲之人。
“好啊你!給我等着。”張語寧一邊說着,一邊四下找東西,找來找去找不到什麼,乾脆拿起張梓晴的花,忽然舉起摔在了地上,那一記清脆的響聲,徹底激怒了張梓晴。
“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本小姐的厲害!”張語寧撿起一塊碎片,朝着張梓晴的臉撲了過去,“哼,什麼賣菜西施,今天我就要讓你們看看這個醜陋女人的真面目。”
圍觀的人眼睜睜的看着張語寧舉着碎片撲了過去,一些膽小的婦人閉上眼睛一臉後怕的不敢看。但是這碎片並沒有如張語寧所想落在張梓晴的臉上,而是劃傷了張嘉澍的手掌。
“表……表哥!”張語寧看見張嘉澍,立馬扔下了手裡的碎片,忽然撲通一聲坐了下來,偷偷的用碎片劃傷自己的腿,“表哥,表哥,救我……”
圍觀的人都對這戲劇化的一幕詫異不已,張語寧居然自己倒下了?這又是演的哪一齣。
張嘉澍只瞥了她一眼,並沒有多管,他此時眼裡只有面前的張梓晴。“你……你沒事吧?有沒有被傷着。”她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着實有些驚訝。